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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游戏风云

    早春的午后,多了一份温暖和慵懒,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舍不得出门的冬三月。温暖的午后阳光,透过明亮的窗,照进屋子,总让人有一种睡不醒的感觉,当然这不包括那些精力充沛到无处发泄的半大小子,诸如刘磊、李兵、于小龙之辈。

    杨烁进班级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来了好多学生。刘磊、李兵、于小龙三个死党也在,只是无精打采的趴在自己的座位上。杨烁心中微微一笑,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教室,都不像这三头货的风格了。

    杨烁放好自己的物品,便走到于小龙的座位旁坐下来问道:“你们三个中午不是一起壳币子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于小龙郁闷的道:“别提了!让人家给收拾了!三不顶一个,啥也不是!哎!兄弟我从此就要告别游戏场了!人生从此少了一大乐事。”说完故作沧桑的叹了口气。杨烁见他郁闷,便转头向刘磊问道:“他咋的了?你们咋把他打击成这样了?”刘磊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于小龙旁边,解释道:“靠,哥几个让人家给收拾了!我们三个中午不说要打街霸吗?看谁能干过谁的,本来玩的挺好的,结果昨天于小龙灭的那个小屁孩今天来报仇了,还找的他哥,好像不是五中的,就是二中的,反正来了之后就放话,街霸无敌。当着那么多人面要灭我们几个。于小龙也没惯着他就说的要给人家上课,结果被人家打了个优惠250。完了我和李兵也上去了,也让人家给淬了,老没面子了。”李兵凑过来补充道:“你说,输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说那话气人,说我们三不顶一个,三个饭桶,你说谁能受得了,我们三个都想干他了,结果他们好几个人来的,正好刘清华在那呢!看情况不好,把卢小鹏、牛云路他们都叫过去了,还有律丹、国萍几个女生。然后刘清华就把我们三个拉走了,这不就回来了吗!”刘磊接口道:“那哥们说了!他们这几天就在那等着,有本事别去,要是去玩,去一次让我们几个怂一次,你说窝子都被人给占了,以后还怎么去玩了?”

    杨烁见几个死党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便豪气道:“江湖事江湖了!放心,就这点屁事算啥啊!等放学的,哥哥我去会会他!保证把场子找回来!”话说的是自信满满,胸脯拍的也是当当响,奈何哥三却是兴趣缺缺,一副鄙视的样子。杨烁一愣,本以为迎来的不说是大礼参拜、兴高采烈吧!总不至于如此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啊!

    刘磊头都没抬的打击道:“得了吧!兄弟,你去更白给,你都打不过我呢!”李兵接道:“兄弟啊!你去白给是肯定的了,我看咱还是换个地方玩吧!”杨烁轻轻一笑,心想哥们我从街霸玩到拳皇,最疯狂的时候天天逃课去打游戏,你们才玩几年啊!于是坏坏的道:“信不着我是吧!那好敢不敢赌点啥的?”于小龙一听,活了,有些激动道:“赌啥的?”杨烁闭眼想了想道:“这样吧!马上就要种菜翻园子了,我家里的活儿没人干呢!我要是把他们拿下,你们三个就去我家帮我干一天活儿;我要是输了,我挨个去你们家帮你们干一天怎么样?”刘磊想都不想的道:“没问题,不过你要输了,我们也不用你到我家干活儿,你就拿出五块钱请我们三个玩一天币子就行。”杨烁询问般的看了看李兵和于小龙。二人相视一眼便双双点头同意。杨烁有些偷笑道:“去我家干活工具自备啊!”李兵轻蔑道:“切,你就等着买币子吧!”于小龙人来疯般的兴奋道:“你要是能赢,我干两天的。”杨烁坏坏一笑道:“于小龙,这是你自找的,你等死吧!你啊!”于小龙丝毫不以为意,接口道:“兄弟啊!这事都是后话,你能不能上自习的时候先把代数作业做了啊!”

    杨烁一愣,才想起来,几个死党都不怎么爱学习,平时都是等着抄杨烁的作业。于是站起来拍拍于小龙的肩膀道:“兄弟啊!你有福了,哥哥我代数都写完了。”李兵惊讶道:“啊!你啥时候写的?中午没看你带书包回家啊!”杨烁解释道:“上英语写语文,上代数写英语,最后一节课写的代数,除了最后一节课的作业没写其余都写完了。”刘磊听完更加惊讶,情不自禁的爆了句粗口:“牲口啊!”于小龙兴奋不已的道:“兄弟,代数作业先借我啊!”李兵则不紧不慢的说:“我抄英语。”刘磊不甘落后道:“我借语文。”杨烁有些愕然道:“语文就是写生字,这你也抄?”刘磊悠悠的接口道:“我气不过,必须抄一科。”转头又对于小龙道:“代数快点写啊!写完给我!”于小龙嘿嘿笑着,满嘴应承道:“放心,放心,不行你抄我的。”刘磊气愤道:“你会啊!”于小龙理直气壮的道:“我抄杨烁的!”刘磊道:“我怕你抄不明白!”于小龙气愤的回了句“滚!儿子玩意!”话说的倒是义愤填庸,不过一转身却像太监扶皇上一样,把杨烁搀扶回座位,然后高兴的拿着杨烁的代数作业本返回了自己的狗窝。

    1995年的春节过的比较晚,待到杨烁开学上课的第一天正赶上农历的二月二。按照老家的习俗,不出二月二都算过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都要去理发,还要烀猪头,好好庆祝一下,因为从这天之后一家人就要开始新的艰苦努力了。

    这一天对于刚刚开课的学生而言也是幸福的,因为下午的两节自习课不用上,提前放学了。由于杨烁的出色表现,四个死党早早的在课堂上就把作业完成了。班主任任春光走进教室宣布,“今天是二月二,下午自习不用上了。放学!”屋子里顿时沸腾了,喊叫的分贝直接能撞开棚顶,只是那声音还没有消退,就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后排飞奔而出,身后飘着一个干瘪的绿军挎。紧接着一个个身影哄抢着,夺门而出。任春光站在讲台上高喊:“慢点!跑什么跑!”班级里剩下的同学才有序的渐次离开。

    学生的快乐很简单,提前两分钟下课,提前一分钟放学,都会成为那圈满45分钟,时刻不得放飞的心灵最好的安慰。就如此刻的于小龙,能第一个冲出教室,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室,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杨烁和刘磊、李兵骑车在去游戏厅的路上,狂追前面的于小龙,只是彼此的身影越拉越远,于小龙那辆一个多余零件都没有的二八秃鹰,飞起来干净利索,一点杂音都没有,也不可能有,道路上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这不禁让杨烁想起古人的一句诗:一骑绝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只是场景有极大的变化,绝尘的是那略胖的于小龙,要去的也是他生死不离的游戏厅。

    杨烁几人常去的游戏厅,离学校并不远,只相隔两条街。这已经算是最近的一个游戏厅了。因为当地政府有规定,学校周边200米范围内,不能有游戏厅、台球厅等娱乐设施和场所。游戏厅是一家临街的厢房店铺,80几平的大平房,显得室内宽敞明亮,东西两侧各排放着七八台游戏机。北侧进门的一面则全是赌币机。

    90年代中期,大型电子游戏机是这个边远落后的小县城里,最鼎盛和繁华的服务行业。当然遍及大街小巷,拉着门窗的歌舞餐厅不算此列,因为那是另一世界和层次的人能去的地方。游戏厅多了,游戏币自然也就慢慢便宜下来,从最初的一块钱三个币,到此时的一块钱五个,常去的小伙伴还能获赠一两个。

    杨烁几人便是这家游戏厅的常客,老板都已经很熟悉了,一般四人中刘磊买的次数最多,老板赠的也就多,杨烁则囊中羞涩,很少出面去买。

    游戏厅里一般都是常玩的几款游戏,一类是合作闯关类游戏比如三国志,有两人打的,有三四个人一起打的;恐龙危机,杨烁他们叫工人,有大学生、工人、拳击手和一个漂亮美女四个角色可以选;再比如机器人游戏等等。另一类是PK类游戏,最常见的就是街霸了,成龙还专门拍过一部以此为内容的电影《城市猎人》,当然中午于小龙几人被人完虐的也是这款游戏。选一个角色从第一个对手白日打到最后一名对面刺掌,中途要是有人投币对决,则游戏以真人PK优先,一个币子一条命。放在以前杨烁不怎么爱玩这个,因为技术不好,总是被人KO,慢慢的技术上来后又迷上这个,借以享受对决胜利后带来的无上快感,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