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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漂亮公子

    将军府,谨喧殿。

    “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一块碎瓷片杀气腾腾地从木案上飞出,削破了将军夫人麦语荷的脸颊,拉出好长一血淋淋的口子。

    “将、将军大人请息怒,妾身已派出府上所有的家丁去找了。那孽种打晕了似璐,换、换了似璐的衣服就跑了。司阍又老眼昏花,六小姐和七小姐都分不清,真是气煞个人!将军,饶过妾身吧!”

    麦语荷跪在高台之下,哭哭啼啼地向宋慧端求饶,说话都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她知道,如今是大祸临头了。天一亮,八皇子接亲的队伍就要来了,而新妇却不知所踪。

    对方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算了,可那是八皇子,是当今皇上放在手里都怕化的皇子啊!

    要是皇上盛怒之下,下旨抄家砍头,这锅她怎接得起?

    早就知道那狐媚娘子留下的孽种不安分,麦语荷睡前还特意去她院里瞧瞧。

    谁知这一瞧,就瞧出事。

    孽种下落不明,自己的乖囡的脸上还被画了个大王八,可把她心痛坏了。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孽种干的!

    早知道当初心应该硬一点,宁可让她烂在别庄也不让她进门!

    宋慧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背着手,看着夫人脸上那滴着血的口子,他的怒意似乎减少了几分,低着头喃喃地说:“司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何来老眼昏花?”

    麦语荷没听清丈夫在说什么,因为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处理这件危机上,无暇思考别的事情。

    以她对自己丈夫的了解,他接下来,极有可能提出让宋似璐代嫁。

    这个想法让她怕得发抖。

    宋似璐与长女宋似清是她的掌上明珠,从小可是以太子妃、未来皇后的准则来抚养的。

    可惜当今天子迟迟不立太子,宋似清的花期等不起,只能另嫁王公贵侯。然而宋似璐还年轻,她还能等,可不能随随便便嫁给那无能的八皇子。

    再说,八皇子长的脓疮可是会传染人的。

    一想到乖囡那嫩若凝脂的脸会长出脓疮,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等夫人开口,宋慧端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捷足先说:“算了算了,骂你也没用。要是似柔找不到的话,就让似璐代嫁吧!”

    “......”

    最害怕的事情果然要发生了,麦语荷心中纵然不忿,但也不敢反驳,佯装冷静地说:“妾身定遵将军的吩咐。”

    她的脸,可经不起丈夫再飞来碎瓷片了。

    “你啊,天一亮就感觉去甘泉寺烧香拜佛吧!”

    “将军这是为何?”

    “感谢老天爷,让八皇子也跑了,婚事还能拖几天!”

    “什么?”麦语荷一脸惊讶。

    宋慧端又说:“八皇子,跟似柔一样,跑了......明白了吗,这婚礼是办不成了。昨晚皇上紧急召我进宫,说的就是这事。皇上的意思是,婚礼先以八皇子突发重病为借口,瞒下来。等五皇子找到八皇子,再择日举行。”

    “皇上陛下他还不知道似柔逃婚了?”

    “不知。”

    麦语荷的脸上重现笑容,急冲冲地从喉咙蹦出一句话:“太好了,我这就去甘泉寺酬神,现在就去!”

    .......

    宋似璐以纱巾掩着红肿的鼻梁,坐在软轿里,掀开了窗帘一角。

    视线穿过人群,她看见五皇子赵拯骑着一匹快马,身后领着一行长长的队伍,飞快地在闹市穿过。

    骑在马背的他英姿飒爽,不一会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她知道,五皇子是奉命找八皇子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五皇子走得是如此匆忙,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这让她有点失落。

    不过即使有道别的机会,她也万万不敢以如今这样的尊容去见五皇子的。

    轻抚着脸上的纱巾,她想起昨夜在宋似柔身上受到的屈辱,越想越气,简直恨不得将宋似柔千刀万剐。

    麦语荷看出了女儿的心事,用手轻轻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怜爱地说:“为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缓缓放下窗帘,宋似璐弯下腰,头靠在麦语荷的大腿上,说:“娘,您一定要替我做主。我要宋似柔那个小贱人不得好死!”

    “放心吧,娘已经撒下天罗地网,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娘的手掌心!”麦语荷斩钉截铁道,又狠狠地捏着手指,直把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

    宋似柔拿着十两黄金换成了容易流通的白银,买好船票就登船。

    为了省钱,她选了一间下等的舱房,环境只能凑合。

    舱房空间狭小、潮湿,除了两张平行摆放的木板床就再无其他。

    木板床上没有被褥,光溜溜地露出虫蛀的木板。

    其中一张床上,一朵无名的小蘑菇正瑟瑟缩缩地撑着伞。

    价值一碗肉馄饨的船票,还想要什么席梦思。

    玄月反复提醒道,玄术不能乱用。

    手头上的钱不知道能用多久,还是省点花吧。

    宋似柔伸手掰下蘑菇,“啪”的一声弹至角落,便翘起二郎腿,大咧咧地躺在床上。

    透过舷窗,可以看见漕货船慢慢驶离码头,沿着汾江南行。

    江水滔滔,夹杂泥沙直下,越往南走,江水越发浑浊。

    走这条路是正确的吗?她自我拷问。

    宋似柔曾从书中得知,宁兰国去京城六千六百里,地沙卤、少田,多葭苇、胡杨、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国以瓷兰为贵,王城安沁扼西南之要,户九百五十七,口六千六百九十人,胜兵一千二百人......

    对于从未踏足这片土地的她来说,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然而不去宁兰的话,还能去哪呢?

    就在这时,舱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门外走进一男一女。

    她买的是单人票,还得跟别人共用一间舱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交,她闭上眼睛装睡,实际在暗中支开一条缝,偷偷打量来人。

    男的年岁估摸十六七,五官长得很漂亮,睫毛长且翘,皮肤白皙,乍一看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又看他穿着一身淡竹青色长衫,款式虽然普通,即使在船舱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绸缎般的光泽,又像是出来体验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

    公子哥一进入舱房,十分嫌弃地打量着舱内环境,嘴巴像小鸭崽般扁了起来,“拂柳,我们还有盘缠,就不能找一间好点的舱房吗?”

    拂柳应是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姑娘。

    拂柳姑娘人如其名,纤纤细腰娇若柳枝。但若论五官相貌,还不如那位公子哥漂亮。

    宋似柔暗中打量着公子哥,惊叹他漂亮相貌的同时,觉得他很面善,貌似在哪里见过。

    拂柳默默地走上前来,用手帕擦了擦木板床,往上面铺了一张干净的毯子,又安慰道:“拓郎,忍忍吧,谁叫我们来晚了?现在只剩一间舱房,只能委屈你几天。再说了,下等舱房便宜,旅途上我们省点花,到了宁兰国,还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呢。”

    拂柳的话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使得这位叫拓郎的公子哥很快就收拾心情,乖乖的坐了下来。

    拓郎仰起头,朝拂柳露出灿烂一笑。

    拂柳弯下腰,用手指在拓郎的鼻梁上勾了勾,“这就对了!”

    话音一落,她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