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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晚餐

    当父子三人陆续回到家里,晚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动手,把饭菜端上饭桌。

    “哇!好丰盛。”陆正看着一桌子美味,忍不住上手,捞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陆浩吐槽他:“你是饿鬼转世呢?”

    陆正可管不了那么多:“不,因为咱妈是厨神下凡。”

    钟毓:“好了,你们哥俩别拌嘴,好好吃个饭。”

    陆建元:“让他们拌吧,比拌凉菜过瘾。”

    陆正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由衷感叹:“美食当前,就差美酒了。哥……”

    陆浩:“想喝就去拿,你又不是没拿过。”

    陆正像得了圣旨一般,一溜烟的跑到陆浩的红酒柜,拿了一瓶回来。

    陆浩瞟了他一眼:“那瓶‘amor’怎么不拿?”

    陆正讪讪的笑着说:“那瓶酒也只有你能动了。”

    陆浩就要起身,却被陆正一把按住:“哥,不是现在……”

    这时陆建元发话:“小浩的哪瓶都是好酒。吃饭吧,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钟毓也连忙接上:“就是就是,来,趁热吃。”

    陆正把酒打开,给大家倒上,晚餐也正式开始。

    陆浩细嚼慢咽,陆正狼吞虎咽。钟毓看着这俩儿子,不由得感慨:“你说这哥俩,一起出来的,长得一个模样,怎么性子就完全不同呢?”

    陆正抬头说:“妈,这个就是您的问题了。”

    钟毓一脸懵圈:“这怎么关我的事了?”

    陆正一本正经的说:“是您没把我俩的脑汁分配均匀呗!您要是把哥的智商匀一半给我,我现在说不定也能当个总监什么的了。”

    钟毓哭笑不得:“你个兔崽子!明明是你自己懒好不?”

    陆正继续瞎扯:“您要是把我的活泼匀一半给哥,我就不用这么好动,哥也不会这么沉闷了。”

    陆浩:“你那不是活泼,是调皮,我才不要呢。还有,要是和你平均智商,咱俩都得沉到水平线以下去了,还当总监。”

    陆建元:“小浩,有你这么损弟弟的吗?”

    钟毓:“就是!你弟是没你聪明,又懒散,还整天说话不着调。但好歹是你弟,你当哥的就让着点他呗。”

    陆正不高兴了:“妈!您怎么比我哥还会损我……”

    钟毓呛他一句:“说错你了?”

    陆浩也不高兴:“妈,我这才大几分钟的哥……”

    钟毓语味深长笑着说:“那也是哥啊!”

    陆正也顺着话说:“哥啊!你不肯把好的分享给我就算了吧,那就多关照着点我咯。”

    陆浩:“你!……”

    钟毓一瞪陆正:“你也是的。明知道你哥不爱开玩笑,还整天逗他。”

    陆正调皮的缩一下脖子,笑笑的继续大口吃肉。

    钟毓继续说:“有时妈也不明白你们怎么会这样。想起生你们俩的时候,小浩是顺利的先出来了。而小正是脚先出来,接产医生还以为会难产……”

    哥俩一起屏息静听,钟毓吁了口气:“还好小正还是顺利出来了。都不知道你们俩是不是天生就注定这么相反的。”

    哥俩也吁了口气。

    忽然陆浩一本正经的对陆正说:“所以,是你小子先踹我出来的咯?”

    三人“泼”的呛了一脸的酒!

    陆建元:“小浩!这话说得离谱了啊!”

    钟毓:“这傻孩子,喝醉了?”

    陆正:“哥!这个我可不敢担当啊!”

    陆浩继续陈述他的观点:“爸妈从小就说我是当哥的,要让着你,要护着你,要给你做好榜样……可是你闯了祸,也要我背锅。所以你就是踹我先出来背锅的。大哥,原来就是大锅。”

    陆正一拍陆浩的肩膀:“哥啊!你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大锅。我的小锅是给你背了,可你的大锅却扣给我了!”

    陆浩:“你是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陆正:“能不能不要说古董语言?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从二千年前直接投胎过来的。”

    爸妈“泼”的又是呛了一口汤。

    陆建元:“这俩兔崽子,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钟毓横一眼陆正:“你也喝醉了?”

    陆浩则一本正经的给陆正解释:“就是当你甩的锅多了,别人就会自然的觉得所有锅都是你甩的。”

    钟毓扫一眼两个儿子:“这哥俩自小就掐,除了长相一样,还有哪里像双胞胎兄弟了?”

    哥俩默不作声。

    钟毓看着陆浩:“小浩呢,就是太老实了。每次小正闯了祸就跑开了,你还呆在原地不走。”

    陆浩抬眼看一下老妈:“我没闯祸干嘛要跑?心虚的才跑呢。”他指指自己和陆正的脸:“再说了,跑了才说不清楚呢。”

    钟毓叹口气:“傻孩子!那你呆在现场,别人就自然的认为是你嘛。”

    陆正接上话:“所以啊,我哥后来也一起跑。结果呢,还是陪着一起挨揍。”

    钟毓怜爱的看着陆浩:“你又不解释,妈也分不清你们俩,只能一起打了。”

    哥俩对视一眼:“解释得了才行啊。”

    陆正接着说下去:“不解释呢,态度良好,一般电闪雷鸣,不会下雨。要是解释呢,就是相互甩锅,那是雷雨交加啊!”

    陆浩补上一句:“严重时是下冰雹。”

    钟毓自责的看着哥俩:“那时火气大,气急了下手不知轻重。可是每次打完,看到你们哭得那么惨,妈更心痛啊!”说着手按住胸口,眼眶红了!

    哥俩马立马慌了:“妈!对不起,我们不该乱说话,惹您伤心了!”

    陆建元连忙放下碗筷,扶着钟毓的肩膀:“哎呀,好好的说这些干嘛呢?”然后一瞪哥俩:“这么大个人了,说话也没个分寸。平时由得你们,结果你们越来越放肆了。”

    哥俩低下头:“对不起,我们错了!”

    钟毓扯过纸巾擦眼睛,笑笑说:“我没事。”

    陆建元可没那么轻易饶过哥俩:“你们以为老妈带你们俩容易啊?调皮捣蛋不说,还总是喜欢分开两边跑,让老妈两头难顾……尤其是小正,经常跑得不见人影,知不知道你妈急哭过多少回?”

    哥俩不作声,知道无论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便任由父亲责骂。

    陆建元越说越气:“老妈宠着你们、疼着你们的那些时候,你们记得多少?自己犯错受到的教训,却记得清清楚楚。有这么当儿子的吗?良心拿去喂狗了?”

    哥俩眼眶红红的,一脸愧疚的看着母亲。

    这下钟毓可心疼了,一巴掌打在陆建元手臂上:“好了!其实孩子也没说错什么,你说这么重的话干嘛?”

    陆建元还是气冲冲的:“就要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分寸……”

    钟毓瞪了他一眼:“是不是要把他们骂哭,然后我也跟着哭给你看?”

    陆建元不说话了。

    钟毓接着说:“你还不是一样,光顾着数落他们的不是,也不想想他们乖巧的时候多讨人喜欢。”

    陆建元这下是真无语了。但没台阶下,老爸的威严不能丢,只得继续板着个脸。

    钟毓转过来给儿子们夹菜:“没事了啊,继续吃饭。”

    哥俩擦一下眼角:“谢谢妈!我们……”

    钟毓大方的笑着说:“好了!就当回忆一下旧事了,其实开心的时间是更多的。”

    哥俩还是不能释怀。

    钟毓故意沉下脸:“不许扁着嘴!是不是又要惹妈哭?”

    母亲的宠爱,让哥俩露出了儿时的笑脸……

    钟毓端起酒杯:“不说这些旧事了。看着你俩健康成长,爸妈的心里总是高兴的。来,干一杯。”

    哥俩乖巧的端起酒杯:“谢谢爸妈!”

    陆建元脸色缓和了不少,和大家碰个杯,一饮而尽:“哈,酒不错!”同时把刚才的不愉快给“哈”掉了。

    陆正见老爸轻松下了台阶,赶紧的把酒给他倒上,也给大家重新添酒。

    钟毓把手按在陆建元手臂上轻抚,眼里是几十年不变的温情脉脉,嘴里悠悠的说:“你们最应该敬一下你们爸,当年他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任劳任怨的,太不容易了。”

    哥俩赶紧的端起酒杯:“爸,您辛苦了!”

    陆正还愧疚的续一句:“您挣钱养家已经够辛苦了。而我们还经常闯祸,连累您也要受气。”

    钟毓“噗”的笑了。

    陆建元的表情令人玩味,他跟儿子们碰过杯,仰头喝了杯中酒,看着空杯点点头……

    在儿子们一脸茫然中,陆建元转头和老婆对视着,斯条慢理的说:“你们确实是坑爹,但我也不是受气。这个你们是不懂的了,不过以后可能会懂的。”顿了一下:“但是前提要找个好老婆……”

    “哦!”这下哥俩好像懂了。

    钟毓有点涩羞的说他:“喝醉了?装什么高深。赶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哥俩看见老妈意味深长的望过来,同时给她夹菜:“妈,您吃!”

    钟毓笑出了声:“妈没催婚的意思!”哥俩脸上一热,对视一眼便埋头吃饭。

    一家四口推杯换盏,气氛又变得活跃……

    在轻松的氛围中吃完了晚饭,哥俩帮忙收拾餐具。

    钟毓不让他们帮忙洗刷:“你们要是真有心,就都找个能长期帮忙的回来。说不定妈还能清闲下来,多陪你们爸看看电视。”

    陆浩连连点头:“嗯嗯。”

    陆正到底是个有想法的青年:“妈,我和哥要是都娶了老婆,又都生了姓,恐怕您不但闲不下来,反而会更忙了。”

    钟毓听得十分高兴:“哎,你能这么想,妈很高兴。要是能实现,妈倒乐意更忙些。说吧,什么时候实现呢?”

    陆正这下懵圈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陆浩埋怨的看着陆正:这货给自己挖坑,把他也带进去了。

    陆正吱吱唔唔的:“妈!我就是这么随便说说,主要还是怕您太累了……”

    钟毓脸一沉,扬手就给他打屁股:“臭小子,逗我玩呢……”

    陆正嘻嘻哈哈的逃了。

    陆浩还站在那里,钟毓问他:“你怎么不跑?”

    陆浩说:“干嘛要跑?”

    钟毓无奈的笑笑:“你啊。不要老这么严肃,要活跃一点,像你弟那样调皮一点也无所谓。”

    陆浩:“像他那样疯疯颠颠的,我学不来。”

    钟毓仍然笑笑说:“好吧,由得你了。你去和他们看电视吧。”

    陆浩点点头:“嗯,辛苦妈了。”便转身出到厅里。

    陆建元在看历史剧。陆正坐在旁边就是陪衬的,他正捧着手机玩游戏玩得起劲呢。

    陆浩对好的历史剧是可以接受的,便坐下来一起看,还不时和老爸讨论一下剧情。

    钟毓洗刷完餐具,来到陆建元身旁坐下。

    陆建元问她:“要不要换个频道?”钟毓说:“不用,坐一会就出去散步了。”

    陆建元问俩儿子:“你们今晚要不要陪爸妈去散步?”

    陆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跳动着,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你们俩口子去浪漫,我们去做啥个电灯泡啊?”

    钟毓说他:“你是玩游戏玩沉迷了,更要出去走走。”

    陆正一脸不愿意:“妈!平时上班都没时间玩,现在周末了就让我玩一会呗。”

    钟毓:“你每晚都玩的了,不然会早上起不来?白天没精神?”

    陆正想撒娇,钟毓一个犀利眼神过去:“信不信没收你手机?”他只得抓紧时间打完这局……

    陆浩则说:“我想在家看书!”

    钟毓看着他:“老窝在家里看书也不行的,你应该多出去看看真实的世界。”

    陆浩想了想:“好吧。”

    钟毓歇了一会,说:“走吧!”陆建元把电视一关,拉上她的手就走。

    陆正一局未完,还在低头猛杀。陆浩只得一手拎着他的后衣领,像提着个木偶一样,跟在爸妈后面。

    等杀完一局,陆正一抬头愣了:自己正对着一面墙站着。转头四顾:爸妈用凝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哥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

    爸妈没说话,继续溜达。陆正连忙收起手机,和陆浩一起跟上。

    一家子悠悠的散着步,遇上熟悉的街坊邻里就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倒是一片平淡祥和的景象。

    钟毓觉得今天脸上特别有光,因为两个长相标致的儿子跟在后面,总能引来街坊邻里羡慕的目光和赞叹。

    来到大街上,又是一派热闹景象:繁华的夜市灯火通明、霓虹璀璨,店铺的宣传广播此起彼伏,流动小贩卖力的吆喝,穿梭如织的游人……

    陆建元和钟毓虽然经常散步经过,但每次还是饶有兴致的看一看、瞧一瞧……

    陆正泡妹也常来这些地方逛,所以没觉得有什么新奇。今天就是出来当个陪衬的,心里还是想着那局游戏该怎么打……

    陆浩嫌这些地方人多嘈杂,太多劣质地摊货,街边小吃又觉得不卫生,所以基本上不会来逛,认为是浪费时间。但是今天和家人一起出来溜达,放慢脚步,却似乎找到一丝新鲜感……

    钟毓走一阵总要回头看看,看到儿子们乖乖的跟在后面不远处,心里就踏实了。

    陆建元忍不住笑她:“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他们能走丢?”

    钟毓瞟了他一眼:“怎么不怕,一辈子都会的。”

    陆建元轻叹一口气:“可惜他们现在还不懂啊。”

    钟毓肯定的说:“总有一天会懂的。”

    俩口子等儿子走近,问他们:“是不是觉得太无聊了?”

    陆浩笑笑说:“不会啊,出来走走也挺好的。”

    陆正也说:“不会、不会,就是这灯泡当得太亮了!”

    钟毓说陆正:“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想着玩游戏了吧?今天要逛到你忘记游戏才准回去!”

    陆正讪讪的笑了:“嘻嘻,本来已经忘了。可让老妈这么一提醒,又想起来了。”

    钟毓手一指:“马上忘了!”

    陆建元看看时间:“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往那边绕过去,刚好走个圈。”

    于是一家子悠悠的走往回家的方向……

    回到家里,老俩口想早点休息,就先回房了。钟毓还特别叮嘱陆正:“玩游戏不能太晚,注意休息。明早要是起不来,看我不收拾你!”

    陆正恭恭敬敬的:“是!母亲大人!”然后咻的溜回房间去了……

    陆浩则不用吩咐的,他自律得让陆建元和钟毓都觉得他把自己约束太死了,倒希望他能野一点。

    这时他来到阳台改造的半开放小书房,拿起一本书看起来。可是翻了几页便觉得索然无味,便放下书看向远处。

    南方不像北方四季分明,城市里的风景几乎每晚都是一样。只是每隔几年新添的高楼,灯光把这座城市点得更亮,但似乎还是一样的单调。

    陆浩拿起手机:这里面的世界每秒钟都在刷新着……

    现在的人时时刻刻紧盯着它,生怕一个闪神,自己就脱离了现代,变成了远古的化石。

    陆浩翻看着手机:惊天动地的标题,空洞无味的内容……

    大小媒体、自媒体,想尽办法搞噱头吸引眼球,搏流量卖广告,目的只有一个:利益!

    所以在远古化石还没成为化石之前,大家的本质是一样的。

    陆浩看了一会,就觉得有点厌烦。正想扔下手机去洗澡,思绪突然一闪:“不知道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师妹’,恢复得怎么样了?”

    “肯定还瘫在床上喊疼了!”陆浩边想边打开宋莹玉的个人主页,果然更新了内容。

    几张闺房里的照片,都是在床上的角度拍的,满满的公主风。

    配文:今天过得好慢啊,好像时间随着我的脚步停止了一般……好在,还有忠实的手机陪伴着我,让我能用指尖拨动时间的指针,让它一点一点的走动着……

    陆浩目光停留了一会,然后笑笑放下手机,去洗澡,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