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舰队
金蟹号正向着远方的船队驶去。
自从义肢被拆掉后,秋爽就放弃了反抗的想法。这也带来了一些好处,那就是他不必一直待在笼子里了。他被允许在船上四处闲逛,吹吹海风。方莲跟在他后面,监视着他。即使是方莲这样的小姑娘,也能轻松制服没有义肢的秋爽。
狂鲨号与金蟹号并行前进,他们的目标都是远方的船队。秋爽经常看到狂鲨号的船长秦涛波在甲板上踱来踱去,不时向这里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没办法,秋爽太弱了。战败者就该承受战败的屈辱。
越接近那个船队,船员们就越兴奋。方莲解释说,那个船队里最大的那艘船,就是游鲨号,是游鲨帮的母舰。对于长期在海上漂泊的游鲨帮成员来说,那里就是家乡。
“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新的监狱。”秋爽在心里叹息。
船队已近在咫尺。气势磅礴的船队组成整齐的队形,在海面上行进。最中间是母舰游鲨号;围绕母舰的是四艘能源舰,上面贮存着用来航行的宝贵能源;再往外一圈是三艘食品舰,里面建有温室,用来生产和贮存食物;再往外是四艘居住舰,给游鲨帮成员们提供住宿,住在居住舰里的都是普通船员,船长们则居住在母舰里;最外围便是六艘护卫舰,配有可以媲美国家正规海军的火力,保卫整个船队。
金蟹号和狂鲨号这两艘小船,在这些巨大的舰艇面前,就像巨人脚下的侏儒。尤其是母舰游鲨号,像座山一样耸立在船队中央,令人望而生畏。
两艘船在舰队中穿梭,来到母舰身边,保持和母舰一致的行进速度。
方浪风用通讯装置给母舰发信号:“金蟹号请求归舰。金蟹号请求归舰。”秦涛波那边也是如此。
“我劝你赶紧回笼子里,”方莲对秋爽说,“免得待会儿给你晃到海里去。”
秋爽回到笼子里。很快,从游鲨号上伸出两个巨爪,像抓娃娃一样抓住两艘船,将它们提到母舰的甲板上。
这一过程很颠簸,秋爽被晃得头晕目眩,脑袋被全方位磕了个遍。反观方莲,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摇晃,安安稳稳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秋爽滑稽的样子咧嘴直笑。
船终于安稳了下来。方莲打开笼门,催促秋爽赶紧下船。
船上的所有人都下了船,接受安保人员的检查。随后,船员们有说有笑,通过小艇前往居住舰。船则被送到甲板下面的收纳舱。
方浪风和秦涛波两位船长,带着秋爽前往游鲨号甲板上方的舱室,方莲拎着一个黑色提包跟在后面。
走进门后,先是一个方形大厅,从大厅旁边的小走廊拐进去,就到了办公区。一行人在最大最显眼的那扇门前停下来。
“这里是大鲨鱼的办公室。”方莲告诉秋爽。
游鲨帮的老大,其称号就是“大鲨鱼”。
方浪风敲了两下门,里面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进来”。
三人推门而入。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摆放着一张堆满文件的书桌,一位秃头的老者坐在书桌后面,他的身后是一排书架。空气中有股浓郁的香水味。
“老大,我把人带来了。”方浪风恭敬地说。
大鲨鱼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然后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秋爽注意到他的衣服类似海军军官制服,但与各国的制服都不同。比起威严,这身衣服更注重华美。
“他的胳膊呢?”大鲨鱼盯着秋爽空空的袖子问道。
“在这里。”方浪风从女儿手里接过提包,打开给大鲨鱼看了看。
“嗯,”大鲨鱼边看边点头,“为什么要把义肢拆下来?”
“他试图反抗,我就把它拆了。放心,修理一下还能装回去。”秦涛波答道。
“反抗?”大鲨鱼把目光转向秋爽,“看来你还没明白我们的立场。我们是要保护你,不是要伤害你,这有什么可反抗的呢?”
“因为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并且你们的保护妨碍了我的行动。”
“那这就没办法了。”大鲨鱼颇感无奈地说,“我们不但要保护你,还要看好你,不能让你乱跑。有点像……嗯……怎么说呢——帮人养狗。”
大鲨鱼缓缓转过身。秋爽抓住这个机会,对着大鲨鱼的屁股就是一脚。
大鲨鱼失去平衡,向前扑去,趴在了办公桌上,那堆文件飞的满桌满地都是,凌乱不堪。更糟糕的是,大鲨鱼那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多了一个在屁股上的鞋印。
旁边的两位船长立刻抓住了秋爽。秋爽本来也没想进一步动手,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不是好惹的,顺带发泄下怒火罢了。
“狗会咬人,小心点。”秋爽说。
“嗯,你也承认自己是狗了,那就好。”大鲨鱼边拍屁股边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把你扔进海里。因为那小丫头的出价太诱人了,光是定金就足够支持我们半年的航行,更别说完事后还要追加尾款。我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但是没关系,她长得还挺好看,嘿嘿……反正,看好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像你这种只会虚张声势的,你说对吧?”
秋爽没有回答。
“现在呢,你有两个选择,”大鲨鱼继续说,“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在游鲨号安排一个住处,再派个小美女伺候你;你要是不听话,想暗中找麻烦,我就把你关到禁闭室去,如何?”
“我选前一个。”
大鲨鱼“哼”了一声,拨通电话,对那边的人说了一句“过来吧”。
没过多久,进来了一位长发少女,十分秀气,脸蛋圆润,线条柔和,看样子年龄不超过二十岁,也就十八岁左右。她身上穿着熨烫得十分平整的短衣短裤,似乎竭力想塑造出硬朗利落的气质,但是效果甚微。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照顾这位失去双臂的小伙子的饮食起居,没问题吧?”大鲨鱼吩咐说。
“没问题,老大。”少女精神抖擞地答道。
“很好,带他去房间吧。”
“是,老大。”
在去房间的途中,少女告诉秋爽自己的名字是罗萝。
“我是红珊瑚号的船长。”罗萝说。
“你多大了?”秋爽问。
“17岁。”
“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上船长了?”秋爽很惊讶。他在17岁的时候,还靠着父母过日子呢。
“我是去年才当上船长的,”罗萝的语调中包含几分悲伤,“因为我妈妈过世了,我继承了她的位置。”
“哦……”
“到了。”罗萝把秋爽领进自己的住处,给他看了他睡觉的房间。
罗萝去了她自己的房间,可能要忙于船长的工作。秋爽就在小小的客厅里休息。他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毫无疑问是罗萝已故的母亲。
秋爽不禁好奇起来,罗萝的妈妈究竟是因何而死。但是他不敢去问罗萝。
恰好此时罗萝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秋爽正注视墙上的照片。
“那是我妈妈。”
秋爽感到有点尴尬,随口说道:“你妈妈像你一样漂亮呢。”
“应该是我像我妈妈吧……”
“啊,对对。”
“虽然我还是个不合格的船长,但早晚有一天,我会为我妈妈报仇。”罗萝仰起头,看着照片。
“报仇?”
“我妈妈在与海军的战斗中战死了,死于燕国海军的炮击。”
原来如此,死在海军手里。说到底,游鲨帮本质上也不是合法的组织,经常会干些海盗才会干的坏事,所以和海军起冲突太正常了。但秋爽还想进一步了解一下。
“为什么会和海军起冲突?”秋爽问,“游鲨帮不是和官府有合作吗?”
“有过合作,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但合作是暂时的,敌人才是永久的。我妈妈去袭击了一艘水果运输船,很快周边巡逻的海军就来了……”
“你妈妈喜欢吃水果。”
“是我喜欢吃……”
罗萝带着秋爽前往食品舰参观。他们来到温室区,看到温室里种满了茁壮生长的粮食和蔬菜。罗萝指向一个角落,秋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里有一片小小的区域,种着几棵草莓。
“那是我妈妈抢来的草莓,老大给我在温室里划了一块地方,让我把草莓种在那里。”
自从义肢被拆掉后,秋爽就放弃了反抗的想法。这也带来了一些好处,那就是他不必一直待在笼子里了。他被允许在船上四处闲逛,吹吹海风。方莲跟在他后面,监视着他。即使是方莲这样的小姑娘,也能轻松制服没有义肢的秋爽。
狂鲨号与金蟹号并行前进,他们的目标都是远方的船队。秋爽经常看到狂鲨号的船长秦涛波在甲板上踱来踱去,不时向这里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没办法,秋爽太弱了。战败者就该承受战败的屈辱。
越接近那个船队,船员们就越兴奋。方莲解释说,那个船队里最大的那艘船,就是游鲨号,是游鲨帮的母舰。对于长期在海上漂泊的游鲨帮成员来说,那里就是家乡。
“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新的监狱。”秋爽在心里叹息。
船队已近在咫尺。气势磅礴的船队组成整齐的队形,在海面上行进。最中间是母舰游鲨号;围绕母舰的是四艘能源舰,上面贮存着用来航行的宝贵能源;再往外一圈是三艘食品舰,里面建有温室,用来生产和贮存食物;再往外是四艘居住舰,给游鲨帮成员们提供住宿,住在居住舰里的都是普通船员,船长们则居住在母舰里;最外围便是六艘护卫舰,配有可以媲美国家正规海军的火力,保卫整个船队。
金蟹号和狂鲨号这两艘小船,在这些巨大的舰艇面前,就像巨人脚下的侏儒。尤其是母舰游鲨号,像座山一样耸立在船队中央,令人望而生畏。
两艘船在舰队中穿梭,来到母舰身边,保持和母舰一致的行进速度。
方浪风用通讯装置给母舰发信号:“金蟹号请求归舰。金蟹号请求归舰。”秦涛波那边也是如此。
“我劝你赶紧回笼子里,”方莲对秋爽说,“免得待会儿给你晃到海里去。”
秋爽回到笼子里。很快,从游鲨号上伸出两个巨爪,像抓娃娃一样抓住两艘船,将它们提到母舰的甲板上。
这一过程很颠簸,秋爽被晃得头晕目眩,脑袋被全方位磕了个遍。反观方莲,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摇晃,安安稳稳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秋爽滑稽的样子咧嘴直笑。
船终于安稳了下来。方莲打开笼门,催促秋爽赶紧下船。
船上的所有人都下了船,接受安保人员的检查。随后,船员们有说有笑,通过小艇前往居住舰。船则被送到甲板下面的收纳舱。
方浪风和秦涛波两位船长,带着秋爽前往游鲨号甲板上方的舱室,方莲拎着一个黑色提包跟在后面。
走进门后,先是一个方形大厅,从大厅旁边的小走廊拐进去,就到了办公区。一行人在最大最显眼的那扇门前停下来。
“这里是大鲨鱼的办公室。”方莲告诉秋爽。
游鲨帮的老大,其称号就是“大鲨鱼”。
方浪风敲了两下门,里面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进来”。
三人推门而入。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摆放着一张堆满文件的书桌,一位秃头的老者坐在书桌后面,他的身后是一排书架。空气中有股浓郁的香水味。
“老大,我把人带来了。”方浪风恭敬地说。
大鲨鱼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然后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秋爽注意到他的衣服类似海军军官制服,但与各国的制服都不同。比起威严,这身衣服更注重华美。
“他的胳膊呢?”大鲨鱼盯着秋爽空空的袖子问道。
“在这里。”方浪风从女儿手里接过提包,打开给大鲨鱼看了看。
“嗯,”大鲨鱼边看边点头,“为什么要把义肢拆下来?”
“他试图反抗,我就把它拆了。放心,修理一下还能装回去。”秦涛波答道。
“反抗?”大鲨鱼把目光转向秋爽,“看来你还没明白我们的立场。我们是要保护你,不是要伤害你,这有什么可反抗的呢?”
“因为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并且你们的保护妨碍了我的行动。”
“那这就没办法了。”大鲨鱼颇感无奈地说,“我们不但要保护你,还要看好你,不能让你乱跑。有点像……嗯……怎么说呢——帮人养狗。”
大鲨鱼缓缓转过身。秋爽抓住这个机会,对着大鲨鱼的屁股就是一脚。
大鲨鱼失去平衡,向前扑去,趴在了办公桌上,那堆文件飞的满桌满地都是,凌乱不堪。更糟糕的是,大鲨鱼那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多了一个在屁股上的鞋印。
旁边的两位船长立刻抓住了秋爽。秋爽本来也没想进一步动手,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不是好惹的,顺带发泄下怒火罢了。
“狗会咬人,小心点。”秋爽说。
“嗯,你也承认自己是狗了,那就好。”大鲨鱼边拍屁股边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把你扔进海里。因为那小丫头的出价太诱人了,光是定金就足够支持我们半年的航行,更别说完事后还要追加尾款。我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但是没关系,她长得还挺好看,嘿嘿……反正,看好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像你这种只会虚张声势的,你说对吧?”
秋爽没有回答。
“现在呢,你有两个选择,”大鲨鱼继续说,“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在游鲨号安排一个住处,再派个小美女伺候你;你要是不听话,想暗中找麻烦,我就把你关到禁闭室去,如何?”
“我选前一个。”
大鲨鱼“哼”了一声,拨通电话,对那边的人说了一句“过来吧”。
没过多久,进来了一位长发少女,十分秀气,脸蛋圆润,线条柔和,看样子年龄不超过二十岁,也就十八岁左右。她身上穿着熨烫得十分平整的短衣短裤,似乎竭力想塑造出硬朗利落的气质,但是效果甚微。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照顾这位失去双臂的小伙子的饮食起居,没问题吧?”大鲨鱼吩咐说。
“没问题,老大。”少女精神抖擞地答道。
“很好,带他去房间吧。”
“是,老大。”
在去房间的途中,少女告诉秋爽自己的名字是罗萝。
“我是红珊瑚号的船长。”罗萝说。
“你多大了?”秋爽问。
“17岁。”
“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上船长了?”秋爽很惊讶。他在17岁的时候,还靠着父母过日子呢。
“我是去年才当上船长的,”罗萝的语调中包含几分悲伤,“因为我妈妈过世了,我继承了她的位置。”
“哦……”
“到了。”罗萝把秋爽领进自己的住处,给他看了他睡觉的房间。
罗萝去了她自己的房间,可能要忙于船长的工作。秋爽就在小小的客厅里休息。他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毫无疑问是罗萝已故的母亲。
秋爽不禁好奇起来,罗萝的妈妈究竟是因何而死。但是他不敢去问罗萝。
恰好此时罗萝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秋爽正注视墙上的照片。
“那是我妈妈。”
秋爽感到有点尴尬,随口说道:“你妈妈像你一样漂亮呢。”
“应该是我像我妈妈吧……”
“啊,对对。”
“虽然我还是个不合格的船长,但早晚有一天,我会为我妈妈报仇。”罗萝仰起头,看着照片。
“报仇?”
“我妈妈在与海军的战斗中战死了,死于燕国海军的炮击。”
原来如此,死在海军手里。说到底,游鲨帮本质上也不是合法的组织,经常会干些海盗才会干的坏事,所以和海军起冲突太正常了。但秋爽还想进一步了解一下。
“为什么会和海军起冲突?”秋爽问,“游鲨帮不是和官府有合作吗?”
“有过合作,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但合作是暂时的,敌人才是永久的。我妈妈去袭击了一艘水果运输船,很快周边巡逻的海军就来了……”
“你妈妈喜欢吃水果。”
“是我喜欢吃……”
罗萝带着秋爽前往食品舰参观。他们来到温室区,看到温室里种满了茁壮生长的粮食和蔬菜。罗萝指向一个角落,秋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里有一片小小的区域,种着几棵草莓。
“那是我妈妈抢来的草莓,老大给我在温室里划了一块地方,让我把草莓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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