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岩石
刘洋一行人在实验室里煎熬的等待了六个小时后，有人坐不住了。
“这个，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刘院士？”
刘洋叹了口气，他也靠在墙上，无事可做。
“现在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被发现的概率很小。”
“能证明咱们到了另一边吗？”一个年级相对较小的研究员问道，“这也没什么感觉啊，会不会就没过去呢？”
刘洋摇摇头，“证明不了。现在不能和实验室意外做任何交互，一旦留下痕迹，被发现的风险就成倍地加增。”
实验室里又陷入令人不安的沉寂。
“同志们，”总长道，“不要担心了，我们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这样，我看大家也都有点饿了，咱们搞一顿夜宵来尝尝，怎么样？”
“好！”刘洋带头鼓掌。
其余人虽然心里多少还有一块未落地的巨石，但一听到能够享用一顿夜宵，纷纷还是情绪高涨起来。
既然是总长发话，夜宵自然很丰盛。
一些平时吃不到的水果，价格高昂的牛肉和火腿，以及每人限量十个的饺子，总长亲手包的。
总长虽然不特别擅长这一门，好在也并不是没有包过饺子过过年的人，很快也都做出来下了锅。
等到餐前甜点吃完的时候，一人份的食物根据各人的机体数据按量摆在各人身前，桌子上则摆几盘饺子果盘。
刘洋没去凑这个热闹，到广播室点了一首喜庆的歌，把饭盘端到总控制室去，坐在地上，一边看着监视器上的数值，一边吃他的夜宵。
总控室平时是严格管控，不能带食物和饮品进入的，这会即便规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所谓了，他也还是习惯不把饭放在桌子上，以防弄脏什么东西。
总长见那边气氛不错，三三两两也闲聊起来了，不便再呆，也就起身离开，端着饭盘，找到了在控制室藏着的刘洋。
刘洋见着总长闯进来，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总长便示意他不要声张，居然也走进来，就在刘洋旁边的地上坐下了。
“怎么来这里藏着？”总长笑道。
刘洋盯着监视器，摇了摇头，“我实在静不下来，也不好打扰他们，来看着监视器多少还能让我安心些许。”
“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已经尽了人事，现在……”
“现在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刘洋打趣道。
“哈哈哈……”总长大笑起来，“是啊，这句话对咱们来说，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监视器上飘过一个异常数值。
刘洋端着饭“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总长也跟着站起身来。
“怎么了？”
刘洋盯着监视器，手紧紧攥着饭盘，一言不发。
总长脸色凝重起来。
“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确认吗？”
刘洋摇头，“不，不确定，但是有至少三成概率已经确定我们的大概位置了……”
“再具体一点！”
“这个异常的扰动是对方发送的领航信标，我们被包括在信标范围内。他们在这个节骨眼把目的地设置在这片碎石堆，有不小的可能是已经发现我们了，多半已经通过手段知道我们到达。”
“嗯，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他们最快什么时候抵达碎石堆？”
“据我所知，离我们最近的基站在两万公里，他们的飞行器……二十五分钟！最快二十五分钟他们就能抵达碎石堆！”
“通知到全体成员，把刚才这些信息告诉出去，让他们进入战备状态！”
总长想了想，“算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来给他们讲。”
刘洋点点头，返身去把预备隔离门的自动防卫准许等级调到最高，开放能耗限制，稳压设备，供养装置，供暖设施以及灭火设施上调至全功率常备运行，把算力和备用能源的安保调到最高。
除此之外，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坐以待毙了。
实验室里的所有成员已经不再聚集于同一位置，除了少数需要人手的关节留下几人值守，其余人则分散在实验室的各个气密隔舱中，避免一损俱损。
总长和格子衫刘洋则留守总控室，以便在关键时候销毁重要信息。
在这一切布置基本结束以后，据数值异常已经过去十九分钟，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数据异常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仍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敢松懈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距异常已经有三十四分钟了。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会不会是误判了？”
总长问道。
刘洋摇了摇头，“设备误判……我更相信是他们从距离更远的基站赶过来。”
“最近的行星到我们这里是？”
“十二万公里。”
总长点点头。
“不只是到达碎石堆，他们传统的手段对于探测这种来源异常的岩块来说也用处不大……最直接的办法是打开所有的岩块，但那需要时间。”
“我看也没有显示什么偏离正常值的数据吧。”
刘洋点点头，“是这样，但他们是不是有其他的手段我们也不知情。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太少了。”
刘洋一抬头，心狠狠的一沉。
“岩壳有震感，他们来了。”
“怎么进来的！”
“看曲线像是切割，恐怕他们也不敢用非常规的手段。”
“咱们的自卫手段呢？都准备上！”
“咱们……”刘亚艰难道，“咱们没有什么有效的自卫手段。”
“妈的……”
“切到外墙了！”
刘洋死盯着监控上切点对应的那一小格，等有东西进来，他就让那个房间自毁。
但数值恢复了正常，外墙的切割貌似停止了。
“操！”
刘洋心一狠，干脆直接把数据库的自毁进程启动了，数据库已经被物理切断，在五分钟内没人去解除自毁，就会变成一粒一粒的碎片，然后熔毁。
外墙没有动静。
刘洋死盯着监视器。
彭！
外墙被高速岩石击穿。
彭！
彭！
又是两块高速岩石，实验室被巨大的动能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像吃豆人那样变成了仅有另一侧撕裂弯曲的外墙连接的藕断丝连的两部分。
随后整个实验室开始急速的升温。
总控室进入温度隔离状态，数据库进入温度隔离，实验中心进入温度隔离，其他地方则是开启了置换降温进程，但被撕裂的另一边无法连接到主备用能源，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变成了一团炽热的流体。
实验室仅剩的主体部分情况也不乐观，置换降温在极端情况下不仅效率有限，对能源的消耗也极大。
总长直接拉断了外侧几个空间的能源供给。
那几个房间里的研究员瞬间被烫死，墙壁也软化。
“同志们，辛苦了。”总长知道他们撑不下去了，只在频道里说了一句，就把频道关闭。
实验中心的温度管理已经失效，大量的内能还在迅速的入侵。
“好！赶上了。”
原体突然出现在总控室。
“什么？什么！”刘洋大叫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原体摇头道：“是你们回来了，我在实验室的锚点有两处异常，我就尽快完成了回溯进程，把你们拽回来。”
总长望着原体，表情有些复杂。
原体无奈道：“只回溯到四年以前，降临的前一年。我在第四年留的存档，本来我都要回到第十六年了。”
刘洋还是惊魂未定，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先点一点伤亡的同志们吧。”总长沉重道。
“好，我去啦。”原体点点头，少年还只是活泼，或许也并不能真正理解发生了什么。
“这个，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刘院士？”
刘洋叹了口气，他也靠在墙上，无事可做。
“现在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被发现的概率很小。”
“能证明咱们到了另一边吗？”一个年级相对较小的研究员问道，“这也没什么感觉啊，会不会就没过去呢？”
刘洋摇摇头，“证明不了。现在不能和实验室意外做任何交互，一旦留下痕迹，被发现的风险就成倍地加增。”
实验室里又陷入令人不安的沉寂。
“同志们，”总长道，“不要担心了，我们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这样，我看大家也都有点饿了，咱们搞一顿夜宵来尝尝，怎么样？”
“好！”刘洋带头鼓掌。
其余人虽然心里多少还有一块未落地的巨石，但一听到能够享用一顿夜宵，纷纷还是情绪高涨起来。
既然是总长发话，夜宵自然很丰盛。
一些平时吃不到的水果，价格高昂的牛肉和火腿，以及每人限量十个的饺子，总长亲手包的。
总长虽然不特别擅长这一门，好在也并不是没有包过饺子过过年的人，很快也都做出来下了锅。
等到餐前甜点吃完的时候，一人份的食物根据各人的机体数据按量摆在各人身前，桌子上则摆几盘饺子果盘。
刘洋没去凑这个热闹，到广播室点了一首喜庆的歌，把饭盘端到总控制室去，坐在地上，一边看着监视器上的数值，一边吃他的夜宵。
总控室平时是严格管控，不能带食物和饮品进入的，这会即便规定没有什么特别的所谓了，他也还是习惯不把饭放在桌子上，以防弄脏什么东西。
总长见那边气氛不错，三三两两也闲聊起来了，不便再呆，也就起身离开，端着饭盘，找到了在控制室藏着的刘洋。
刘洋见着总长闯进来，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总长便示意他不要声张，居然也走进来，就在刘洋旁边的地上坐下了。
“怎么来这里藏着？”总长笑道。
刘洋盯着监视器，摇了摇头，“我实在静不下来，也不好打扰他们，来看着监视器多少还能让我安心些许。”
“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已经尽了人事，现在……”
“现在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刘洋打趣道。
“哈哈哈……”总长大笑起来，“是啊，这句话对咱们来说，在任何时候都适用。”
监视器上飘过一个异常数值。
刘洋端着饭“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总长也跟着站起身来。
“怎么了？”
刘洋盯着监视器，手紧紧攥着饭盘，一言不发。
总长脸色凝重起来。
“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确认吗？”
刘洋摇头，“不，不确定，但是有至少三成概率已经确定我们的大概位置了……”
“再具体一点！”
“这个异常的扰动是对方发送的领航信标，我们被包括在信标范围内。他们在这个节骨眼把目的地设置在这片碎石堆，有不小的可能是已经发现我们了，多半已经通过手段知道我们到达。”
“嗯，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他们最快什么时候抵达碎石堆？”
“据我所知，离我们最近的基站在两万公里，他们的飞行器……二十五分钟！最快二十五分钟他们就能抵达碎石堆！”
“通知到全体成员，把刚才这些信息告诉出去，让他们进入战备状态！”
总长想了想，“算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来给他们讲。”
刘洋点点头，返身去把预备隔离门的自动防卫准许等级调到最高，开放能耗限制，稳压设备，供养装置，供暖设施以及灭火设施上调至全功率常备运行，把算力和备用能源的安保调到最高。
除此之外，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坐以待毙了。
实验室里的所有成员已经不再聚集于同一位置，除了少数需要人手的关节留下几人值守，其余人则分散在实验室的各个气密隔舱中，避免一损俱损。
总长和格子衫刘洋则留守总控室，以便在关键时候销毁重要信息。
在这一切布置基本结束以后，据数值异常已经过去十九分钟，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数据异常已经过去二十五分钟。仍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敢松懈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距异常已经有三十四分钟了。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会不会是误判了？”
总长问道。
刘洋摇了摇头，“设备误判……我更相信是他们从距离更远的基站赶过来。”
“最近的行星到我们这里是？”
“十二万公里。”
总长点点头。
“不只是到达碎石堆，他们传统的手段对于探测这种来源异常的岩块来说也用处不大……最直接的办法是打开所有的岩块，但那需要时间。”
“我看也没有显示什么偏离正常值的数据吧。”
刘洋点点头，“是这样，但他们是不是有其他的手段我们也不知情。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太少了。”
刘洋一抬头，心狠狠的一沉。
“岩壳有震感，他们来了。”
“怎么进来的！”
“看曲线像是切割，恐怕他们也不敢用非常规的手段。”
“咱们的自卫手段呢？都准备上！”
“咱们……”刘亚艰难道，“咱们没有什么有效的自卫手段。”
“妈的……”
“切到外墙了！”
刘洋死盯着监控上切点对应的那一小格，等有东西进来，他就让那个房间自毁。
但数值恢复了正常，外墙的切割貌似停止了。
“操！”
刘洋心一狠，干脆直接把数据库的自毁进程启动了，数据库已经被物理切断，在五分钟内没人去解除自毁，就会变成一粒一粒的碎片，然后熔毁。
外墙没有动静。
刘洋死盯着监视器。
彭！
外墙被高速岩石击穿。
彭！
彭！
又是两块高速岩石，实验室被巨大的动能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像吃豆人那样变成了仅有另一侧撕裂弯曲的外墙连接的藕断丝连的两部分。
随后整个实验室开始急速的升温。
总控室进入温度隔离状态，数据库进入温度隔离，实验中心进入温度隔离，其他地方则是开启了置换降温进程，但被撕裂的另一边无法连接到主备用能源，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变成了一团炽热的流体。
实验室仅剩的主体部分情况也不乐观，置换降温在极端情况下不仅效率有限，对能源的消耗也极大。
总长直接拉断了外侧几个空间的能源供给。
那几个房间里的研究员瞬间被烫死，墙壁也软化。
“同志们，辛苦了。”总长知道他们撑不下去了，只在频道里说了一句，就把频道关闭。
实验中心的温度管理已经失效，大量的内能还在迅速的入侵。
“好！赶上了。”
原体突然出现在总控室。
“什么？什么！”刘洋大叫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原体摇头道：“是你们回来了，我在实验室的锚点有两处异常，我就尽快完成了回溯进程，把你们拽回来。”
总长望着原体，表情有些复杂。
原体无奈道：“只回溯到四年以前，降临的前一年。我在第四年留的存档，本来我都要回到第十六年了。”
刘洋还是惊魂未定，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先点一点伤亡的同志们吧。”总长沉重道。
“好，我去啦。”原体点点头，少年还只是活泼，或许也并不能真正理解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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