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虔诚与诅咒
在回王宫的路上，糯糯就已经在马车上醒了，她的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安赶忙按下糯糯揉眼睛的手，叮嘱她不可以这样做，脏东西会跑到眼睛里去。
阿米尔耐心地询问，她只说自己正睡着，葛丽就来叫醒她，说是要带她去玩。
其它的她什么都记不得。
待众人回到王宫时，已经过了中午，而饭点也已经过了。
卡列卡将牛奶和裹着奶酪白面包端进书房，其间还不停瞟着女仆安，见她脸上露出笑容，他这才放心。
“你很闲吗？”
阿米尔瞪了他一眼，“商会的纠纷处理完了没？”
“没有……”他说得很是小声。
“要我替你吗？”
卡列卡嗖地一下就跑开了。
“瞧你这点出息。”
阿米尔笑骂一句，站在浴室门口，耐心地看着安细心地给糯糯洗澡，糯糯则坐在她的专属小浴桶里，嘻嘻哈哈的打着水花。
安换了一桶又一桶的清水。
“有那么脏吗？”阿米尔皱着眉头问。
安没有说话，只是给糯糯的身上打上腻子。
“有那么脏吗！”
阿米尔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差点没吓到糯糯。
“XC区在你们眼里就这么脏乱不堪吗？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从农村里长大的人。”
阿米尔怒斥道：“怎么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们反倒开始嫌弃起来了，至于吗？XC区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
安生气地把舀在瓢中的水泼向阿米尔，浇了他一身。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拉维尼家族出生的小孩就是不能碰到一点脏东西！”
她紧咬着下嘴唇，握着木瓢的手微微颤抖，眉头几乎能拧成一个结。
“凭什么？难道他们就这么高贵吗？”
阿米尔极少对仆人们发脾气，这回却是按捺不住性子。
糯糯听着他们二人吵闹，只能用她这个年纪惯有的行为方式来制止这场冲突。
她哭了起来，哭得很是大声。
安一把将阿米尔推了出去，叫他滚，不想见到他。
二人一推一扭之间，像极了夫妻间吵架的样子。
阿米尔一阵恼火，甩着衣袖走出书房。
他刚走没几步，那名被他安排盯住葛丽的风廷卫在此时朝他走来，并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葛丽供出了绑架公主一案的幕后主使。”
…
…
王宫里发生绑架案，而且还能将糯糯给带出王宫，纵使那人有千面郎君的本事，也需要避开卫兵的巡防路线以及所易容之人的所处位置。
否则，一旦同时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绑架案就成不了。
这其间最重要的不是千变万化的本事，而是一个时间差。
所以阿米尔一早就怀疑王宫里有人暗通绑匪，为绑匪提供所需的信息。
从仆人报信开始，阿米尔就一直注意着每名仆人的表情，包括躲在他身后的葛丽。
阿米尔做管家这么些年，除了处理公文的本事，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在一名仆人报信说，看见“葛丽”带着糯糯公主出宫时，阿米尔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后虔诚祷告的葛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放松？糯糯都还没找回来，有什么好放松的？因为她洗清了嫌疑？”
再看一眼旁边急得站不住的女仆安，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这种怀疑有依据吗？
当然没有。
“但诈一下疑犯，有时候总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阿米尔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所以这才有了他当着葛丽的面吩咐风廷卫看住她一事。
……
话说回来，早在阿米尔等人赶往XC区的时候，葛丽就开始害怕了，因为风廷卫正死死地盯着她。
因为风廷卫高大的身姿，加上那难掩的杀气，葛丽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掉出来。
她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却又不清楚是哪里露了马脚，自己不是已经和安一样洗清了嫌疑吗？为什么……
她由衷地感到害怕，内心止不住地想要逃走，可风廷卫的眼神让她不敢乱动。
她私心想着，现在自己最多也只是怀疑对象，只要自己安分一些，不管小公主能不能救回来，事情都不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毕竟阿米尔大人是个善良的人，自己在书房当仆人已经好几年，她觉得自己很了解阿米尔的为人。
可等到阿米尔把糯糯带回王宫后，突然冷冷地抛出一句。
“把她带下去好好审一审。”
自此，葛丽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崩塌。
在风廷卫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震慑下，葛丽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还没等司监处的人上刑，她就已经大哭着供出案件的始末。
原来，她住在XC区的家人受到贾伯斯伯爵的生命威胁，要挟她将一只小老鼠偷偷夹带进王宫，细心照养，并且要在他约定好的日子里将其放出。
“那只小老鼠越长越大，越养越肥，以至于一日两餐已经不能满足它。如果没有及时喂养，它甚至会冲出笼子咬人。”
“我担心家人的安危，又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总是挤出时间来喂养老鼠，甚至需要每天打扫两三次鼠笼，避免味道过臭被人发现。”
她知道女仆安最会挑这些毛病。
葛丽有时候在想，阿米尔大人其实也没XC区的人们想得那么好，至少是抠门的，他都不肯多安排一个仆人来一起打扫书房。
“我又要照顾小公主，打扫书房；还要喂老鼠，打扫鼠笼，一天还得洗上两次澡。哪天要是疲了困了，被安闻到臭味，她又要责怪一通。”
“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啊？好在阿米尔大人还算仁慈，并不会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而命司监处责罚。”
（司监处：负责王宫的监察事务，人事处罚和治安管理，享有独立的司法审判权，不受司法公署管辖。）
她想着，只要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阿米尔大人会原谅她的。
毕竟她又没犯什么错，小公主又没出事不是？何况她还是一个有苦衷的女人。
“事情就是这样的，阿米尔大人。愿上帝祝福您，因为您的仁慈和智慧。”
葛丽跪在地上，合着双手虔诚地说着，她的脸上饱含泪水。
阿米尔站在她的面前，冷漠地站着，没有回应她。
葛丽慌了，她着急地辩解道：“这一切都是贾伯斯伯爵的阴谋，我是无辜的。阿米尔大人，您的仁慈是对抗一切阴谋的宝物，上帝会……”
阿米尔没有耐心听她的废话，他终于开口，打断了她。
“那只老鼠会变幻成你的样子，你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吃惊。你见过它变成人的样子，对吗？”
葛丽慌张地低下头去，她在犹豫。
阿米尔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继续逼问道：“那人绑架了小公主，不走人流最少的南城，也不走路程最短的东城，反而绕到居民最多最不便捷的西城，为什么？他在倚仗什么？”
葛丽依旧不敢回答，但慌张的神情已经告诉了阿米尔答案。
“他不是要出城，而是要在XC区里躲藏起来，对吗？”
“你的家人，也参与其中了。对吗？”
最后这一问，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入葛丽的胸口，疼得她不得不开口。
“不……不是的。我们，不。我是被逼迫的，我是被贾伯斯伯爵逼迫的，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他们要绑架小公主。”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最后一句的语气格外急迫：“您要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阿米……”
阿米尔抬起头，重重吐出心中那口浊气。
他看着这间顶上已是黑斑遍布的惩处室，这些黑斑都是溅上去的血液凝固后变成的样子，时间之久远，想必从风魔堡一建成，便有了这间惩处室。
“我相信你。”他说。
葛丽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捂着她那有着傲人沟壑的胸口，嘴里感谢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然而下一秒，她的这些话全被阿米尔给堵在喉咙里。
“所以，你可以安静地去死了，不必接受审判。”
仅仅两秒的安静过后，葛丽那些原本还残留在嘴边感恩的话，通通变成了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朝阿米尔喷射而去。
“你这该死的狗，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
看着走上来的那两名狱卒，葛丽暴怒地咆哮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才应该去死！”
“你这个魔鬼！你伪装成仁慈的样子来骗取我的同情，上帝会诅咒你的。他会让你失去一切，会让你成为猪猡，睡在沾满粪便的坑里……”
几名卫兵很快冲上来拿鞋子堵住了她的嘴。
她被拽着往后拖去，可她的腿仍然不死心地在地面上踢着，试图将一切罪恶踢向阿米尔。
前一秒还是感恩赐福的上帝，在这一刻却成了她口中的诅咒之神。
恐怕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什么上帝。
她所相信的，只是她心中的欲望；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独独能救她而不救世人的伪神。
在一声短暂的呜咽过后，
阿米尔转身离开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屋子。
他不知道，在昨晚的人潮汹涌中，XC区那些虔诚的平民对他有几分真的感恩，又有几分妒忌的诅咒。
或许两者都有，又或许多数人只是从众而已。
可能，阿米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威望，那么得人心。
更没有自己想象中做得多么出色。
“就这样吧，反正我不是为了世人的感恩而存在。”
安赶忙按下糯糯揉眼睛的手，叮嘱她不可以这样做，脏东西会跑到眼睛里去。
阿米尔耐心地询问，她只说自己正睡着，葛丽就来叫醒她，说是要带她去玩。
其它的她什么都记不得。
待众人回到王宫时，已经过了中午，而饭点也已经过了。
卡列卡将牛奶和裹着奶酪白面包端进书房，其间还不停瞟着女仆安，见她脸上露出笑容，他这才放心。
“你很闲吗？”
阿米尔瞪了他一眼，“商会的纠纷处理完了没？”
“没有……”他说得很是小声。
“要我替你吗？”
卡列卡嗖地一下就跑开了。
“瞧你这点出息。”
阿米尔笑骂一句，站在浴室门口，耐心地看着安细心地给糯糯洗澡，糯糯则坐在她的专属小浴桶里，嘻嘻哈哈的打着水花。
安换了一桶又一桶的清水。
“有那么脏吗？”阿米尔皱着眉头问。
安没有说话，只是给糯糯的身上打上腻子。
“有那么脏吗！”
阿米尔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差点没吓到糯糯。
“XC区在你们眼里就这么脏乱不堪吗？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从农村里长大的人。”
阿米尔怒斥道：“怎么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们反倒开始嫌弃起来了，至于吗？XC区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
安生气地把舀在瓢中的水泼向阿米尔，浇了他一身。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拉维尼家族出生的小孩就是不能碰到一点脏东西！”
她紧咬着下嘴唇，握着木瓢的手微微颤抖，眉头几乎能拧成一个结。
“凭什么？难道他们就这么高贵吗？”
阿米尔极少对仆人们发脾气，这回却是按捺不住性子。
糯糯听着他们二人吵闹，只能用她这个年纪惯有的行为方式来制止这场冲突。
她哭了起来，哭得很是大声。
安一把将阿米尔推了出去，叫他滚，不想见到他。
二人一推一扭之间，像极了夫妻间吵架的样子。
阿米尔一阵恼火，甩着衣袖走出书房。
他刚走没几步，那名被他安排盯住葛丽的风廷卫在此时朝他走来，并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葛丽供出了绑架公主一案的幕后主使。”
…
…
王宫里发生绑架案，而且还能将糯糯给带出王宫，纵使那人有千面郎君的本事，也需要避开卫兵的巡防路线以及所易容之人的所处位置。
否则，一旦同时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绑架案就成不了。
这其间最重要的不是千变万化的本事，而是一个时间差。
所以阿米尔一早就怀疑王宫里有人暗通绑匪，为绑匪提供所需的信息。
从仆人报信开始，阿米尔就一直注意着每名仆人的表情，包括躲在他身后的葛丽。
阿米尔做管家这么些年，除了处理公文的本事，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
在一名仆人报信说，看见“葛丽”带着糯糯公主出宫时，阿米尔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身后虔诚祷告的葛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放松？糯糯都还没找回来，有什么好放松的？因为她洗清了嫌疑？”
再看一眼旁边急得站不住的女仆安，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这种怀疑有依据吗？
当然没有。
“但诈一下疑犯，有时候总会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阿米尔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所以这才有了他当着葛丽的面吩咐风廷卫看住她一事。
……
话说回来，早在阿米尔等人赶往XC区的时候，葛丽就开始害怕了，因为风廷卫正死死地盯着她。
因为风廷卫高大的身姿，加上那难掩的杀气，葛丽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掉出来。
她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却又不清楚是哪里露了马脚，自己不是已经和安一样洗清了嫌疑吗？为什么……
她由衷地感到害怕，内心止不住地想要逃走，可风廷卫的眼神让她不敢乱动。
她私心想着，现在自己最多也只是怀疑对象，只要自己安分一些，不管小公主能不能救回来，事情都不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毕竟阿米尔大人是个善良的人，自己在书房当仆人已经好几年，她觉得自己很了解阿米尔的为人。
可等到阿米尔把糯糯带回王宫后，突然冷冷地抛出一句。
“把她带下去好好审一审。”
自此，葛丽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瞬间崩塌。
在风廷卫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震慑下，葛丽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还没等司监处的人上刑，她就已经大哭着供出案件的始末。
原来，她住在XC区的家人受到贾伯斯伯爵的生命威胁，要挟她将一只小老鼠偷偷夹带进王宫，细心照养，并且要在他约定好的日子里将其放出。
“那只小老鼠越长越大，越养越肥，以至于一日两餐已经不能满足它。如果没有及时喂养，它甚至会冲出笼子咬人。”
“我担心家人的安危，又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总是挤出时间来喂养老鼠，甚至需要每天打扫两三次鼠笼，避免味道过臭被人发现。”
她知道女仆安最会挑这些毛病。
葛丽有时候在想，阿米尔大人其实也没XC区的人们想得那么好，至少是抠门的，他都不肯多安排一个仆人来一起打扫书房。
“我又要照顾小公主，打扫书房；还要喂老鼠，打扫鼠笼，一天还得洗上两次澡。哪天要是疲了困了，被安闻到臭味，她又要责怪一通。”
“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啊？好在阿米尔大人还算仁慈，并不会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而命司监处责罚。”
（司监处：负责王宫的监察事务，人事处罚和治安管理，享有独立的司法审判权，不受司法公署管辖。）
她想着，只要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阿米尔大人会原谅她的。
毕竟她又没犯什么错，小公主又没出事不是？何况她还是一个有苦衷的女人。
“事情就是这样的，阿米尔大人。愿上帝祝福您，因为您的仁慈和智慧。”
葛丽跪在地上，合着双手虔诚地说着，她的脸上饱含泪水。
阿米尔站在她的面前，冷漠地站着，没有回应她。
葛丽慌了，她着急地辩解道：“这一切都是贾伯斯伯爵的阴谋，我是无辜的。阿米尔大人，您的仁慈是对抗一切阴谋的宝物，上帝会……”
阿米尔没有耐心听她的废话，他终于开口，打断了她。
“那只老鼠会变幻成你的样子，你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吃惊。你见过它变成人的样子，对吗？”
葛丽慌张地低下头去，她在犹豫。
阿米尔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继续逼问道：“那人绑架了小公主，不走人流最少的南城，也不走路程最短的东城，反而绕到居民最多最不便捷的西城，为什么？他在倚仗什么？”
葛丽依旧不敢回答，但慌张的神情已经告诉了阿米尔答案。
“他不是要出城，而是要在XC区里躲藏起来，对吗？”
“你的家人，也参与其中了。对吗？”
最后这一问，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入葛丽的胸口，疼得她不得不开口。
“不……不是的。我们，不。我是被逼迫的，我是被贾伯斯伯爵逼迫的，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他们要绑架小公主。”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最后一句的语气格外急迫：“您要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阿米……”
阿米尔抬起头，重重吐出心中那口浊气。
他看着这间顶上已是黑斑遍布的惩处室，这些黑斑都是溅上去的血液凝固后变成的样子，时间之久远，想必从风魔堡一建成，便有了这间惩处室。
“我相信你。”他说。
葛丽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捂着她那有着傲人沟壑的胸口，嘴里感谢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然而下一秒，她的这些话全被阿米尔给堵在喉咙里。
“所以，你可以安静地去死了，不必接受审判。”
仅仅两秒的安静过后，葛丽那些原本还残留在嘴边感恩的话，通通变成了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朝阿米尔喷射而去。
“你这该死的狗，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
看着走上来的那两名狱卒，葛丽暴怒地咆哮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才应该去死！”
“你这个魔鬼！你伪装成仁慈的样子来骗取我的同情，上帝会诅咒你的。他会让你失去一切，会让你成为猪猡，睡在沾满粪便的坑里……”
几名卫兵很快冲上来拿鞋子堵住了她的嘴。
她被拽着往后拖去，可她的腿仍然不死心地在地面上踢着，试图将一切罪恶踢向阿米尔。
前一秒还是感恩赐福的上帝，在这一刻却成了她口中的诅咒之神。
恐怕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什么上帝。
她所相信的，只是她心中的欲望；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独独能救她而不救世人的伪神。
在一声短暂的呜咽过后，
阿米尔转身离开了这间令人作呕的屋子。
他不知道，在昨晚的人潮汹涌中，XC区那些虔诚的平民对他有几分真的感恩，又有几分妒忌的诅咒。
或许两者都有，又或许多数人只是从众而已。
可能，阿米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威望，那么得人心。
更没有自己想象中做得多么出色。
“就这样吧，反正我不是为了世人的感恩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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