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二箭遗愿（末）
“那契丹贼人还不滚回他们草原？”
郭崇韬低身回答，“是，契丹军欲有卷土重来之势。”
“本王正愁没打够，明日且再发兵北上，战他一战！”
郭崇韬继续说到，“虽我军刚刚打了胜仗，但那契丹人绝非善类，我军仓促出击，恐中埋伏，依我之见，还是做足准备，再……”
李存勖直接打断。
“郭副中门不必胆怯，三年前契丹围困幽州，军中多少人都以为我晋军会败，然而，却是那契丹被打得狗血淋头，昨日一战，也是如此，那契丹人连连败仗，我为何要畏惧？郭副中门莫要说了，即刻点将发兵，看我生擒那耶律阿保机！”
郭崇韬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了，上下一个比一个莽，气得胡子飞飞，但在君王面前还是不能说什么。
“哼，把那契丹打出中原，也是我父王的一大夙愿，郭副中门就算想说什么，原路憋回去就是。”
“是。”郭崇韬无语。
郭崇韬走到帐外边，黑甲面跟了上来。
“郭副中门，留步。”
郭崇韬回头去看，那乌金甲面似乎有话要说。
郭崇韬抱手行礼，“额，可是大王有什么吩咐？”
“非也，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郭崇韬试探问。
“明日晋王若是要来救我，你定要使人将他拦住。”
郭崇韬转转眼睛，没明白，“能否说清楚些？”
却见那黑甲面又走进帐里去了。
“这黑甲面真是高深莫测。”郭崇韬捋着胡子赶忙去安排了。
……
“我俩谁也别说谁好吧。”
徐宇此时真是伤脑筋，这水棠姐，怎么说走就走了，这，这也太不信守承诺了，而且送信需要时间，此时水棠姐在哪都不清楚了。
徐宇又后悔起来没和水棠通信了。
徐宇搓着头发，“哎呀，这都哪跟哪啊。”
这下又变成赵弘殷在嘲笑徐宇不争气，连姐姐都不要了。
徐宇腾地跳起，“不管了！随她去吧，等我打完仗，回去找她，找不找就算了，哼。”
赵弘殷傻了眼，“宇兄竟然如此绝情，赵某佩服。”
“你来干嘛来着？”
“哦，我本来是要向你道谢来着。”
“谢我什么？就给你挡了一下，有什么好谢的，没啥事别来烦我了啊。”徐宇若无其事地准备回郭崇韬营帐，表面上十分冷静，心里已经有些慌了。
“大王将我留典禁军，日后就可以举家搬到都城居住了。因此来感谢宇兄帮我抓住时机。”
“好好好，我接受你的感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小子，咋那么难缠啊。
一日过后，李存勖按照计划，再度准备出击，直奔契丹大营。
一早，徐宇就兴冲冲穿铠甲牵荏苒去，回到帐里，却给郭崇韬堵住了。
“此战，你就待在这地方，哪也不许去，老夫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犯了什么错。”
郭崇韬就领着郭廷诲出去了，还命人看着帐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这老头，怎么那么喜欢上纲上线啊。”
不去就不去，反正都是晋王碾压的局面。
李存勖第一次的主动出击超出了契丹军的预料，但第二次，与晋国打过许多次交道的契丹，已经摸清楚了晋王的性格，当局势清晰，双方都有回旋余地时，便是硬碰硬的时候。
李存勖一如既往地勇往直前，他对自己的亲军，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一路看来，确实从无败绩。
黑甲面紧紧握着缰绳，闭眼策着马，耳边的轰响的行军声，丝毫不影响他寻找方向，眼睛在眼皮下转动着，似乎心中正打着什么算盘。
孤军深入，得到的结果往往便是被包围。
李存勖大军飞驰几十里，却不见敌人，等注意到异常时，已经迟了。
李存勖骑兵部队两翼后方，冲来声势浩大的契丹骑兵，挥舞着长刀骨朵，吆喝着赶羊赶马声，似乎胜算已经握在手中。
可李存勖毕竟是后世公认的军事天才，领着大军集中力量，丝毫不慌地猛然朝一个看着有些薄弱的缺口突围而去。
不过，这也是契丹军准备好的连环套，突围之后，周围又围上来一圈契丹军，也不直面晋王兵锋，只是逐渐收缩包围圈，慢慢抓住脱了队伍的漏兵，扑上来猛然吃掉。
骑兵对骑兵，战场局势比有步兵时，在这华北平原上，灵活了不知道多少倍。
兵戈铁马，李存勖这匹猛虎，东咬西咬，却咬不到对方的要害，如当日刘杨城，只不过，这一次，晋军是被围困的一方，被蟒蛇逐渐勒住了周身。
郭崇韬双手挥舞着兵器逼退前来骚扰的契丹士兵，心中暗自感觉不妙，又对阻碍了徐宇参与，感到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要是来了，当真就是羊入虎口了。
围困一个时辰，晋军马匹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被那包围着又不打的契丹军赶来赶去，李存勖逐渐恼怒起来，“这契丹贼人，什么时候那么会这般滑腻计谋了？”
而且，李存勖并不知道，契丹军兵马比眼前看到的还多，耶律阿保机正是看准了晋军少兵出击，用了这放风筝的计谋，使得总有部分士兵能休息一会，打出以逸待劳的效果。
黑甲面将手中矛抛了出去，取下身后的木匣子，将其摊放在前边马背上，取出那白绫剑，又把匣子收回背上，紧紧握着这柄看着不像这个时代，有些玄幻色彩的兵器。
沉思半晌，猛然向侧边翻滚下去，在晋军军士的一片惊呼声中，滚到了契丹军与晋军之间的空地。
这意外的插曲，看得郭崇韬目瞪口呆。
大王这护卫，到底什么来头？这样的战法，从来没见过。
又见他将那白绫剑举在胸前顶住，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招数，可是，晋军骑兵队伍，不能停留，转瞬间，那黑甲面就被契丹饿狼一拥而上，不在视野中了。
联想着昨日黑甲面的嘱托，郭崇韬愈发不理解了。
这岂不是送死？
李存勖当然也看到，转瞬间如失了左右臂膀，惊慌起来，引着军队就要回去援救。
“师傅，你这是做甚？本王哪里做错了？”
李存勖此时仿佛一个离了娘的孩子，居然有些欲要哭出来。
可是，骑兵哪有原地掉头的说法。
眨眼之间，李存勖已经找不到黑甲面落地的那片地方了。
从他绞作一团的表情上，郭崇韬显然看出了极度的惊慌，胡乱引军，只能是溃败的结局。
“大王莫慌，我等先突围再说！”
李存勖那是心急如焚，加速出去脱离了队伍，手中的戟左右劈砍，但心绪紊乱，全是胡乱的动作，却依然将契丹兵马砍得人仰马翻。
郭崇韬急忙追了出去，“大王勿要自乱阵脚啊！”
“崩！”
那黑甲面荡开契丹兵马，被振飞的兵马散乱的堆在地上，在高出契丹军半个头的高度，凭空踏着风波，直捣包围圈外指挥阵而去，耶律阿保机一眼看到这杀气四溢的黑甲面的“妖怪”，隔着大半个个军阵飞来，身为一国之主的他，也是满脸惊恐。
这样的存在，不是神话中人们捏造出来的吗？
不一会，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推着那白剑飞到阿保机面前，众护卫甚至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的手根本举不起任何武器。
人人都向往有神明降临，可是在这无天无地的物理世界，真见到神站在自己面前，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耶律阿保机稳住自己双手，拔出双刀，举向那气场外露的存在。
“你是何人？”
接着，黑甲面做出了一个另全场大跌眼境的行为，居然当场将那白绫剑放在地上，然后高举双手，表示着自己充满威胁的没有威胁。
“在下愿归附契丹，只愿契丹雄主北归，让晋军归去。”
一个显然是另一个画风的人物，来这里归降，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耶律阿保机四下看看周围无一还有胆量的将军护卫，知道，这是一次谈判，而不是接纳降将。
耶律阿保机于是将双刃收了回去，依然直面那存在，“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背叛中原晋王，来投靠我契丹？”
“中原大乱，礼崩乐坏，尚且无有志之士降世，有藩镇这一不治之症，恐几十年难有起色，而契丹将汉文化充分吸收而去，以唐法治国，依我之见，契丹与唐颇有渊源，也有大唐精神正统所在。”
耶律阿保机快速思索。
这样的存在，若是不想来，便是请也是请不来的，而他要是忠心于晋国，也没有理由放过自己，唯一理由，就是它确实有求于我契丹国。
且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获取财物，也没必要与晋国斗得你死我活。
抬手高呼，“撤军！”
……
李嗣昭听闻晋王被围，急忙前来接应，内外共战，破了包围，这一战后，李存勖回帐拿出一个精致的毛口箭袋，里边有三支箭，紧紧捏着其中一支，愣愣看着，茶不思饭不想。
只是一次次有人定时跑进帐中，重复说着，“尚未找到那黑甲面尸首。”
不可一世的军神，此时落下了眼泪，“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何名字啊。”
郭崇韬低身回答，“是，契丹军欲有卷土重来之势。”
“本王正愁没打够，明日且再发兵北上，战他一战！”
郭崇韬继续说到，“虽我军刚刚打了胜仗，但那契丹人绝非善类，我军仓促出击，恐中埋伏，依我之见，还是做足准备，再……”
李存勖直接打断。
“郭副中门不必胆怯，三年前契丹围困幽州，军中多少人都以为我晋军会败，然而，却是那契丹被打得狗血淋头，昨日一战，也是如此，那契丹人连连败仗，我为何要畏惧？郭副中门莫要说了，即刻点将发兵，看我生擒那耶律阿保机！”
郭崇韬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了，上下一个比一个莽，气得胡子飞飞，但在君王面前还是不能说什么。
“哼，把那契丹打出中原，也是我父王的一大夙愿，郭副中门就算想说什么，原路憋回去就是。”
“是。”郭崇韬无语。
郭崇韬走到帐外边，黑甲面跟了上来。
“郭副中门，留步。”
郭崇韬回头去看，那乌金甲面似乎有话要说。
郭崇韬抱手行礼，“额，可是大王有什么吩咐？”
“非也，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郭崇韬试探问。
“明日晋王若是要来救我，你定要使人将他拦住。”
郭崇韬转转眼睛，没明白，“能否说清楚些？”
却见那黑甲面又走进帐里去了。
“这黑甲面真是高深莫测。”郭崇韬捋着胡子赶忙去安排了。
……
“我俩谁也别说谁好吧。”
徐宇此时真是伤脑筋，这水棠姐，怎么说走就走了，这，这也太不信守承诺了，而且送信需要时间，此时水棠姐在哪都不清楚了。
徐宇又后悔起来没和水棠通信了。
徐宇搓着头发，“哎呀，这都哪跟哪啊。”
这下又变成赵弘殷在嘲笑徐宇不争气，连姐姐都不要了。
徐宇腾地跳起，“不管了！随她去吧，等我打完仗，回去找她，找不找就算了，哼。”
赵弘殷傻了眼，“宇兄竟然如此绝情，赵某佩服。”
“你来干嘛来着？”
“哦，我本来是要向你道谢来着。”
“谢我什么？就给你挡了一下，有什么好谢的，没啥事别来烦我了啊。”徐宇若无其事地准备回郭崇韬营帐，表面上十分冷静，心里已经有些慌了。
“大王将我留典禁军，日后就可以举家搬到都城居住了。因此来感谢宇兄帮我抓住时机。”
“好好好，我接受你的感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小子，咋那么难缠啊。
一日过后，李存勖按照计划，再度准备出击，直奔契丹大营。
一早，徐宇就兴冲冲穿铠甲牵荏苒去，回到帐里，却给郭崇韬堵住了。
“此战，你就待在这地方，哪也不许去，老夫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犯了什么错。”
郭崇韬就领着郭廷诲出去了，还命人看着帐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这老头，怎么那么喜欢上纲上线啊。”
不去就不去，反正都是晋王碾压的局面。
李存勖第一次的主动出击超出了契丹军的预料，但第二次，与晋国打过许多次交道的契丹，已经摸清楚了晋王的性格，当局势清晰，双方都有回旋余地时，便是硬碰硬的时候。
李存勖一如既往地勇往直前，他对自己的亲军，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一路看来，确实从无败绩。
黑甲面紧紧握着缰绳，闭眼策着马，耳边的轰响的行军声，丝毫不影响他寻找方向，眼睛在眼皮下转动着，似乎心中正打着什么算盘。
孤军深入，得到的结果往往便是被包围。
李存勖大军飞驰几十里，却不见敌人，等注意到异常时，已经迟了。
李存勖骑兵部队两翼后方，冲来声势浩大的契丹骑兵，挥舞着长刀骨朵，吆喝着赶羊赶马声，似乎胜算已经握在手中。
可李存勖毕竟是后世公认的军事天才，领着大军集中力量，丝毫不慌地猛然朝一个看着有些薄弱的缺口突围而去。
不过，这也是契丹军准备好的连环套，突围之后，周围又围上来一圈契丹军，也不直面晋王兵锋，只是逐渐收缩包围圈，慢慢抓住脱了队伍的漏兵，扑上来猛然吃掉。
骑兵对骑兵，战场局势比有步兵时，在这华北平原上，灵活了不知道多少倍。
兵戈铁马，李存勖这匹猛虎，东咬西咬，却咬不到对方的要害，如当日刘杨城，只不过，这一次，晋军是被围困的一方，被蟒蛇逐渐勒住了周身。
郭崇韬双手挥舞着兵器逼退前来骚扰的契丹士兵，心中暗自感觉不妙，又对阻碍了徐宇参与，感到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要是来了，当真就是羊入虎口了。
围困一个时辰，晋军马匹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被那包围着又不打的契丹军赶来赶去，李存勖逐渐恼怒起来，“这契丹贼人，什么时候那么会这般滑腻计谋了？”
而且，李存勖并不知道，契丹军兵马比眼前看到的还多，耶律阿保机正是看准了晋军少兵出击，用了这放风筝的计谋，使得总有部分士兵能休息一会，打出以逸待劳的效果。
黑甲面将手中矛抛了出去，取下身后的木匣子，将其摊放在前边马背上，取出那白绫剑，又把匣子收回背上，紧紧握着这柄看着不像这个时代，有些玄幻色彩的兵器。
沉思半晌，猛然向侧边翻滚下去，在晋军军士的一片惊呼声中，滚到了契丹军与晋军之间的空地。
这意外的插曲，看得郭崇韬目瞪口呆。
大王这护卫，到底什么来头？这样的战法，从来没见过。
又见他将那白绫剑举在胸前顶住，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招数，可是，晋军骑兵队伍，不能停留，转瞬间，那黑甲面就被契丹饿狼一拥而上，不在视野中了。
联想着昨日黑甲面的嘱托，郭崇韬愈发不理解了。
这岂不是送死？
李存勖当然也看到，转瞬间如失了左右臂膀，惊慌起来，引着军队就要回去援救。
“师傅，你这是做甚？本王哪里做错了？”
李存勖此时仿佛一个离了娘的孩子，居然有些欲要哭出来。
可是，骑兵哪有原地掉头的说法。
眨眼之间，李存勖已经找不到黑甲面落地的那片地方了。
从他绞作一团的表情上，郭崇韬显然看出了极度的惊慌，胡乱引军，只能是溃败的结局。
“大王莫慌，我等先突围再说！”
李存勖那是心急如焚，加速出去脱离了队伍，手中的戟左右劈砍，但心绪紊乱，全是胡乱的动作，却依然将契丹兵马砍得人仰马翻。
郭崇韬急忙追了出去，“大王勿要自乱阵脚啊！”
“崩！”
那黑甲面荡开契丹兵马，被振飞的兵马散乱的堆在地上，在高出契丹军半个头的高度，凭空踏着风波，直捣包围圈外指挥阵而去，耶律阿保机一眼看到这杀气四溢的黑甲面的“妖怪”，隔着大半个个军阵飞来，身为一国之主的他，也是满脸惊恐。
这样的存在，不是神话中人们捏造出来的吗？
不一会，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推着那白剑飞到阿保机面前，众护卫甚至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的手根本举不起任何武器。
人人都向往有神明降临，可是在这无天无地的物理世界，真见到神站在自己面前，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耶律阿保机稳住自己双手，拔出双刀，举向那气场外露的存在。
“你是何人？”
接着，黑甲面做出了一个另全场大跌眼境的行为，居然当场将那白绫剑放在地上，然后高举双手，表示着自己充满威胁的没有威胁。
“在下愿归附契丹，只愿契丹雄主北归，让晋军归去。”
一个显然是另一个画风的人物，来这里归降，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耶律阿保机四下看看周围无一还有胆量的将军护卫，知道，这是一次谈判，而不是接纳降将。
耶律阿保机于是将双刃收了回去，依然直面那存在，“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背叛中原晋王，来投靠我契丹？”
“中原大乱，礼崩乐坏，尚且无有志之士降世，有藩镇这一不治之症，恐几十年难有起色，而契丹将汉文化充分吸收而去，以唐法治国，依我之见，契丹与唐颇有渊源，也有大唐精神正统所在。”
耶律阿保机快速思索。
这样的存在，若是不想来，便是请也是请不来的，而他要是忠心于晋国，也没有理由放过自己，唯一理由，就是它确实有求于我契丹国。
且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获取财物，也没必要与晋国斗得你死我活。
抬手高呼，“撤军！”
……
李嗣昭听闻晋王被围，急忙前来接应，内外共战，破了包围，这一战后，李存勖回帐拿出一个精致的毛口箭袋，里边有三支箭，紧紧捏着其中一支，愣愣看着，茶不思饭不想。
只是一次次有人定时跑进帐中，重复说着，“尚未找到那黑甲面尸首。”
不可一世的军神，此时落下了眼泪，“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何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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