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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

    宋枫走后,杨十八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向坎位上一洒,口中秘诵法语大叫一声:“那物不至,更待何时?”转眼之见,袍袖内叮当有声,倒出五六十两银子来。

    杨十八把头上毡帽取下,把银子装在里面,揣在怀中。又从怀中将道冠取出,戴在头上,披上道袍往北莲城走了一里多路,看到后面来了数十人,簇拥着一顶四人花轿,听到轿内有女子的大哭大叫声,从他身边过去。

    杨十八笑着说:“做女孩儿的,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怎么如此哭喊起来?”低了头,继续向前走。不一会,看到一个后生赶着骡车一辆,后面跟着个少年书生,一边跑,一边口里乱喊说:“清天白日,抢夺良人家妇女!”。

    杨十八看那书生,头脸上带有血迹,像个挨了打的样子,又看他一腔气愤,以死相拼的架势愣了一下。杨十八向前拉住那书生问说:“你有何冤苦?快对我说,我自有道理!”

    那书生看杨十八,是个瘦小道人,用手推开说:“谁要你管我?”飞奔着跟着车子跑去了。杨十八问书生发生什么事了,那书生他哪里肯说,只顾得喊叫飞奔。此时,杨十八已经看出了八九分,但不知道抢亲的是谁,也飞跑的赶上,又把那书生拉住,那书生哪里能挣扎的开,急的用头撞杨十八要拼命。

    杨十八笑着说:“你不要碰,听我说。刚才那顶轿子里面,必是你的亲眷被人抢去,你可以向我说明白,哪怕他走出一千里去,我稍微动动嘴皮,就能给你夺回来。看你一人赶上他们,会做什么,也没有什么用啊?”

    那书生脱不了身,又见杨十八是个道士,说话有些古怪,急的直跺脚说:“我是北莲城莲花镇的书生叫罗闻浩。轿内是我的妻子,被北莲城刑罚管事曹永抢去了!”

    原来这书生姓罗,名闻浩,北莲城莲花镇人,家中有数十亩田地,生活还勉强过得去,娶了本城内迎福酒楼许迎福的女儿为妻,夫妻和睦恩爱。只因许迎福酒楼经营不善,把酒楼赔了进去。遇着几个同乡,看他为人忠厚,借与他些本钱,在城内开元街开了一家杂货铺。不到一两年,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又在福元大街,开了一家粮食铺,租的是北莲城刑罚管事曹永的房子。此后大发财源,铺子后面有十几间房子,两座大院也是曹永的,就一起租了,把家眷也搬来,许迎福老婆因思念女儿,看女婿罗闻浩也闲在家中,就和许迎福商量,叫他夫妻一起来管理钱账,到底比众伙计放心一些。因此托伙计让他夫妻进城。罗书生的意思,要在家读书考取功名,但是挡不住他妻子罗氏日夜絮叨。罗书生无奈,便买了一头好骡子,弄了一辆车儿,让家仆王二小赶着,一同到北莲城,住在许迎福家。

    过了两三日,曹永家仆来取房钱。平时曹永家仆取房钱时,就留下曹永家仆在后院吃饭。没想到许氏在院中取东西,和曹永家仆相遇,一时回避不及,被这家人看到惊为天人。酒饭间,问明详细,回家便告诉曹永说:“许迎福的女儿,是仙女出世。”曹永说他素无眼力,半信半疑。

    到了第二天,曹永就让三四个眼光高的妇人,去许迎福家闲逛,看到罗书生的妻子又暗暗称赞。众妇人回来,异口同声的说:“许迎福的女儿,是世间没有的人物。”这曹永便害起相思来。曹永房中侍妾,共有十四五个个,出色的也有两三个,被北莲城的管城和副管城各自硬要去一个,他心中每日想着在寻两个顶替。今天众妇人话都相同,他安肯放过?想着许迎福的女儿是有夫之妇,又是个书生的妻室,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只能恃强仗势,抢来成就好事。想着罗闻浩一个无权无势的文弱书生,绝翻不起大浪?于是选了几个能干家仆,拿了些绸缎钗环,硬到许迎福家送定礼,要娶他女儿做妾。许迎福是个生意人,早吓的发昏。罗书生大骂大吵。曹永的家仆把定物丢在铺中,一齐去了。许迎福与众伙计相商,亲自拿了定物,到曹永家交割,又被曹家的仆人打了出来,反说许迎福收定礼在前,擅敢反悔,做目无王法不要脑袋的事。

    许迎福觉得此事大难解脱,又不敢去衙门中告他,深深后悔让他夫妻来。到了晚间,约了众伙计相商,打发他夫妻连夜回家,留下自己,任凭曹永处置。又怕曹永抄抢银钱账目并值钱的货物,所以星夜雇车,搬移在众伙计家内。又商量着连夜出城出西门,绕道逃奔东莲城去,让曹永家揣摸不着,追赶无门。五更时,就打发他女儿女婿奔西门,待到天明即出城去。正好曹永这天差许多人来抢亲,天色正明的时候,一齐打开铺房门,直入内室各房搜寻,发现没有许氏踪影,连罗书生也不见,已经明白许迎福已经把罗书生夫妻打发走了,要不然就在亲戚家躲藏着,就把许迎福和他家中做饭挑水的人一齐乱打。许迎福身带重伤,死不肯说。他家做饭的人,抗不住打,就如实说了。

    曹永的家仆恐怕被做饭说谎的骗了,拴可做饭的,一同赶出西门去。追了十来里,就追上了罗书生夫妻,做饭人指着骡车内说:“他们就在里面”,曹永家仆一起向前把许氏从车内抬下来,放在花轿内,又把轿门从外捆了。罗书生从车内冲出舍命相争,倒挨了一顿打,他也没了什么主意,一心只想着碰死在曹永门前做个了断。

    杨十八笑着说:“这是芝麻大点事,还不肯早说!”

    罗书生说:“早说你会怎么样?”

    杨十八说:“前面听着车儿,可是你的吗?”

    罗书生说:“是我的。”

    杨十八说:“我和你坐车上,一起赶去。”

    罗书生说:“车子慢到,轿子早就跑远不见了。”

    杨十八笑着说:“我就不信四条腿的,还没有他们两条腿的快?我和你坐上,你看怎么样!”

    书生说:“快去坐,我看你坐上去会怎么样?”

    杨十八说:“忙什么?只耀半杯茶的时间,管保你令夫人还坐在这车上。”说着和罗书生同到车前。杨十八说:“你和赶车的都坐在车内,车外沿让我坐,我自有办法。”罗书生也不多想了急忙上车。

    杨十八对赶车的说:“你还愣着干什么?现在不上去,等下你就得跑个半死!”赶车的也坐在车内。

    杨十八跨上车沿,掐指念诀,在骡子尾上画了几下,用手一拍说:“走!”只见那骡子得了这个“走”字,瞬间四足生风,就像云飞电逝的一般跑去。罗书生在车内虽然感觉怪异,但心中一心想着自己的妻子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