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疑点重重
郁秋香醒来的时候，看到三个黄呼呼的土人正在担心的望着自己，怔了一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引得唐泠泠和丘婴也流下了眼泪，丘星也黯然神伤。哭了一会儿，丘星道：“为今之计，我们还不知道大营那边怎么样了，老师和堂主怎么样了。咱们不能在这儿空等。”
郁秋香道：“可是娘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她。”
丘星道：“堂主必定不愿意咱们冒险。但我曾遥望大营，只见鬼气森森，但并未弥散。也有可能是我方修士已然胜利，将那些厉鬼困于一隅。否则，鬼气没有不弥散的道理，那我们这样的距离，也必有厉鬼出没，哪会像现在如此安宁？”
郁秋香道：“丘师兄说的好有道理。”
丘星望着她微微一笑，这次丘婴却没有再争“也要叫丘师兄”这样的话了。丘星这番分析，的确大有可能，其余三人只顾着担心那冲天鬼气，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郁秋香一下子来了精神，道：“既然如此，咱们快去吧。”
丘星微笑道：“我去，你们三个在此地等我。”说罢祭出一个灵环，咬破自己的食指，以指尖血在圆环上画了一些符咒。当即圆环升上半空，一片柔和的微光洒下来，将三人笼罩住。那片微光，似乎是一道隔绝灵力的屏障。也就是说，如果一只厉鬼或者眼盲的修士路过此地，便无法感知三人的存在。而这道屏障，不仅有隔绝的作用，还隐隐带着一丝压制，也就是说，三人自然无法向外突破，外面的厉鬼或者修士即使发现了他们，如果是普通的品阶，也难以突破这层屏障。
这已然是高品阶修士才有的法器和灵阵了。
三人眼中满是羡慕和欣喜。郁秋香道：“丘师兄，没想到这么些时日，你的灵力修为和灵符灵阵竟已有如此成就。你果然是师兄啊。”
丘星摆摆手，道：“这个圆环，是老师送我的，乃是上代云梦门主送他的一对护佑灵环，传说是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发现的，品阶极高。本来我是无法驾驭的，但老师帮我灌注了些他的灵力在此环上，因此我可以以目前的灵力驱使它一小部分的功能。这圆环在老师手中，就厉害多了。对了，泠泠也有一只。”
郁秋香忽然从怀中拿出一只圆环，道：“是这只吗？”
丘星奇道：“正是，怎么在你这里？”唐泠泠也奇道：“我说走的时候怎么没找到，怎么在你这里？”
郁秋香心道：“坏了，这只是我拿来装作娘的驱散鬼气的法器的，没想到在此处漏了馅。我多什么嘴？这下可麻烦了。”只好尴尬的笑笑，道：“我……我那日看到姐姐箱子里这只圆环，觉得好玩，就玩了一会儿，忘了放回去。”说罢赶忙将圆环还给唐泠泠，道：“还你，还你。我不知道这个圆环如此贵重，下次不玩了。”唐泠泠没好气的笑了笑，道：“无妨，我也还不能驱使它。我学的没有丘星快。”
丘星道：“那我先去探查一番，你们在此休整。”三人点点头，丘星便离去了。
见到丘星的背影消失了，唐泠泠忽然对郁秋香道：“别瞒我了，你拿我的圆环，是想装作娘的法器吧。而娘其实根本没有法器，对不对？”
郁秋香一时张大了嘴巴，道：“啊……这……”丘婴也一脸惶恐，不敢正眼看唐泠泠。
唐泠泠道：“其实我早就有所觉察了。你可知我是怎么觉察的？”
郁秋香摇了摇头。
唐泠泠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自己说梦话，都不知道。”
郁秋香张大的嘴巴已然无法合拢，心道：“啊，那双宝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我整天叫他‘小乖乖、小肉肉’，那些肉麻的话，也都说出来了？”
唐泠泠道：“你每日梦中与双宝一起玩，玩得可真开心。这么一个好朋友，怎么不介绍给我们？”又道，“前些日子听你跟他说话，感觉他还是个小婴儿，但最近怎么好像长大的如此之快，像是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了？”
郁秋香叹了口气，道：“这，我也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她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从在那沉船古墓中双宝侵入她体内，到无意中吸收鬼气，到昨夜把她推醒、带领大家逃跑，都说出来了。还说了郁仙姑给她的书，拿出来给两人看，并对他们说了母亲的话。
唐泠泠听完了，陷入了思考。良久，她不无担心的道：“双宝的所作所为，的确跟我们理解的鬼，不太一样。但它本是一团鬼气，却也无可辩驳。它的执念是什么，以后会做什么，你也无法预知。这样的鬼气在体内灵脉中留存，风险的确很高。但双宝至今一直并未作恶，反而帮助我们多次，刚刚还救了陈师姐，的确是一只善良的小鬼。如果……如果……如果它能住在你的体外，就像……就像我们的法器、灵剑一般，便最好了，平日可以驱使，有什么意外也不会伤害自身。”
郁秋香摇摇头，道：“我从未想过驱使双宝。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只是拿他当好朋友，他也是，从未拿我当主人。”想起怀中的不仁剑，也将它拿了出来，在手中细细摩挲，道，“我总觉得，万物有灵，更别说这些本身就是一团灵力凝聚而成的物事。鬼力也是灵力，剑力也是灵力，无非是一种人无法产生的灵力罢了。我们的灵力和它们的灵力，本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我们的灵力要压制它们、驱使它们？这不合道理。”又道，“我知道你们定会笑我幼稚，但我依然觉得，双宝是真心拿我当好朋友的，它不会伤害我。你记得吗？带我们去剑冢的灵狐，后来变成了灵狐鬼，炸伤、侵染了公主师姐，却没有伤害过我。”
唐泠泠摸摸她的头发，道：“你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人鬼殊途、鬼道险恶？也许双宝是一只特别的小鬼，但若你觉得，那些个厉鬼也能做好朋友，岂非异想天开？”
郁秋香不服，道：“那咱们救下的李灵心呢？她被虐杀、变成了厉鬼，还是接受了度化，岂非也算好朋友？”
唐泠泠一怔，一时也不知如何辩驳。但与厉鬼做好朋友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就连知识渊博、熟知各种奇谈怪论的老师，也未曾提过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三人说着话，时间很快过去了。不一会儿，丘星回来了。三人忙问他探查的如何。
丘星道：“非常奇怪，非常奇怪。第一，昨夜大营的确被厉鬼大军偷袭了，但它们偷袭的帐篷，都是云梦和昆仑的低品阶弟子所在的帐篷，云顶和祝融两派弟子，损伤微乎其微。第二，关押半活死人的那片帐篷，空了，那些半活死人，都失去了踪迹。第三，”丘星看了一眼唐泠泠和郁秋香，叹了口气，道：“郁堂主被囚禁了，郁仙姑失踪了。”
唐泠泠和郁秋香同时惊道：“什么？娘被囚禁了？这又是为何？”唐泠泠又道：“所以娘没事？那还好。”
丘星道：“我只敢远远望了一眼郁堂主，她被囚入桃木笼中，跟那些半活死人的囚笼一样，也贴着好些镇鬼符。她看上去并无大碍，气息正常。”
丘星又道：“我偷听了一些弟子谈话，昨夜的事情，大致是厉鬼偷袭之时，鬼气在低阶弟子身上迅速弥散，而后这些弟子就被变成了半活死人。而同时，之前被关押的那些半活死人，不知被什么人放了出来，还揭下了镇鬼符。于是修士越战越少，半活死人越战越多。据说云顶和祝融的修士惊醒后，也来助战，但见此情形，深知凶多吉少，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参战。但是没想到，那些厉鬼将云梦、昆仑诸多弟子侵染了之后，便不再继续攻击。这时候各门主、堂主以及高品阶的弟子赶到，直接聚合灵力压制住了这些厉鬼和半活死人。有些厉鬼被压制后消散了，有些则无法消散，被贴了镇鬼符，暂时囚在一个大阵中，由祝融的弟子看管。”
唐泠泠问道：“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各位门主、堂主和高品阶弟子，如何比云顶、祝融的普通修士赶到的还要晚？”
丘星继续道：“你问到了关键。据说这晚的一时三刻，便是由于郁仙姑。她趁众人在中军大帐内议事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迷晕了所有人。幸而白峥师兄发现事情异常，及时赶到，救下了所有人。而事情解决了以后，郁仙姑便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弟子说，看到她向玛纳斯的方向去了。”
三人大惊，加上方才还讨论过她给郁秋香那本韩氏禁书，让她仙鬼双修的话，更加惊疑不定。丘星还不知此节，只是叹道：“可怜郁堂主因为是母女的关系，无法摆脱嫌疑，加之，加之……我们四个都不在，被认定一早就知道此次偷袭，才让女儿避祸。她无从解释，便被就地囚禁，等事情查明真相，再做决定。毕竟在总攻前夜便遭偷袭，恐怕的确是混入了奸细。只是我断然不能相信，郁堂主与此事有何干。”
唐泠泠抓住丘星的手，问道：“秦老师呢？他可有为我娘辩解？”
丘星摇了摇头，道：“老师昨夜不在，留下一张字条，说先去玛纳斯探查敌情。至今未归，不知人在何处。但是，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
郁秋香道：“陈师姐呢？她在哪里？祝融弟子的帐篷没有受到攻击，想必她是安全的？”
丘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到她，但是听说她被鬼气侵染，已然丧失神智、变成了半活死人，被镇压之前已经在攻击祝融的同门弟子，连鲁冰师兄都不认得了。如今被囚禁在之前关押半活死人的那个宅院中。这就是我说的，咱们去那个地方，救她、见她。”
郁秋香大惊，道：“双宝不是才为她驱散了鬼气，为何她还是变成了半活死人？”
丘星道：“双宝？双宝是谁？”
郁秋香悻悻的道：“我这张破嘴，实在没有啥秘密能保得住。”继续道，“一会儿再跟你说。不管怎样，我不是昨夜刚刚救过她？”
丘星道：“正是这个疑点。你们想，陈师姐乃是祝融派苏门主的养女，算是数一数二的高品阶弟子，怎么会这么弱不禁风，在其他弟子无恙的情况下，她第一次是如何中的鬼气？半活死人不可能在被压制的状态下让一个高品阶弟子被沾染鬼气而不自知，此其一。再说，第二次中鬼气更是疑点重重。你救过她后，她已然昏昏睡去，怎么半夜会自己跑到云梦弟子的帐篷、被厉鬼围斗攻击？”
唐泠泠道：“啊，她是在云梦帐篷中被攻击的？”
丘星道：“正是。我怀疑有人假传信息，用香儿引诱她前往，她关心则乱，没想到陷入重围。”
郁秋香听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陈师姐好心来救我，可是昨夜我逃跑的时候，却没有去叫上她。我……我……”
丘星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继续道：“此一战，云梦、昆仑外门弟子损伤大半，一些高品阶弟子也有所伤亡。厉师兄、舒师兄都不幸被厉鬼抓中，身负重伤。而白峥师兄，则凭借其修为和对厉鬼的压制，一战成名，从厉鬼手中救下不少道友。同时他也救出了各位门主、堂主，故而居首功。”
唐泠泠奇道：“白峥师兄修为如此之高吗？怎么……之前没看出来？”
丘星摇了摇头，道：“反正这些就是我探听到的全部事情了。现在云顶、祝融等剩下的弟子，都摩拳擦掌，要为道友们报仇雪恨，门主、堂主们看士气高涨，便也没有再做休整，直接集结众弟子，往玛纳斯去了。所以我说，我们现在去找陈师姐，应该比较容易。”
她这一哭，引得唐泠泠和丘婴也流下了眼泪，丘星也黯然神伤。哭了一会儿，丘星道：“为今之计，我们还不知道大营那边怎么样了，老师和堂主怎么样了。咱们不能在这儿空等。”
郁秋香道：“可是娘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她。”
丘星道：“堂主必定不愿意咱们冒险。但我曾遥望大营，只见鬼气森森，但并未弥散。也有可能是我方修士已然胜利，将那些厉鬼困于一隅。否则，鬼气没有不弥散的道理，那我们这样的距离，也必有厉鬼出没，哪会像现在如此安宁？”
郁秋香道：“丘师兄说的好有道理。”
丘星望着她微微一笑，这次丘婴却没有再争“也要叫丘师兄”这样的话了。丘星这番分析，的确大有可能，其余三人只顾着担心那冲天鬼气，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郁秋香一下子来了精神，道：“既然如此，咱们快去吧。”
丘星微笑道：“我去，你们三个在此地等我。”说罢祭出一个灵环，咬破自己的食指，以指尖血在圆环上画了一些符咒。当即圆环升上半空，一片柔和的微光洒下来，将三人笼罩住。那片微光，似乎是一道隔绝灵力的屏障。也就是说，如果一只厉鬼或者眼盲的修士路过此地，便无法感知三人的存在。而这道屏障，不仅有隔绝的作用，还隐隐带着一丝压制，也就是说，三人自然无法向外突破，外面的厉鬼或者修士即使发现了他们，如果是普通的品阶，也难以突破这层屏障。
这已然是高品阶修士才有的法器和灵阵了。
三人眼中满是羡慕和欣喜。郁秋香道：“丘师兄，没想到这么些时日，你的灵力修为和灵符灵阵竟已有如此成就。你果然是师兄啊。”
丘星摆摆手，道：“这个圆环，是老师送我的，乃是上代云梦门主送他的一对护佑灵环，传说是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发现的，品阶极高。本来我是无法驾驭的，但老师帮我灌注了些他的灵力在此环上，因此我可以以目前的灵力驱使它一小部分的功能。这圆环在老师手中，就厉害多了。对了，泠泠也有一只。”
郁秋香忽然从怀中拿出一只圆环，道：“是这只吗？”
丘星奇道：“正是，怎么在你这里？”唐泠泠也奇道：“我说走的时候怎么没找到，怎么在你这里？”
郁秋香心道：“坏了，这只是我拿来装作娘的驱散鬼气的法器的，没想到在此处漏了馅。我多什么嘴？这下可麻烦了。”只好尴尬的笑笑，道：“我……我那日看到姐姐箱子里这只圆环，觉得好玩，就玩了一会儿，忘了放回去。”说罢赶忙将圆环还给唐泠泠，道：“还你，还你。我不知道这个圆环如此贵重，下次不玩了。”唐泠泠没好气的笑了笑，道：“无妨，我也还不能驱使它。我学的没有丘星快。”
丘星道：“那我先去探查一番，你们在此休整。”三人点点头，丘星便离去了。
见到丘星的背影消失了，唐泠泠忽然对郁秋香道：“别瞒我了，你拿我的圆环，是想装作娘的法器吧。而娘其实根本没有法器，对不对？”
郁秋香一时张大了嘴巴，道：“啊……这……”丘婴也一脸惶恐，不敢正眼看唐泠泠。
唐泠泠道：“其实我早就有所觉察了。你可知我是怎么觉察的？”
郁秋香摇了摇头。
唐泠泠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自己说梦话，都不知道。”
郁秋香张大的嘴巴已然无法合拢，心道：“啊，那双宝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我整天叫他‘小乖乖、小肉肉’，那些肉麻的话，也都说出来了？”
唐泠泠道：“你每日梦中与双宝一起玩，玩得可真开心。这么一个好朋友，怎么不介绍给我们？”又道，“前些日子听你跟他说话，感觉他还是个小婴儿，但最近怎么好像长大的如此之快，像是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了？”
郁秋香叹了口气，道：“这，我也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她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从在那沉船古墓中双宝侵入她体内，到无意中吸收鬼气，到昨夜把她推醒、带领大家逃跑，都说出来了。还说了郁仙姑给她的书，拿出来给两人看，并对他们说了母亲的话。
唐泠泠听完了，陷入了思考。良久，她不无担心的道：“双宝的所作所为，的确跟我们理解的鬼，不太一样。但它本是一团鬼气，却也无可辩驳。它的执念是什么，以后会做什么，你也无法预知。这样的鬼气在体内灵脉中留存，风险的确很高。但双宝至今一直并未作恶，反而帮助我们多次，刚刚还救了陈师姐，的确是一只善良的小鬼。如果……如果……如果它能住在你的体外，就像……就像我们的法器、灵剑一般，便最好了，平日可以驱使，有什么意外也不会伤害自身。”
郁秋香摇摇头，道：“我从未想过驱使双宝。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只是拿他当好朋友，他也是，从未拿我当主人。”想起怀中的不仁剑，也将它拿了出来，在手中细细摩挲，道，“我总觉得，万物有灵，更别说这些本身就是一团灵力凝聚而成的物事。鬼力也是灵力，剑力也是灵力，无非是一种人无法产生的灵力罢了。我们的灵力和它们的灵力，本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我们的灵力要压制它们、驱使它们？这不合道理。”又道，“我知道你们定会笑我幼稚，但我依然觉得，双宝是真心拿我当好朋友的，它不会伤害我。你记得吗？带我们去剑冢的灵狐，后来变成了灵狐鬼，炸伤、侵染了公主师姐，却没有伤害过我。”
唐泠泠摸摸她的头发，道：“你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人鬼殊途、鬼道险恶？也许双宝是一只特别的小鬼，但若你觉得，那些个厉鬼也能做好朋友，岂非异想天开？”
郁秋香不服，道：“那咱们救下的李灵心呢？她被虐杀、变成了厉鬼，还是接受了度化，岂非也算好朋友？”
唐泠泠一怔，一时也不知如何辩驳。但与厉鬼做好朋友这样的事情，前所未有，就连知识渊博、熟知各种奇谈怪论的老师，也未曾提过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三人说着话，时间很快过去了。不一会儿，丘星回来了。三人忙问他探查的如何。
丘星道：“非常奇怪，非常奇怪。第一，昨夜大营的确被厉鬼大军偷袭了，但它们偷袭的帐篷，都是云梦和昆仑的低品阶弟子所在的帐篷，云顶和祝融两派弟子，损伤微乎其微。第二，关押半活死人的那片帐篷，空了，那些半活死人，都失去了踪迹。第三，”丘星看了一眼唐泠泠和郁秋香，叹了口气，道：“郁堂主被囚禁了，郁仙姑失踪了。”
唐泠泠和郁秋香同时惊道：“什么？娘被囚禁了？这又是为何？”唐泠泠又道：“所以娘没事？那还好。”
丘星道：“我只敢远远望了一眼郁堂主，她被囚入桃木笼中，跟那些半活死人的囚笼一样，也贴着好些镇鬼符。她看上去并无大碍，气息正常。”
丘星又道：“我偷听了一些弟子谈话，昨夜的事情，大致是厉鬼偷袭之时，鬼气在低阶弟子身上迅速弥散，而后这些弟子就被变成了半活死人。而同时，之前被关押的那些半活死人，不知被什么人放了出来，还揭下了镇鬼符。于是修士越战越少，半活死人越战越多。据说云顶和祝融的修士惊醒后，也来助战，但见此情形，深知凶多吉少，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参战。但是没想到，那些厉鬼将云梦、昆仑诸多弟子侵染了之后，便不再继续攻击。这时候各门主、堂主以及高品阶的弟子赶到，直接聚合灵力压制住了这些厉鬼和半活死人。有些厉鬼被压制后消散了，有些则无法消散，被贴了镇鬼符，暂时囚在一个大阵中，由祝融的弟子看管。”
唐泠泠问道：“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各位门主、堂主和高品阶弟子，如何比云顶、祝融的普通修士赶到的还要晚？”
丘星继续道：“你问到了关键。据说这晚的一时三刻，便是由于郁仙姑。她趁众人在中军大帐内议事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迷晕了所有人。幸而白峥师兄发现事情异常，及时赶到，救下了所有人。而事情解决了以后，郁仙姑便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弟子说，看到她向玛纳斯的方向去了。”
三人大惊，加上方才还讨论过她给郁秋香那本韩氏禁书，让她仙鬼双修的话，更加惊疑不定。丘星还不知此节，只是叹道：“可怜郁堂主因为是母女的关系，无法摆脱嫌疑，加之，加之……我们四个都不在，被认定一早就知道此次偷袭，才让女儿避祸。她无从解释，便被就地囚禁，等事情查明真相，再做决定。毕竟在总攻前夜便遭偷袭，恐怕的确是混入了奸细。只是我断然不能相信，郁堂主与此事有何干。”
唐泠泠抓住丘星的手，问道：“秦老师呢？他可有为我娘辩解？”
丘星摇了摇头，道：“老师昨夜不在，留下一张字条，说先去玛纳斯探查敌情。至今未归，不知人在何处。但是，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
郁秋香道：“陈师姐呢？她在哪里？祝融弟子的帐篷没有受到攻击，想必她是安全的？”
丘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到她，但是听说她被鬼气侵染，已然丧失神智、变成了半活死人，被镇压之前已经在攻击祝融的同门弟子，连鲁冰师兄都不认得了。如今被囚禁在之前关押半活死人的那个宅院中。这就是我说的，咱们去那个地方，救她、见她。”
郁秋香大惊，道：“双宝不是才为她驱散了鬼气，为何她还是变成了半活死人？”
丘星道：“双宝？双宝是谁？”
郁秋香悻悻的道：“我这张破嘴，实在没有啥秘密能保得住。”继续道，“一会儿再跟你说。不管怎样，我不是昨夜刚刚救过她？”
丘星道：“正是这个疑点。你们想，陈师姐乃是祝融派苏门主的养女，算是数一数二的高品阶弟子，怎么会这么弱不禁风，在其他弟子无恙的情况下，她第一次是如何中的鬼气？半活死人不可能在被压制的状态下让一个高品阶弟子被沾染鬼气而不自知，此其一。再说，第二次中鬼气更是疑点重重。你救过她后，她已然昏昏睡去，怎么半夜会自己跑到云梦弟子的帐篷、被厉鬼围斗攻击？”
唐泠泠道：“啊，她是在云梦帐篷中被攻击的？”
丘星道：“正是。我怀疑有人假传信息，用香儿引诱她前往，她关心则乱，没想到陷入重围。”
郁秋香听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陈师姐好心来救我，可是昨夜我逃跑的时候，却没有去叫上她。我……我……”
丘星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继续道：“此一战，云梦、昆仑外门弟子损伤大半，一些高品阶弟子也有所伤亡。厉师兄、舒师兄都不幸被厉鬼抓中，身负重伤。而白峥师兄，则凭借其修为和对厉鬼的压制，一战成名，从厉鬼手中救下不少道友。同时他也救出了各位门主、堂主，故而居首功。”
唐泠泠奇道：“白峥师兄修为如此之高吗？怎么……之前没看出来？”
丘星摇了摇头，道：“反正这些就是我探听到的全部事情了。现在云顶、祝融等剩下的弟子，都摩拳擦掌，要为道友们报仇雪恨，门主、堂主们看士气高涨，便也没有再做休整，直接集结众弟子，往玛纳斯去了。所以我说，我们现在去找陈师姐，应该比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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