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柳暗花明
秦归元讲的东西余玄思没听懂。
他也没有深究的打算。
什么医药啊，两百年前啊，密辛啊，听起来就脑袋疼。
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沾铜盆里盛的清水仔细洗干净脸，余玄思便走到秦归元旁边看他写字。
“老僧道机熟，默语心皆寂。
去岁别舂陵，沿流此投迹。
室空无侍者，巾屦唯挂壁。
一饭不愿馀，跏趺便终夕。
风窗疏竹响，露井寒松滴。
偶地即安居，满庭芳草积。”
看着秦归元一一落笔，一品斋掌柜不由得跟着念出来，一边念着，一边微微颔首。
这是一首好诗。
其中的禅意甚至超过了他见过的不少禅诗。
“此诗题为何？”
一品斋掌柜问道。
“赠江华长老。”
秦归元一边说，一边写。
“赠江华长老？”
一品斋掌柜有些不解。
长老的意思他懂，德高望重的僧人。
可是江华长老？
谁是江华？
“这首诗是我一个叫做‘柳宗元’的朋友写的，我也不知道江华长老是谁。”
秦归元写完诗题，又小心地提上柳宗元的名字，取来自己的一品斋令牌，沾上红泥就印了上去。
这诗确实是柳宗元写的，他一字未改。
只是秦归元前世读诗，往往沉浸在其中声韵之美与意趣之美中，对于诗作背景通常不加深究——
除了新安吏石壕吏那种忧国忧民的诗词——其实这种诗词所透露出来的意味也根本不需要了解背景，你只要认真品读，自然能猜出来。
话说远了。
秦归元在一品斋借书抄书，他自个儿也充当了半个“文抄公”。
就是把前世的一些小说啊啥的二次加工，然后由一品斋制成话本去卖。
他的一品斋令牌就是这么来的。
可惜的是，在常平镇时，秦归元的字写得太丑了，常平镇一品斋掌柜看他可怜，给他一些小钱，却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后来得了沮授和南华加持，秦归元的字不但颇有风骨，而且含有某种奇异的道韵，这才在南安郡城的一品斋打开了销路——
嗯，他写的话本还是很烂，很显然，沮授的隐藏加成也改变不了他写的东西不行的事实。
但是他写的话本原稿却颇受追捧，迅速就超过了南安郡城里的几位书法大家。
一方面确实是他的字写得好，专业水平过硬，所以南安郡城一品斋掌柜才给了他一枚一品斋银令。
另一方面当然是有钱人的追捧——他和南安郡城郡守赵玉平关系匪浅。
秦归元城卫军校尉的职位还是赵玉平运作来的（见第二十二章，玄火军）。
对于那些有钱人而言，艺术就是一张纸，任他们搓扁揉圆。
只要愿意出钱，一个香蕉也能卖出天价。
至于这些钱怎么来的，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简单一句，大众喜欢的不一定是艺术，大众讨厌的一定不能算艺术。
艺术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它可以雅，但一定雅得连一点都不懂的农民也能明白它的雅。
它可以俗，但一定俗的美妙。
换言之，艺术一定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
不满足这个条件的艺术，统统都是垃圾，拿来擦屁股都嫌硬的垃圾。
哪怕它的作者再有名也是如此。
名气是一剂毒药。
当一张画布被划了一刀便拍出天价，那么画布和刀痕本身都不是艺术，拍卖画布，以及花钱买下一文不值的画布这个行为本身才是艺术。
当然，总有一些学艺术的人，非要认为非艺术的东西是艺术，还要强硬地谴责别人，那只能说是学东西学魔怔了。
“话说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豆浆油条烧饼的？”
秦归元有些诧异。
“我都没来过中雍郡城。”
秦归元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问道。
“这里可是……一品斋！”掌柜的看着秦归元的手书，捧在手上细细欣赏。
“好字，好字！”
“也是。”
秦归元无奈地说道。
带着余玄思走出一品斋，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忽的，秦归元回头一问：
“一品斋是什么情报都有么？”
“那当然。”
一品斋掌柜一边拿着秦归元的字，一边找着工具。
他要把这幅字裱起来，然后带回自己家里仔细品味。
这字，这诗，简直琢磨不尽，像只猫一样挠得他心痒痒——不，不是猫，更像是狐狸。
雪山里的白狐狸。
不行，今天得歇业一天！
“那一品斋有无六扇门卷宗呢？”
掌柜的一听，一下子回过神来。
“有，有的。只是价格……”
“字没有，钱管够，六扇门出。”
秦归元打断了掌柜的话语。
字这种东西，再有价值，多了也会不值钱。
他又不是蠢蛋。
一品斋掌柜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灭了，看向余玄思的眼神有些黯淡。
“嗯。”余玄思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秦归元的话语。
“来吧。”
他也没有深究的打算。
什么医药啊，两百年前啊，密辛啊，听起来就脑袋疼。
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沾铜盆里盛的清水仔细洗干净脸，余玄思便走到秦归元旁边看他写字。
“老僧道机熟，默语心皆寂。
去岁别舂陵，沿流此投迹。
室空无侍者，巾屦唯挂壁。
一饭不愿馀，跏趺便终夕。
风窗疏竹响，露井寒松滴。
偶地即安居，满庭芳草积。”
看着秦归元一一落笔，一品斋掌柜不由得跟着念出来，一边念着，一边微微颔首。
这是一首好诗。
其中的禅意甚至超过了他见过的不少禅诗。
“此诗题为何？”
一品斋掌柜问道。
“赠江华长老。”
秦归元一边说，一边写。
“赠江华长老？”
一品斋掌柜有些不解。
长老的意思他懂，德高望重的僧人。
可是江华长老？
谁是江华？
“这首诗是我一个叫做‘柳宗元’的朋友写的，我也不知道江华长老是谁。”
秦归元写完诗题，又小心地提上柳宗元的名字，取来自己的一品斋令牌，沾上红泥就印了上去。
这诗确实是柳宗元写的，他一字未改。
只是秦归元前世读诗，往往沉浸在其中声韵之美与意趣之美中，对于诗作背景通常不加深究——
除了新安吏石壕吏那种忧国忧民的诗词——其实这种诗词所透露出来的意味也根本不需要了解背景，你只要认真品读，自然能猜出来。
话说远了。
秦归元在一品斋借书抄书，他自个儿也充当了半个“文抄公”。
就是把前世的一些小说啊啥的二次加工，然后由一品斋制成话本去卖。
他的一品斋令牌就是这么来的。
可惜的是，在常平镇时，秦归元的字写得太丑了，常平镇一品斋掌柜看他可怜，给他一些小钱，却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后来得了沮授和南华加持，秦归元的字不但颇有风骨，而且含有某种奇异的道韵，这才在南安郡城的一品斋打开了销路——
嗯，他写的话本还是很烂，很显然，沮授的隐藏加成也改变不了他写的东西不行的事实。
但是他写的话本原稿却颇受追捧，迅速就超过了南安郡城里的几位书法大家。
一方面确实是他的字写得好，专业水平过硬，所以南安郡城一品斋掌柜才给了他一枚一品斋银令。
另一方面当然是有钱人的追捧——他和南安郡城郡守赵玉平关系匪浅。
秦归元城卫军校尉的职位还是赵玉平运作来的（见第二十二章，玄火军）。
对于那些有钱人而言，艺术就是一张纸，任他们搓扁揉圆。
只要愿意出钱，一个香蕉也能卖出天价。
至于这些钱怎么来的，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简单一句，大众喜欢的不一定是艺术，大众讨厌的一定不能算艺术。
艺术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它可以雅，但一定雅得连一点都不懂的农民也能明白它的雅。
它可以俗，但一定俗的美妙。
换言之，艺术一定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
不满足这个条件的艺术，统统都是垃圾，拿来擦屁股都嫌硬的垃圾。
哪怕它的作者再有名也是如此。
名气是一剂毒药。
当一张画布被划了一刀便拍出天价，那么画布和刀痕本身都不是艺术，拍卖画布，以及花钱买下一文不值的画布这个行为本身才是艺术。
当然，总有一些学艺术的人，非要认为非艺术的东西是艺术，还要强硬地谴责别人，那只能说是学东西学魔怔了。
“话说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豆浆油条烧饼的？”
秦归元有些诧异。
“我都没来过中雍郡城。”
秦归元一边喝着豆浆，一边问道。
“这里可是……一品斋！”掌柜的看着秦归元的手书，捧在手上细细欣赏。
“好字，好字！”
“也是。”
秦归元无奈地说道。
带着余玄思走出一品斋，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忽的，秦归元回头一问：
“一品斋是什么情报都有么？”
“那当然。”
一品斋掌柜一边拿着秦归元的字，一边找着工具。
他要把这幅字裱起来，然后带回自己家里仔细品味。
这字，这诗，简直琢磨不尽，像只猫一样挠得他心痒痒——不，不是猫，更像是狐狸。
雪山里的白狐狸。
不行，今天得歇业一天！
“那一品斋有无六扇门卷宗呢？”
掌柜的一听，一下子回过神来。
“有，有的。只是价格……”
“字没有，钱管够，六扇门出。”
秦归元打断了掌柜的话语。
字这种东西，再有价值，多了也会不值钱。
他又不是蠢蛋。
一品斋掌柜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灭了，看向余玄思的眼神有些黯淡。
“嗯。”余玄思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秦归元的话语。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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