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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相爱与别离

    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我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在我们两个男女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呢。

    很明显,不是身体,我不仅当时还是现在,一直觉得她并不是那种性感的人。脸蛋也不是那种温柔的模样,包括她说话的方式也不是那种温文尔雅,更不是因为她说话有什么道理。

    我也不是很帅的那种小伙子。而且从伦理道德上来说,我们是不可以相爱的。但,这种相互的强烈吸引力突然就有不可抗拒失去控制的趋势。

    我们所差的只是一个温柔的拥抱或者一个轻轻的吻,就会立刻万劫不复。

    如果走到这一步,哪怕天地翻覆,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最初也许是一句玩笑话,她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顶卷边的女式花帽子,偶尔在洗头发后戴着。

    当时近冬天,洗了头之后很久不干,那年月一般打工的男女都不会奢侈地买个电吹风之类来专门解决这个问题。我看到她第一次戴这顶帽子就随口夸了一句,你戴上还真好看。

    实际上我并没有觉得有多好看。因为她并不是因为一顶帽子就可以变得好看的那种类型。但是因为我对她有好感,这种违心的话说起来就理所当然,我希望她能够因为这句话而高兴或者开心。

    这当然也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挑逗。也许就因为这句假话,她就突然变得小女儿家模样。有空时就能够和我说她未婚女儿家时的所有心事和想法,这完全就是坦露心扉。

    我又不笨,自然懂得。关键我也喜欢听她说过往。甚至喜欢听她讲怎么思念自己的儿子,听她讲怎么和丈夫谈婚论嫁。

    她丈夫去山里解决矿上的未尽事宜,城里边这个活他也不愿意干。毕竟没有矿工挣钱多,他仍然想带着这帮兄弟回山上,隔几天就去山里。即使他在这里,她们俩口子也只是晚上睡在一起,白天并不一块儿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完全没有考虑他的存在。这一天所有人又都因为下雪停了工,她洗了头发在外边晃,看到我准备去天竺集市上去瞎转,她说:“走,陪我去看飞机。”

    因为相互有好感,所以,根本不会拒绝。

    我们肩并肩走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雪地咯吱作响,两个人刻意控制着不要因为相互吸引而挨到一起。但相互离得不能够再近了。

    她比我稍矮。

    雪原在微微的寒风中显得无边无际,天地完全灰色,但我的世界全部都是快乐的颜色。她陪着我一起一直往机场的围拦走去。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话说,就纯粹只是在一起慢慢的行走,整个世界一片,由灰转白,再至洁白。那种感觉,真的就有天长地久。没有承诺,没有海誓山盟,只有愿意在一起的那份生死相依的绝对信任。

    很快就到了机场围栏那里,我们俩站在雪地里看了一两架客机起飞,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我愿意和她肩并肩站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风大了些,一对外国情侣,也在这个小雪的天气来到附近,观望了一会儿飞机,我们彼此友好点头致意。

    她对我说:“我们回了,有点冷。”因为停下来的缘故,而且她的头发没有干,这时已经上冻了。

    我和她又慢慢走回去,这就是恋爱的模样。

    接下来我和她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就被弟弟和他的同学们都觉察了。而且这是完全无法掩藏的情感。

    虽然我们没有跨越身体的接触这一步,但人们都发觉了我们之间与从前的明显不同。

    她的小叔子,她的亲哥哥,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但谁都没有指责。

    因为,我们毕竟只是在一起散步。

    一起去天竺时,我会用我的山地自行车载着她。我知道,这就是相爱的感觉。这和我前些年不懂事时想A以及我与三姐之间的彼此错过完全不同。这种要时时刻刻在一起的强烈愿望是相互的、而且难以遏制。

    那时候在男性当中我也有一个年龄比我小的十三朝古都的朋友,我和她去天竺的时候,他就会陪着。我们三个人去,这就没有闲话。朋友替我们打这个掩护。她陪着我们打台球,陪着我看电影,完全就是恋爱该有的全部模样。

    但是越到不能够取舍的时候,我越觉得上天给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我不能够破坏她的家庭生活。如果我真的爱她的话。我就不能够以爱的名义去行在我而言是与她天经地义的但在其它人看来却是禽兽之事。

    因为爱一定会达到肉体的接触。

    我虽然第一次与人相爱,但我明白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这种道德与情感的相互搏杀使我完全不知如何才好。

    突然这一天,我猛然明悟,我应该离开。

    只有我离开,一切才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我和她相爱,这没有假。

    但,我和她不能够再继续发展下去,我不可以成为西门庆,她也不能成为潘金莲。让我们的相爱成为彼此纯洁美丽的人生经历是最佳选择。

    从明白这一点到我真正的离开,只花了一天的时间。我说我要骑自行车回巴山蜀水。

    这既是我一直以来确实想做的事,去做这样的事情离开再合适不过了。因为我现在的工作比所有人都要好,如果说我去别的地方又找了个工作,这个说法完全无法给她解释我离开的合理性。而我骑自行车回巴山蜀水太符合我的本来性格和在她心目中的样子了。

    第一件事,去首都图书馆把借的书还了。第二件事,辞掉工作。老板暂时不给钱完全没有关系,兄弟们都还在,最后由他们领取。

    我身上还有三百块多块钱,即使在路上花光了,也不怕,随便找个工地干几天活儿再走,至少我当时是这么打算的。

    兄弟伙儿们见我去做这样的壮举,全部支持。弟弟去给我买了一本全国公路地图册。

    一个叫奎龙的小伙子把他的手表褪下来递给我说:“戴上,在路上看个时间,准时吃饭,准时休息。”

    那个天天替我们打掩护叫绩发的小伙子把他原先做推销工作推销未完的产品笔式打气筒给了我一个:“兄弟,这玩意你绝对用得着。”

    弟弟又给了我一百钱,让我在路上别饿肚子,数了数,连弟弟给的钱包里还有四百三十块,包括三姐给我的那五十。

    是夜,大家都不再吵闹,也不玩牌,都让我早点休息,明天好有精神使劲儿蹬自行车。虽是玩笑话,但大家的心意,我的确是领会的。

    我睡在床上,想人生过往,我的确是还年轻,今年二十三岁,在我们老家农村,如果不是有打工这潮流的话,大都结婚生子了。

    我虽然没有遇到可以结婚的人,但因为我和她能够彼此相爱,说明上天,假如有上天的话,它也并不是给我注定了一个得道高僧的命运。我应当还有机会和其它人再次相爱,我不会单身一辈子。

    有一阵子有强烈的冲动要去悄悄推开她的门,只想和她拥抱亲吻。因为她的丈夫没有回来。

    又想到自己为什么离开,抬手看了看奎龙给我的手表,已经夜半。得睡一会儿,到五点多,我就出发。按照计划,明天一天,我要到保定才算达成目标。

    我起来收拾完了出发的时候,兄弟们都还没有醒,天未亮。星空下,她已戴着我说好看的那顶花帽子站在黑暗的厨房外边,看着我,嘱咐我在路上注意安全,要早点歇息。

    我不知道她早起等了我多久,仅仅是想与我离别。我点点头,控制住自己想轻轻拥抱一下她的欲望。对她温柔地笑笑说:“老家见。”随即骑着二手自行车啷铛而去。

    雪未化,原野一片苍茫。我知道她在背后注视着我的离去。转过几个弯,黑夜里就不再有我存在的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