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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人间无常

    传说,阴间有黑白无常,人间也有无常,但人间的无常往往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大多时候是有意无意的扮演了无常的角色。

    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一个叫王村的地方,由于煤炭资源比较丰富,整个村子都兴办起了小煤窑,在兴盛时期,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煤窑。有了煤窑,自然就有了挖煤的工人,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外乡人,而我们的故事就是发生在王村的县办煤矿中。

    话说王村县办煤矿中,有一个叫李兴和的人,他是一个外地人,也是听说王村煤窑比较多,便落脚王村开始了挖煤生涯,这一待就是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他几乎融入了王村,成为了一名地道的王村人。

    时间久了,王村人就发现李兴和又不为人知的本事,比如他会算命,会耍魔术。据说有一次休息,有几个工友聚在一起喝酒,大家就起哄让他耍个魔术,刚开始他不肯,但奈何大家一个劲的怂恿,他便给那些工友露了一手。

    只见他拿过一个酒杯,上面盖了一个毛巾,接着嘴中念念有词,时间不长,待他掀开毛巾,酒杯中便满满当当一杯酒,他让工友品尝,的确是上好的美酒。至此以后,他的这个手艺便名声在外,每逢村子红白喜事之时,大家都会让他表演一番,而他也就当给大家助兴,经常变些美酒给大家品尝,现在的王村,还有很多人喝过李兴和变出来的美酒。

    一次,李兴和和他的工友在煤窑里面挖煤炭,他们往往是早上近煤洞,中午才会出煤洞吃午饭。这天下午,李兴和刚进煤洞不一会,就无缘无故的睡着了,任凭工友如何叫喊,他都没有醒,工友以为他是太累,便没有再继续叫醒他,好让他休息一会儿。

    时间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李兴和醒了,他的工友打趣道:“你昨晚肯定没干好事,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困”。听了工友的话,李兴和笑了笑说道:“赶紧干活,下午好早点下班去吃席”。

    工友纳闷道:“村子里又没有啥事,去哪里吃席,你怕不是说梦话吧”。“等会拉煤的进来你就知道了”李兴和神秘兮兮的说道。

    果不其然,拉煤的工友进来后便说道:“村子里去世了一个老人,大家这会都已经去帮忙了”。等拉煤的工友走后,在场的其他工友便把李兴和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外面有人去世的”。

    “我随便猜的,没想到猜中了”李兴和说道。大家也多多少少知道李兴和会算命,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他算出来的,这事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可第二天,李兴和莫名其妙的嘴肿了起来,几乎连话都说出不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任何毛病,就这样他的嘴肿了三天,又莫名其妙的痊愈了,直到这事过去很久,李兴和才知道是自己泄露了天机,所以嘴巴才会肿起来,这也算是一种惩罚。自此之后,他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有一年夏天,天气十分闷热,李兴和在宿舍中昏昏欲睡,就在他迷迷糊糊间,他清楚的看到两个人走进了宿舍,并让他带路去村子的一户人家,他心里不由想到,这两人可能是无常,因为前面几次,他都是睡梦中去了王村农户家中,虽然他也隐约感觉他后面跟着人,但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清晰。

    这次让他带路去农户家,他从内心里是抗拒的,因为只要每次他去,在他清醒之后那家准有人去世。但他无力反抗,迷糊中就带那两人去了农户家中,果然,他清醒后就听到了那户人家传来了哭声,这让他感觉十分内疚,尽管他知道,就算没有他,该离世的人依旧会离世,但他只是不想再掺杂其中。

    为了摆脱“无常”这个身份,他也私下打听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但得到的答案却是,听说过,没见过,没有人知道如何解决,这让李兴和十分苦恼。后来,他偶尔听人说,可以去泰山庙祭拜,可以摆脱那个身份。

    正好,离王村不远的一个村子就有泰山庙。很多人可能不清楚泰山庙供奉的是谁,这里交代一下,泰山庙供奉的阎王爷,所以在泰山庙你会看到十八层地狱的壁画,有的泰山庙还会把十八层地狱具象化,已起到警示坏人的作用。

    李兴和很虔诚的去了一趟泰山庙,他不但祭拜了阎王爷,还布施了香油钱,以期能摆脱那个身份,好让他身心得到解脱。可这次祭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在梦里依旧是那个“领路人”。

    有一次,他和工友喝酒,可能是内心的压抑,他喝多之后,把他是“人间无常”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去,起初他的工友们并不相信,以为他是说胡话。可第二天,李兴和嘴巴肿的连饭都吃不进去,大家内心隐约觉得他可能说的是真话,但还是没有人在意,毕竟这事太过玄乎。

    直到有一次,李兴和给村子一户人家说,让他们今天把孩子看管好,最好待在家里,可那户人家没有在意,下午那户人家的孩子就因为溺水身亡,这时大家才知道李兴和说自己是“人间无常”所言非虚。

    也因为这事,大家都不待见他,说他是个丧门星,见到他就不吉利。可谁又知道,因为孩子的那件事,李兴和大病一场,整整卧床半个月,好在李兴和连续透露几次“天机”之后,他做“领路人”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深知这样有用,但肯定会对他不利。

    果不其然,李兴和从那时候起,整个人不但大病连连,甚至有时候都神志不清起来。后来,李兴和就变得疯疯癫癫,见了谁都说着听不懂的话语,不几年他就去世了,由于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王村人把他草草安葬了。

    据和李兴和打过交道的人说,就算李兴和不故意泄露“天机”,再过几年他就会摆脱那个身份,但他太着急了,反而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