二十一 咫离之视

    『神性·物质转化』，陌行四周的温度骤降，结晶的空气直接凝刺向他的身体，然而却没有后续了，所有的结晶体在到达陌行身体表面极短的距离后不断运动却止步不前，像是被从后面强行截停了一般。

    然后是爆散，纷飞，昱霁感觉自己的神识被转移到无限远后失去了控制，所有的空气结晶崩散飞舞着，又重新归为无。

    左臂的疼痛感还是很清晰，虽然用神性封住了伤口，但内部的弹片很难快速处理的，这子弹中也有种难以触及的神识让昱霁无从下手。

    沧源的大脑同样在飞速运转着，但无论怎样的行动都像是原地踏步般没有作用，所有的大动作总是只有开始而完成不了结果，更困难是声音也似乎无法传递，他和昱霁只能凭借表情来勉强判断对方向下一步行动。

    『变革点·凝桎』源的神赐能力紧随着发动，同时出现的还有陌行再次射出的子弹，即使是昱霁半神体质的动态视力下，也只是看了火光从枪口闪过，子弹像是幽灵般遁入虚空出现在源的左边大腿处，没有声响传出，但弹头明显被挤压扭曲地无法前行，『革新初探』的性质转变能力，应该是短暂将空气阻力变得极大，可能还有皮肤的硬质化，但源的处境显然也不太好，他的能力要覆盖全身，过大的空气阻力让自己呼吸也很困难，长时间持续必然会缺氧失去战斗能力。

    僵局持续着，昱霁还在不断尝试着用空气结晶形成尖刺却扰乱陌行的下一步行动，也只是起阻碍的作用，陌行依旧快速地射击着，而昱霁有了第一次中弹后明显有了防御的意识，用空气凝成薄薄的铠甲附在自己身上，虽然只是缓冲，被子弹击中时依旧会破碎而被冲击力击飞，但总归是分散了力量没有新的创伤产生。

    不是空间的能力，他不能完全规避出现的阻碍物，但也不是极致的加速，那些子弹无论是视觉还是神识探测下都是瞬间消失。

    那么，凝结吧，这个空间的温度骤然下降着，陌行的前方凝聚着昱霁几乎全部的神识，一堵极度低温完全由空气结晶产生的类冰墙显现，昱霁感到自身大半的力量被抽走了，结晶墙很快也产生裂痕了，坑洞中尽是被冲击折弯的子弹头。

    陌行也意识到射击的作用不大了，起身向前进，在昱霁的视角中他也是闪现般出现在结晶墙面前，伴随他的拳头缓慢地挥出，昱霁明显感知到有极大量神识附着在这一击之上，当碰到的一瞬，发生了万块玻璃轰碎裂开的巨响。

    声音可以传递了，是因为昱霁早在这结晶墙中放入了复制源能力的神识体，在结晶被巨力轰飞的一瞬发动，『革新初探』神赐改变了陌行身边的重力和光的折射率，陌行感到自身被无形的巨手猛的拍下，而且视线也变得模糊起，陌行发动的神赐能力也随即减弱直至消失。

    “到我旁边来，跳上去，去摸天花板”熟悉的沧源的声音传了过来，昱霁在这样紧急关头不再多想，身体本能地顺应着照做。

    在触碰到天花板的前一刻，沧源的神赐发动了，摩擦力变大使得昱霁的双手像被粘住了一般，双脚也顺着惯性上去，这下昱霁体会到当壁虎的难处了，倒挂着的头顺着重力向下，失重感实在是难受。

    “他的能力，你也体会到了吧”以同样姿势挂在火车顶的沧源说着，也和昱霁一样大口呼吸恢复着体力。

    “没有头绪，近乎无敌，我能感受到的就这么多，从他和你的交流来看，你们应该早就认识了吧，“灰烬”是你以前的称号吗？”

    “这些事以后再解释，万象议会确实复杂的像个炼丹炉，出现什么情况什么样的人我都不感到奇怪，就算炸不炸也只是时间问题。陌行，是我以前的老部下了，神赐是『咫离之视』，也正如你感受一样，能改变一切的距离，几乎就像空间跳跃一样，但并不能无视轨迹上的阻碍”

    “神识也是一样会被干涉吗，还有这类神赐有作用范围吗？”昱霁非常迫切的问着。

    “你也知道神赐都是有极大的代价而获得的，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能力到火车顶来吗，因为我的太熟悉陌行那个混蛋的这神赐了，严格来说他只是个会看到即将发生的未来的莽夫，看不到也不会细思更远的事，在他的眼中星空永远是黑色的”

    “说人话”昱霁有些无语。

    “说简单点，陌行神赐的代价就是只拥有了极小的视角点和作用点，大概是从他的立足点到他身高顶点的平行面，在这空间中他能无限且随意地控制调整事物的距离，千里也仅需一步，而我们的攻击与他则是无穷远无法触及，但他看不到以上的面，他的眼中世界就只有那么多，天空是无光的永寂黑暗，就像是被限制的高度的另一种意义上的盲人”

    “虽然我能理解，但我还是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昱霁和沧源低头看向陌行，看着那个在车厢中徘徊着寻找猎物的孤魂，这样在时间的流逝中局势越来越紧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