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残境
“川子姐姐，我大概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的了！”
第四天空城，第二警局办公室内，传来了赵晓琪轻唤的声音，夹带着从未而来的兴奋。
闻讯而来的川子连忙朝着前方的投影画面望去，一副可怕的画面浮现于眼前。
还是那白衣飘飘，就真真实实站立在他们之前所处的电梯内！
只不过，那凶手的模样被她那满头的黑发遮掩住，监控画面并没有录下太多。
但这也已经足矣！
这可是川子他们探案以来，首次有人发现凶手的痕迹，虽然目前找到她还为时已早，但也就是一个重大突破。
“这是案发蓝星时间当日清晨早些时刻的画面，凶手从公寓的17楼层搭乘电梯，一直抵达公寓的63层。”
这栋位于天空城12区的住宅大楼，在第2层与第63层设有分界，也就是说，所有人必须在这两个楼层换乘其他电梯才能继续向上，否则电梯只能够通往此处。
这是大楼当初为了安全的设计初衷。
“63层往上的画面暂时没有找到，凶手很有可能在这里换乘楼梯向上攀爬。”
“大楼的楼梯除了一楼、二层，其他楼层并没有设置监控拍下画面。”
川子眼睛微眯，那双诱人透亮的眼眸望向眼前的赵晓琪，犹如秋水之诗，贯入漫天星辰。
顿时，一贯见过诸多帅哥美女的赵晓琪都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与川子对视。
“为何是第17层？”
川子心中嘀咕着，难不成凶手就居住于这栋大楼内？因为某些琐事精心策划了一番大戏将被害人悦娜挲杀害？
只不过，其他几位受害者就无法解释。
前几位受害者遇害的方式，与凶手现场留下的痕迹，更像是将杀人，当成一件艺术品。
留下那副白色旗帜，则是他本人完成“艺术创作”后签署的名字。
如此心思缜密的凶手，为何会留下如此多的破绽？川子一时也想不明白。
“晓琪，你去局里面申请机器人刑警的支援，调查一下大楼3—20层的居民。”
川子在今天来之前就已经了解到，这栋大楼1—2层是不居住人的，一楼是大堂与管家接待中心，二楼更多是交流的地方。
这也是为何电梯从二楼才开始的原因。
“是！”赵晓琪轻唤一声，关掉自己手腕上的投影设备，连忙走出警局的办公室。
没人注意到她的脸早已偷偷红润。
赵晓琪走后，文杰也放松了下来。没有了赵晓琪，他也不需要伪装成一副文质彬彬的形象了。
“啪——”
文杰刚想把脚放在茶几上，就被川子狠狠滴拍了下来。
“诶呦——”
“脚放一边去！老老实实去调查。”
“知道……知道了”
“不过你说，这个凶手，为啥露出这么多破绽？常理来说，杀人于无形的凶手，根本不该是这个水平啊。”
川子一阵输出般说完，结果发现下方的文杰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低头一看，居然发现那个死胖子还在低头摆弄他那肥壮的大腿！
“我在问你话呢？”
“啊？问什么？我就是个开锁的……啊……我错了！”
川子一咬银牙，两脚一跺，很容易想象待会文杰要面临的“惨状”……
收拾完文杰，赵晓琪还没有回来，毕竟这栋大楼每层楼两户人家，调查这么多层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川子气鼓鼓地走出办公室，胸口那两坨“丰满”一颠一颠，看得文杰眼神直勾勾。
“川子好像也不错哇……”
文杰心中暗想，但给他哪怕一万个胆子，也没敢把话说出来。
走出办公室的川子，首先想到了那片宇宙之外的那个家伙，跟文杰一样可恶的那一位。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个刚入警局的小白，却在警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之际，一下子成为了团队的骨干和“唯一”可依靠的人，当然，在川子心中，赵晓琪还是一位得力干将，只不过，实在有些年轻。
在警队，经验确实是一个可以超越学历甚至是态度的东西，不然，文杰那副模样不知道要被开除多少次了。
至于其他的两位，皇庭秦安还在医院内接受治疗，至于是否痊愈，还等待军方通知，毕竟，圣族之人，可是联邦机密之中的机密。
而至于文杰，川子也懒得指望过多，毕竟，实力不允许啊！
等待了一阵子，通讯器那头终于接通。
这种星际的通讯需要经过无数次卫星基站的传递，它们可不像飞船那般可以经过虫洞完成快速跳跃，而是需要实实在在走遍那宇宙茫茫苍穹之中。
“你……还好吗？”
许久，川子才憋出了一句话。
没人能够想象，平日里的冰山美人，会有这如此羞涩的一面。
“还好，哈哈，我刚想问你案子的进展……”
耐心听完川子的描述，张硕不由得晃了晃神。
正如李昊宇所料，那位凶手肯定不是什么圣族，毕竟稍微正常一点的圣族根本不屑于使用如此卑劣，去杀害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更何况是跨越如此多的距离，以及那看似毫无关联的几位受害者。
至于为何，作为心理学出身的张硕，心中突然“咔哒”一响。
难不成是犯罪升级？
之前凶手不断挑衅警方，试图完成一场完美犯罪，可当他发觉警方的实力远逊于他想象的情况，便开始留下足够多的证据，去一步步引导警方。
这充分说明凶手的心理已经逐步开始扭曲，或许正朝着他那所谓的“完美犯罪”去靠拢。
杀人、签名、线索……
无非都是他那恶毒计划内逐步开展的步骤。
张硕无疑想起了当年在天台大学心理学的一次期末考核，便是调查一位当年的在钟鼓星系的连环杀人凶手。
当年那一位凶手连杀七位人族女性，每次的作案现场总是留下一大片来自登罗斯族人身体的粘液，警方在探案直到凶手自首之时，一直都认为凶手为人族。
原因很简单，如此心思缜密的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犯罪证据，却唯独留下登罗斯族的粘液，无非不是迷惑警方的手段。
更何况，当年遇害的全是人族女性，更加佐证了警方的全套推断。
但是，当凶手自首之时，却是一位登罗斯族人士！
而那些粘液，正是他自身留下的，按照他的说法，这便是七件艺术品，那粘液便是他引以为傲的签名！
登罗斯族特殊的身体构造与繁衍方式，他们的粘液的具有类似于人族DNA的PPY，但是这个遗传讯息却能够在同族身上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达到完全一样。
而这个“同族”的数量，在人族与登罗斯族的战火焚烧之前，甚至可以达到百万、千万之众！
这种比对匹配的意义也变得微不足道。
因此，即使凶手自首，也能够说出凶案的细节，但是当年钟鼓星系的警方却直到三潜丰年（约合蓝星星系十个月）之后，在迫不得已确定了其是凶案凶手，而不是他人寻求出名假意自首的。
要知道，当年这起案件自首的人族多达数十人！
张硕在天台大学的心理系导师宋悦推断，很多连环杀人案件凶手会留下所谓的“签名”，这些签名有很多种类，小如某种细小的物品摆放，或者是来自某个星球的特殊植物，更有甚者的“签名”，是将受害者的某些固定肢体带离现场，达成标记。
而那些签名，在将那些完成“签名”的人的犯罪看作是一场狂热的演出，又或者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时，一切也就足矣解释。
杀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件让自己一战成名的“艺术品”。
那，没有比现成的轰动性杀人案件更具吸引力了，便是主动自首，方可“成名”，即使自己根本没有完成杀人的勇气。
而当年的“七女尸案”的凶手，便是这种心理，所以当其他人不断冒充自己，不断像警方自首之时，他萌生了最后一个犯罪艺术的念头——自首！
只有自己自首，认领那些自己犯下的罪行，才能圆满完成那自己所认为的“艺术”，同时，发泄他对那些无知小丑的冒充者的愤怒。
蓝星星系，第四天空城。
昨天还是在问询室等待警方询问的袁海药物集团董事齐恒瑞先生，如今已经端坐在其他楼层的刑事调查室。
那常常是重型犯罪嫌疑人在几乎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会来到的地方。
只不过，齐恒瑞先生一脸平静，没有一丝慌张，但同时也没有哪怕一丝悲伤。
越是这样，说明他的问题越多！
但能够统领袁海药物这样的大型生物公司，更是作为联邦中央宇宙证券交易所的上市公司董事的齐恒瑞自然有着自己的几把刷子，见惯了大场面，即使是作为凶案的第一嫌疑人的他，面对警方，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外泄。
如同一尊麻木的腐木雕塑，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
丧妻之痛，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丈夫都会感到极致悲伤的事情，却如同轻浮的羽毛般没有刮起齐恒瑞心中哪怕一丝的涟漪。
加上之前的监控投影画面，凶手显然极其熟悉这栋处于天空城繁华地段的奢华住宅大楼，甚至是各个地方的监控设备，大楼内部的人士，或者是受害者悦娜挲周围的熟悉之人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啪——”
川子走入其中，朝着那空气悬浮桌椅上端坐着的齐恒瑞面前拍去了一份资料——纸质的资料，就连刚刚一贯神情毫无变化的齐恒瑞，也不禁用眼角瞥了一瞥。
纸质的材料，尽管价格并不昂贵，甚至可以说是极其低廉，但随着联邦对于其行政星之一的蓝星本土颁布的极其严苛的禁采令，树木砍伐、野生动物禁猎等等，被严格限制，导致只有最为重要的政府行政命令，才会指定是纸质版。
民间和非重点政府机构内，纸质的物品早已消失殆尽。
齐恒瑞的视线在触碰那张纸质的一瞬间便收回，哪怕就是那么一霎那，也早已被川子所捕获。
那上面的一分离婚协议，登记在蓝星星系第一天空城。
“齐恒瑞先生，您与您的妻子早在联邦第四十二年便离婚，但作为上市公司董事的你们，却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据目前资料来看，悦娜挲女士掌握了袁海药物集团的30%的股份，而你自身的股份同样在30%左右，你们离婚的这个消息一单流传，不知会引发多大的投资者地震。”
袁海药物集团在去年的年报市值达到三千多万联邦币，那是足足600亿蓝星币啊，那是多少普通人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都无法获得的财富，哪怕是梦中，都不曾出现。
要知道，一艘小型飞艇，也就是三十万联邦币，天空城的准入门槛，也就是五十万蓝星币，连一万联邦币都没有，就已经劝退了多少“下区”之人，划分了“贵贱”的界限。
一旦掌管袁海药物集团绝大多数股份的夫妻离婚，随之而来的产权分割，和其所带来的证券投资者交易，足以想象那是一场何等的纷争。
“我与我的太太是个人私事，至于感情，我只能说还算尚可。”
“警官，如果没什么特殊的问题，还是来问我吧。”
川子扭头一看，这才发觉齐恒瑞旁坐着一位精灵族身影，娇小的身躯没有在刚刚被自己的视线察觉。
川子美眸一颤，精灵族果不其然是号称“宇宙最美种族”，洁白无瑕的身躯，在刑事调查室的微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芒，却让人如醉如痴，犹如一位仙人，端坐在此。
很显然那是齐恒瑞所聘请的律师，这一位大集团、大财阀的掌门人看来是有备而来。
“警官您刚刚所问的，依我看是我委托人的夫妻之事，我们有权利选择沉默。”
川子显然知道今天的齐恒瑞没有这么好对付了，单单依靠离婚双方感情破裂而导致的预谋杀人在有着律师的情况下很难有所突破，得到凶手的口供显然极其困难。
川子转身走出刑事调查室，与迎面而来的辛法医碰了个照面。
“川子姐姐，你总算出来了，跟你说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诶呀，审讯遇到困难，心情不好，就别卖关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消息就是，我们的大帅哥回来啦！”
川子脚步突然一滞，心中浮现无数个场景。
他回来做什么？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我们调查的时候忽略了一个点，就是那个电梯。”
“哦？”
“在这种高端住宅楼内的富人专用电梯，除了那奢华一点点的装饰，不觉得显得过于平常了吗？”
“于是，我跟朱文杰回到案发现场的那栋大楼，发现这个电梯果然有些高科技，是之前物业一直没有告知我们的。”
“嗯哼？但这样看来，这不是好消息吗？至少，多了调查方向。”川子有些疑惑，不知道是张硕归来扰乱了自己的心绪，还是那审讯遇到障碍产生的焦虑。
“川子姐姐先别急，我们调查了那个电梯内的高科技，发现装有智能医生功能，也就是平常在医院的治疗舱类似的功效，可以直接扫码出人体的大部分显而易见的疾病并通过空气检测检查流行性传染病等等。”
“这是，有存储DNA数据？”
“并没有，毕竟这不是医院，也会涉及住户的私隐，当然这也算个坏消息吧，但并不是我说的这个。”
“我和文杰通过对比凶手进入电梯时刻的时间，发现凶手的身高，是1.66米。”
川子一愣，很快便知道辛法医想要说的是什么。
背后那个审讯室内坐着的齐恒瑞，就算把小腿砍断，可能也不止1.66米。
毕竟之前只能通过监控投影画面判断，同时凶手又是在半空悬浮，显得十分高大，很难估测准确的身高数据。
难道凶手是一位女性？
这与之前的推断结果有着致命的误差！
“等等……”
川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回到刚刚的刑事调查室。里面，齐恒瑞正在悬浮桌上小憩。
旁边那一位精灵族之人顿时有所警觉，警惕的目光望向川子，同时用着自己的身躯护住她的代理人。
“齐恒瑞先生，或者之前一直没有给你查看你妻子的案发经过，我现在给你看一遍。”
还未等那一位精灵族律师拒绝，一副投影画面便浮现在房间内。
那道极其可怕的白色身影漂浮在画面之中，加之投影的播放特殊，犹如厉鬼现世。
不过齐恒瑞的眼神之中倒没有多少慌乱，显然，这一位历经大风大浪的富甲还不足以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倒。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对案发现场的好奇。
可当川子的话穿到他的耳边之时，齐恒瑞的眼神巨变。
“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位女性，熟知这座大楼，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刚刚处事不惊的齐恒瑞，在一瞬间便冒出了冷汗，但在旁边那一位律师的安抚和保护下，还不足以发作。
第四天空城，第二警局办公室内，传来了赵晓琪轻唤的声音，夹带着从未而来的兴奋。
闻讯而来的川子连忙朝着前方的投影画面望去，一副可怕的画面浮现于眼前。
还是那白衣飘飘，就真真实实站立在他们之前所处的电梯内！
只不过，那凶手的模样被她那满头的黑发遮掩住，监控画面并没有录下太多。
但这也已经足矣！
这可是川子他们探案以来，首次有人发现凶手的痕迹，虽然目前找到她还为时已早，但也就是一个重大突破。
“这是案发蓝星时间当日清晨早些时刻的画面，凶手从公寓的17楼层搭乘电梯，一直抵达公寓的63层。”
这栋位于天空城12区的住宅大楼，在第2层与第63层设有分界，也就是说，所有人必须在这两个楼层换乘其他电梯才能继续向上，否则电梯只能够通往此处。
这是大楼当初为了安全的设计初衷。
“63层往上的画面暂时没有找到，凶手很有可能在这里换乘楼梯向上攀爬。”
“大楼的楼梯除了一楼、二层，其他楼层并没有设置监控拍下画面。”
川子眼睛微眯，那双诱人透亮的眼眸望向眼前的赵晓琪，犹如秋水之诗，贯入漫天星辰。
顿时，一贯见过诸多帅哥美女的赵晓琪都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与川子对视。
“为何是第17层？”
川子心中嘀咕着，难不成凶手就居住于这栋大楼内？因为某些琐事精心策划了一番大戏将被害人悦娜挲杀害？
只不过，其他几位受害者就无法解释。
前几位受害者遇害的方式，与凶手现场留下的痕迹，更像是将杀人，当成一件艺术品。
留下那副白色旗帜，则是他本人完成“艺术创作”后签署的名字。
如此心思缜密的凶手，为何会留下如此多的破绽？川子一时也想不明白。
“晓琪，你去局里面申请机器人刑警的支援，调查一下大楼3—20层的居民。”
川子在今天来之前就已经了解到，这栋大楼1—2层是不居住人的，一楼是大堂与管家接待中心，二楼更多是交流的地方。
这也是为何电梯从二楼才开始的原因。
“是！”赵晓琪轻唤一声，关掉自己手腕上的投影设备，连忙走出警局的办公室。
没人注意到她的脸早已偷偷红润。
赵晓琪走后，文杰也放松了下来。没有了赵晓琪，他也不需要伪装成一副文质彬彬的形象了。
“啪——”
文杰刚想把脚放在茶几上，就被川子狠狠滴拍了下来。
“诶呦——”
“脚放一边去！老老实实去调查。”
“知道……知道了”
“不过你说，这个凶手，为啥露出这么多破绽？常理来说，杀人于无形的凶手，根本不该是这个水平啊。”
川子一阵输出般说完，结果发现下方的文杰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低头一看，居然发现那个死胖子还在低头摆弄他那肥壮的大腿！
“我在问你话呢？”
“啊？问什么？我就是个开锁的……啊……我错了！”
川子一咬银牙，两脚一跺，很容易想象待会文杰要面临的“惨状”……
收拾完文杰，赵晓琪还没有回来，毕竟这栋大楼每层楼两户人家，调查这么多层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川子气鼓鼓地走出办公室，胸口那两坨“丰满”一颠一颠，看得文杰眼神直勾勾。
“川子好像也不错哇……”
文杰心中暗想，但给他哪怕一万个胆子，也没敢把话说出来。
走出办公室的川子，首先想到了那片宇宙之外的那个家伙，跟文杰一样可恶的那一位。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个刚入警局的小白，却在警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之际，一下子成为了团队的骨干和“唯一”可依靠的人，当然，在川子心中，赵晓琪还是一位得力干将，只不过，实在有些年轻。
在警队，经验确实是一个可以超越学历甚至是态度的东西，不然，文杰那副模样不知道要被开除多少次了。
至于其他的两位，皇庭秦安还在医院内接受治疗，至于是否痊愈，还等待军方通知，毕竟，圣族之人，可是联邦机密之中的机密。
而至于文杰，川子也懒得指望过多，毕竟，实力不允许啊！
等待了一阵子，通讯器那头终于接通。
这种星际的通讯需要经过无数次卫星基站的传递，它们可不像飞船那般可以经过虫洞完成快速跳跃，而是需要实实在在走遍那宇宙茫茫苍穹之中。
“你……还好吗？”
许久，川子才憋出了一句话。
没人能够想象，平日里的冰山美人，会有这如此羞涩的一面。
“还好，哈哈，我刚想问你案子的进展……”
耐心听完川子的描述，张硕不由得晃了晃神。
正如李昊宇所料，那位凶手肯定不是什么圣族，毕竟稍微正常一点的圣族根本不屑于使用如此卑劣，去杀害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更何况是跨越如此多的距离，以及那看似毫无关联的几位受害者。
至于为何，作为心理学出身的张硕，心中突然“咔哒”一响。
难不成是犯罪升级？
之前凶手不断挑衅警方，试图完成一场完美犯罪，可当他发觉警方的实力远逊于他想象的情况，便开始留下足够多的证据，去一步步引导警方。
这充分说明凶手的心理已经逐步开始扭曲，或许正朝着他那所谓的“完美犯罪”去靠拢。
杀人、签名、线索……
无非都是他那恶毒计划内逐步开展的步骤。
张硕无疑想起了当年在天台大学心理学的一次期末考核，便是调查一位当年的在钟鼓星系的连环杀人凶手。
当年那一位凶手连杀七位人族女性，每次的作案现场总是留下一大片来自登罗斯族人身体的粘液，警方在探案直到凶手自首之时，一直都认为凶手为人族。
原因很简单，如此心思缜密的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犯罪证据，却唯独留下登罗斯族的粘液，无非不是迷惑警方的手段。
更何况，当年遇害的全是人族女性，更加佐证了警方的全套推断。
但是，当凶手自首之时，却是一位登罗斯族人士！
而那些粘液，正是他自身留下的，按照他的说法，这便是七件艺术品，那粘液便是他引以为傲的签名！
登罗斯族特殊的身体构造与繁衍方式，他们的粘液的具有类似于人族DNA的PPY，但是这个遗传讯息却能够在同族身上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达到完全一样。
而这个“同族”的数量，在人族与登罗斯族的战火焚烧之前，甚至可以达到百万、千万之众！
这种比对匹配的意义也变得微不足道。
因此，即使凶手自首，也能够说出凶案的细节，但是当年钟鼓星系的警方却直到三潜丰年（约合蓝星星系十个月）之后，在迫不得已确定了其是凶案凶手，而不是他人寻求出名假意自首的。
要知道，当年这起案件自首的人族多达数十人！
张硕在天台大学的心理系导师宋悦推断，很多连环杀人案件凶手会留下所谓的“签名”，这些签名有很多种类，小如某种细小的物品摆放，或者是来自某个星球的特殊植物，更有甚者的“签名”，是将受害者的某些固定肢体带离现场，达成标记。
而那些签名，在将那些完成“签名”的人的犯罪看作是一场狂热的演出，又或者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时，一切也就足矣解释。
杀人，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件让自己一战成名的“艺术品”。
那，没有比现成的轰动性杀人案件更具吸引力了，便是主动自首，方可“成名”，即使自己根本没有完成杀人的勇气。
而当年的“七女尸案”的凶手，便是这种心理，所以当其他人不断冒充自己，不断像警方自首之时，他萌生了最后一个犯罪艺术的念头——自首！
只有自己自首，认领那些自己犯下的罪行，才能圆满完成那自己所认为的“艺术”，同时，发泄他对那些无知小丑的冒充者的愤怒。
蓝星星系，第四天空城。
昨天还是在问询室等待警方询问的袁海药物集团董事齐恒瑞先生，如今已经端坐在其他楼层的刑事调查室。
那常常是重型犯罪嫌疑人在几乎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会来到的地方。
只不过，齐恒瑞先生一脸平静，没有一丝慌张，但同时也没有哪怕一丝悲伤。
越是这样，说明他的问题越多！
但能够统领袁海药物这样的大型生物公司，更是作为联邦中央宇宙证券交易所的上市公司董事的齐恒瑞自然有着自己的几把刷子，见惯了大场面，即使是作为凶案的第一嫌疑人的他，面对警方，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外泄。
如同一尊麻木的腐木雕塑，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
丧妻之痛，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丈夫都会感到极致悲伤的事情，却如同轻浮的羽毛般没有刮起齐恒瑞心中哪怕一丝的涟漪。
加上之前的监控投影画面，凶手显然极其熟悉这栋处于天空城繁华地段的奢华住宅大楼，甚至是各个地方的监控设备，大楼内部的人士，或者是受害者悦娜挲周围的熟悉之人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啪——”
川子走入其中，朝着那空气悬浮桌椅上端坐着的齐恒瑞面前拍去了一份资料——纸质的资料，就连刚刚一贯神情毫无变化的齐恒瑞，也不禁用眼角瞥了一瞥。
纸质的材料，尽管价格并不昂贵，甚至可以说是极其低廉，但随着联邦对于其行政星之一的蓝星本土颁布的极其严苛的禁采令，树木砍伐、野生动物禁猎等等，被严格限制，导致只有最为重要的政府行政命令，才会指定是纸质版。
民间和非重点政府机构内，纸质的物品早已消失殆尽。
齐恒瑞的视线在触碰那张纸质的一瞬间便收回，哪怕就是那么一霎那，也早已被川子所捕获。
那上面的一分离婚协议，登记在蓝星星系第一天空城。
“齐恒瑞先生，您与您的妻子早在联邦第四十二年便离婚，但作为上市公司董事的你们，却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据目前资料来看，悦娜挲女士掌握了袁海药物集团的30%的股份，而你自身的股份同样在30%左右，你们离婚的这个消息一单流传，不知会引发多大的投资者地震。”
袁海药物集团在去年的年报市值达到三千多万联邦币，那是足足600亿蓝星币啊，那是多少普通人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都无法获得的财富，哪怕是梦中，都不曾出现。
要知道，一艘小型飞艇，也就是三十万联邦币，天空城的准入门槛，也就是五十万蓝星币，连一万联邦币都没有，就已经劝退了多少“下区”之人，划分了“贵贱”的界限。
一旦掌管袁海药物集团绝大多数股份的夫妻离婚，随之而来的产权分割，和其所带来的证券投资者交易，足以想象那是一场何等的纷争。
“我与我的太太是个人私事，至于感情，我只能说还算尚可。”
“警官，如果没什么特殊的问题，还是来问我吧。”
川子扭头一看，这才发觉齐恒瑞旁坐着一位精灵族身影，娇小的身躯没有在刚刚被自己的视线察觉。
川子美眸一颤，精灵族果不其然是号称“宇宙最美种族”，洁白无瑕的身躯，在刑事调查室的微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芒，却让人如醉如痴，犹如一位仙人，端坐在此。
很显然那是齐恒瑞所聘请的律师，这一位大集团、大财阀的掌门人看来是有备而来。
“警官您刚刚所问的，依我看是我委托人的夫妻之事，我们有权利选择沉默。”
川子显然知道今天的齐恒瑞没有这么好对付了，单单依靠离婚双方感情破裂而导致的预谋杀人在有着律师的情况下很难有所突破，得到凶手的口供显然极其困难。
川子转身走出刑事调查室，与迎面而来的辛法医碰了个照面。
“川子姐姐，你总算出来了，跟你说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诶呀，审讯遇到困难，心情不好，就别卖关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消息就是，我们的大帅哥回来啦！”
川子脚步突然一滞，心中浮现无数个场景。
他回来做什么？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我们调查的时候忽略了一个点，就是那个电梯。”
“哦？”
“在这种高端住宅楼内的富人专用电梯，除了那奢华一点点的装饰，不觉得显得过于平常了吗？”
“于是，我跟朱文杰回到案发现场的那栋大楼，发现这个电梯果然有些高科技，是之前物业一直没有告知我们的。”
“嗯哼？但这样看来，这不是好消息吗？至少，多了调查方向。”川子有些疑惑，不知道是张硕归来扰乱了自己的心绪，还是那审讯遇到障碍产生的焦虑。
“川子姐姐先别急，我们调查了那个电梯内的高科技，发现装有智能医生功能，也就是平常在医院的治疗舱类似的功效，可以直接扫码出人体的大部分显而易见的疾病并通过空气检测检查流行性传染病等等。”
“这是，有存储DNA数据？”
“并没有，毕竟这不是医院，也会涉及住户的私隐，当然这也算个坏消息吧，但并不是我说的这个。”
“我和文杰通过对比凶手进入电梯时刻的时间，发现凶手的身高，是1.66米。”
川子一愣，很快便知道辛法医想要说的是什么。
背后那个审讯室内坐着的齐恒瑞，就算把小腿砍断，可能也不止1.66米。
毕竟之前只能通过监控投影画面判断，同时凶手又是在半空悬浮，显得十分高大，很难估测准确的身高数据。
难道凶手是一位女性？
这与之前的推断结果有着致命的误差！
“等等……”
川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回到刚刚的刑事调查室。里面，齐恒瑞正在悬浮桌上小憩。
旁边那一位精灵族之人顿时有所警觉，警惕的目光望向川子，同时用着自己的身躯护住她的代理人。
“齐恒瑞先生，或者之前一直没有给你查看你妻子的案发经过，我现在给你看一遍。”
还未等那一位精灵族律师拒绝，一副投影画面便浮现在房间内。
那道极其可怕的白色身影漂浮在画面之中，加之投影的播放特殊，犹如厉鬼现世。
不过齐恒瑞的眼神之中倒没有多少慌乱，显然，这一位历经大风大浪的富甲还不足以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倒。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对案发现场的好奇。
可当川子的话穿到他的耳边之时，齐恒瑞的眼神巨变。
“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位女性，熟知这座大楼，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刚刚处事不惊的齐恒瑞，在一瞬间便冒出了冷汗，但在旁边那一位律师的安抚和保护下，还不足以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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