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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采石场

    我对王从的出现没有过多惊讶,在他的生活轨迹是一种自然,他走进我家拿起杯子喝水,没有说话,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青铜门内古楼建筑上的一块青铜,极细的回旋纹,很小,断截处可以看出这是锯开的。

    眼前这块青铜,在我心里对青铜门内更多的是有这么一个事,一个物体,甚至连过多消耗我精力的好奇都谈不上。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打消了,青铜在桌子上化成一摊液体流淌在地上,慢慢出现了一张脸的模样,白雯的脸。

    这张脸极度扭曲可怖,似乎正在遭受什么巨大打击,继而出现一个场地,平坦,什么标志也没有。

    我问王从又回到青铜门内看到了什么,很快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我问他还要不要在喝点。

    “今天是多少号”王从突然问到。

    “十七。”

    “看来时间没有错。”说完这句话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店铺离我家的距离不远,在去店铺的路上,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你是毛毛。”

    他直呼我的小名。

    “你是谁?”

    “不要挂。”对方匆忙挂断。

    声音嘶哑,应该是故意捏着嗓音跟我说话,他在担心被我认出。白雯派来打理店铺的人,坐在门口,问他什么也不说,自顾看着远处,我也懒得在问。

    到了下午临近关门时,王从回到店里,他看到白雯派来打理店铺的人,脸上难掩惊讶:“你是薛叔的人?”

    对方摇头。

    很快调整语气:“今晚进雪山。”王从说这话时看着他,看样子是在等他的肯定答复。

    依旧不说话。

    简单收拾完东西,这人跟着上了车,王从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是随性。

    一路无话,车开进一片密林小道中,周围起了浓雾,树枝上蹲着一具女尸,一双黑色眼眸,她在树林中动作敏捷穿梭紧跟我们。车继续往前开,水,路上蔓延着河流的水涌现,同时在水上行走着一列望不到尽头的队伍,无数的人行走在水中。

    行装破烂,身上露出大面积骨头,牙齿有的早已脱落,行走速度很慢。

    王从立马停车,一直闷着不说话的人突然伸手指向我:“只有你才能和他们谈条件。”

    此刻我惊讶不已,这是买卖吗?谈?谈什么条件。

    水已经蔓延至我们车下,队伍中一个高大的人,身穿战国铠甲,接近三米,身形魁梧胸口几处刀痕,他的脸只剩半边。

    我们下了车,我本能往后退了两步,帮忙打理店铺的人在我肩膀拍了拍同时很轻向前推了一下。

    我心里已经在问候他全家,好啊有危险就让我上,门也没有!

    此人盯着我走到面前,队伍旁边的人拿出一本书交到他手里,这是一本羊皮封面古朴旧书,继而他把书翻到最后一页,腐朽破败的页面上,空白。

    他的手掌在页面上轻抚,出现一些符号,然后书伸到我面前。

    河水掩盖至膝盖,水在我们的车后停止向前,打理店铺的他与王从看着符号。

    他们手里提或扛着各式各样古时武器。队伍实在太过庞大,在小道一眼望不到头,出奇的安静,所有目光都看向我。

    我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结巴说了一句:“这是,要送我吗?”

    他:“他们在等你的审判。”

    我:“什么审判?”

    “他们的灵魂希望可以回到属于他们的土地,背叛要付出对等的代价。”他继续说到“你是这个审判的终审人,你可以与他们谈条件,只要你想的任何条件。”

    “真的吗?那可以把前面那颗树给我吗?”我指着小道前面一颗粗大的树。

    他与王从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哑口无言。

    眼前这个身穿铠甲的人,他的手朝那颗树轻轻一指,整棵树拔地而起然后垂直飞到我们的车后,深深插进小道的泥土里。

    “那,嗯你们的灵魂可以回到你们的土地。”我这句话刚说完,我们的背后出现一面巨大石墙,高近万米,将小道懒腰截断,无比的宽,向远处蔓延,整个天空被浓雾笼罩,树林枯萎倒下,河水开始变得汹涌同时快速淹至石墙内每一寸土地。

    我震惊的同时,看这支队伍,已经不能用庞大表示,这是一个世界,站列的数量令人恐怖。

    而磅礴辽阔的石墙内,地上耸立着一座巨大古楼。

    高大古楼在石墙内,河水所到之处长出一朵朵亡灵之花,无数萤火虫在亡灵花丛中。

    队伍与河水让出一条小道,身穿铠甲的巨人撕下书籍最后那页纸递给我,同时牵来几匹战马,战马上挂着战国青铜装饰,在前面驰骋,我们三人上了车,女尸尾随跟着我们的车,一朵亡灵花瓣落在地上。

    围绕古楼下放着十七具棺椁,我们驱车来到棺椁前,棺椁木质上面描着彩绘。

    我走到第十七具棺椁,这具棺椁与其他有着不同,上面的彩绘瞄的是一张狐狸的脸,三角形的脸型,眼睛迷着成一条缝。

    王从看着也觉得奇怪,他在地上捡起一把青铜斧,劈开棺椁。

    就在劈开这一刻,队伍与河水消失,只剩下高耸石墙,古楼战马和棺椁以及遍野的亡灵花。

    我凑上前,棺椁里躺着一个瘦小骨瘦如柴的女人,她的脸与棺椁上面彩绘描绘的简直一样,这就像一个人的身体硬是安装着一只狐狸的脑袋。

    他似乎与眼前这具尸骨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手拿着尸骨头颅,用力一捏硬是捏碎了。

    我没想到他看上去弱弱样子,力气这么大。

    此时王从的眼睛透着幽光,嘴角若有若无闪现一丝微笑。

    不远处的女尸看着这一切。

    我口袋里书籍最后那页纸,上面的字符慢慢开始游动,而眼前这座古楼上挂满了尸骨,是刚刚消失的队伍。

    河水重新汇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湖泊,湖水很凉,数以百万计的棺椁静静躺在湖底。

    眼前的湖泊与在青铜门内湖泊太过相似,可能不同只是湖泊浮起的亡灵之花与那颗青铜树和青铜树下的十七具棺椁。

    如果不是石墙,甚至我会认为我们依旧在青铜门内,可是即便如此,青铜门内或许是有石墙存在的,如果真是这样,之前看到的难道…假象,还是说我们自始至终并没有离开青铜门。

    车停在湖泊岸边,王从的行为变得有些怪异,他捂着嘴巴在那笑,动作很柔声音特别细像是一个小女人,听的我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该不会他有什么特殊嗜好又或者…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石墙是真的,书籍是真的,最后那页纸上面的字符慢慢游动,形成一张女人的脸,王从看到那张脸突然像恼怒的狐狸一样朝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闪躲,不远处的女尸横着冲了过来,扑了个空,王从退后几步,现在情况很微妙,我,他,女尸站在一边,王从在我们对立面。

    我心里盘算着,三比一,制服王从胜算比较大,但总是觉得哪里很怪。

    王从的眼睛眯成细小,脑袋晃了几下,我以为他要再次扑来,他一反身往古楼方向跑了。

    女尸迅速跳进湖泊,而他一看女尸跳进湖泊,跟着“扑通”溅起的水花。

    湖泊上面浮满亡灵之花,他们身影很快消失在花丛里。

    我开车沿着岸边到远处古楼,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来到古楼下,连续按几次喇叭,无人回应。

    在车上等了六个多小时,正要离去,一双血淋淋的手突然扒到车窗,是他。

    他浑身是血上了车:“往前面开。”

    “前面是古楼。”我回到。

    “往前面开。”他的回答带着肯定。

    车向古楼冲了过去,就在即将撞到古楼那一秒,前面站着一个人,王从。

    他像完全没事一样挥手向我们打招呼,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等王从上了车,他说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来,今天多少号。”

    “十八。”

    他听完脸上闪出一丝疑虑,嘴里喃喃很轻说了几句,听不清楚。

    王从看到他似乎有什么想说,只是说了句:“进雪山。”

    车开了好几天,路上偶尔休息,进入平原,王从在背包里拿出一个古楼卸下来的战国青铜铃铛,他动作很小心。

    开到一处加油站,给我们加油的是一个女人,她蒙着面纱但是依然能够看出娇美,她的口音带着家乡的方言,我听不出是来自哪里。

    他紧盯着这个女人,在我准备上车时,女人走过我的身边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要挂。”

    我听到这句话一愣,她很快在我身边走过。

    随意吃了点东西,路的前面有一座五层楼房子,王从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他示意过去那棟房子。

    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陌生人,他的脸很僵硬,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他看到那个人又望了望我,此时的我,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迎接我们的是一头染着棕色头发年轻人,大概二十岁,他表情僵硬硬挤出笑容,王从看上去很紧张。

    我的后背像是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无人,有些发凉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

    进入这栋楼脱了外套,我让小哥看看后背,上面是一个巴掌印,拍的很用力,皮肤有些红肿。

    王从走过来看了看巴掌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大意。

    他说这话有些词不达意,这是我大意造成的吗?

    这栋楼就是普通民宅,房子比较简陋,里面还有一位上了年纪老人,年纪约60多岁,面无表情正在踩着缝纫机,看到我们起身拿出一些藏奶茶,示意我们坐下边喝边聊,在她嘴里得知与王从认识时间很久了,年轻人的老爸早年失踪,这座楼只住着他们母子二人。

    她说完这话又开始去踩缝纫机,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他在我耳边非常轻声说了一句:“这不是人干的事。”

    我看了看王从,他的表情在告诉我,这事和他有牵扯。

    面前的奶茶我没敢碰就要起身离开,老人的儿子走进一间房间在里面翻箱倒柜拿出玻璃弹珠的盒子递给王从,现在的我完全看不懂意思,他接过的时候脸色好了些。

    我们走出这栋五层小楼,在门口时“我们的脸往哪放。”老人的儿子突然说到。

    他的脸,他的脸正在开始往下掉落,我看到他皮肤下的血管,他用手捂着脸慢慢往上抚摸,他面无表情。

    老人去拿缝纫机上的针线,她想缝补儿子的脸,王从拿着古楼卸下来的战国青铜铃铛,很小心的动作递给这对母子,他现在的神情是一种愧疚,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三人上了车,王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黑白底片,有被水渍痕迹,他望着路上风景。

    车开进平原,没看到人或是其他生物,再往前是一大片荒废露天采石场,满目疮痍,实在太大了,王从让我们下车跟他往深处走,里面有一处矮小临时搭建的平房,平房像是被什么强硫酸腐蚀过,不仅是这座平房,我认真的看着这座采石场,每一处都被腐蚀过,此外在石壁里面似乎还有着黑色涌动的水,像是随时破墙而出。

    继续往前走了几个小时,采石场的中心是一平地,他在口袋里掏出古楼建筑锯下来的青铜。

    青铜很快化成一摊液体在地上翻滚,与石壁内的黑水相呼应,那些黑水涌动的速度加快,慢慢在石壁内我看到黑水组成的一座座的高大古楼和无数的棺椁,人影,无数的人影游走在古楼与棺椁之间。

    黑水遍布整座采石场,石壁内古楼建筑棺椁人影,简直一道奇观,石壁人影与真人大小相同。

    石壁继而发出裂开声音,声响在采石场传开,在一块较大裂缝处黑水向外流出,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我们被黑水包围,这些黑水以古楼棺椁与人影形式很快聚集一座城。

    有些人影游走速度很快,在我身边擦身而过,始终与我们保持距离。

    现在整座采石场是一片黑色的城市般,我们走近古楼,这里与青铜门内古楼完全一样,上面挂满尸骨与铃铛。

    虽然黑水形成的人影,但是轮廓还保持着,密集人影我看到两个熟悉的脸庞,五层小楼的老人与她的儿子。

    然而另一个人影的出现,让我感到恐惧,他与我实在太像,与其说像不如是完全一个模子照出来的,他似乎看到了我,愣了一下瞬间消失在古楼中。

    离开老人的家她儿子那句话:“我们的脸往哪放。”此刻我想重复这句话。

    在一处古楼内众多黑水,他们脸部慢慢脱落,黑水形成的血管与神经系统微微向外扩张,表情极度扭曲,没有声音。我不由摸着自己的脸,王从拿着黑白底片走到一个人影前。

    人影背面是一整块青铜,精致纹饰战国时期。

    在采石场开采冶炼,当人们继续往岩石开凿时,他们发现石壁上到处布满人影,这些人影似乎在流动,也就是石壁内的黑水,有些人失踪,第二天在石壁上发现失踪匠人的影子,另一些触碰到黑水的人,身体发生变化,他们的脸在一定时间掉落,身体开始扭曲很像蜘蛛,但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他们并没有死去。

    王从得知这个消失与几个同伴结行来到采石场,不出意料的是看到石壁里的黑水,他们很兴奋,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回来的只有王从,之后出现的青铜门或许与采石场有着关联,他开始四处打探。

    他们其中一人有一位是摄影师,他来到这里消失了几天,再次发现他时,已经在石壁上,地上只有那台照相机。

    底片里是一个人的影子,他的五官模糊,而且身形在慢慢萎缩,在他身边是一副青铜棺椁,这副棺椁与其他所有棺椁有着不同,四周挂满风铃,上面纹饰是一个人,没有五官,他的手里举着一把伞,伞下是一张脸,身体矮小,与人不同的是,这张脸尖嘴,拿着一面镜子正在瞄着眉毛。

    找寻很长时间,在一处矿洞里看到这副棺椁,与底片看到的相同,打开棺椁,一摊已经快成烂泥的尸骨,无意间看到棺板内侧,满是指甲划痕。

    深夜,篝火前,一个身形矮小的影子映照在石壁上,她细小尖嘴的头发上抹着厚厚一层油,拿着一面镜子正在打扮,青铜棺椁上的那把伞,此时正放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