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兄，你又坑我
“夜之城！夜之城！”
“今早城外1号高速公路上的枪声实在太吵，我在床上都可以听出那些枪支的口径！”
“一如既往，平价火力公司仍然占据着恶土最大的份额！”
“看来，这些家伙很是赞同昨天NCPD发言人在本台发表的观点，夜之城犯罪率降低的秘诀，在于不要把辖区划到城外！”
“闲话不多说！今天的死人乐透，号码是74，01，92，37......”
54台主持人的声音很快淹没在018号保洁转运浮空车引擎的轰鸣中。
这台七十多米长的大家伙，从第四次公司战争后夜之城重建开始，一直用到现在。
三十多年过去了，来自IEC国际电子公司原厂未换的强力涡轮仍然宝刀未老。
不过站在操控台前的约翰并不在意这些。
对他来说，只要这台车在城外拉完翔能够平安回城降落就足够了。
他是浮空车上的安全检查员。
公司近几年在每辆出城倾泻垃圾的转运车上都配备了这个岗位。
城外游民部落这几年实力和脾气见长，手里有不少大口径的家伙。
他们很乐意在转运车的残骸上找到些皮实耐操的备件，顺便给城里住的人上人们添堵。
转运车一罢工，只需要一天时间，夜之城就能变成夜壶之城。
约翰的任务就是在转运车倾倒垃圾的时候时刻注意下方，随时准备开溜。
毕竟方圆数里的垃圾山，地况非常复杂，AI的识别率非常不靠谱。
自从黑墙将城市变成信息孤岛之后，安全回来了，AI的效率也降低了，个个都像个傻逼。
当然，约翰举双手赞同公司的这一举措。
毕竟没有这份工资，每天早上他都要空着肚子。
听完主持人报完最后一个乐透数字，约翰擦了擦眼角打哈欠时流下的泪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热狗面包。
又没中！
早班的疲倦和习惯的沮丧，只能用滋滋冒油的烤肠来抚慰。
热油顺着烤肠饱满的肉纹慢慢滑下，滴到约翰的衣领上。
他浑不在意，正要伸出舌苔焦黄的舌头去舔，眼神不经意扫过监视屏幕，顿时长大了嘴：
一块飞车大小的不可回收树脂残件，落下去又弹了起来，这块大家伙直冲投放口而来！
咚！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屏幕上的主持人跟监视画面一起，淹没在阵阵杂波里。
约翰晃了一下，紧张地抓住了屏幕。
撞击前，下面似乎有一道人影，在约翰布满血丝的眼睛前一闪而过。
是被人扔上来的？
约翰估摸了一下需要的力气，浑身一颤，难不成恶土上出现了军用级别的义体？
顾不得面包中的烤肠顺着饱溢的浆汁滑落，约翰布满老茧满是油的指头，在红色的告警按键上狠狠地按了下去。
发财啦！
前一小时的视频记录往预设的号码自动发送了过去。
号码不是自家公司的服务号，而是IEC的专联号。
只有那帮垄断者才操心技术外泄被别的公司拿住口实。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操作，垃圾投送口的盖板伴随着让人倒牙的吱呀声合了起来。
巨大的浮空车，憋了半肚子的货，缓缓往城里飞去。
尽管已经开始回城，狭小的舱室里，空气依旧凝固的透不过气来。
在沾满机油的地板上走了几步，约翰眼睛越来越亮。
迟疑了一会儿，他在操作台上拔出一块分离芯片。
掏出自己古老的一代网络终端，将刚才的记录发到一个自己差点遗忘的通讯号。
那是入职第一天下班时，全身黑西装的荒坂来人拦住自己留下的联系方式。
在荒坂，这夜之城无冕之皇的眼皮底下，没有一处可以是法外之地，包括这片无人问津的垃圾山。
没等约翰人工肺里的喘息平静下来，清脆的到账声音相继在终端上响起。
滴答！500欧元！
滴答！20000欧元！
根本没在意前面那个IEC给的数字，看着后一个五位数，约翰惊喜爆棚，有点慌。
荒坂赏了自己一年的薪水？！
从地上捡起烤肠，丝毫不在意上面沾满了尘土，塞到嘴里。
蠕动的嘴里根本没管什么滋味儿。
自己刚刚发过去的信息里，到底藏着什么？
约翰心里一阵火热，眼神再度躁动起来。
管那么多干嘛，这是好事。
要不多赚点？
沉默半晌，他的手又摸上了终端上闪烁的信息发送键。
号码簿上，几个更加陌生的号码被他勾上。
颤抖的手指最终落下，确定发送！
......
林伟没空理像窜稀的家雀一样落荒而逃的浮空车。
他随手搓掉脚踝上蹭起的油皮，便闪到一边的阴影里。
山猫一样明亮的眼睛，从缝隙里警惕地盯着不远处一辆被拆成骨架的破车。
看着破车后探头探脑的几个家伙，林伟不禁啐了一声，又是一阵懊恼。
空有一把子力气，也没办法拿这些夜游鬼们怎样。
的!的！
几声清脆的声音在自己身边爆开，溅起的碎片打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小腿生疼。
这帮夜游鬼欺负自己手里没有武器，又忌惮自己刚刚展示的力气，只会远远地打冷枪。
可恶！
要不是跟着大师傅养成了晨间打坐的习惯，采收天地灵气，说不定自己早就走出这片垃圾山了。
他摸黑走出采油区这一片沼泽，天刚蒙蒙亮，习惯按照日常早课的时辰，在路过的垃圾山上打坐了一早，才发现自己这个世界别说灵气，臭烘烘的连正常呼吸的气儿都没有。
寸功未得不说，还差点被浮空转运车定时倾泻的垃圾砸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游鬼们也追上来了，原油泄漏的麻烦估计不小。
尽管林伟也不怕他们，但是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虽然凭着一把子力气暂时震慑住了那群家伙，但是拖下去，情势越来越不利于自己。
心里越来越烦躁，手上越来越紧。
直到......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手上传来，耳边响起一声洪亮的佛偈。
低头一看，黄布经书包袱已经被自己搓开了一个角，露出几本青皮书册和一纸信笺。
信上的字，是他熟悉的端正秀丽，墨迹油亮，有若新书。
师傅的信！
思念之情涌上心头，顾不得强敌环伺，林伟拿起信赶紧扫了一眼：
“吾徒见书如唔。”
“悟空嘱为师将其俗家时灵台山斜月三星洞所学，托为师录成此书尽付予汝。”
“一谢路上吾徒尽心侍奉吾等如家人”
“二解吾徒西行将尽无处可去之恐忧。”
“菩萨曾与为师言，汝之来处无处可寻，日后必回无处可寻之处。”
“为师不知何日为汝离别之日，将此书换了汝怀中之物，吾徒勿怪。”
“此书依悟空之言，以千钧之力封之，亦需以千钧之力启之，吾徒切记。”
“另，书中留救命毫毛三根，吾徒可酌情而用。”
大师兄俗家所学！
原来，他们一直没有忘记自己！
林伟心中一阵激动，恨不得回到那个世界。
只是眼前之急迫在眉睫。
想起信中所说，大师兄的救命毫毛！
那可是能幻化万物的宝贝，变把枪当然不在话下。
林伟激动地拿起经书就要翻开。
手指一捻，书页却纹丝不动。
林伟极力遏制住心里的激动，调整呼吸。
手臂上沾满黑油的青筋一条条隆起，被师兄们打熬的力气一点点被集中到手指之上。
只是那书页只是打开了一条细缝又合上了，连让他把毫毛倒出来的机会也不给。
这时林伟才想起信中所说。
千钧之力？！
三万斤？！
虽然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飞车大小的垃圾踢回去，想必还是达不到千钧之力的标准。
也对。
大师兄那条定海神针铁也就一万三千五百斤，六七吨重。
更不用说，千钧之力，三万斤？
他一介凡人到那里去攒这把子力气？
师兄，你又坑我！
林伟哀嚎了一声。
不过，他不甘心，再来！
正要再次运力，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林伟的脑后，毫无情绪的电子音在身后响起：
“伟......你手里的东西慢慢递过来，不要乱动！”
“今早城外1号高速公路上的枪声实在太吵，我在床上都可以听出那些枪支的口径！”
“一如既往，平价火力公司仍然占据着恶土最大的份额！”
“看来，这些家伙很是赞同昨天NCPD发言人在本台发表的观点，夜之城犯罪率降低的秘诀，在于不要把辖区划到城外！”
“闲话不多说！今天的死人乐透，号码是74，01，92，37......”
54台主持人的声音很快淹没在018号保洁转运浮空车引擎的轰鸣中。
这台七十多米长的大家伙，从第四次公司战争后夜之城重建开始，一直用到现在。
三十多年过去了，来自IEC国际电子公司原厂未换的强力涡轮仍然宝刀未老。
不过站在操控台前的约翰并不在意这些。
对他来说，只要这台车在城外拉完翔能够平安回城降落就足够了。
他是浮空车上的安全检查员。
公司近几年在每辆出城倾泻垃圾的转运车上都配备了这个岗位。
城外游民部落这几年实力和脾气见长，手里有不少大口径的家伙。
他们很乐意在转运车的残骸上找到些皮实耐操的备件，顺便给城里住的人上人们添堵。
转运车一罢工，只需要一天时间，夜之城就能变成夜壶之城。
约翰的任务就是在转运车倾倒垃圾的时候时刻注意下方，随时准备开溜。
毕竟方圆数里的垃圾山，地况非常复杂，AI的识别率非常不靠谱。
自从黑墙将城市变成信息孤岛之后，安全回来了，AI的效率也降低了，个个都像个傻逼。
当然，约翰举双手赞同公司的这一举措。
毕竟没有这份工资，每天早上他都要空着肚子。
听完主持人报完最后一个乐透数字，约翰擦了擦眼角打哈欠时流下的泪水，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热狗面包。
又没中！
早班的疲倦和习惯的沮丧，只能用滋滋冒油的烤肠来抚慰。
热油顺着烤肠饱满的肉纹慢慢滑下，滴到约翰的衣领上。
他浑不在意，正要伸出舌苔焦黄的舌头去舔，眼神不经意扫过监视屏幕，顿时长大了嘴：
一块飞车大小的不可回收树脂残件，落下去又弹了起来，这块大家伙直冲投放口而来！
咚！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屏幕上的主持人跟监视画面一起，淹没在阵阵杂波里。
约翰晃了一下，紧张地抓住了屏幕。
撞击前，下面似乎有一道人影，在约翰布满血丝的眼睛前一闪而过。
是被人扔上来的？
约翰估摸了一下需要的力气，浑身一颤，难不成恶土上出现了军用级别的义体？
顾不得面包中的烤肠顺着饱溢的浆汁滑落，约翰布满老茧满是油的指头，在红色的告警按键上狠狠地按了下去。
发财啦！
前一小时的视频记录往预设的号码自动发送了过去。
号码不是自家公司的服务号，而是IEC的专联号。
只有那帮垄断者才操心技术外泄被别的公司拿住口实。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操作，垃圾投送口的盖板伴随着让人倒牙的吱呀声合了起来。
巨大的浮空车，憋了半肚子的货，缓缓往城里飞去。
尽管已经开始回城，狭小的舱室里，空气依旧凝固的透不过气来。
在沾满机油的地板上走了几步，约翰眼睛越来越亮。
迟疑了一会儿，他在操作台上拔出一块分离芯片。
掏出自己古老的一代网络终端，将刚才的记录发到一个自己差点遗忘的通讯号。
那是入职第一天下班时，全身黑西装的荒坂来人拦住自己留下的联系方式。
在荒坂，这夜之城无冕之皇的眼皮底下，没有一处可以是法外之地，包括这片无人问津的垃圾山。
没等约翰人工肺里的喘息平静下来，清脆的到账声音相继在终端上响起。
滴答！500欧元！
滴答！20000欧元！
根本没在意前面那个IEC给的数字，看着后一个五位数，约翰惊喜爆棚，有点慌。
荒坂赏了自己一年的薪水？！
从地上捡起烤肠，丝毫不在意上面沾满了尘土，塞到嘴里。
蠕动的嘴里根本没管什么滋味儿。
自己刚刚发过去的信息里，到底藏着什么？
约翰心里一阵火热，眼神再度躁动起来。
管那么多干嘛，这是好事。
要不多赚点？
沉默半晌，他的手又摸上了终端上闪烁的信息发送键。
号码簿上，几个更加陌生的号码被他勾上。
颤抖的手指最终落下，确定发送！
......
林伟没空理像窜稀的家雀一样落荒而逃的浮空车。
他随手搓掉脚踝上蹭起的油皮，便闪到一边的阴影里。
山猫一样明亮的眼睛，从缝隙里警惕地盯着不远处一辆被拆成骨架的破车。
看着破车后探头探脑的几个家伙，林伟不禁啐了一声，又是一阵懊恼。
空有一把子力气，也没办法拿这些夜游鬼们怎样。
的!的！
几声清脆的声音在自己身边爆开，溅起的碎片打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小腿生疼。
这帮夜游鬼欺负自己手里没有武器，又忌惮自己刚刚展示的力气，只会远远地打冷枪。
可恶！
要不是跟着大师傅养成了晨间打坐的习惯，采收天地灵气，说不定自己早就走出这片垃圾山了。
他摸黑走出采油区这一片沼泽，天刚蒙蒙亮，习惯按照日常早课的时辰，在路过的垃圾山上打坐了一早，才发现自己这个世界别说灵气，臭烘烘的连正常呼吸的气儿都没有。
寸功未得不说，还差点被浮空转运车定时倾泻的垃圾砸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游鬼们也追上来了，原油泄漏的麻烦估计不小。
尽管林伟也不怕他们，但是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虽然凭着一把子力气暂时震慑住了那群家伙，但是拖下去，情势越来越不利于自己。
心里越来越烦躁，手上越来越紧。
直到......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手上传来，耳边响起一声洪亮的佛偈。
低头一看，黄布经书包袱已经被自己搓开了一个角，露出几本青皮书册和一纸信笺。
信上的字，是他熟悉的端正秀丽，墨迹油亮，有若新书。
师傅的信！
思念之情涌上心头，顾不得强敌环伺，林伟拿起信赶紧扫了一眼：
“吾徒见书如唔。”
“悟空嘱为师将其俗家时灵台山斜月三星洞所学，托为师录成此书尽付予汝。”
“一谢路上吾徒尽心侍奉吾等如家人”
“二解吾徒西行将尽无处可去之恐忧。”
“菩萨曾与为师言，汝之来处无处可寻，日后必回无处可寻之处。”
“为师不知何日为汝离别之日，将此书换了汝怀中之物，吾徒勿怪。”
“此书依悟空之言，以千钧之力封之，亦需以千钧之力启之，吾徒切记。”
“另，书中留救命毫毛三根，吾徒可酌情而用。”
大师兄俗家所学！
原来，他们一直没有忘记自己！
林伟心中一阵激动，恨不得回到那个世界。
只是眼前之急迫在眉睫。
想起信中所说，大师兄的救命毫毛！
那可是能幻化万物的宝贝，变把枪当然不在话下。
林伟激动地拿起经书就要翻开。
手指一捻，书页却纹丝不动。
林伟极力遏制住心里的激动，调整呼吸。
手臂上沾满黑油的青筋一条条隆起，被师兄们打熬的力气一点点被集中到手指之上。
只是那书页只是打开了一条细缝又合上了，连让他把毫毛倒出来的机会也不给。
这时林伟才想起信中所说。
千钧之力？！
三万斤？！
虽然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飞车大小的垃圾踢回去，想必还是达不到千钧之力的标准。
也对。
大师兄那条定海神针铁也就一万三千五百斤，六七吨重。
更不用说，千钧之力，三万斤？
他一介凡人到那里去攒这把子力气？
师兄，你又坑我！
林伟哀嚎了一声。
不过，他不甘心，再来！
正要再次运力，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林伟的脑后，毫无情绪的电子音在身后响起：
“伟......你手里的东西慢慢递过来，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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