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儒家，至圣六国府
天庭三十三重天。
儒家，至圣六国府。
平畴旷野，风光宜人。
百鸟朝凤，气象万千。
一派祥和浩然景象。
有些类似凡俗世界传颂的大同世界。
一处简陋洞府内。
身着儒生白袍，代表心意纯净，腰间悬挂玉佩，代表温润如玉。
至圣孔仁高坐蒲团之上，闭目养神，內蕴浩然正气。
身旁有复、亚二圣恭敬跪拜，行师生之礼。
忽然。
“嗯？”
孔仁缓缓睁开眼。
座下有复、亚二圣，在旁恭敬侍礼。
复圣见孔仁神色，疑惑道“老师，出了什么事？”
孔仁揉了揉眼睛，有些懒洋洋“做了个梦。”
亚圣道“先生很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那梦境一定是很美的。”
孔仁道“我之前在妖怪大道一梦三界，收一个鲲鹏徒儿。”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他似乎遇到了危险。”
亚圣道“弟子愿意下界帮助。”
孔仁道“不必了。他就在这天庭下九天。不过，这事有部分是鲲鹏之过。无可厚非，纵然是我的弟子，也不能免俗啊。”
复圣道“老师的意思是……”
孔仁伸手在虚空一指，儒家浩然正气写就一个“仁”字，那字浑然天成，仿佛将天地的一切力量全部归纳其中，如海纳百川，奔流入海。含而不露，却令人心生惊恐，堪称绝妙。
孔仁道“来来来！”
那虚空一个“仁”字，仿佛接受到天地间最为强大不可抗拒的温柔之力，渐散消失。
君子以仁为本。
亚圣道“先生为何如此？”
孔仁道“有个叫江辰的，天赋不错，气运绝佳。性情正派，只是行事极端一些。你们多留意，孺子可教也。”
亚圣、复圣相视一眼，立刻明白，恭敬跪拜“谨遵师命。”
……
一片剑雨形成雨幕，挡在江辰面前。
江辰体内气机每一次如水雾升腾，隔着一座气海，万般窍穴归元，周而复始，形成源源不断的浩瀚气。
鲲妖王的体内，波涛汹涌，像是被人向上每拽起一次，身躯从天地中挤压弹起，如此反复，焕然一新。
挡下羽箭的一轮攻击后，江辰立刻做出反击。不在凭借单一剑法对阵，而是速战速决。
周围升腾起一柄柄飞剑虚影，以君寒刃为剑基核心，将此方天地间一切铁器，距离于此，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在笼罩的同时。化为一柄柄实质飞剑，以君寒刃为雏形，恍若真实剑雨。
“千千剑阵！”
江辰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用出不死不休的《生灭剑阵》。
并非江辰如何仁慈，但凡面对想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江辰都会痛下杀手，绝不留情。
但刚才鲲妖王试探前动用的浩气瓶让江辰心中犹豫。
倘若真是一个寻常妖王，纵是拥有一件品质不错的普通灵宝，已经很难得了，但却绝不会拥有此等珍贵法宝，更何况这浩气瓶犹如人身鼎炉，蕴养浩然正气，绝非一位妖仙可以得到的。
经过简单的猜测推理就可以得知。这鲲妖王背后定然有强大仙人撑腰。
最终是江辰以剑阵囚禁住鲲妖王，却并不急着取他性命。
江辰在等。
他在等什么呢？
一个妖仙，或许比普通妖仙血脉纯正珍贵些，却绝不会炼制出蕴养浩然正气的浩气瓶。
用江辰的话来说，妖仙不是人。
妖始终是妖。
倘若鲲妖王凭借自身实力，真的开创一个堪比妖族儒教的大门派，那也算是他的功劳，那时如果说他能够炼制出类似浩气瓶的灵宝江辰也会认为有七分可信。即便灵宝品质性能都与浩气瓶差不多，但若说纯正，却绝不是一介妖王可以做出来的。
寻常仙人能够察觉出妖族妖气，就是因为妖族食人后，体内会自然而然由浊气转化成妖气，除非进入河水中清洗，否则这妖气会一直如影随形。
如果说，鲲妖王真是一个信仰三教的好妖，也就没理由会来暗杀江辰。
前后矛盾。
原因只有一个。
这妖王是某位三界大能的弟子。
是谁的弟子呢？
一开始，江辰还会猜测，鲲鹏……在西天佛门中就有任何如来佛祖护法一职的金翅大鹏鸟。
但鲲和鹏随时同族，本质上也有区别。
直到他取出法宝浩气瓶。
江辰便明白了。
于是他在等。他想将鲲妖王背后的师傅等出来。
浩气瓶定然以装备了追踪系统，鲲妖王一旦有危险，他身后的那位大能者定会知晓。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登临万剑宫。
而鲲妖王试图想要在此凭借穿梭虚空的神通逃遁的鲲妖王却惊奇发现，这剑阵，竟然完全阻隔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仿佛剑阵中，又存在着一个远离三界规则的微小世界。
这世界领域，自然是专门为鲲妖王准备的。
杀戮世界！
气吞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有一个问题是江辰从来没有思考过的，天庭仙人何等强大，即便是最强大的妖魔在官方面前也只能颤抖，可为何天庭对妖怪喊打喊杀了千万年，妖怪却一直没有被灭绝呢？
只因妖怪有两大必须存在的理由。
其一，养寇自重，对于天庭仙人来说，人间百姓的香火供奉，非常重要。香火，即为信仰之力，是仙人们生存修炼的必需品，而人间百姓凭什么要供奉天庭仙人呢？
或者是久旱不雨，或者是妖怪作乱。
若是人间的妖怪都被打绝了，人间百姓都过上了幸福生活，那么谁还会祈求仙人庇护呢？
养寇自重很无耻，可是对于天庭来说，又很必要。
其二，充当打手。
许多高层仙人都喜欢挑一个强大的妖魔充当自己的坐骑，一些天庭高层仙人，出门或是步行出门，或是坐五色宝莲台，很少有乘坐骑的，但坐骑又必须存在。像佛门青狮精，白象精或是道门青牛精这类坐骑，最重要的功能不是充当脚力，而是充当干脏活的打手。
而江辰面对的情况，则是排除在两种可能之外的第三种可能。
就是妖魔与某位仙人有相同目标，因此会签订类似同甘共苦，相互辅助的奢契约。直到因果结束，目标完成，这份契约才会自行消失。
当然，这契约的可信度其实有待斟酌。并非去天道誓言那般可靠。但三界仙人妖魔，仍愿意在修为提升的前提下，签订这份并不可靠的契约。
鲲妖王无疑是个悲剧人物。
在明知自己不能杀死江辰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放弃。
面对笼罩在自己周围的剑阵，鲲妖王一阵冷笑。
私自登天，只为杀江辰一人。虽然这其中有血海散人封锁了南天门的消息，让鲲妖王得以蒙混过关，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浩然天庭，逍遥仙人多如蝼蚁，即便真的有强大仙人可以隐蔽鲲妖王的妖族气息，又能隐蔽多久呢？
恐怕早在他决定刺杀江辰，并露出杀意时，那位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可他为何迟迟没有出手灭杀？
这个原因，即便鲲妖王不用想，只是去顺势推理，就能解释通了。
江辰登天时间并不久，在天庭的威信还远远不够，有鲲妖王的刺杀推波助澜，可以让江辰在最短时间内，将声明传播出去。
看似血海散人是在害他，其实有意无意间已经帮了江辰太多太多。
白痴！蠢货！
鲲妖王怒不可遏的大骂“血海你这王八蛋！让老子拼了命的杀江辰，本以为可借此登天成圣，修成正果。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江辰的垫脚石。你和混账！混账啊！”
鲲妖王悲愤痛苦，却无济于事。
即便此时江辰放了他，以鲲妖王在此闹出的巨大动静，不用说出南天门逃回妖界了，恐怕刚凭借虚空穿梭逃出江辰洞府。就会被众仙人围困击杀。
若是直接穿梭回妖界，以天庭幕后众多强大势力的莫测手段，依然可以将鲲妖王放逐于虚空中。
“你想活吗？”江辰的声音传遍四壁，仿佛就是从剑阵中的每一柄剑中发出来的。
对于江辰而言，自己与血海散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且，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必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加上这一次，血海散人两次颜面尽失都是出自江辰手中，这让本就心胸狭隘的血海散人心中憋了一肚子闷气。只有杀了江辰或者使其残废，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第二次派出鲲妖王，以妖王四重天实力，其实对江辰而言是构成了一定威胁的。
但鲲妖王毕竟是以妖族身份偷偷进入天庭，本身就有些恐惧会被人发现。这杀手的活计，不论是在混沌界还是天庭，都是风险极大的职业，虽说最后的报酬丰厚，但也得有命花啊。
鲲妖王冷冷看向四周，狂笑道“江辰啊江辰！你是我见过的仙人中，最有趣的一个。”他笑中带着悲哀、痛苦，有泪水在眼中打转，举目四望，四面楚歌。
“血海散人阴狠狡诈，心胸狭隘，与他为伍迟早会害了你。这一点，你不会不知。”并非江辰趁人之危去说别人的坏话，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鲲妖王又怎会不知呢？
可怜这天地孕育的一代妖王，悲从中来“我二人互惠互利，彼此利用，没什么对错。”
将话说到这份上，如果江辰在去执意留他，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欣赏一个人，不论是好友或是敌人，都讲究见好就收。
有人愿意为大义死，有人愿意为理想活。
人之性也，无可厚非。
只能说，江辰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唉。”年轻剑客无奈叹了口气。
人这一生能够认识知心好友的机会实在太少。反而有时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可敌人之间偏要争个你死我活……
并不是说，唯利是图就不对。只因唯利是图，同意了这份契约内容，不顾自身安危闯入天庭，只为杀江辰，完成契约，这份勇气与决心，江辰是可以钦佩的。
但二者私怨已成定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仅是上百回合的生死搏杀，就让鲲妖王深刻明白，面对向来一剑破万法的强大剑仙，任何所谓技巧，在他们这类人面前都脆弱到不堪一击。
然而，既然已被江辰抓住了机会，年轻剑仙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走好！”
江辰缓缓道，一挥手，在一次发号施令，周围悬浮着万千飞剑，笼罩鲲妖王，那飞剑随心而动。
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贯穿鲲妖王的头颅。
无数剑光闪动，顷刻间，将鲲妖王分解成一块块，又片刻，彻底将其灭杀成齑粉。
展翅鲲鹏，在天边遥遥陨落……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极其难闻的血腥味，剑阵内是鲲妖王留下的一些法宝，江辰使了个袖里乾坤之法，将法宝尽皆收了，剑阵收回，那剑灵女子飘然而来，面对江辰，探头去看他。
江辰道“怎么了？”
剑灵女子道“觉得可惜？”
江辰道“你还挺了解我。”
剑灵女子道“没什么可惜的。”
“怎么？”
“这世道的一切事，都说不清道不明。你觉得这人很适合做你的朋友，但往往你们却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相反，一些刚开始相互看不顺眼的人，最后反而成了生死之交。”
面对人生阅历或是寿命长度都远不如自己的剑灵女子，江辰反而觉得，此时的她比自己成熟多了。
江辰打趣道“难得难得。你长大了。”
剑灵女子没好气道“给你气的。”
江辰哈哈大笑，有些感慨，终究承认了她的观点“说实话，是绝对有些可惜。”
剑灵女子道“能为自己心中的道践行的人是值得敬佩的。不得不说，刚才那鲲妖王是个不错的妖王。”她回过头，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江辰，在这件事上，你是个坏人。”
江辰默然不语。
……
儒家，至圣六国府。
平畴旷野，风光宜人。
百鸟朝凤，气象万千。
一派祥和浩然景象。
有些类似凡俗世界传颂的大同世界。
一处简陋洞府内。
身着儒生白袍，代表心意纯净，腰间悬挂玉佩，代表温润如玉。
至圣孔仁高坐蒲团之上，闭目养神，內蕴浩然正气。
身旁有复、亚二圣恭敬跪拜，行师生之礼。
忽然。
“嗯？”
孔仁缓缓睁开眼。
座下有复、亚二圣，在旁恭敬侍礼。
复圣见孔仁神色，疑惑道“老师，出了什么事？”
孔仁揉了揉眼睛，有些懒洋洋“做了个梦。”
亚圣道“先生很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那梦境一定是很美的。”
孔仁道“我之前在妖怪大道一梦三界，收一个鲲鹏徒儿。”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他似乎遇到了危险。”
亚圣道“弟子愿意下界帮助。”
孔仁道“不必了。他就在这天庭下九天。不过，这事有部分是鲲鹏之过。无可厚非，纵然是我的弟子，也不能免俗啊。”
复圣道“老师的意思是……”
孔仁伸手在虚空一指，儒家浩然正气写就一个“仁”字，那字浑然天成，仿佛将天地的一切力量全部归纳其中，如海纳百川，奔流入海。含而不露，却令人心生惊恐，堪称绝妙。
孔仁道“来来来！”
那虚空一个“仁”字，仿佛接受到天地间最为强大不可抗拒的温柔之力，渐散消失。
君子以仁为本。
亚圣道“先生为何如此？”
孔仁道“有个叫江辰的，天赋不错，气运绝佳。性情正派，只是行事极端一些。你们多留意，孺子可教也。”
亚圣、复圣相视一眼，立刻明白，恭敬跪拜“谨遵师命。”
……
一片剑雨形成雨幕，挡在江辰面前。
江辰体内气机每一次如水雾升腾，隔着一座气海，万般窍穴归元，周而复始，形成源源不断的浩瀚气。
鲲妖王的体内，波涛汹涌，像是被人向上每拽起一次，身躯从天地中挤压弹起，如此反复，焕然一新。
挡下羽箭的一轮攻击后，江辰立刻做出反击。不在凭借单一剑法对阵，而是速战速决。
周围升腾起一柄柄飞剑虚影，以君寒刃为剑基核心，将此方天地间一切铁器，距离于此，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在笼罩的同时。化为一柄柄实质飞剑，以君寒刃为雏形，恍若真实剑雨。
“千千剑阵！”
江辰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用出不死不休的《生灭剑阵》。
并非江辰如何仁慈，但凡面对想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江辰都会痛下杀手，绝不留情。
但刚才鲲妖王试探前动用的浩气瓶让江辰心中犹豫。
倘若真是一个寻常妖王，纵是拥有一件品质不错的普通灵宝，已经很难得了，但却绝不会拥有此等珍贵法宝，更何况这浩气瓶犹如人身鼎炉，蕴养浩然正气，绝非一位妖仙可以得到的。
经过简单的猜测推理就可以得知。这鲲妖王背后定然有强大仙人撑腰。
最终是江辰以剑阵囚禁住鲲妖王，却并不急着取他性命。
江辰在等。
他在等什么呢？
一个妖仙，或许比普通妖仙血脉纯正珍贵些，却绝不会炼制出蕴养浩然正气的浩气瓶。
用江辰的话来说，妖仙不是人。
妖始终是妖。
倘若鲲妖王凭借自身实力，真的开创一个堪比妖族儒教的大门派，那也算是他的功劳，那时如果说他能够炼制出类似浩气瓶的灵宝江辰也会认为有七分可信。即便灵宝品质性能都与浩气瓶差不多，但若说纯正，却绝不是一介妖王可以做出来的。
寻常仙人能够察觉出妖族妖气，就是因为妖族食人后，体内会自然而然由浊气转化成妖气，除非进入河水中清洗，否则这妖气会一直如影随形。
如果说，鲲妖王真是一个信仰三教的好妖，也就没理由会来暗杀江辰。
前后矛盾。
原因只有一个。
这妖王是某位三界大能的弟子。
是谁的弟子呢？
一开始，江辰还会猜测，鲲鹏……在西天佛门中就有任何如来佛祖护法一职的金翅大鹏鸟。
但鲲和鹏随时同族，本质上也有区别。
直到他取出法宝浩气瓶。
江辰便明白了。
于是他在等。他想将鲲妖王背后的师傅等出来。
浩气瓶定然以装备了追踪系统，鲲妖王一旦有危险，他身后的那位大能者定会知晓。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登临万剑宫。
而鲲妖王试图想要在此凭借穿梭虚空的神通逃遁的鲲妖王却惊奇发现，这剑阵，竟然完全阻隔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仿佛剑阵中，又存在着一个远离三界规则的微小世界。
这世界领域，自然是专门为鲲妖王准备的。
杀戮世界！
气吞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有一个问题是江辰从来没有思考过的，天庭仙人何等强大，即便是最强大的妖魔在官方面前也只能颤抖，可为何天庭对妖怪喊打喊杀了千万年，妖怪却一直没有被灭绝呢？
只因妖怪有两大必须存在的理由。
其一，养寇自重，对于天庭仙人来说，人间百姓的香火供奉，非常重要。香火，即为信仰之力，是仙人们生存修炼的必需品，而人间百姓凭什么要供奉天庭仙人呢？
或者是久旱不雨，或者是妖怪作乱。
若是人间的妖怪都被打绝了，人间百姓都过上了幸福生活，那么谁还会祈求仙人庇护呢？
养寇自重很无耻，可是对于天庭来说，又很必要。
其二，充当打手。
许多高层仙人都喜欢挑一个强大的妖魔充当自己的坐骑，一些天庭高层仙人，出门或是步行出门，或是坐五色宝莲台，很少有乘坐骑的，但坐骑又必须存在。像佛门青狮精，白象精或是道门青牛精这类坐骑，最重要的功能不是充当脚力，而是充当干脏活的打手。
而江辰面对的情况，则是排除在两种可能之外的第三种可能。
就是妖魔与某位仙人有相同目标，因此会签订类似同甘共苦，相互辅助的奢契约。直到因果结束，目标完成，这份契约才会自行消失。
当然，这契约的可信度其实有待斟酌。并非去天道誓言那般可靠。但三界仙人妖魔，仍愿意在修为提升的前提下，签订这份并不可靠的契约。
鲲妖王无疑是个悲剧人物。
在明知自己不能杀死江辰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放弃。
面对笼罩在自己周围的剑阵，鲲妖王一阵冷笑。
私自登天，只为杀江辰一人。虽然这其中有血海散人封锁了南天门的消息，让鲲妖王得以蒙混过关，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浩然天庭，逍遥仙人多如蝼蚁，即便真的有强大仙人可以隐蔽鲲妖王的妖族气息，又能隐蔽多久呢？
恐怕早在他决定刺杀江辰，并露出杀意时，那位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可他为何迟迟没有出手灭杀？
这个原因，即便鲲妖王不用想，只是去顺势推理，就能解释通了。
江辰登天时间并不久，在天庭的威信还远远不够，有鲲妖王的刺杀推波助澜，可以让江辰在最短时间内，将声明传播出去。
看似血海散人是在害他，其实有意无意间已经帮了江辰太多太多。
白痴！蠢货！
鲲妖王怒不可遏的大骂“血海你这王八蛋！让老子拼了命的杀江辰，本以为可借此登天成圣，修成正果。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江辰的垫脚石。你和混账！混账啊！”
鲲妖王悲愤痛苦，却无济于事。
即便此时江辰放了他，以鲲妖王在此闹出的巨大动静，不用说出南天门逃回妖界了，恐怕刚凭借虚空穿梭逃出江辰洞府。就会被众仙人围困击杀。
若是直接穿梭回妖界，以天庭幕后众多强大势力的莫测手段，依然可以将鲲妖王放逐于虚空中。
“你想活吗？”江辰的声音传遍四壁，仿佛就是从剑阵中的每一柄剑中发出来的。
对于江辰而言，自己与血海散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且，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必然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加上这一次，血海散人两次颜面尽失都是出自江辰手中，这让本就心胸狭隘的血海散人心中憋了一肚子闷气。只有杀了江辰或者使其残废，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第二次派出鲲妖王，以妖王四重天实力，其实对江辰而言是构成了一定威胁的。
但鲲妖王毕竟是以妖族身份偷偷进入天庭，本身就有些恐惧会被人发现。这杀手的活计，不论是在混沌界还是天庭，都是风险极大的职业，虽说最后的报酬丰厚，但也得有命花啊。
鲲妖王冷冷看向四周，狂笑道“江辰啊江辰！你是我见过的仙人中，最有趣的一个。”他笑中带着悲哀、痛苦，有泪水在眼中打转，举目四望，四面楚歌。
“血海散人阴狠狡诈，心胸狭隘，与他为伍迟早会害了你。这一点，你不会不知。”并非江辰趁人之危去说别人的坏话，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鲲妖王又怎会不知呢？
可怜这天地孕育的一代妖王，悲从中来“我二人互惠互利，彼此利用，没什么对错。”
将话说到这份上，如果江辰在去执意留他，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欣赏一个人，不论是好友或是敌人，都讲究见好就收。
有人愿意为大义死，有人愿意为理想活。
人之性也，无可厚非。
只能说，江辰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唉。”年轻剑客无奈叹了口气。
人这一生能够认识知心好友的机会实在太少。反而有时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可敌人之间偏要争个你死我活……
并不是说，唯利是图就不对。只因唯利是图，同意了这份契约内容，不顾自身安危闯入天庭，只为杀江辰，完成契约，这份勇气与决心，江辰是可以钦佩的。
但二者私怨已成定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仅是上百回合的生死搏杀，就让鲲妖王深刻明白，面对向来一剑破万法的强大剑仙，任何所谓技巧，在他们这类人面前都脆弱到不堪一击。
然而，既然已被江辰抓住了机会，年轻剑仙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走好！”
江辰缓缓道，一挥手，在一次发号施令，周围悬浮着万千飞剑，笼罩鲲妖王，那飞剑随心而动。
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贯穿鲲妖王的头颅。
无数剑光闪动，顷刻间，将鲲妖王分解成一块块，又片刻，彻底将其灭杀成齑粉。
展翅鲲鹏，在天边遥遥陨落……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极其难闻的血腥味，剑阵内是鲲妖王留下的一些法宝，江辰使了个袖里乾坤之法，将法宝尽皆收了，剑阵收回，那剑灵女子飘然而来，面对江辰，探头去看他。
江辰道“怎么了？”
剑灵女子道“觉得可惜？”
江辰道“你还挺了解我。”
剑灵女子道“没什么可惜的。”
“怎么？”
“这世道的一切事，都说不清道不明。你觉得这人很适合做你的朋友，但往往你们却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相反，一些刚开始相互看不顺眼的人，最后反而成了生死之交。”
面对人生阅历或是寿命长度都远不如自己的剑灵女子，江辰反而觉得，此时的她比自己成熟多了。
江辰打趣道“难得难得。你长大了。”
剑灵女子没好气道“给你气的。”
江辰哈哈大笑，有些感慨，终究承认了她的观点“说实话，是绝对有些可惜。”
剑灵女子道“能为自己心中的道践行的人是值得敬佩的。不得不说，刚才那鲲妖王是个不错的妖王。”她回过头，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江辰，在这件事上，你是个坏人。”
江辰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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