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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与记者(往事)

    观察者在1号世界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电脑有一定经验和基本预测),更多的时候观察者会一直在2号世界进行观察和资料收集,尽可能为电脑运算世界走向进行纠正,毕竟这才是他真正的责任。

    不过,这个故事却还是发生在1号世界的。

    这个时候,观察者才刚刚准备在1号世界上多进行观察,希望能有能破局的线索。

    新世纪906年——

    有这样一个年轻的记者,他毕业之后便一直坚持着这样一个信念:作为记者,一个媒体工作者,最重要的便是将真实的信息公之于众,要引导正确且良好的社会风气而奋斗。

    年轻的记者很喜欢深挖事件背后的真相,他年轻气盛,看问题总是有自己犀利且刁钻的角度,以至于他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

    和他一起工作的老同事们也总是说他是一把锋利的刀,总是能划开纷乱的大众舆论和社会阴暗面,但年轻且锋利的他身上却总是充满了锐气。有人劝他没必要刻意求真,也有人劝他为自己考虑,不要过于涉及一些不好的事件,因为这样的他一旦撞到南墙,怕是回不了头。

    年轻的记者没听进过多的谏言,他的三观是需要时间和社会的磨炼和检验的,无论是被磨圆还是被折断,他都不在乎。他要的只是真正的公平和正确。

    这天放假,年轻的记者坐在沙发上,一边悠闲的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空白的书写页面。

    白白的页面上小竖线一闪一闪的,他一个字也没动。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写点什么。

    他关上电脑,打开了面前不远的电视机,希望能找到灵感。

    开了机,翻到了新闻频道,这个频道总是在播着新闻节目。有时他真觉得上面的主持人是真的辛苦,每天都要播节目露面,也不见得他们能像自己一样放假在家中办公。即使是要露脸,作为记者的他也总是比主持人出场时间短,说的话也不是很多。

    正感慨中,新闻上一则关于观察者再次来到1号世界的事吸引了记者的兴趣。(新闻里,观察者转告了发言人一些事,同时说出了自己打算在1号世界进行更长期的观察和停留一段时间,期间政府也会将一些工作人员安排在观察者的身边,以便对他进行服务和帮助,观察者也表示认可,希望这次来1号世界会有些不同和惊喜)

    因为一直以来,观察者在1号世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但其实也算不上差。而大家却又总是以一种奇怪的感情对待观察者,这或许是因为观察者其实是个长的和人类一样的外星人,所以大家有所忌讳,还是说这个寿命远超常人的怪物不招人待见?

    可不管大家怎样评价和解释,观察者到底上是个怎样的人呢?大家是否对待这样一个家伙的感情是对还是错呢?作为记者的自己又是不是应该为他正名或者是对他进行调查?年轻的记者大脑开始转动,毕竟作为一名为大家提供真实且一手的信息的记者,他有他自己的职业荣誉感。

    话说回来,倒是有过一些老人和他聊天时谈到,观察者是个祸星,跟着他或者是在他身边的人都会倒霉,希望他作为记者在外进行工作调查时尽量避开他,也劝他像老人一样,不要在意他。人在外面,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年轻的记者可不信这个,他知道自己的三观是符合当代的,老人们的对观察者的认识明显偏激夸大。

    他重新打开了电脑,在标题栏上写下“观察者”三个字,然后便合上了电脑放入包中。

    “他是个有趣的人物,人们应该会想关注他。”

    记者收拾了下桌面,关掉了电视,准备出门。

    观察者临时居所——

    “先生,今天是难得的假日,不休息休息吗?”一个助手看着即将出门工作的观察者,于是询问道。

    “假日了吗?那确实不应该工作了,不过我没有这个概念,你们自己安排吧。”观察者依旧是对着镜子整理着他身上那件老旧的西装。

    “那怎么行,我们的工作就是服务您的,怎么可能有你出门我们休息的份。”边说着,这个助手便拿上了桌上的工作包去找另一个应该还在没起床的助手。

    “啧…算了算了,回来吧,我不去了。”观察者看了看桌上没喝完的牛奶和咬了几口的面包,心想还是不麻烦他们了,之后晚点自己偷偷溜出去吧。

    “是吗?那挺好,观察者先生,您不能总是像一台机器一样连轴转,说起来,您吃了早饭吗?”助手慢悠悠的走回到原位,然后将工作包随手一边,继续吃起了早饭,边吃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今天还有什么其它的安排吗?”观察者从冰箱拿了个苹果,洗了下便直接吃了起来。

    “没有,今天是难得的闲日,您应该慢慢学会在家办公。”助手喝完杯中牛奶,毫无顾忌的对观察者进行评价,明明他们在一起工作时间也才不到一个星期。

    “我这个工作性质就注定了我是要习惯在外奔波,这种纸上谈兵的工作环境终究不适合我。”观察者边吃边找了个座位坐在助手边上。

    “哈,怎么说呢,奔波劳累的命?得了吧,那只是一时工作态度,工作和生活应该分开,你应该在生活中享受工作,而不是在工作中享受生活。”助手咬着面包从冰箱拿了一盒牛奶,然后倒满自己喝空的杯子。

    “知道吗?你刚刚这样说倒让我想起一个职业,你应该去多看看他们,他们跟你应该算半个同行。”助手说完便将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

    “先生,外面有个记者找你,应该让他进来吗?”另一个助手提了袋包子从门口进来,把包子放在桌上后,边说边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了片面包吃了起来。

    “吃你的包子去,自己买了自己不吃,还有啊,起的挺早啊,我还以为你还在睡觉。”坐着的助手说道。

    “让他进来吧,正好今天也没有什么事。”观察者将果核丢进了垃圾桶,然后起身去迎接那个记者。

    门口——

    “您好观察者先生,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您的新闻所以找了过来,这是我的记者证,您能接受一下我的采访吗?”年轻的记者一手提包一手出示着自己的证件。

    “今天不是你们的假期吗?怎么,不休息一下?”即使这样说,观察者也还是将年轻的记者引进了房子里。

    “啊,这是我的个人行为,作为一名记者,关心时事和热点的行径,即使是不在工作时间段内,我们在生活中也是会做的。”年轻的记者边说边进入了房子里。

    “吃了早饭没?没吃先去前面桌上拿点,我们等下去楼上聊聊。”观察者指了指桌上的面包和包子,但年轻的记者只关注到了两个边吃边在拌嘴的助手。他们没一点拘束感,到像是在朋友家吃饭的态度引起了年轻的记者好奇。

    “很平易近人呢,看来这趟没来错。”年轻的记者心想着。来之前,他还特意去网上收集资料,并在脑中进行模拟演炼。现实与想象中差别越大,他就越觉得跑这一趟来的值。

    两人来到了楼上观察者的房间,里面很朴素,与外面格格不入。

    以下是采访对话——

    “观察者先生,您好,关于本次的采访,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有什么想法吗?我知道您是有任务的,这次突然到访,有没有耽误您什么?”

    “并没有,会上我也是说过了,很欢迎一些媒体朋友前来到访,当然了,现实是与想象有差别的,结果是你是第一个采访我的记者。”

    “是这样吗?您对此也是是感到诧异吗?还是您有意如此?”

    “我既然在会上欢迎各位,就自然不会刻意阻拦,你来时应该也是清楚的,不过你既然谈到我的态度,我自然是清楚一些的,但让我诧异还不至于。”

    “好吧,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您这次决定延长观察时期对1号来说应该是好消息吧。”

    “会上我有谈到,有利有弊,不过你们应该也能猜到,天平一方变轻,对另一方的处境也会有所改变。”

    “这么说,这是个好消息了,您是有所期望吗?”

    “这个消息的好坏应该看结果,我不会过度影响你们,当然了,也不会希望你们变差,结果应该由你们创造。”

    “看来您依旧是很保守的呢,不过,这次采访主题并没有那么广大,不过说起来,您的工作性质与方式倒是与我们记者挺类似的,与人交流收集资料,我们也算半个同行吧。”

    “你这样说倒也可以,不过我与你们在意的方向不同,你们观察社会中的人,我观察的是宇宙中的社会。”

    “是这样的,正因为不同又相同的身份,这次才出于对您的个人兴趣进行采访。”

    “是想谈谈我吗?你们历史书中应该有评价,还是以官方为准吧,我对此不反对。”

    “您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可民间对您的风评其实算不上好,那是因为什么?您认为那真的很正确吗?”

    “略有耳闻,但作为观察者,我还是把这些当作正常现象来看,毕竟有些事情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而且至少也没有影响计划,从另一个方面想,倒也并非一定是个坏事,而且保持对其它陌生文明有所警惕也是要的,像是野生动物与人,要让它知道人的恶,并让时刻它们与人保持距离才有利于他们的生存。”

    “您举的例子很好,但我们毕竟是智慧种群,人与动物尚且适用,但人与人之间这样就显得陌生冷漠了点,换成其它类人智慧种群是否有些不妥,您真的认为在智慧面前感情是错误吗?难道感情不应该是智慧到一定的产物吗?”

    “我关注的并没有那么大,考虑的也很简单,如果你要将问题复杂化,我们两个人自然是谈不完的,不过要回归主题的话,我可以提供你一个角度,一个人和社会的方向,”

    “是权重吗?作为一名记者,我所知道的是人与社会从来是相互促进的,只有让每个个体在社会下得到他应得的,才能换来社会的和谐,所以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你很聪明,但不够聪明,而且你还太年轻了,有的时候理想与现实并不相符时,是应该接受现实。”

    “观察者先生,我认为这不是接受不接受现实的问题,而且如果能改变现实,那为什么还要接受它。”

    “我说过,事物既然存在,那当然有它的道理,有时只有看清了,才更会懂得接受。”

    “看来我们的价值观是有(违)背的,不过聊了那么多,我还是希望您能有所改变,至少有些是您应得的。”

    “年轻的记者先生,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不是说我指望你们接受还是理解,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以保护好你们自己为前提,这也算的上是我精致的利已主义的一部分吧。”

    采访结束——

    年轻的记者自然是很不服输,在通过他大量的走访和有关于观察者事件的深入挖掘,他很快便整理出几篇文章,为观察者正名。

    但即便他证据链完整,文章吸引力强,仍有很大一部分传媒公司不愿让这些文章出现在他们的平台上。理由也是很荒唐——认为观察者这一特殊存在,正名是没必要的,这完全是浪费时间,甚至有人希望他写点不好的或许还可以搏一搏眼球。

    当然,文章依旧是上到了网上。一些同样年轻的小公司和他一样为此充满热情,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乐此不疲的宣传。

    结果并没有让年轻的人们过于失望,没有过于火热引起全社会讨论,也没有过于平淡,信以为假。

    年轻人总是喜欢克服挑战,直面不公。

    很快,更多的文章与宣传开始试图扭转对观察者陈旧的社会风评。

    努力是有回报的,种因也是有果的。

    虽然短暂,但他们还是将其正名的事推向舆论风口。

    回报是有的,有人感叹其过程之艰辛,也有人感叹旧的维持太久了。

    年轻的记者一时风光无限,意气风发。像登山的人到了一山的山顶,那里确实和想象中美好。

    但人生的波峰总是狭窄的,如果上不了一个台阶,就要作好面临下山的准备,因为人总是向前走的。

    故事很快要结束了,之后的结果只是政府的临时调控,之后舆论又恢复了平静。

    观察者并没有对此进行评论,大家也仍保持原状。

    偶尔,观察者与助手外出工作时,也曾隐约见到狼狈的记者。眼中尽失当日采访的和气,躲藏在一旁像个狗仔一样幽怨的拍照。

    之后,网络上又有了关于观察者的文章,但是是抹黑进行阴谋论的。

    热度一天天上涨,甚至压过过去正名的文章,舆论搅动,依旧是年轻人居多。

    年轻不在的记者更名后又重获昔日的地位,又是一阵人生峰期。

    对此,观察者还是没有任何评价,他和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一样,做着应做的,听着应听的。

    几年后,记者被警察以长期恶意散播谣言给逮捕入狱,他又进了人生低谷,只是最后没再挣脱出来。

    但到底事实如何,谁也说不清。

    又一次到了1号世界,观察者顺道拜访了下记者的墓碑。

    上面有一句话很好的话,那是他一生的评价——

    “有些人错误的过完了一生,至死,也不承认那一生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