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法描绘之物
“只是随兴之作,道林·卡文迪许......我就直接称呼你道林吧,我想为你认真地画一幅画像,可以吗?”
与阴郁的气质截然不同,列昂纳多·格兰杰目光炯炯,灼热的视线仿佛能洞穿道林的灵魂。
为我画一幅画像?奇怪的请求......
不过,或许能借此机会,让监视者主动暴露自己,道林心念转动,问道:
“为什么?”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能将它的模样绘出来......我的绘画技艺,一定能够踏入新的境界,拜托你了,道林!”
格兰杰神情热切,嘴里念着难懂的话语。
不一样的地方,独一无二的存在?
道林自认为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可太多了,无论是天人之姿的容貌,还是身为旧日魔神选中的容器,亦或是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灵魂......
他不禁好奇,这位技艺高超的年轻画家,究竟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沉吟片刻,道林问道:
“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就在今天放学之后,我们去美术楼的画室。”格兰杰目光饱含期待。
“好吧......”
注意到格兰杰的座位旁就靠着张画板,道林微微点头。
“太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格兰杰从抽屉里又取出一张画纸,练习着素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道林目光闪烁,以观测者之眼观察着二年级一班的同学们——
算上他自己在内,一共二十九名学生里,足足有七位非凡者!
“三个永恒准则,两个繁荣准则,一个真理准则,还有格兰杰这个终末准则......位格都不高,全是学徒。”
道林记得,诺雅曾提到过,帝国贵族出身的非凡者,多以永恒、繁荣、真理、平衡这四大准则为主,维护日不落帝国的千年秩序,维护皇室的永恒统治。
与之相对,剩下的五大准则,除了斗争之道是必不可缺的手段外,混沌、终末、欢愉、隐秘这四大准则,都是当权者眼中的“异类”,毋庸置疑的“危险因素”。
“终末准则......有意思。”
下课铃声响起,课间时分,同学们纷纷来到道林身边,将教室的角落堵个水泄不通,格兰杰被迫拿起自己的画板,躲到教室另一边的角落。
“道林,你真的是男生吗?”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你以前在哪里上学?”
“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众人蜂拥而至,七嘴八舌地探听道林的来历,或是单纯地来欣赏道林的容貌——
二年级一班来了位漂亮转学生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层教学楼,导致走廊也堵满了其他班级的学生,想要一睹道林真容。
真是夸张......你们这群家伙就没见过颜值高的人吗?
道林果断选择扮演病弱少年的形象,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虚弱苍白,托兰西老师闻讯及时返回教室,让学生们回到各自的座位,并向众人说明了道林的身体情况。
一番折腾,总算驱散了凑热闹的学生,但仍有过分热情的同学,话里行间打探着道林的情况。
下午还有两节课程,分别是物理与历史,待放学铃声响起,几名女学生结伴来到道林身边,打算邀请他出去游玩,格兰杰则背起画板,目光炯炯四地望着道林。
“抱歉,我已经和格兰杰有约定了。”
道林看向格兰杰,轻声道:“我们去画室吧。”
“好,多谢你!”
收拾好书包,拄着手杖,道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随着格兰杰离开教室,前往与教学楼相连的另一栋美术楼,乐器、绘画、舞蹈......一切与艺术相关的领域,伊顿公学都设置了专门的教学区域。
“请进。”
格兰杰推开画室移门,道林随后进入,偌大的教室里空荡无人,房间的角落里摆满各种石膏像,墙边陈列着一排画架,全部都是油画,每幅画的落款都是列昂纳多·格兰杰。
这些画作风格不一,风景,人物,或明亮,或阴暗,难以揣摩画师的心理。
“格兰杰,这间画室属于你一个人吗?”
环顾四周,道林没发现有其他人的作品。
“没错,这是我特意向学校申请的画室。”
格兰杰将一张椅子放在画室中央,旋即准备好画布与颜料,待一切就绪后,沉声道:
“道林,请坐在椅子上。”
“需要摆出什么姿势吗?”
“自然放松就好。”
道林见状,坐在椅子上,左手放在腿上,右手拄着手杖。
“很好......”
观察模特片刻,格兰杰拿起画笔,迅速沉醉在绘画的世界。
与此同时,道林则在思考着有关“终末”准则的信息。
“终末”准则,象征着终结、静默与逝去,因此位列九大准则的最后一位,选择这条准则之道的非凡者,更倾向于接近沉默的死亡,而不是鲜活的生机,他们往往远离人群,喜好独处,多从事墓园看守、入殓师和法医之类的职业,在日常工作中,就能够增进对终末准则的领悟。
此外,“暗杀”,亦是终末之道的非凡者,所擅长的领域,隐藏在如雪一般的静默无声,于悄然无息间夺取目标的性命,不留任何痕迹,是大人物们最忌惮的非凡者类型之一。
而若是将格局放大,“终末”并不限于生命的终结......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国家的灭亡,一个传奇的陨落,皆是终末之道。
道林思考的时候,格兰杰手上的画笔却停在半空,眉峰紧蹙,迟迟无法再落笔。
良久,他放下画笔,起身揭下画布,反手握住画板,露出痛苦的表情:
“抱歉......”
“嗯,怎么了?”
“......我所使用的的颜料,不足以描绘那抹色彩,不仅如此,我的画技还不够,远远不够......”
格兰杰按住眉心,呢喃自语,良久,摇头道:
“抱歉,道林,浪费了你的时间。”
无法描绘出色彩?
道林目光闪烁,以列昂纳多·格兰杰之前展现的素描技术,加上画室里的众多作品,对他来说,画一幅人像显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无法下笔之处,显然是自己身上“不一样的地方”。
需要什么样的颜料,才能描绘出格兰杰想要的色彩?
答案无从得知,道林只得按捺住好奇心,拄着手杖从座位起身,轻声道:
“没关系,格兰杰,等你哪天准备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多谢你的支持,道林。”
格兰杰换上新的画布,望向窗外的夕阳,陷入沉思。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没有回应。
画家已然沉醉在自我的世界,道林见状,默默离开画室,反手关上门。
站在画室门口,环视空无一人的走廊,道林驻足片刻,迈开步伐,刻意发出清脆的脚步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数秒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头走廊,蹑手蹑脚来到画室门口,视线透过窗户,扫过室内景象,接着加快脚步,追上道林离去的方向。
“脚步声......他下楼了!”
迈开脚步,男人快步跟下楼梯,径直来到美术楼的一层,环顾四周,前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却也不见道林的身影。
“见鬼,这个小家伙走得这么快?”
男人正准备迈步追出大楼时,忽闻一道温和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老师,你是在找我吗?”
与阴郁的气质截然不同,列昂纳多·格兰杰目光炯炯,灼热的视线仿佛能洞穿道林的灵魂。
为我画一幅画像?奇怪的请求......
不过,或许能借此机会,让监视者主动暴露自己,道林心念转动,问道:
“为什么?”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能将它的模样绘出来......我的绘画技艺,一定能够踏入新的境界,拜托你了,道林!”
格兰杰神情热切,嘴里念着难懂的话语。
不一样的地方,独一无二的存在?
道林自认为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可太多了,无论是天人之姿的容貌,还是身为旧日魔神选中的容器,亦或是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灵魂......
他不禁好奇,这位技艺高超的年轻画家,究竟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沉吟片刻,道林问道:
“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就在今天放学之后,我们去美术楼的画室。”格兰杰目光饱含期待。
“好吧......”
注意到格兰杰的座位旁就靠着张画板,道林微微点头。
“太好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格兰杰从抽屉里又取出一张画纸,练习着素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道林目光闪烁,以观测者之眼观察着二年级一班的同学们——
算上他自己在内,一共二十九名学生里,足足有七位非凡者!
“三个永恒准则,两个繁荣准则,一个真理准则,还有格兰杰这个终末准则......位格都不高,全是学徒。”
道林记得,诺雅曾提到过,帝国贵族出身的非凡者,多以永恒、繁荣、真理、平衡这四大准则为主,维护日不落帝国的千年秩序,维护皇室的永恒统治。
与之相对,剩下的五大准则,除了斗争之道是必不可缺的手段外,混沌、终末、欢愉、隐秘这四大准则,都是当权者眼中的“异类”,毋庸置疑的“危险因素”。
“终末准则......有意思。”
下课铃声响起,课间时分,同学们纷纷来到道林身边,将教室的角落堵个水泄不通,格兰杰被迫拿起自己的画板,躲到教室另一边的角落。
“道林,你真的是男生吗?”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你以前在哪里上学?”
“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众人蜂拥而至,七嘴八舌地探听道林的来历,或是单纯地来欣赏道林的容貌——
二年级一班来了位漂亮转学生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层教学楼,导致走廊也堵满了其他班级的学生,想要一睹道林真容。
真是夸张......你们这群家伙就没见过颜值高的人吗?
道林果断选择扮演病弱少年的形象,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虚弱苍白,托兰西老师闻讯及时返回教室,让学生们回到各自的座位,并向众人说明了道林的身体情况。
一番折腾,总算驱散了凑热闹的学生,但仍有过分热情的同学,话里行间打探着道林的情况。
下午还有两节课程,分别是物理与历史,待放学铃声响起,几名女学生结伴来到道林身边,打算邀请他出去游玩,格兰杰则背起画板,目光炯炯四地望着道林。
“抱歉,我已经和格兰杰有约定了。”
道林看向格兰杰,轻声道:“我们去画室吧。”
“好,多谢你!”
收拾好书包,拄着手杖,道林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随着格兰杰离开教室,前往与教学楼相连的另一栋美术楼,乐器、绘画、舞蹈......一切与艺术相关的领域,伊顿公学都设置了专门的教学区域。
“请进。”
格兰杰推开画室移门,道林随后进入,偌大的教室里空荡无人,房间的角落里摆满各种石膏像,墙边陈列着一排画架,全部都是油画,每幅画的落款都是列昂纳多·格兰杰。
这些画作风格不一,风景,人物,或明亮,或阴暗,难以揣摩画师的心理。
“格兰杰,这间画室属于你一个人吗?”
环顾四周,道林没发现有其他人的作品。
“没错,这是我特意向学校申请的画室。”
格兰杰将一张椅子放在画室中央,旋即准备好画布与颜料,待一切就绪后,沉声道:
“道林,请坐在椅子上。”
“需要摆出什么姿势吗?”
“自然放松就好。”
道林见状,坐在椅子上,左手放在腿上,右手拄着手杖。
“很好......”
观察模特片刻,格兰杰拿起画笔,迅速沉醉在绘画的世界。
与此同时,道林则在思考着有关“终末”准则的信息。
“终末”准则,象征着终结、静默与逝去,因此位列九大准则的最后一位,选择这条准则之道的非凡者,更倾向于接近沉默的死亡,而不是鲜活的生机,他们往往远离人群,喜好独处,多从事墓园看守、入殓师和法医之类的职业,在日常工作中,就能够增进对终末准则的领悟。
此外,“暗杀”,亦是终末之道的非凡者,所擅长的领域,隐藏在如雪一般的静默无声,于悄然无息间夺取目标的性命,不留任何痕迹,是大人物们最忌惮的非凡者类型之一。
而若是将格局放大,“终末”并不限于生命的终结......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国家的灭亡,一个传奇的陨落,皆是终末之道。
道林思考的时候,格兰杰手上的画笔却停在半空,眉峰紧蹙,迟迟无法再落笔。
良久,他放下画笔,起身揭下画布,反手握住画板,露出痛苦的表情:
“抱歉......”
“嗯,怎么了?”
“......我所使用的的颜料,不足以描绘那抹色彩,不仅如此,我的画技还不够,远远不够......”
格兰杰按住眉心,呢喃自语,良久,摇头道:
“抱歉,道林,浪费了你的时间。”
无法描绘出色彩?
道林目光闪烁,以列昂纳多·格兰杰之前展现的素描技术,加上画室里的众多作品,对他来说,画一幅人像显然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无法下笔之处,显然是自己身上“不一样的地方”。
需要什么样的颜料,才能描绘出格兰杰想要的色彩?
答案无从得知,道林只得按捺住好奇心,拄着手杖从座位起身,轻声道:
“没关系,格兰杰,等你哪天准备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多谢你的支持,道林。”
格兰杰换上新的画布,望向窗外的夕阳,陷入沉思。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没有回应。
画家已然沉醉在自我的世界,道林见状,默默离开画室,反手关上门。
站在画室门口,环视空无一人的走廊,道林驻足片刻,迈开步伐,刻意发出清脆的脚步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数秒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头走廊,蹑手蹑脚来到画室门口,视线透过窗户,扫过室内景象,接着加快脚步,追上道林离去的方向。
“脚步声......他下楼了!”
迈开脚步,男人快步跟下楼梯,径直来到美术楼的一层,环顾四周,前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却也不见道林的身影。
“见鬼,这个小家伙走得这么快?”
男人正准备迈步追出大楼时,忽闻一道温和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老师,你是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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