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个师父
这一晚。
云楚刚刚从入定中醒来……
看看天色已经三更，准备吹灯去睡。
忽然……
石屋内唯一的一扇简陋的石门被打开。
吴三奇走了进来。
石屋石门，不但严丝合缝还能开关自如。
最重要开关门时连点声儿都不带有的。
也不知道吴三奇是怎么做到的。
云楚每每开关门的时候，都要叹一番鬼斧神工。
云楚惊诧。
不明白师父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躬身行礼：“师父。”
“嗯，”师父点了点头。
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将你修炼心法的成果展示一下。”
师父的声音为何如此嘶哑？
云楚心中奇怪。
面上可没有表现出来。
他依言将修炼“祝融心法”的成果展示了一遍。
师父嘬牙花子，闭眼又睁眼。
“练什么提气？气过于向上了，气沉丹田才能炼体，体魄强健才能魂魄稳固，自身强大才能干掉敌人，光练逃跑有个屁用！”
不是啊！
不是你让我先练逃跑的吗？
不是你说打不过起码要跑得掉的吗？
你不讲道理啊！
“算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
吴三奇大度的挥了挥手。
不是不能完全怪我……
是完全不能怪我好吧。
“这样，我再传你一套心法，这套心法可以健体固魂，附耳过来，我将口诀传你。”
云楚在心里默默将口诀记熟。
“此法可有名字？”云楚问道。
“元神仙法，”吴三奇沉默一阵，终于说道。
临走之前吴三奇嘱咐道：“此法姿势不拘，只需要按法门吐纳，运行周天便可，你且用心练习，我会在每晚来看你的成果。”
也就是说……
师父白天来看我练提气轻身。
晚上看我练气沉丹田。
怎么感觉这么怪异呢？
云楚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决定先不去管。
困了……
睡觉要紧。
之后的几天。
白天的时候……
吴三奇依然偶尔会出现，依然只是点头，从不言语。
晚上的时候……
吴三奇总是在二更准时出现，先大骂一顿云楚的气太轻，然后再看着云楚练习气沉丹田。
云楚感觉自己要分裂了。
分裂的原因就是因为拜了一个分裂的师父。
他欲哭无泪……
这日上午。
吴三奇慢慢踱到飞升道，打算在徒弟这儿点个卯就溜。
云楚一如往常正在桩上来回奔袭。
吴三奇按惯例正要点头，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场景。
甚至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
待到确定自己眼前所见非虚，更不是做梦，不禁欲哭无泪。
我到底这是收的什么鬼玩意。
我活了几百岁就没见过这样的。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前几日看着明明是略有小成了……
这怎么练着练着还退步了呢？
行岔气了？
不像啊，行气并没有丝毫滞涩……
依然是那么丝滑、均匀、精准。
但是就是不对……
差哪儿呢？
吴三奇捂住了脸。
想不到啊想不到……
有人居然在我自创的功法上触碰到了我的盲区。
他左瞧右瞧终于看出了问题……
云楚呼吸到的灵气，优先在下丹田绕了一圈然后才出来。
也就是将灵气的精华都滋养了下丹。
他的气没有完全用于提升身法上。
他的气太沉了。
不对啊……
运气走丹田，这分明是一种功法。
而生云门的功法与祝融心法许多相似之处，锻炼的都是内境而不是丹田。
这败家孩子究竟在哪儿学的这种功法呢？
吴三奇沉吟再三，决定还是先问问云楚再说。
他叫住云楚问道：“你最近每日都练了什么功法？”
“回师父，徒儿白日练习呼吸配合跑桩，晚饭后练习祝融心法。”
“没有别的了么？”
云楚心中一惊……
难道自己每晚偷偷练习云心法的事被发现啦？
不能够。
云心法与祝融心法都是锻炼内境，发功的方式也大同小异，区别主要在于观想以及对于灵气的提炼。
不能被这老家伙吓唬住，他有可能在诈我。
哼，想诈我，哪有那么容易？
我在山上可是被各种不靠谱的师兄师姐骗大的，他们的手段和方式堪称专家。
单打独斗都是小意思。
他们甚至经常组团忽悠我，让人防不胜防。
这破地方除了我就你一个人，我岂能被你蒙骗？
就这么说吧……
十五岁之内的练气士没人比我更懂防骗。
云楚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能被吴三奇三言两语就诈出自己偷练云心法的事情。
否则他可能会采取什么手段禁止自己再练习云心法。
那可不成。
有朝一日我逃跑成功回到生云门内，被老爹发现本门心法全都荒废……
不要，绝对不要。
“回师父，没有。”
吴三奇注视了云楚半晌，没有发现端倪。
“这样，你跟师父一起练习鬼影神行的呼吸法，我们开始。”
吴三奇开始手把手的教学。
当天夜里，二更，吴三奇准时出现在云楚的石屋内。
这晚，他没有骂云楚，甚至没有表达任何不良的情绪。
他这样说：“跟着我一起运行周天。”
吴三奇开始手把手的教学。
从这天开始，云楚被迫吃了小灶。
一天吃两遍。
白天练呼吸吐纳，晚上练气运丹田。
云楚觉得自己撑得慌。
这绝对不正常，师父一天出现两次不奇怪，但是判若两人就很可疑了。
疑点有二……
第一嗓音明显有异。
第二行为完全不同。
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云楚决定先不惊动两个师父，自己去找证据。
有天白天，云楚悄悄的用石灰在师父月白的衫子后面留个一个小小的印记。
到了晚上又见到师父时，印记还在。
是同一个人？
云楚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将行为迥异的两人联系起来，尽管他们长的一模一样。
最后他一咬牙，再试探一次。
隔了几日后。
云楚白天装作不小心，抓散了师父的发带。
在挨了一顿骂之后，又亲手帮着师父束上。
到了晚上。
云楚一眼看出，师父发带上的结是自己亲手打的。
他感到不寒而栗。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一个吴三奇，白天晚上分别出现，仿佛两个人。
而且夜班师父分明知道白班师父的存在，也知道他白日里做了什么。
而白班师父，完全不知道夜班师父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跟夜班师父学了什么。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一个人。
起码，身体是同一个。
身体是一个，但是却是两个人……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魂魄不同。
一人双魂还是晚上有孤魂野鬼上了师父的身？
首先排除孤魂野鬼。
得是什么修为的孤魂野鬼才能上了吴三奇的身而不被发觉？可能性太低。
一人双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夜班魂魄知道白班魂魄的行动，而白班魂魄却对夜班魂魄一无所知？
越想越乱，云楚头都大了。
他在心中默默替自己哀叹：人家拜师多了个师父关爱，自己拜师却是被逼无奈。
不仅是被逼着做弟子，而且快被逼成推理大师了。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还只是个孩子。
……
是夜。
夜班师父没有来。
云楚心中暗暗疑惑：什么情况？夜班师父难道发现自己起了疑心？
第二晚。
夜班师父也没来。
云楚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强忍着去师父的石屋一探究竟的冲动。
以师父的修为，自己一靠近，怕是马上就会被发现。
还是稳一点。
稳住，静观其变。
第三晚。
夜班师父如期出现……
但是，云楚已经决定放过自己，不再深究两个师父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一方面，搞清楚两个师父的事，对自己有好处吗？
没有，还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好奇害死猫，也能害死人。
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练习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竟然隐隐有相容的势头。
所以，还是静观其变为妙啊。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云楚总结出了夜班师父的规律，他总是在每月的十五、十六月圆时缺席。
什么情况？
莫非夜班师父是狼人？
月圆之夜就会变身？
为了防止被识破，所以避而不见？
……
云楚刚刚从入定中醒来……
看看天色已经三更，准备吹灯去睡。
忽然……
石屋内唯一的一扇简陋的石门被打开。
吴三奇走了进来。
石屋石门，不但严丝合缝还能开关自如。
最重要开关门时连点声儿都不带有的。
也不知道吴三奇是怎么做到的。
云楚每每开关门的时候，都要叹一番鬼斧神工。
云楚惊诧。
不明白师父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躬身行礼：“师父。”
“嗯，”师父点了点头。
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将你修炼心法的成果展示一下。”
师父的声音为何如此嘶哑？
云楚心中奇怪。
面上可没有表现出来。
他依言将修炼“祝融心法”的成果展示了一遍。
师父嘬牙花子，闭眼又睁眼。
“练什么提气？气过于向上了，气沉丹田才能炼体，体魄强健才能魂魄稳固，自身强大才能干掉敌人，光练逃跑有个屁用！”
不是啊！
不是你让我先练逃跑的吗？
不是你说打不过起码要跑得掉的吗？
你不讲道理啊！
“算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你……”
吴三奇大度的挥了挥手。
不是不能完全怪我……
是完全不能怪我好吧。
“这样，我再传你一套心法，这套心法可以健体固魂，附耳过来，我将口诀传你。”
云楚在心里默默将口诀记熟。
“此法可有名字？”云楚问道。
“元神仙法，”吴三奇沉默一阵，终于说道。
临走之前吴三奇嘱咐道：“此法姿势不拘，只需要按法门吐纳，运行周天便可，你且用心练习，我会在每晚来看你的成果。”
也就是说……
师父白天来看我练提气轻身。
晚上看我练气沉丹田。
怎么感觉这么怪异呢？
云楚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决定先不去管。
困了……
睡觉要紧。
之后的几天。
白天的时候……
吴三奇依然偶尔会出现，依然只是点头，从不言语。
晚上的时候……
吴三奇总是在二更准时出现，先大骂一顿云楚的气太轻，然后再看着云楚练习气沉丹田。
云楚感觉自己要分裂了。
分裂的原因就是因为拜了一个分裂的师父。
他欲哭无泪……
这日上午。
吴三奇慢慢踱到飞升道，打算在徒弟这儿点个卯就溜。
云楚一如往常正在桩上来回奔袭。
吴三奇按惯例正要点头，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场景。
甚至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
待到确定自己眼前所见非虚，更不是做梦，不禁欲哭无泪。
我到底这是收的什么鬼玩意。
我活了几百岁就没见过这样的。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前几日看着明明是略有小成了……
这怎么练着练着还退步了呢？
行岔气了？
不像啊，行气并没有丝毫滞涩……
依然是那么丝滑、均匀、精准。
但是就是不对……
差哪儿呢？
吴三奇捂住了脸。
想不到啊想不到……
有人居然在我自创的功法上触碰到了我的盲区。
他左瞧右瞧终于看出了问题……
云楚呼吸到的灵气，优先在下丹田绕了一圈然后才出来。
也就是将灵气的精华都滋养了下丹。
他的气没有完全用于提升身法上。
他的气太沉了。
不对啊……
运气走丹田，这分明是一种功法。
而生云门的功法与祝融心法许多相似之处，锻炼的都是内境而不是丹田。
这败家孩子究竟在哪儿学的这种功法呢？
吴三奇沉吟再三，决定还是先问问云楚再说。
他叫住云楚问道：“你最近每日都练了什么功法？”
“回师父，徒儿白日练习呼吸配合跑桩，晚饭后练习祝融心法。”
“没有别的了么？”
云楚心中一惊……
难道自己每晚偷偷练习云心法的事被发现啦？
不能够。
云心法与祝融心法都是锻炼内境，发功的方式也大同小异，区别主要在于观想以及对于灵气的提炼。
不能被这老家伙吓唬住，他有可能在诈我。
哼，想诈我，哪有那么容易？
我在山上可是被各种不靠谱的师兄师姐骗大的，他们的手段和方式堪称专家。
单打独斗都是小意思。
他们甚至经常组团忽悠我，让人防不胜防。
这破地方除了我就你一个人，我岂能被你蒙骗？
就这么说吧……
十五岁之内的练气士没人比我更懂防骗。
云楚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能被吴三奇三言两语就诈出自己偷练云心法的事情。
否则他可能会采取什么手段禁止自己再练习云心法。
那可不成。
有朝一日我逃跑成功回到生云门内，被老爹发现本门心法全都荒废……
不要，绝对不要。
“回师父，没有。”
吴三奇注视了云楚半晌，没有发现端倪。
“这样，你跟师父一起练习鬼影神行的呼吸法，我们开始。”
吴三奇开始手把手的教学。
当天夜里，二更，吴三奇准时出现在云楚的石屋内。
这晚，他没有骂云楚，甚至没有表达任何不良的情绪。
他这样说：“跟着我一起运行周天。”
吴三奇开始手把手的教学。
从这天开始，云楚被迫吃了小灶。
一天吃两遍。
白天练呼吸吐纳，晚上练气运丹田。
云楚觉得自己撑得慌。
这绝对不正常，师父一天出现两次不奇怪，但是判若两人就很可疑了。
疑点有二……
第一嗓音明显有异。
第二行为完全不同。
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云楚决定先不惊动两个师父，自己去找证据。
有天白天，云楚悄悄的用石灰在师父月白的衫子后面留个一个小小的印记。
到了晚上又见到师父时，印记还在。
是同一个人？
云楚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将行为迥异的两人联系起来，尽管他们长的一模一样。
最后他一咬牙，再试探一次。
隔了几日后。
云楚白天装作不小心，抓散了师父的发带。
在挨了一顿骂之后，又亲手帮着师父束上。
到了晚上。
云楚一眼看出，师父发带上的结是自己亲手打的。
他感到不寒而栗。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一个吴三奇，白天晚上分别出现，仿佛两个人。
而且夜班师父分明知道白班师父的存在，也知道他白日里做了什么。
而白班师父，完全不知道夜班师父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跟夜班师父学了什么。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一个人。
起码，身体是同一个。
身体是一个，但是却是两个人……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魂魄不同。
一人双魂还是晚上有孤魂野鬼上了师父的身？
首先排除孤魂野鬼。
得是什么修为的孤魂野鬼才能上了吴三奇的身而不被发觉？可能性太低。
一人双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夜班魂魄知道白班魂魄的行动，而白班魂魄却对夜班魂魄一无所知？
越想越乱，云楚头都大了。
他在心中默默替自己哀叹：人家拜师多了个师父关爱，自己拜师却是被逼无奈。
不仅是被逼着做弟子，而且快被逼成推理大师了。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还只是个孩子。
……
是夜。
夜班师父没有来。
云楚心中暗暗疑惑：什么情况？夜班师父难道发现自己起了疑心？
第二晚。
夜班师父也没来。
云楚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强忍着去师父的石屋一探究竟的冲动。
以师父的修为，自己一靠近，怕是马上就会被发现。
还是稳一点。
稳住，静观其变。
第三晚。
夜班师父如期出现……
但是，云楚已经决定放过自己，不再深究两个师父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一方面，搞清楚两个师父的事，对自己有好处吗？
没有，还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好奇害死猫，也能害死人。
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练习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功法，竟然隐隐有相容的势头。
所以，还是静观其变为妙啊。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云楚总结出了夜班师父的规律，他总是在每月的十五、十六月圆时缺席。
什么情况？
莫非夜班师父是狼人？
月圆之夜就会变身？
为了防止被识破，所以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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