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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我推开了那扇门扉

    今天是社团第一批招新社员入社的日子,尽管不知道文化社的社长是否看过了我的简历,是否对我满意,但是既然通过了我的报名册(尽管是老师代批),所以今天我自然要去报道的,至少态度要好一点,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才方便我在之后为所欲为。

    叶雪昀早在上一节空堂便匆匆的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事情,也有可能是她参加了舞蹈社、音乐社之类活动时间比较长的社团吧?不过这两天总觉得她有点怪怪的,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从原来的嫌弃貌似又多了几分如来佛祖看猴子的眼神,搞不懂,我又不是落到她手上了,这么得意也太扯了。

    我“唰唰”地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自己的校服,准备给新社长留下一个好印象,好让我以后可以安然的摸鱼划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我度出教室,悠哉悠哉地去贩卖机旁买了杯咖啡,然后晃荡进了综合楼。无他,唯社团人少不用排队尔。

    我看着别的社团,新老社员交接乌泱乌泱乱成一团,再想想看我们文化社(尽管没有报道,但是我已经是合法的社员了),一共才两个人,如果是个美女社长,那必将是绝杀,飞龙骑脸怎么输?!

    我就这么爬了三层楼梯,透过走廊的窗户,去看人来人往的广场,大家都行色匆匆,既要去社团报道,还要忙着去吃饭,与我的泰然自若形成了鲜明对比。

    三楼安静的出奇,因为只有走廊拐角的一个社团,所以除了我根本就没人经过,和煦的风儿透过窗户间的缝隙滑落进来,尽管看不到夕阳,可那被阳光染的酡红的天边云霞仍然钻入我的眼帘,鸟儿静静的飞过,这里安静的像是不属于这个繁忙的学校。

    走到活动室门口,窗户上新贴的油布阻挡了我探究的视线,我更想探究这个神秘的社长究竟是何人。再次很多余的整了整衣领,我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门下的滚轮咕噜咕噜地滚动着,那个仿佛熟悉的活动室一点一点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想必门内的人看到的是,我一点一点出现在他/她的视野里吧。

    风一点点的从不断扩大的门缝中吹出,预示着里面的人可能正在开着窗户观赏着什么,不知是湖光,还是孔庙的古色。

    门被彻底打开了,我愣住了。

    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女,正亭亭玉立于窗前看着远处的群山和天空,孔庙的柳树随风沙沙的摆动,她的三千青丝也随风一起,环绕着,飞舞着,在那只堪一握的盈盈细腰周围,她修长的大腿轻微的放松着,尽管穿着长袜,但也是能从空隙中窥见雪白的肌肤,那正是我的同桌——叶雪昀。

    我痴痴的望着他,语言系统貌似在此时已经失灵,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文字在喉咙里哽咽着,我只得吞了一下口水来缓解喉咙的不适,“完了,真落到她手上了”。

    “你来了”,叶雪昀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听到了我的推门声,是的,是的,一切早就被她所知,而她站在这里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到来,而这些天一桩桩一件件的怪事也解释得通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应聘成为了文化社的新社长,我尴尬的要死,恨不得找个地洞去cosplay鸵鸟。

    她轻轻地侧过身子看向我,风儿仍吹拂着她的秀发,她的侧颜在天光的掩映下更加的美丽,仿佛在女性的温柔和自身的高冷上又被赋予了阿波罗的神圣,我就这么看着她,她也这么看着我,在夕阳的映照下,活动室美得像一幅画卷。

    我看了看实木地板,摇了摇头,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你好,我来了,尽管你可能昨天就看到了我的申请,但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张卿彧,高一五班学生,文化部部员,请多关照”。叶雪昀礼貌地回道:“叶雪昀,高一五班学生,文化社长,今后请多关照。”

    我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回身关上了被我打开的门,而那个门把手,却早已因为我紧握着的手掌变得温热,我走进了活动室。

    叶雪昀走到桌边款款而坐,貌似在为我准备着茶水,我去楼上搬了一个凳子,拂去尘土坐到了她的对面。

    看着她熟练的破开茶饼,烧水,冲泡,那么的自然流畅,让人不忍心打断,既然在教室我们靠的是如此的近,那么在活动室就远一点吧,因为我不想去破坏她美好的世界,此时的她真的很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她一边准备着茶叶,一边让我做一些事情。我拿出了书本又合上,从背包里掏出了我常用的香具。

    我从密封盒里拿出一小块檀木,用刮刀轻轻地刮了一些下来,将香粉撒在香炉中的模子里,点起一支柏香,用那支柏香引燃了香炉里的香粉,其实我前段时间手作了一些柏香,但是因为还没有阴干完全,就只带了一小块木头。

    缕缕青烟从香炉的盖子中袅袅而出,氤氲在教室内,我把这素雅的天青色汝瓷香炉推到了桌子中间,享受着茶香与木香,清爽和厚重,淡雅与馥郁,美丽的气味在我的鼻腔里交织着奏响了交响乐章。

    叶雪昀貌似也享受其中,闭着眼睛享受着泡茶的过程,听着“唰唰”地点茶声,闻着淡淡的香味,我们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谁也不愿意出言打破这里的宁静。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书,等待着她。

    “请品尝”,叶雪昀轻柔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抬头看去,点好的茶被放在一次性纸杯里,茶水上漂浮的泡沫细密绵柔,久久不散,轻轻啜饮一口,味道甘而不涩,嫩而不坚。只不过茶水里混合了纸杯的味道,成为了小小的遗憾,貌似倒茶之前,她没有像手冲咖啡一般用开水洗一遍纸质物品去味,也可能是她不太了解这种方法,但是也没办法,总不能我们共用茶盏吧。

    我赞叹了一句她的茶技,便一边品尝一边看书,果真是“赌书消得泼茶香”,等到茶水微凉,我也快啜饮完毕这杯茶了。

    放下书,将身子扭正,因为我知道,待客之道已经完了,王相当于被叶雪昀认可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没有繁杂的面试,也没有大老师和雪乃的对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杯茶,我就加入了这个社团,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举动影响了我的一生,我只是想到了下面我们估计要说正事了。

    叶雪昀不紧不慢的喝着,见到我盯着她,被我的视线看的害羞导致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就加速很快喝完了剩余的茶水,她率先开口道:“张卿彧同学,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基本情况吧。本社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文化社,顾名思义我们社团的活动内容基本可以包涵所有的人文类活动,只需要有主旨和文化内涵即可,并且不限时间,我们只要完成目标,社团活动就算完美结束。”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叶雪昀接着说道:“因为社团也分文科理科艺术体育,所以文化社和科学社是两个特殊的社团,这两个社团分别管辖所有的文、理类社团,并对学生会负责,自然而然,这两个社团的社长都是自动成为学生会副会长的,而社员也就会成为学生会执行委员。”我心中大呼不妙,本来以为是个清闲衙门,没想到进了一个管事的地方,还和学生会搅在一起,我摸鱼的梦想算是破灭了。

    叶雪昀没有理会我痛苦的神色,继续和我介绍着:“学生会一共有一个会长,四个副会长,分别分管文理社团、初高中学部,所以我们不仅仅是一个社团,还是学生会的外派机构,这给我们提供了很充足的经费,而且自习时间我们在活动室自习是不会有老师抽查的,但是对于社团,我们有着人数要求,至少需要三个人,不然文化社就会在一周内解散并入学生会,我想保留下文化社,你肯定也不想进学生会去当排头兵,所以目前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那就是先招新到足够的人手保住社团,至于其他的细节,等社团能挺过去这次危机,我再和你细说。”

    叶雪昀一大串的说了一堆,尽管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要保留社团,我想要安稳过日子,尽管我不知道她的动机,但是她的提议和我的利益一致,我便以社员的身份答应了她,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开局拯救一个门派”副本啊。

    “既然是要为社团纳新,我们首先要考虑身边的人,或者主动加入的人,因为他们更可靠,不会再加入以后轻易退社,但是话虽如此,这多多少少有着道德绑架的嫌疑,而且咱俩的社交能力都互相有目共睹,真来的所谓“朋友”没几个,怕是更多的人是听到你是社长以后慕名而来的吧,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定制一个计划,那个计划是要切实有效,至少表面上如此,因为决定社团存在的不仅仅是人数,还有社团本身的吸引力,所以我们一定要让学生会认为‘文化社还有存续的必要’而不是‘文化社全靠某一个人’,这是最重要的”。我对叶雪昀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我的办法,同时补充了一些细节:“宣传尽量要有效,不需要铺天盖地的去弄,但一定要找准目标学生,要是去找体育生宣传,那还不如不去。还有我猜你和我想的一样,文化部保持最低限度人数即可,要是人多了百分百天天包揽到工作,到时候来报名的,我们可以采用不公开审核制度,利用后台权限和学生会权限卡人,卡走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还是尽量让关系好信得过的同学进来吧。”

    我在笔记本上一项一项地排列了出来,和叶雪昀约好了明天要做的工作,我带上家里多余的电脑充公,她带上相机用来拍摄宣传图册,之后我就回了教室看看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而她则留下来构思方案。

    因为大家在加入社团以后,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会在写完作业以后活动到很晚,九点钟以后为了应付审查老师,才会装模作样继续自习半个小时撑到放学,所以教室里这段时间肯定没什么人,我也只是去碰碰运气捡个漏罢了。

    走到班门口,没想到还亮着灯光,那说明有现在为止还没有加入社团的“孤儿”,我喊了一声“报告”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令我惊讶的是,教室里只有肖瑶泉一个人,我很纳闷,明明她在班级里的小团体混得不错,怎么会没有人要呢?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正在发呆的肖瑶泉问道:“你怎么还待在这里,社团活动结束了吗?”肖瑶泉对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本来和之茗她们约好了要去一个社团,没想到社团的人数满了,只能选出去一个人让她另谋出路,因为这个事情她们几个人还闹了内讧,我是哄完这个又哄完那个,没想到有人来了一句:‘既然肖瑶泉同学社交能力那么好,肯定到哪个社团都会有人接纳的,那么你就主动退出吧’,尽管之茗很想要我留下来,但是抵不住她们汹汹‘民意’,我就成了那个被遣返的人”。

    看着可怜的肖瑶泉,我只能感叹到她人如其名,落了一个与瑶泉一样的下场。我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因为不久前肖瑶泉明确地跟我说过,她想跟我加入同一个社团,尽管我和叶雪昀都不太能适应她过度的热情,但是让她来中和一下我们的氛围也是不错的,而且也能弥补我们社团社交方面的短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想罢,我就向肖瑶泉发出了邀请,她听了之后很高兴,迅速的接受了,还故意傲娇地说:“前几天叫小鱼的时候你含含糊糊,现在还要求我,本姑娘就勉强帮你一把吧,这是看在小雪的面子上哦。”说完,我就让她写好了申请表去送交学生会了,而我则留在教室“看家”,顺便思考下一个计划。

    只是这时候的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为了利用肖瑶泉而把她拉入社团,那和赶走他的人有什么本质区别?说到底不还是人际关系绑架吗?”我很讨厌这种行为,但是迫于形式不得不做,可有时候“迫于形式”真的可以是利用他人的借口吗?

    我摇了摇头放弃了思考,打算度过危机后,再与叶雪昀和肖瑶泉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