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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二)

    在陆云刚出生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是由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两家分别代养的。他的父亲陆北是工程兵,需要随着部队四处奔波去修建军事项目,他的母亲是文艺兵,生了陆云之后,休养了短时间仍去了部队。

    所以陆云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

    小陆云很聪明,

    陆北和邵春夏是他们两个村子难得的出人头地的年轻人,所以他们两家的后代,小陆云自然是村子里的名人,基本所有人都认识他,不认识的循着消息也就认识了。

    但那个年代,农村人为了家庭的经济,都外出打工了。本就贫瘠的村子没了年轻人,也没了小孩。偌大的村子没有和小陆云聊得来的小孩。

    孩童本就需要同龄人聊天,玩耍。

    那些村里的老人见到小陆云总是会把他拉到自己家中,把家里能拿出来的零食给小陆云吃。但零食也不多,只有些红薯片和一些过年时剩下的花生糖。

    这些东西放在铁罐子里,盖上盖,便可以放上许久。但小陆云吃得多了,觉得很噎嗓子。

    小陆云那几年时间都是陪着农村的猫狗们的。

    一个人和猫说话,骑着村里体型大的狗,偶尔也会被村头村尾人家养着的大白鹅追着跑。老人们看着很乐呵。

    但是开不开心只有陆云自己知道。

    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同龄人,一个玩伴。

    等到他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邵春夏才把陆云接到她在的城市上学。但是过惯农村自在生活的小陆云又对幼儿园条条框框感到不满意。又落得一个孤单的生活。

    陆云喝完了酒,话也不再说下去了。

    黄力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

    现在正午。刘封和江月英躲在一个街区角落的餐厅里吃饭。

    他们逃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钱,现在吃顿饭都要三思后行。不过这里似乎安全了,没有人拿着枪在街上四处走。那人的眼线到了这里也就断了。

    “我们吃过饭就去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回去的方法……”刘封拉了拉遮住身上血迹大衣,小声地说。

    “好……”江月英点头。

    他们点了份简单便宜的小菜,胡乱糊了口匆匆忙忙地从饭店里出来。

    说是出来找路子,但是满大街的晃也不现实。现在还没有个主意到底如何,他们只能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躲在阴暗处,打听消息,顺带看看能不能摸到去舰队的道路。

    接华人的地方离这里很远,而且之前听同样想跑回国内的人说,那里附近街区有眼线,看到直接毙了,就是不让人跑。

    虽说国内一直禁止这样的行为,但现在末日,谁管你禁不禁止,国家要不要开战?只要他们觉得这样做爽快就足够了。在这末日时代,武力,是最优先的话语权。

    因为这一个星期的枪击事件,这里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门。街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些穿着当地帮派衣服的人拿着枪四处散步,有说有笑。

    时间就这样过去,在他们心惊胆战的同时,黄昏的夕阳无限拉长,太阳已经落了下去。

    刘封和江月英没钱住宾馆,他们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休息。

    不远处,是那些混混在集会,在他们其中,还有几个穿着暴露,已经昏迷的女人。

    刘封早就注意到了,心里是一阵恶寒。

    他和江月英前些日子才从这样的人手中逃出来,现在见到这样的场面,冷汗直冒。

    他救不了这些人,在枪面前,普通人是那样的弱小。

    “走,看样子他们也不会聊回去的话题了……”刘封冒着危险躲在他们身边,就是为了试试看能不能听到回去的消息。但逃了现在,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类消息。

    江月英正要说什么,起身准备走的刘封忽得碰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刘封浑身一颤。

    他已经听到那些人上膛的声音了。

    “逃!”刘封拉着江月英的手,再一次想着巷子深处跑。

    这一次刘封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连忙跑来的他们向着黑暗深处开了一枪。

    这一枪,中了。

    子弹从刘封的右肩穿过,没入黑暗。

    “啊……”刘封吃痛,但为了他们的命,只能连忙伸出手到自己嘴边,牙齿死死地咬住手掌。

    “阿封!”江月英牵着刘封的手,带着他跑。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密集的鼓点,惊得他们心跳都要跳了出来。

    忽得,江月英身旁的门打开,在一片黑暗里,伸出几只手,一把将江月英和刘封拉进门里,然后快速地关上了门。

    黑暗中,那些人急忙追刘封二人,没带手机和手电筒,只带着手枪,追了没一会,便找不到人,连地上刘封的血迹也看不清。

    他们风风火火地来,又急匆匆地走。

    等到重新寂静的时候,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被人救了。

    “大哥,果然是你们!”

    在两人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人说出了声。

    刘封愣了一下,忍住痛意,说道:“认识?”

    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开关,照着自己的脸,笑嘻嘻地说:“大哥,是我啊,三子!这边还有其他人,都躲在这里的!”

    自称三子的人拿手电筒照了一圈,有三四个人躲在角落,他们忽然见了光,纷纷眯上眼,但难受的同时,都热情地说道:“大哥,是我们!”

    刘封惊住了,打着颤说:“你们不是在他手里吗?”

    “那个崽子能困得住我?”三子打趣说。

    但说着,手电筒的光照了三子的左手,空的。

    刘封知道,三子在他手上遭了罪。

    但想着,大难不死的氛围上让肾上腺素失了作用,痛感渐渐袭来……

    刘封脸色苍白,挨不住流血过多,昏了。

    “大哥!”

    “阿封!”

    ……

    刘欢欢玩累了,在黄依的床上睡着了。

    陆云也喝大了,红着脸,和黄力明吹牛,说自己小时候是学霸,但因为某些事情辍学了,要不然妥妥的700分水平。

    黄力明久经“酒场”,这点酒只能红他的脸,他笑着听陆云说他自己的过去,直到他倒下去,再没抬起头。

    饭桌没了声音。

    一直在一旁的薛雪忍不住说道:“怎么和他喝这么多……”

    “氛围到了,不喝不行,再说,不也挺开心的吗。前些天林家自杀,闹得女儿多难受,现在那孩子一来,黄依就玩忘了那事,不挺好?”黄力明和薛雪一起收拾凌乱的餐桌,“说来,我们又欠了他一个人情啊……”

    “救命的恩情早就还不清了,之前女儿给他钱,也不要。只能多请他吃饭了。”薛雪说,“刚才听他说,他很早就来这里打工了。也是苦命的孩子。”

    “能关照就关照一下吧。”

    “哪用你来说?”黄力明说,“光喝这后来开的酒,就花了我一万多。”

    薛雪挑眉,笑了。

    “给卡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喝酒倒是心疼起来了?”

    黄力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