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正
那个姜格很快就从沈蔓丽周围消失了，有人说她成绩太差，家里人安排她去读职高了，有人说她辍学去餐厅打工，众说纷纭，无法确定谁说的就是正确的消息。
吴寒听到这消息时并吃惊，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沈蔓丽这次居然做这么绝，都不给她继续读书的机会!或者是她想多了，姜格只是被抛弃被羞辱之后，太过伤心，自己产生了退学的念头。但不管怎么说，姜歌离开跟她有说不清的关系!
那件事之后，吴寒终于清净了几天。沈蔓丽没有再来打扰她和林煜寒。
可是，很快，另一条传闻很快又开始在校园传播开：林煜寒是刘福的二儿子？
第一次在操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吴寒惊恐万分，她忙扎进人堆质问正在传播消息那几个不认识的学生：“谁在造谣？你们是听谁说的？”
那几个人明显被吴寒这一过激反应吓到，没有解释，掉头就走，边走还边小声议论：
“真是的，说话不挑时候不挑地方，那个吴寒跟林煜寒是好友，她能让你说她朋友的坏话？”
“怪我一时大意，没注意到她在周围!”
“下次可得小心!”
……
吴寒风一般地跑回班里，来到林煜寒面前，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图书馆旁走去。
林煜寒心里知道怎么回事，路上他见吴寒一本正经又着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心道这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到了那几棵杨树中间，吴寒四下里张望几眼，见没人，便对林煜寒说：“怎么办？最担心的事要发生了，你要暴露了!”
哪知林煜脸上非但没半点担心害怕的样子反倒是一脸笑容。
“你这是高兴吗？”吴寒问他。
“不，不!”林煜寒赶紧摇头。他不敢说吴寒着急时爱噘嘴皱眉，样子好好笑。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怕他们知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不知道，刘福，你爸虽然为学校重修了图书馆，不少人仍因为之前的过节记恨他，不说他好话!如果此时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你又这么优秀，他们一定很不甘心，一定会迁怒到你身上的!”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父债子偿嘛!”
“不行!”
林煜寒见吴寒鸭子嘴越撅越高，脸颊红红，音调变高，便知她已生气，赶紧改了话风。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你一直在我视线里我就能心安，别的我不太在乎!”
“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万一你爸爸得罪过的人趁机报复，把仇怨都发泄在你身上；或者仇家的孩子也在这学校上学，他们知道你是刘福的儿子，见你家境好成绩又这么好，难免会有人趁机造谣诽谤，扰乱你的生活，万一你被他们干扰，无法专心学习，考不上好大学……”
吴寒说到这里，忽然就住嘴了，她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红了脸转过头去。
果然，她才是最担心我的那个人!她怕我被刘福的坏脾气和暴力伤害!她怕别人欺负我，怕我被父亲连累，被被人伤害!怕我无法安心学习，考不上好大学，将来要继续在刘福身边受罪!
林煜寒心里很暖，很欣慰，如果他们不是学生，不在学校，不受那些规矩制约，他现在早把吴寒揽入怀里了。
“好吧！我不想暴露，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有人问你是不是刘福的儿子你一定要否认，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和你爸见面，没事在家不要外出也不要去找我，有事及时给我和周至打电话!还有，从今天起，放学周至咱们一起走!”
林煜寒强忍着笑连连点头。
他心里还在暗想要不要这样谨慎？搞得有人要偷他或者像电视剧里演的要对他展开暗杀行动一样。
白天，林煜寒坐在教室，耳边时常刮来些风言风语!言语攻击威胁不大，并没有带来多大杀伤力，林煜寒几乎不予理睬。
但是晚上，和周至吴寒一起回家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
快走到十字街时，路边烧烤摊突然多了几张桌椅，桌边坐了一**头接耳的社会人!这些人有的穿着黑衣夹克，有点叼着烟，有的脚下摆着棍棒，有的东张西望偷瞄来往的过路学生。
这一幕，让离路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三人不禁驻足观察。
吴寒担心这些人真的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来路上截刘福二儿子来的，便让周至拉着林煜寒到不远处的墙角互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林煜寒穿上了周至那件土土的棕色外套，那件靛青色印花高档外套则穿在了周至身上。为了让二人更像彼此一些，周至把自己满是水印子和油污的书包也给了他。
周至好像对这件外套挺满意，一把搂过林煜寒的肩膀问他要不要换几天穿。
三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路过烧烤摊的时候果然被叫住。有个油头大耳酒糟鼻的红脸男人喊了一声：“那三个，你们中是不是有个叫什么寒的？”
吴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有人给他们放了风声!估计林煜寒白天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都被他们知道了。
吴寒吓得不敢吱声，此时周至站了出来回答：“这里有个叫吴寒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男人打量几眼周至，大概是看他衣服书包和他们要找的人十分符合，回头给坐着的哥们使个眼色，一群人突然就围了过来。
周至见这些人果然是冲着林煜寒来的，给吴寒使了个手势让她带着林煜寒赶紧走，吴寒悄悄拉拉他的衣角皱眉问他确定没问题？他在背后给了个OK手势后二人搭着肩膀就走了!
这群人见溜掉的两个，一个女生，一个邋遢老土戴着帽子的男生，一时也没起什么疑心，就没搭理，都凑过去围观周至去了。
周至平时也是个本分的孩子，面对被社会人包围，动手动脚指责质问的情形一时也是心虚无助的很，强撑笑脸解释自己的身份。
这群人哪会信他的只言片语，动作逐渐粗鲁，要把他带到角落里盘问。情急之下他只好掏出了书包里的学生证，证明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此时，这群人中有人远远瞥到了林煜寒脚上那双名牌标志的鞋，立刻喊道：“这个是假的，前面那个才是真的，快追!”
周围脚步声错杂起来，忽然都变换了方向，周至再无瑕翻书包，一抬头，这群人已经奔向吴寒和林煜寒。
“快跑!”
他大喊了一声，马上抄了另一条路飞奔起来。原本正远离他的几个人听他这一喊说了句“这个也不能放跑”，接着有三人换了方向反过来追他。
“这三个孙子，居然玩了这么一招!”
“大哥，咱们不是找错人了吧？这么一会儿功夫，咱们已经认错好几个了!”
“不可能，那衣服颜色样式，那名牌鞋，错不了的，这两孩子奸诈提前换了衣服……”
林煜寒一路上，带着吴寒拿出他们刚认识的那个夜晚的速度，终于那些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被抛在了后面。
三人分两个方向，周至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林煜寒带着吴寒从另一个方向，又跑了一遍那条漆黑复杂的小路，最终他们在鼓楼附近找了对方很久才汇合。
此时的吴寒正和林煜寒手拉着手，见周至过来忙要挣脱，却被林煜寒死死拉住。
刚一汇合周至就叫苦不迭：“吴寒，我要被吓死了，说实话我胆子真的不大!我还想万一我穿帮了落在他们手里，不得给我放点血出来？还好，还好，跑得快，大家都没事!”
吴寒见他没事顾不上听他在那碎念，反而关心起林煜寒来，“有人找你麻烦，以后怎么办？”
林煜寒对此似乎不怎么担心，答道：“没事，我哥进去之前给我留了几个哥哥的号码，让我有事就找他们!”
“你不通知你爸爸？”
“他太忙了，我怕他一露面，有人会难为他，以前的事，我哥多少跟我提过。”
周至听出了些端倪，露出不可置信的面容问：“你爸真的是刘福？”
见二人面容严肃，没有摇头，反而直直看着他，明显是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这可真是件大事，太匪夷所思，太过不可思议了!和你认识半年多，玩得很好的朋友居然是非议众多的小镇首富的儿子!这么久以来他隐瞒得天衣无缝，竟无一人发现？不，有一人可能知道。
“吴寒，你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都这时候了，吴寒不可能继续隐瞒真相了。她点点头，眼中有愧色。
“吴寒，你真够哥们!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过隐瞒，你居然瞒了我一件这么大的事!”
“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周至突然就发起了脾气，加上刚刚跑得太快，很快就面红耳赤。
“他爸就是早几年买下鼓楼市场要求房租加价，搞得咱们以及附近几家生意不好做的人!不止如此，他爸还以修缮市场为名义收取了一笔巨大费用，结果，市场就搭了个遮阳棚!吴寒你知道吗？那几年，咱们爸妈为了在那一小片地方生存下去，唯唯诺诺，起早贪黑挣钱，被骗了钱也不敢吱声，只好打掉了牙吞进肚子，省吃俭用，维持生活!就因为他爸刘福有钱有势，认识社会上的人，咱们平民小百姓惹不起……这样的人，值得你这么去维护？是不是今天我没碰巧知道这件事，你就打算继续瞒着我？”
“林煜寒，你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吧!你一个富家子弟，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半点苦……我爸我妈，没有别的能耐，只有一家肉店，如果没了这个店，他们就得去饭店刷盘子洗碗，即便那样他们也整不了几个钱!为了维持我家的店，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他偷偷跑到角落里啃馒头咸菜，给我的零花钱却一分不少!他们的店一直开到深夜，不惜给人家送到门口，就为了多卖出一份钱来偿还从亲戚那说尽好话借出的几万块钱!而那几万块钱，却被你爸的人抢走了!说是修缮市场，让大家的环境好起来，这么多年修哪里去了？”
“吴寒，你记不记得，你小学时放假了看上一条裙子，你妈都没舍得给你买!你记得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给你买吗？你们家当时借了高利贷，为了还上贷款，你爸把两年的本钱都搭进去了……这些，他们从来不会在你面前说，他们多苦多累，都不会让你知道，因为你还小，你是个孩子，你成绩那么好，你不可以受环境影响!可我呢！我爸妈为这事吵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想不听有那样的机会吗？他们吵过之后还要叮嘱我一番，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大家多疼你，你知道吗？可你现在，你看看，你是怎样回报他们的？”
听到这里，吴寒的心动摇了，她的手一点一点，不由自主地从他的手里挣脱开。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很多人的话她可以不听，但周至的话，她不得不听。
这是除了她父母之外对她好的第一人!林煜寒，虽然她很感激，是个很好的朋友，可能会是未来的恋人，但是他的地位好像还不足以超过周至。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就是这样排序的。
“林煜寒，我一直把你当亲哥们一样对待，对你，我从没隐瞒。那天你救了吴寒，我感激你，愿意做中间人替你和吴寒传话，我是真心希望你们最后能走到一起!可我现在改变注意了，你是刘福的儿子，我绝对不会让吴寒跟你这样的人有联系!”
周至最后冷静了下来，说完这句话时他满脸失落的表情。
林煜寒惊呆了，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他心里正在经历很大的落差!万一刘福真的如周至所说，那他一直以来就是受他蒙蔽，受他哥蒙蔽，对他一直以来的形象盲目自信。那他岂不是背叛了朋友？
刘锦洋说过，刘福是凭真本事发家，做得都是正经买卖，会所KTV酒楼都是正规商家，都是有资质的，没有赚过一分黑心钱!
那鼓楼市场涨房租怎么回事？巨额修缮费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多少类似这样的事他不知道？
吴寒听到这消息时并吃惊，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沈蔓丽这次居然做这么绝，都不给她继续读书的机会!或者是她想多了，姜格只是被抛弃被羞辱之后，太过伤心，自己产生了退学的念头。但不管怎么说，姜歌离开跟她有说不清的关系!
那件事之后，吴寒终于清净了几天。沈蔓丽没有再来打扰她和林煜寒。
可是，很快，另一条传闻很快又开始在校园传播开：林煜寒是刘福的二儿子？
第一次在操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吴寒惊恐万分，她忙扎进人堆质问正在传播消息那几个不认识的学生：“谁在造谣？你们是听谁说的？”
那几个人明显被吴寒这一过激反应吓到，没有解释，掉头就走，边走还边小声议论：
“真是的，说话不挑时候不挑地方，那个吴寒跟林煜寒是好友，她能让你说她朋友的坏话？”
“怪我一时大意，没注意到她在周围!”
“下次可得小心!”
……
吴寒风一般地跑回班里，来到林煜寒面前，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图书馆旁走去。
林煜寒心里知道怎么回事，路上他见吴寒一本正经又着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心道这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到了那几棵杨树中间，吴寒四下里张望几眼，见没人，便对林煜寒说：“怎么办？最担心的事要发生了，你要暴露了!”
哪知林煜脸上非但没半点担心害怕的样子反倒是一脸笑容。
“你这是高兴吗？”吴寒问他。
“不，不!”林煜寒赶紧摇头。他不敢说吴寒着急时爱噘嘴皱眉，样子好好笑。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怕他们知道!”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不知道，刘福，你爸虽然为学校重修了图书馆，不少人仍因为之前的过节记恨他，不说他好话!如果此时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你又这么优秀，他们一定很不甘心，一定会迁怒到你身上的!”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父债子偿嘛!”
“不行!”
林煜寒见吴寒鸭子嘴越撅越高，脸颊红红，音调变高，便知她已生气，赶紧改了话风。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你一直在我视线里我就能心安，别的我不太在乎!”
“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万一你爸爸得罪过的人趁机报复，把仇怨都发泄在你身上；或者仇家的孩子也在这学校上学，他们知道你是刘福的儿子，见你家境好成绩又这么好，难免会有人趁机造谣诽谤，扰乱你的生活，万一你被他们干扰，无法专心学习，考不上好大学……”
吴寒说到这里，忽然就住嘴了，她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红了脸转过头去。
果然，她才是最担心我的那个人!她怕我被刘福的坏脾气和暴力伤害!她怕别人欺负我，怕我被父亲连累，被被人伤害!怕我无法安心学习，考不上好大学，将来要继续在刘福身边受罪!
林煜寒心里很暖，很欣慰，如果他们不是学生，不在学校，不受那些规矩制约，他现在早把吴寒揽入怀里了。
“好吧！我不想暴露，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有人问你是不是刘福的儿子你一定要否认，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和你爸见面，没事在家不要外出也不要去找我，有事及时给我和周至打电话!还有，从今天起，放学周至咱们一起走!”
林煜寒强忍着笑连连点头。
他心里还在暗想要不要这样谨慎？搞得有人要偷他或者像电视剧里演的要对他展开暗杀行动一样。
白天，林煜寒坐在教室，耳边时常刮来些风言风语!言语攻击威胁不大，并没有带来多大杀伤力，林煜寒几乎不予理睬。
但是晚上，和周至吴寒一起回家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
快走到十字街时，路边烧烤摊突然多了几张桌椅，桌边坐了一**头接耳的社会人!这些人有的穿着黑衣夹克，有点叼着烟，有的脚下摆着棍棒，有的东张西望偷瞄来往的过路学生。
这一幕，让离路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三人不禁驻足观察。
吴寒担心这些人真的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来路上截刘福二儿子来的，便让周至拉着林煜寒到不远处的墙角互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林煜寒穿上了周至那件土土的棕色外套，那件靛青色印花高档外套则穿在了周至身上。为了让二人更像彼此一些，周至把自己满是水印子和油污的书包也给了他。
周至好像对这件外套挺满意，一把搂过林煜寒的肩膀问他要不要换几天穿。
三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路过烧烤摊的时候果然被叫住。有个油头大耳酒糟鼻的红脸男人喊了一声：“那三个，你们中是不是有个叫什么寒的？”
吴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有人给他们放了风声!估计林煜寒白天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都被他们知道了。
吴寒吓得不敢吱声，此时周至站了出来回答：“这里有个叫吴寒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男人打量几眼周至，大概是看他衣服书包和他们要找的人十分符合，回头给坐着的哥们使个眼色，一群人突然就围了过来。
周至见这些人果然是冲着林煜寒来的，给吴寒使了个手势让她带着林煜寒赶紧走，吴寒悄悄拉拉他的衣角皱眉问他确定没问题？他在背后给了个OK手势后二人搭着肩膀就走了!
这群人见溜掉的两个，一个女生，一个邋遢老土戴着帽子的男生，一时也没起什么疑心，就没搭理，都凑过去围观周至去了。
周至平时也是个本分的孩子，面对被社会人包围，动手动脚指责质问的情形一时也是心虚无助的很，强撑笑脸解释自己的身份。
这群人哪会信他的只言片语，动作逐渐粗鲁，要把他带到角落里盘问。情急之下他只好掏出了书包里的学生证，证明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此时，这群人中有人远远瞥到了林煜寒脚上那双名牌标志的鞋，立刻喊道：“这个是假的，前面那个才是真的，快追!”
周围脚步声错杂起来，忽然都变换了方向，周至再无瑕翻书包，一抬头，这群人已经奔向吴寒和林煜寒。
“快跑!”
他大喊了一声，马上抄了另一条路飞奔起来。原本正远离他的几个人听他这一喊说了句“这个也不能放跑”，接着有三人换了方向反过来追他。
“这三个孙子，居然玩了这么一招!”
“大哥，咱们不是找错人了吧？这么一会儿功夫，咱们已经认错好几个了!”
“不可能，那衣服颜色样式，那名牌鞋，错不了的，这两孩子奸诈提前换了衣服……”
林煜寒一路上，带着吴寒拿出他们刚认识的那个夜晚的速度，终于那些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被抛在了后面。
三人分两个方向，周至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林煜寒带着吴寒从另一个方向，又跑了一遍那条漆黑复杂的小路，最终他们在鼓楼附近找了对方很久才汇合。
此时的吴寒正和林煜寒手拉着手，见周至过来忙要挣脱，却被林煜寒死死拉住。
刚一汇合周至就叫苦不迭：“吴寒，我要被吓死了，说实话我胆子真的不大!我还想万一我穿帮了落在他们手里，不得给我放点血出来？还好，还好，跑得快，大家都没事!”
吴寒见他没事顾不上听他在那碎念，反而关心起林煜寒来，“有人找你麻烦，以后怎么办？”
林煜寒对此似乎不怎么担心，答道：“没事，我哥进去之前给我留了几个哥哥的号码，让我有事就找他们!”
“你不通知你爸爸？”
“他太忙了，我怕他一露面，有人会难为他，以前的事，我哥多少跟我提过。”
周至听出了些端倪，露出不可置信的面容问：“你爸真的是刘福？”
见二人面容严肃，没有摇头，反而直直看着他，明显是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这可真是件大事，太匪夷所思，太过不可思议了!和你认识半年多，玩得很好的朋友居然是非议众多的小镇首富的儿子!这么久以来他隐瞒得天衣无缝，竟无一人发现？不，有一人可能知道。
“吴寒，你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都这时候了，吴寒不可能继续隐瞒真相了。她点点头，眼中有愧色。
“吴寒，你真够哥们!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过隐瞒，你居然瞒了我一件这么大的事!”
“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周至突然就发起了脾气，加上刚刚跑得太快，很快就面红耳赤。
“他爸就是早几年买下鼓楼市场要求房租加价，搞得咱们以及附近几家生意不好做的人!不止如此，他爸还以修缮市场为名义收取了一笔巨大费用，结果，市场就搭了个遮阳棚!吴寒你知道吗？那几年，咱们爸妈为了在那一小片地方生存下去，唯唯诺诺，起早贪黑挣钱，被骗了钱也不敢吱声，只好打掉了牙吞进肚子，省吃俭用，维持生活!就因为他爸刘福有钱有势，认识社会上的人，咱们平民小百姓惹不起……这样的人，值得你这么去维护？是不是今天我没碰巧知道这件事，你就打算继续瞒着我？”
“林煜寒，你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吧!你一个富家子弟，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半点苦……我爸我妈，没有别的能耐，只有一家肉店，如果没了这个店，他们就得去饭店刷盘子洗碗，即便那样他们也整不了几个钱!为了维持我家的店，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他偷偷跑到角落里啃馒头咸菜，给我的零花钱却一分不少!他们的店一直开到深夜，不惜给人家送到门口，就为了多卖出一份钱来偿还从亲戚那说尽好话借出的几万块钱!而那几万块钱，却被你爸的人抢走了!说是修缮市场，让大家的环境好起来，这么多年修哪里去了？”
“吴寒，你记不记得，你小学时放假了看上一条裙子，你妈都没舍得给你买!你记得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给你买吗？你们家当时借了高利贷，为了还上贷款，你爸把两年的本钱都搭进去了……这些，他们从来不会在你面前说，他们多苦多累，都不会让你知道，因为你还小，你是个孩子，你成绩那么好，你不可以受环境影响!可我呢！我爸妈为这事吵架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想不听有那样的机会吗？他们吵过之后还要叮嘱我一番，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大家多疼你，你知道吗？可你现在，你看看，你是怎样回报他们的？”
听到这里，吴寒的心动摇了，她的手一点一点，不由自主地从他的手里挣脱开。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很多人的话她可以不听，但周至的话，她不得不听。
这是除了她父母之外对她好的第一人!林煜寒，虽然她很感激，是个很好的朋友，可能会是未来的恋人，但是他的地位好像还不足以超过周至。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就是这样排序的。
“林煜寒，我一直把你当亲哥们一样对待，对你，我从没隐瞒。那天你救了吴寒，我感激你，愿意做中间人替你和吴寒传话，我是真心希望你们最后能走到一起!可我现在改变注意了，你是刘福的儿子，我绝对不会让吴寒跟你这样的人有联系!”
周至最后冷静了下来，说完这句话时他满脸失落的表情。
林煜寒惊呆了，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他心里正在经历很大的落差!万一刘福真的如周至所说，那他一直以来就是受他蒙蔽，受他哥蒙蔽，对他一直以来的形象盲目自信。那他岂不是背叛了朋友？
刘锦洋说过，刘福是凭真本事发家，做得都是正经买卖，会所KTV酒楼都是正规商家，都是有资质的，没有赚过一分黑心钱!
那鼓楼市场涨房租怎么回事？巨额修缮费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多少类似这样的事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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