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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微弱希望

    从她们家到我们那里要走上一个半小时的山路。这条路我小时候走过,要经过几个著名的地点。比如坟亭子,这是当年一个本地的文人富豪修建的坟冢。

    全部用石头精细砌就成拱形,雕龙刻凤,拱形之下用石头雕了几扇牌枋。

    大家又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并对有关于它的传说评头论足,我并不关心这些,只是拿眼睛看她。

    想着将来我们成家以后,我和她要经常性的走这条道路。

    我总是会展望未来,至于未来具体会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由今天推测尽可能长久的未来。至少,这种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是存在的。

    我们经过坟亭子以后就能够看到九龙山与对面望天观的全貌,整个天观乡的峡谷尽收眼底。重山子近在眼前。

    而我们的家就在这里过去,那边数公里外的山坡上。在这里看,那里地势并不高耸陡峭,反倒是像在一个山坡上凹陷的类似于椅子面的位置。

    再看上边白石板堰塘,以及青枫林堰塘,还有下边唐家坪的堰塘,以及四队的那两个堰塘,像绿宝石一样嵌在无数的梯田之间。

    所有的梯田边沿都长了几株修剪成光杆,只顶个像伞尖一样的树冠的柏树,心旷神怡。

    我走在她的后边,两个青年男女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这是好现象,比前一阵子和那个一直走了十多公里的女孩子可要有趣得多了。

    再说了,她相貌乖的莫法了,我自然愿意和她多说话。没话也要找话,比如说:“小心”,顺手帮她把横过小路的一根刺藤,拿手往上抬一抬。

    免得扎了她的头发。她的母亲就会心地笑一下。我也会给她母亲指一下我们家在哪个位置,看起来近,走起来还有好远。

    她的外公站在一个显眼处指着更远的地方,说他们的某个亲戚就在那个山梁梁那边,这里看不见。那个亲戚,女孩子应当从来都没有去过。

    我们又走过树林茂密荒芜已久的羊肠小道,这条道路已经显示出无人走过的迹象了。在走过一两个雨后瀑布的地方,我小心乖的莫法的女孩子别滑倒,随着准备护她周全。

    这一切,她的妈妈全看在眼里。单纯从我个人的表现来说,她和她的妈妈是没有意见的。我当然以为这件事就成了一半。

    但是,当他们到了我们家把环境一看,母亲弄了饭菜招待客人,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她外公和她的妈妈就压低声音聊了几句。像是否决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其时天色不早,假设有太阳的话,太阳应当下山了。我们无论再怎么留她们住一晚再走,她们却仍然推说这里离她们的亲戚很近。再说,人家过生日,她外公反正是这么说的,必须要赶上点,下次再来。

    送别她们之后,母亲笑话父亲:“看你儿子好喜欢人家女娃儿,就想到人家家里边去住了。”

    父亲沉默着不说话。母亲又自言自语:“女娃儿是乖。”

    又突然来一句:“乖能当饭吃吗?”这话却是对我说的。

    婆婆说:“先让他们相处嘛,说不准两个娃儿真心喜欢了,把这个女娃儿骗到我们这边来不就妥了。”

    爷爷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我估计有问题。真的要去那边,也不是不可以,那边家庭条件虽然不如我们这里家里好,但是大的自然环境是比我们这边强的。再说,人一辈子,一切是自已去创造。家庭环境是微不足道的因素。下一场,你还去三川。”

    结果,在下一场的三川集市上,那个说合的老人抱歉地说,乖的莫法的女孩子一家在她外公的判断下:不同意和我继续交往。

    因为他觉得我会把他的外孙女儿骗走。我差点就要暴发了,想去把她的外公打一顿再说。这种担心完全是瞎担心。他不知道他的外孙女长得多乖么?

    我都真心愿意下了决心当上门女婿了,又来这?这一天,她们没有在集市上来。郁闷至极。

    在回家的路上,我在想,这不行,不能就此作罢。下一个集市,我还要去,遇到她,我要主动找她说话。

    让我有这样打算和勇气的原因是,我觉得她并不讨厌我。这就足够了。如果我不努力去追求的话,谈论什么勇敢,凭什么享受幸福?

    只要下一次在集市上遇到她,我一定要死皮赖脸、厚颜无耻。当然,这一次,她的外公绝对不会在场捣乱。如果她的妈妈也在一起,那也无所谓,反正不勇敢就是完全放弃了嘛。

    最好就只是她一个人在街上晃让我抓个正着那就最好了。

    想了一堆拦着这个乖的莫法的女孩子要说的话儿,但是真正在集市上看到她和她妈妈在一起的时候,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叫住人家却又只是可怜巴巴地对她说:“再给一次机会嘛。”

    她的妈妈还是和颜悦色地跟我打招呼。她却怒目金刚似地对我喝斥道:“你这个人,莫名堂,人家都不同意了还纠缠,才怪了。”好看的丹凤眼竖起来了。

    集市上的其它男男女女都看我的洋相。她的小妹妹纯真的眼神望着这个手足无措的大哥哥,会不会在她待嫁年龄期望有一个男子这样追她?

    我又厚着脸皮说了一句:“我有诚意的嘛,给个机会。”在哪一刹那,她竖着的丹凤眼柔和了下来。但是还是遵循她外公对我的判断:我要把她骗走。

    “你这样没意思。我不喜欢你。”然后扭头走了。她的母亲抱歉地给我打个招呼,跟过去了,她的小妹妹走了好远还回头偷偷看这个在大街上勇敢求她姐的大哥哥。

    这应当是我这一生中到此为止最勇敢的表现了,但没有什么用。又在镇上失望地转了两三个圈,颓废回家。

    后来又去了几次集市上,每次都能够看到她和她的妈妈在镇上的人群中与另外的男孩子相亲,我这再去捣乱就有点不合适了。就接受了和她缘份以尽的事实。

    因为那个年代,比我小的男孩子没有对象的多得是,她很快就会遇到比我更优秀的,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后来我还遇到了她和她确定下来的对象,那个男孩子比我小好几岁,整个人来说的确是不如我帅气的。

    可惜了我乖的莫法的女孩子,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只能祝她幸福罢。

    接下来一直到年底的时光,我就体验到了人世间最大的恶意。

    无论我去哪个集市,走在路上,晃荡在集市上,都感觉认识我或者不认识我的人在背后对我指指戳戳。

    这小子,长得不赖,就是没有女娃儿,废了。

    总是有人愿意用反面教材来议论我给他们那些不懂事的儿子进行深刻的教育。

    那个时候,除了我的一个读书出去当了教授的男同学没有结婚以外,女生,只要是在农村的,应当全部孩子都生了到处在跑着玩耍了。

    好像在个人婚姻问题上最失败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说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在这个时候下一个决心,无论将来谁做了我的女人,不管她长什么样子,不管她脾气秉性如何,只要她肯跟我,我就一定对她好。

    母亲大人也急了,从阆中孃孃那里弄了表妹的一张照片过来,打算和我订姑姑亲。

    表妹的确漂亮。但我不同意,这毕竟是近亲。

    虽然在我们山里边农村,这种事常有,而且我的确见过几个同龄人。最离谱的是和自己舅舅女儿结婚的。生出来的小孩也没有问题,两口子也相亲相爱。

    但我仍然反对这件事。虽然这个表妹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血缘上,我们毕竟是近亲。这是我一个读了个初中的读书人的最后倔强。

    很快就到了冬天,冬天我们那里一般地就会集体搞一些建设,比如说修公路什么的。

    我就自然是留在农村的青壮劳动力了。又到外边的世界施过工,带过班,什么玩意儿都干过一阵子。

    于是生产队在规划路线测算工程量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主要的参与人员。

    因为整条道路线路规划以后,我们要测算具体的每一个涵洞需要用多少个当地工日测算每一段路挖方及填方并估算成用工量,再记录下来,最后统一给全队一百多人平均分摊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专业施工知识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人们对我这个大龄单身狗又有了新的认识,这货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与人勾通交流方面可能有点问题,特别是和女孩子交流方面,有可能是小时候用“裤裆片包的”。

    母亲当然又在我们生产队其余那些有可能有侄女的我的婶娘们那里建立良好的关系,要让她们费心帮忙说合这件人生大事。

    恰好在修路的时候,有一段下户的路线,我们家分到的一段就在一个母亲求助的婶娘的屋后,接下来的一段是婶娘她们的,婶娘的两个哥哥来帮她修路。

    几天之后,我敏感地觉得婶娘的两个哥哥在对对我评头论足,虽然具体我没有听到,但耳朵确实是莫名其妙地发烧。

    而且他们很明显,隔一会儿就在打量我。晚上回去,耳朵烧得半夜都烫。

    但当时我不知道是谁在说我坏话,完全没有往他们可能是在讨论给我介绍对象这件事情上去想。

    从某种角度,我都放弃了找对象这件事了。这完全没有一点儿希望。但,接下来,事情又发生了转机,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却又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