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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青帮来袭

    第二日,五个年轻人随着耿护院外出,两日后到了城外的马帮漕口,其中就有李毅和张三。马帮中自有帮众领他们熟悉槽口内外,李毅执了三日岗后,心中安定,觉得此次差事普普通通,应该没有风险。想到十日后的赏钱,他暗自得意。第四日李毅手执腰刀,正在站岗,却不想张三紧张兮兮的找到他,

    “我跟同房间休息的镖师们打听了一下,情况不妙啊!”

    “有什么问题?”李毅道。

    “我房间里有位镖师的族弟,在江口水师当差。听说盘龙城附件的江州,有一伙人号称青帮,因与马帮争夺长江漕运之事,打出了火气,双方斗的不可开交!马帮有两百人不到,那青帮在江州有三百帮众,两帮已经火拼数起,死了数人!这次马帮在外面起码聘请了五十位镖师。”张三道。

    “这青帮也不敢如此猖狂,袭击漕口吧!”李毅道。

    “这谁知道呢!官府对帮派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说两帮背后都有官员撑腰!利益之争,怎么会没有血腥。”张三道。

    “那我们来此只是执岗护院,抓些鸡鸣狗盗之辈,青帮来袭,应该与我们关系不大吧?”李毅道。

    “怕青帮那些帮众不那么想啊!我们身上都是穿着马帮的蓝色秀马服,还有听那人说,马帮帮主聚集一帮人守着马帮堂口,此处漕口则由副帮主铁鹰带着百十号人,还有一些镖师值守。”张三继续道。

    李毅听得心头一紧,“你再去打听打听,要是此事为真,明早我们就离开此地!现在天色已晚,马帮定不会放我们渡船离开这里。”半响,张三回来道,

    “我跟其他的镖师打听了一下,确是有几位知道此事。他们是看上了马帮的十两银子,扬言青帮若是打过来,他们投降便是!最不济打断手脚,修养一年就是。”

    “世间还有此等泼皮胆大之人!真是长了见识。”李毅道。

    他们两人自是不愿意趟这样的浑水,更不愿意受无妄之灾!待傍晚时分,李毅执岗结束,两人将漕口外围逛了个遍。漕口呈T字形,正对江边,左侧两百米外是一片芦苇荡,右侧为光秃秃的梯田,往后则是沟渠纵横的土路,通往荆州城。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亲自划着独木舟,又进入芦苇荡打探了一番!

    “这片芦苇荡狭长茂密,很是难防!若是遇事从此处逃脱,倒是有一线生机。”李毅道。

    “你们两人在那里干什么呢?”岸上一位马帮帮众手持弓箭,大喊道。

    “没事,我们抓点鱼吃!”张三拿起渔网道。

    李毅悄悄将自己的独木舟藏在芦苇深处,然后坐在张三独木舟中,两人若无其事的回到漕口。许是知道此地不太平静,漕口附近也没有渔船打鱼,大大小小的船只,一排排停靠在江边!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希望今晚没有事情。”张三道。

    夜里李毅正在舍房休息,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他走出门外,只见天空乌云遮月,接着他爬上院墙,只见江边火光滔天,一阵阵嘈杂声!

    “糟糕出事了!”他暗道不妙,赶紧回屋穿好衣服。漕口中,马帮人员纷纷被惊醒,屋院内外,到处人影攒动!

    李毅也来不及去寻张三,他翻出围墙,还未走多远,便听到喊杀声震天,更有金戈铁枪,刀斧棍棒的碰撞声!火光明暗交错,稀稀散散的火把分布在漕口四周数百米处,其中漕口正门处,喊杀声最为激烈。

    “应该是还未攻入漕口。”李毅心道,他缓缓往后退去,隐于黑暗角落之中。

    片刻后他看到不远处,手举火把的五位青衣帮众,正在围攻三位蓝衣镖师。这五人一看便是青帮普通帮众,刀剑无章,虽然一脸戾气,却奈何不了那三位镖师。

    “我等只是马帮请的护院,诸位当头可否放过一马?”一位壮汉抱拳道。

    “放下武器,跟我们回船,堂主自有定夺!”一位尖嘴猴腮的青衣帮众道。

    “那就得罪了!”那壮汉手持长枪,舞得翼翼生风,枪尖向下,一个腕花拨开边上青帮帮众的长刀,三人欲向荆州城方向逃离。说时迟那时快,一位青衣帮众手持长刀劈向壮汉肩膀,另外一位青衣帮众持长剑刺向其腰间。

    “好胆!”壮汉一枪将长刀扫开,又一记快若闪电的回马枪,直接将刺向他腰间的帮众,捅了个透心凉!李毅心头恶寒,浑身发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杀人!另外三位青衣帮众见他们不好惹,未敢再上前去。

    待三人走远,一位青衣帮众道,

    “我去通知堂主,你们三人远远跟着就行。”又过了片刻,四周安静了下来。

    李毅深吸一口气,摸黑跑过去查看,地上青衣帮众已经没有了呼吸。李毅也顾不得害怕,他慌忙将此人青衣脱下,这人青衣下面还套着一件兽皮甲!

    “那壮汉好生厉害,兽皮甲竟然被捅了个窟窿!”李毅心道,他套上兽皮甲,又披上青衣,青衣上还附着大片血迹,阵阵血腥味四溢。说来也是奇怪,人在突发事件之时,大都惊慌失措,但若是提前有了计划部署,就像做事有了目标,头脑异常冷静!

    李毅匍匐着,缓缓向漕口西侧方向前进,此刻他只觉得时间异常难熬!行进百米左右,李毅向外望去,却见青帮有数十位大汉,手持火把守在槽口和河岸之间。其中一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另外九人四处巡视。李毅内心焦急,也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就他那不入流的翻子拳,搞不好一个照面就没了性命。

    “嗖!嗖!”不远处传来打斗声,只见一伙蓝衣帮众,满身是血的往这边冲来。待青帮众人上前,李毅借着火光,看见一位蓝衣锦袍的中年人被一群人护在中间。坐在石头上养神的大汉,站起身道,

    “帮主算的不错,就知道你们要向这边突围,我虎堂这次要立功了。”大汉提起斩马刀,大啸一声冲向蓝衣众人。双方随即大战起来!蓝衣众人且战且走,待冲出五十米开外,地上已经留下七八具尸体。

    李毅眼见时机到了,他起身飞奔,冲向岸边的芦苇荡。突然他身后传来风声,他侧头望去,不远处一位蓝衣汉子疾步如飞,越过他冲向河边。李毅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

    “休跑了副帮主铁鹰!”李毅不要命的狂奔,眼看就要到了芦苇荡边。只听“嗖”的一声,黑暗中窜出来一位青衣壮汉,紧追那蓝衣汉子而去!随后李毅耳边飘来一道陌生而又清晰的询问之音,“暗号?”

    李毅寒毛炸开,大惊失色,这一瞬间他脑中变得呆滞!随口而出道,“青楼丽春院。”

    “啪”的一声,背后一阵热浪袭来,李毅只感觉背心被黄牛撞了似的,口中鲜血喷涌,他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疼的他吃牙咧嘴,浑身动弹不得。半刻钟后,李毅恢复知觉,随后他缓缓站起身,吃力的前行。寻到一处水边后,他慢慢走入水中,然后游进芦苇荡。待他寻到独木舟后,又等了片刻,见张三没有赶来,他便撑着木杆划向远方。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李毅气喘吁吁的上了岸,此刻他已是虚弱无比。

    “这里距离槽口,已有五里开外了,那些人应该追不到这么远。”李毅脱去兽皮甲,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见兽皮甲外的青衣炸裂,露出一个烧焦的大口子。

    “那人不知道是谁,武功如此厉害,差点小命不保!也不知道张三怎么样了。”李毅心道。

    今晚真是一波三折,李毅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他寻到一处柴火垛子,躺在上面,沉沉睡去。

    第二日卯时,四周的鸡鸣声将他惊醒!此刻天微微亮,他起身准备沿着小道,赶往荆州城,刚行不远,看见河边躺着一位蓝衣人,血染了一地。他见四周无人,便走上前去查看,惊异的发现此人正是马帮副帮主铁鹰!这几日在马帮,李毅见过此人,真是太凑巧了!

    李毅蹲下身,发现铁鹰已经没有了呼吸,李毅知道此地不易久留,正待离开,却看见铁鹰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瓷瓶。李毅拿过瓷瓶,上面刻着“精元丹”三个字!他打开瓷瓶,里面有两颗如珍珠般大小的药丸,随即李毅收好瓷瓶,快速离去。待远离河岸后,他寻到一处大树下,踌躇片刻后,他将身上蓝衣撕下一角,将小瓷瓶包好埋在树根下面。

    随后李毅起身赶往镖局,大约下午时分,饥肠辘辘的李毅回到镖局。他换好衣服,吃了饭后沉沉睡去!

    傍晚时候,李毅被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唤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见屋里站着王五和耿护院,李毅慌忙起身道,“镖主好,耿护院好!”

    耿护院道,“晌午时候,听官衙消息,马帮漕口发生了火灾,马帮损失惨重。我们又托人打听,得知昨晚青帮袭击了马帮漕口,听说副帮主铁鹰被杀,马帮死了几十余人!聘请的镖师逃的逃,抓的被抓,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见两人望着自己,李毅老实交待道,“昨晚乘着夜黑,我捡了青帮的青衣,逃到了芦苇荡,然后跳到水里划独木舟离开了...”他省略了其中一些细节,和他捡了小瓷瓶的事情!王五查看了他背上的伤势道,

    “那人武功确实厉害,内劲外放!你身上的伤需要静养一个月,却不知道镖局另外四人情况如何?哎!这次生意接得却是有些走眼。”休息一日后,李毅上街买了金疮药,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让伍元帮着涂抹好。

    “你这淤青,我滴个天!你胆子倒是挺大啊,还好我没有去。”赵球坐在床边,看着李毅背后的伤痕道。

    “哼,别瞎按!还不是跑路的时候被一个王八羔子来了一下,幸好我运气不错。”李毅愤愤道。

    “我听说,去马帮的四个人,死了一个!其他三个还被青帮关着呢,这两日帮主就会过去领人。”赵球道,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李毅道。

    “瞧你说的,我好歹也是本地人,多多少少有点亲戚!”赵球道。看李毅一副没有精神,不愿搭理的样子,赵球知趣的回到他的房间。三日后,耿护院找到李毅,给了他十两银子。

    “这是马帮给的报酬,轻伤的一人十两,重伤的一人二十两,残的死的一人五十两!”耿护院道。

    “我们被俘的人放了吗?”李毅道。

    “这两天应该就会放了,听说官衙居中调停,马帮已经服软,漕运归了青帮。两边各罚了数百两银子,青帮这下在荆州名头大震。”耿护院道。

    “张三没有事情吧?”李毅道。

    “他没事,只是腿骨折了!”耿护院道。

    “镖局这边还得给死者家里报丧,镖主虽然气愤,却是没有办法,马帮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而且赔银一分不少,青帮自不用说!你先养伤,待伤好后再给你安排事情。”说完耿护院离去。

    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两天之后,张三被赵球与伍元二两人抬着,进了丙四房!

    李毅见到后大笑,张三怒道,

    “李毅,你个鳖孙跑的真是快!我还没有跑多远,就被他们抓了,报了姓命,求饶半天!被打折了腿,青帮这群混账玩意确是可恶。”说完张三转向赵球道,

    “我说你轻点放,没有看见我腿上打着石膏吗?”

    “看见了,又没有瘸,你嚎个啥劲头。”赵球道。

    李毅拿出一两银子道,“伍哥,劳烦你去买点酒菜,今天我请客,大家庆贺一下!”

    伍元喜笑颜开,“好勒!这种事情以后多找我,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赵球坏嘻嘻的道,“张三,这次挨鞭子了吗?”张三听得破口大骂!

    “我说,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李毅道。待到伍元买回酒菜,四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张三,我还没有见过牢房呢,你给我说说看。”伍元道。

    “那破地方,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里面阴暗潮湿,虫鼠屎尿到处是,臭死了!你待上两天,这辈子都不会想进去了。”张三道。

    “我上次夜里看见一位长枪壮汉,功夫了得,一枪扎死一位青帮帮众。”李毅道。

    “那人我也听说了,是万通镖局的铁枪秦悍!以前可是在大唐边境当值的军士,退军后,回来当的镖师。”张三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李毅道。

    “那守牢门的两个小喽啰整天谈论,我能听不到吗?我还听说,那铁鹰功夫也了得,听说与青帮副帮主青狂战了百十回合,最后服了爆体丹才逃脱。”张三道。

    “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你说叨说叨!”赵球把酒给张三倒上。

    “嘿嘿,那振远镖局的谢文远号称长风剑客,亲自去青帮要人!副帮主青狂好生招待,立马将镇远镖局的镖师放了。我们镖主去了,青帮也给面子,给我找了大夫治伤。”

    “那谢文远是何人,怎么这么厉害?”伍元道。

    “听那两喽啰讲,他是都督府的人,拜入程都督的弟子门下,青帮自然不敢招惹!”张三道。

    “都督府的名声这么厉害!”李毅道。

    “那是自然,李毅你是不知道,荆州城内,都督府内的弟子开设的产业,那些官员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别看我们镖局年年打点城门口那些军士,但是遇到都督府的马车,个个谄媚的跟没有骨头似的。”赵球道。

    “谁让我们出生如此,又没有天赋呢。”伍元道。李毅则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