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交易
万圣节要来了，但这对于流浪者而言这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节日，因为这只意味着残酷的冬天正日渐逼近……
9区东郊，流浪者营地。
“该死的……天气已经在变冷了，我们的食物、帐篷、燃料还有棉衣，远没达到预期值！”库布加懊恼着后退几步离开集装箱，然后将箱门合上。
深红色的集装箱里囤积了所有流浪者的命脉，这是他们有多少人能挺过今年冬天的关键。
而现在这个关键却和‘月光族’发薪日前一周的存款余额一样少的可怜。
等在一旁的流浪者上前汇报道：“族长，拾荒者小队已经回来了，9区最近出了乱子，黑蛇帮的二堂口死了……”
“我不关心这些混帮派又死了谁！”库布加说完用铁链将集装箱封锁，将一把厚重的大铁锁卡合。
流浪者犹豫着道：“可是黑蛇帮的人在排查，戴特他们的小队今天刚好撞枪口上了……”
听闻自己人出了事，库布加的表情忽得紧张，他关切询问：“戴特他们没事吧？”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但不完全是关心拾荒者小队成员们的生命安全，更关心的是这会不会影响到其他拾荒者。
如果戴特他们出探索中出了意外，那么剩下的人就会心存畏惧。
这畏惧心理会如病毒一样散播在人群里，刚好现在赶上了困难时候，所以传播的速度会格外迅猛。
“人没事，只是安娜受了点轻伤，但搜集来的物资丢了不少……丢失的物资里面有一台废弃的燃油发电机……”这位流浪者说完惋惜摇头。
对于东郊的这支流浪者家族而言，一台燃油发电机能带来许多便利，可将能源的利用率往上提高一些，而不单纯只是用燃料来烧火取暖。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库布加念叨着，他有懊恼也有庆幸。
“要提醒拾荒者们最近离黑蛇帮远点，这几天城区中心就不要再让他们去了……”
“告诉他们，平安归来才是最大的收获……”交代完毕后，库布加又皱起了他粗狂浓厚的眉毛，不知因何苦恼。
一群流浪者的孩童跑来，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库布加深锁的愁眉才有了些许放松。
“族长，族长！有人找你。”一个孩童跑来，紧接着是更多的孩童跑来，他们将体格魁梧长相粗狂，一身肌肉块肿的有些骇人的库布加围住。
扬起天真无害的小脸，手指向外来者，冲库布加叽喳道：“族长，这位大哥哥分了我们糖吃～”
“他口袋里有好多糖～”
“族长，你要不要吃糖？”
“好好好，行了，孩子们……不要吵吵闹闹的。”库布加的虎目微弯，安抚好孩童后又警惕看向那个被孩童们簇拥而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穿黑色防水风衣，有褐色微卷发与苍蓝眼瞳，他嘴角挂着笑，眉宇间透着自信，可眼中的深邃却不是他表面所展现出来的那般自信开朗。
年轻人站在一群衣着褴褛的孩童之中表现的毫无危害。
他的身上很干净，这不是流浪者该有的模样。
库布加警惕的同时又多了些疑惑，他纳闷道：“你找我？”
年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表达善意。
库布加严肃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K’你就是附近家族的领袖？”柯格尔说完走上前去。
引领他前来的孩童们见人已带到于是嬉闹着一哄而散。
库布加正色点头，“我是，你想做什么？”他言语里的警惕丝毫未有削减。
外来者柯格尔见这位魁梧的壮汉心存戒备于是直接道明来意，“我来向你打听个人，嗯……有偿，200怎么样？”
听闻‘有偿’二字，库布加的眼神变了变，柯格尔开出的价格很有诱惑力。
但库布加没有急着答应，他严肃问道：“你要打听谁？”
“我在找一个红头发的女孩，绿眼睛穿灰白色冲锋衣，她大概怎么高……”柯格尔抬右手比了一个一米七的高度，那刚好到达他的下巴。
这些特征并不普遍尤其是红发，只要见过那就一定会有印象。
库布加在脑中搜索了一番，随即一仰头，粗声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柯格尔诚恳回答:“向她打听点事，我没有恶意，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
库布加闻言脸色舒缓了一些，他皱起粗犷的眉毛，摇了摇头，“不，我没那闲工夫，你要找的人也不是我们家族的人，她是个外来者。”
“外来者?”柯格尔疑惑道：“你们准许外来者靠近自己家族的领地?”
“这里本就只是荒废的烂尾楼而已，不属于任何人，允许外来者靠近，这很奇怪吗？！”
“不、不奇怪……”柯格尔也将表情放松了些。
原来这家伙只是长得吓人……我还以为他和他的长相一样是属于粗蛮无礼的那种类型呢……
果然啊，人不可貌相……
柯格尔收敛思绪。
他向库布加伸出右手，“那么，交易达成？”
库布加也伸出右手握了上去，他的手掌满是伤痕，老茧厚到已成角质。
库布加扯着雄厚粗犷的嗓门答应道：“嗯，交易达成！但你得先支付我报酬！”
“没问题……可——”柯格尔迟疑着将尾音拖长。
这主要是因为库布加没有安装有脑终端。
柯格尔收回手疑惑道：“可我该怎么支付？你有没有移动终端？”
“有，但不支持处理线上交易。”库布加说完，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个半面屏带数字键盘的移动终端。
这是一部相当有历史感的移动终端，按理来说这早该被市场淘汰也早该停产了，但流浪者们总是能利用一些废弃的零件将这种‘小灵通’一样的移动终端给拼凑出来。
可以说，流浪者们都是废品回收再利用领域的专家。
呃……老、老年机啊？他好歹也是个流浪者家族的族长吧？
柯格尔嘴角微有抽动，他将手摊开：“抱歉，我没有随身带现金的习惯……”
库布加烦躁着将手一挥，“哎、那就转我钱包账户！”紧接着又将一串数字熟练报出：“63021410504000069182……收款人姓名是库布加·巴卡罗纳！”
大哥你报慢点！
柯格尔只觉一阵头大，侧头听着认真将一串数字输入，但在确认汇款时，他还是犹豫了。
柯格尔略有些难堪着望向已经把烦躁写在了脸上的库布加。
“你能不能说慢些再报一遍啊？”
“……”
……
赫曼回到了住处。
路上的遭遇耽误了她一会儿时间，捡来的物资已因机车碾压而损坏大半，还剩下的被她抱在怀里，有一瓶纯净水和几包压缩饼干。
这里是东郊的一栋烂尾楼，赫曼住的地方是烂尾楼第八层靠楼梯拐角的一间居室，也许是附近的流浪者们觉着太偏离家族聚集地了所以这栋烂尾楼没几个住户。
为了避免与流浪者们发生矛盾，所以赫曼选择往高层安置落脚点。
一至三层有其他零星几位流浪者居住，三层往上则全是空房间，赫曼选择了第八层，这主要是为了照顾自己身为小姑娘家的那点个人隐私。
“不能……不能再继续使用能力了……”赫曼低语着，将自己居住处用于遮掩的帘布掀开。
里面是单调的水泥墙，封堵窗户的是一张可透光的防水布，没有家具也没有照明灯，日光透过防水布将光线撒入。
昏暗中，赫曼走至角落，将一块水泥砖抽出，里面是用于储存物资的藏匿点。
赫曼将带回的物资塞入墙里，最后将用于遮掩的水泥砖重新卡好，如此一来除非是老鼠否则没人能偷走她的食物。
而老鼠们大多都停留在一、二、三层霍霍那些流浪者们，八楼对于那些前后肢都短只有尾巴长的啮齿生物们而言，上来一趟犹如登天。
而且赫曼的食物还藏在了墙板的缝隙里，老鼠爪子可刨不动混泥土墙。
就在赫曼略有些成就感时，房间门口的帘布忽然遭人掀开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在隔壁等了你好半天……”一位有着微卷褐发、苍蓝深邃眼瞳以及中性柔和五官的陌生青年堵住了赫曼房间的门口。
这陌生男人，胜券在握着轻松说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A－012?”
赫曼惊惧抬头，看向门口。
……
9区东郊，流浪者营地。
“该死的……天气已经在变冷了，我们的食物、帐篷、燃料还有棉衣，远没达到预期值！”库布加懊恼着后退几步离开集装箱，然后将箱门合上。
深红色的集装箱里囤积了所有流浪者的命脉，这是他们有多少人能挺过今年冬天的关键。
而现在这个关键却和‘月光族’发薪日前一周的存款余额一样少的可怜。
等在一旁的流浪者上前汇报道：“族长，拾荒者小队已经回来了，9区最近出了乱子，黑蛇帮的二堂口死了……”
“我不关心这些混帮派又死了谁！”库布加说完用铁链将集装箱封锁，将一把厚重的大铁锁卡合。
流浪者犹豫着道：“可是黑蛇帮的人在排查，戴特他们的小队今天刚好撞枪口上了……”
听闻自己人出了事，库布加的表情忽得紧张，他关切询问：“戴特他们没事吧？”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但不完全是关心拾荒者小队成员们的生命安全，更关心的是这会不会影响到其他拾荒者。
如果戴特他们出探索中出了意外，那么剩下的人就会心存畏惧。
这畏惧心理会如病毒一样散播在人群里，刚好现在赶上了困难时候，所以传播的速度会格外迅猛。
“人没事，只是安娜受了点轻伤，但搜集来的物资丢了不少……丢失的物资里面有一台废弃的燃油发电机……”这位流浪者说完惋惜摇头。
对于东郊的这支流浪者家族而言，一台燃油发电机能带来许多便利，可将能源的利用率往上提高一些，而不单纯只是用燃料来烧火取暖。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库布加念叨着，他有懊恼也有庆幸。
“要提醒拾荒者们最近离黑蛇帮远点，这几天城区中心就不要再让他们去了……”
“告诉他们，平安归来才是最大的收获……”交代完毕后，库布加又皱起了他粗狂浓厚的眉毛，不知因何苦恼。
一群流浪者的孩童跑来，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库布加深锁的愁眉才有了些许放松。
“族长，族长！有人找你。”一个孩童跑来，紧接着是更多的孩童跑来，他们将体格魁梧长相粗狂，一身肌肉块肿的有些骇人的库布加围住。
扬起天真无害的小脸，手指向外来者，冲库布加叽喳道：“族长，这位大哥哥分了我们糖吃～”
“他口袋里有好多糖～”
“族长，你要不要吃糖？”
“好好好，行了，孩子们……不要吵吵闹闹的。”库布加的虎目微弯，安抚好孩童后又警惕看向那个被孩童们簇拥而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穿黑色防水风衣，有褐色微卷发与苍蓝眼瞳，他嘴角挂着笑，眉宇间透着自信，可眼中的深邃却不是他表面所展现出来的那般自信开朗。
年轻人站在一群衣着褴褛的孩童之中表现的毫无危害。
他的身上很干净，这不是流浪者该有的模样。
库布加警惕的同时又多了些疑惑，他纳闷道：“你找我？”
年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表达善意。
库布加严肃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K’你就是附近家族的领袖？”柯格尔说完走上前去。
引领他前来的孩童们见人已带到于是嬉闹着一哄而散。
库布加正色点头，“我是，你想做什么？”他言语里的警惕丝毫未有削减。
外来者柯格尔见这位魁梧的壮汉心存戒备于是直接道明来意，“我来向你打听个人，嗯……有偿，200怎么样？”
听闻‘有偿’二字，库布加的眼神变了变，柯格尔开出的价格很有诱惑力。
但库布加没有急着答应，他严肃问道：“你要打听谁？”
“我在找一个红头发的女孩，绿眼睛穿灰白色冲锋衣，她大概怎么高……”柯格尔抬右手比了一个一米七的高度，那刚好到达他的下巴。
这些特征并不普遍尤其是红发，只要见过那就一定会有印象。
库布加在脑中搜索了一番，随即一仰头，粗声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柯格尔诚恳回答:“向她打听点事，我没有恶意，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
库布加闻言脸色舒缓了一些，他皱起粗犷的眉毛，摇了摇头，“不，我没那闲工夫，你要找的人也不是我们家族的人，她是个外来者。”
“外来者?”柯格尔疑惑道：“你们准许外来者靠近自己家族的领地?”
“这里本就只是荒废的烂尾楼而已，不属于任何人，允许外来者靠近，这很奇怪吗？！”
“不、不奇怪……”柯格尔也将表情放松了些。
原来这家伙只是长得吓人……我还以为他和他的长相一样是属于粗蛮无礼的那种类型呢……
果然啊，人不可貌相……
柯格尔收敛思绪。
他向库布加伸出右手，“那么，交易达成？”
库布加也伸出右手握了上去，他的手掌满是伤痕，老茧厚到已成角质。
库布加扯着雄厚粗犷的嗓门答应道：“嗯，交易达成！但你得先支付我报酬！”
“没问题……可——”柯格尔迟疑着将尾音拖长。
这主要是因为库布加没有安装有脑终端。
柯格尔收回手疑惑道：“可我该怎么支付？你有没有移动终端？”
“有，但不支持处理线上交易。”库布加说完，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一个半面屏带数字键盘的移动终端。
这是一部相当有历史感的移动终端，按理来说这早该被市场淘汰也早该停产了，但流浪者们总是能利用一些废弃的零件将这种‘小灵通’一样的移动终端给拼凑出来。
可以说，流浪者们都是废品回收再利用领域的专家。
呃……老、老年机啊？他好歹也是个流浪者家族的族长吧？
柯格尔嘴角微有抽动，他将手摊开：“抱歉，我没有随身带现金的习惯……”
库布加烦躁着将手一挥，“哎、那就转我钱包账户！”紧接着又将一串数字熟练报出：“63021410504000069182……收款人姓名是库布加·巴卡罗纳！”
大哥你报慢点！
柯格尔只觉一阵头大，侧头听着认真将一串数字输入，但在确认汇款时，他还是犹豫了。
柯格尔略有些难堪着望向已经把烦躁写在了脸上的库布加。
“你能不能说慢些再报一遍啊？”
“……”
……
赫曼回到了住处。
路上的遭遇耽误了她一会儿时间，捡来的物资已因机车碾压而损坏大半，还剩下的被她抱在怀里，有一瓶纯净水和几包压缩饼干。
这里是东郊的一栋烂尾楼，赫曼住的地方是烂尾楼第八层靠楼梯拐角的一间居室，也许是附近的流浪者们觉着太偏离家族聚集地了所以这栋烂尾楼没几个住户。
为了避免与流浪者们发生矛盾，所以赫曼选择往高层安置落脚点。
一至三层有其他零星几位流浪者居住，三层往上则全是空房间，赫曼选择了第八层，这主要是为了照顾自己身为小姑娘家的那点个人隐私。
“不能……不能再继续使用能力了……”赫曼低语着，将自己居住处用于遮掩的帘布掀开。
里面是单调的水泥墙，封堵窗户的是一张可透光的防水布，没有家具也没有照明灯，日光透过防水布将光线撒入。
昏暗中，赫曼走至角落，将一块水泥砖抽出，里面是用于储存物资的藏匿点。
赫曼将带回的物资塞入墙里，最后将用于遮掩的水泥砖重新卡好，如此一来除非是老鼠否则没人能偷走她的食物。
而老鼠们大多都停留在一、二、三层霍霍那些流浪者们，八楼对于那些前后肢都短只有尾巴长的啮齿生物们而言，上来一趟犹如登天。
而且赫曼的食物还藏在了墙板的缝隙里，老鼠爪子可刨不动混泥土墙。
就在赫曼略有些成就感时，房间门口的帘布忽然遭人掀开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在隔壁等了你好半天……”一位有着微卷褐发、苍蓝深邃眼瞳以及中性柔和五官的陌生青年堵住了赫曼房间的门口。
这陌生男人，胜券在握着轻松说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A－012?”
赫曼惊惧抬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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