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真相
如今也没法在意什么伤口感染了，格恩用破布简单包扎了自己的伤口。
因为治疗药片会迅速消耗体力，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服用。
毕竟楼上还有需要他解决的东西。
滴着血从铺着红地毯的楼梯向上，整个宅邸仿佛只有他一人，除了规律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杂音。
宅邸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响，透过窗户，能发现外面的街灯已经亮起，天色已是黄昏。
一间一间地推开房门，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他。
因为拉上了窗帘，这个房间相当昏暗，但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古尔特就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画笔，认真地在画布上挥舞着。
“来的是你啊。”
“我们没有见过面吧？”
古尔特放下画笔，将画布移到了一旁，回道：“见过了，在那次演讲上，而且其他人也经常跟我谈起你。”
原来对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么......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吧？”
古尔特看向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短刀，轻点了下头，“当然，但在那之前能帮我个忙吗？”
格恩看了眼那副画上的内容，是一个小男孩，他知道这是谁。
是古尔特的儿子。
“我凭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手里有水银弯刀。”
格恩手上的银色盾牌突然叫道：“这是我真正的名字，怎么样？很帅吧？”
接着，他又变成了弯刀的模样，似在跟格恩炫耀它的身姿。
貌似这个剧毒武器和古尔特认识......
古尔特点燃了银台上的蜡烛，格恩也得以看清前方的物品。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有一个人头大小的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旁边的废料盘还摆着已经被用过的切片水果，
橙子，柠檬......格恩本以为是血虫病相关的药，现在看来只是单纯的当地特色美酒。
“别这么谨慎，我会跟你说清楚的，坐下来吧。”古尔特拿起一根由白糖铸成的圆锥体，横摆在玻璃容器之上。
格恩甩出手中的飞刀，割下了对方的一只耳朵。
“你觉得我很好说话？还是觉得我已经原谅你做的事了？”
古尔特停滞了几秒，接着又继续拿起蜡烛，点燃了那柱白糖，似乎完全不在意格恩的行为。
在安静的房间内，圆柱体燃起了火焰，并发出嗤啦嗤啦的灼伤声。
白糖渐渐融化，往下方的果酒滴去。
“这就是我们赫拉的烧酒，在冬天非常好用。”
格恩无言地注视着那团跳跃的火焰，火光照射在古尔特那淡然的脸上，格恩知道这种表情，那是已经抱有必死想法的人。
“你们想要稳固统治，不过事情并没有如你们所愿。”格恩走上前，坐在了对面早就准备好的单人沙发上，他吃下治疗药片，手部的伤口开始迅速止血。
“确实呢，不如教会所愿，但和我想的差不多。”
“什么意思？”
“看来杰尔没和你说实话，还真是有够坏的。”古尔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很久之前，那时我还很年轻，叶卡跑来说我是她学生的后代，所以要我帮她。”
“但杰尔也找上了我，并跟我说明了真相。”
“他认为如今的赫拉太过老旧，需要新生力量，可旧秩序不会允许这么做，所以便打算与我合作。”
“而后工厂也在我们的努力下建成，光是这一小步，就让赫拉改变了许多，我也因此确信了杰尔所说的话，不过这是紫罗兰教会的最后让步，他们不会允许出现破坏教会统治的东西出现。”
“所以杰尔便不断在下面传播乐园带来的知识与文化，还和地下的亚人们建立了联系......”
“在那场和弗鲁特的战争失败后，赫拉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杰尔做了很多，他希望能让这里变成第二个乐园。”
“而这，就需要用到温迪戈。”
格恩疑惑道：“为什么是它？”
白糖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古尔特倒出一杯酒并递给了格恩，“温迪戈的主要召唤条件有：众多“火热”的灵魂，冬季，剧烈冲突导致的同类流血发生，黄昏，以及......其他的由杰尔准备，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而温迪戈还有一个称号，名叫“冬火”，被它的火焰所焚尽的事物，将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也就是所谓的概念抹除，这个焚毁只是个形容词，只要烧到一定时间，都能达成抹除的条件......或许以前也有什么东西被它给抹消过，只是我们永远也记不起来了。”
格恩没有接过烧酒，只是看着对方问道：“你们想用它干什么？”
古尔特见对方没有收下自己的好意，只好移回烧酒，将高脚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杰尔想用它消灭紫罗兰教会，消灭反叛者，消灭国王...他想做的事太多了，可先前那次的温迪戈，却在进攻教堂时被教皇给打败了。”
水银弯刀插话道：“是被我给打败了。”
古尔特笑了下，“是的，所以这次他打算先杀死教皇，然后再召唤温迪戈，但教皇和他非常了解彼此，他没有信心能战胜对方，若是失败了，那便会暴露自己的意图。”
“于是他便叫来了你，想必你在和教皇对决时，杰尔就在附近看着吧。”
“老实说，我很吃惊于他没有夺走你的能力，就算夺取失败了，也不过是三天内无法使用魔法而已，只要继续，早晚有一天能成功。”
“但他貌似觉得自己也是旧时代的一员，所以早就有了寻死的想法...叶卡也是如此，杰尔笃定她不会偷袭你，只会在正面和你决斗。”
“他说，叶卡和自己一样，希望在那天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学生......”
格恩已经确认茱莉亚完成任务了，他将对方收回，并对着古尔特冷冷说道：“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什么？”
古尔特的目光坚定，直视着格恩的双眼道：“我希望你能阻止温迪戈。”
格恩有些吃惊，“为什么？你和杰尔不是同盟吗？”
“不，我和他不一样...一开始，我更加认同叶卡的想法，那便是杀光反叛者，武力镇压底层，我认为杀光那些臭虫才能避免赫拉走向衰败，并随时准备向邻国发动战争，以恢复赫拉的荣光......那时明明教会也同意了，但我的父亲却大骂了我一顿，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些刺耳的话语。”
格恩瞄了眼那副画，古尔特注意到了，于是便把画布移了过来，“我的儿子受了我的影响，迷上了画画...但我没有同意，还对他发了脾气，后来，他被一个路人吐了口水，而且刚好被他吞了下去。”
“那是因为我的作风而讨厌我的平民......我的儿子因此患上了血虫病，后来我才知道，血虫病并不能靠飞沫传播，它的传播条件非常有限，不然也不会被教会用来当成稳固统治，提升平民信仰度的手段了。”
“那个平民是早有预谋，将自己的血液含在了嘴里...好在那时有个懂得治疗血虫病的巫师，但他救我儿子的条件，却是让我放弃最近的计划，并多听听杰尔的想法。”
古尔特哼笑了下，“很奇怪对吧，这怎么看都像是杰尔谋划好的，我怎么可能同意呢？”
“但杰尔确实不认识他，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懂那个巫师倒底想干什么，就在他治疗好我儿子，我打算把他抓起来逼供的时候，他消失了。”
“后来在与杰尔的相处中，我也渐渐发生了改观，简直就像魔法一样，他带来的异界书籍我都看过了，虽然还是不能完全苟同，但至少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于是我继续扮演着以往的角色，作为保守派的一员，欺骗叶卡，教会，以及民众，甚至就连我的家人都不知道我和杰尔的计划。”
“可就如刚刚所说，我理解杰尔，但不完全赞同。”
古尔特站起身，走向墙边拉开了窗帘，此刻街道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照亮了冬日的黑夜，而在这之中，一个巨大的鹿角生物正踏过教堂的废墟，直往国王的居所而去。
它的身形更像是一只白色的长颈鹿，但脖子和躯干的比例更加接近马和长颈鹿的中间体，脸上没有五官，只是吊着个如传闻中所说的巨大人形赘肉，它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经过的地方立刻就会燃起烈火，可那火焰却完全伤不到它本身，且颜色更加浓郁，与其他火焰有着明显的区别。
“看到了吗？它已经出发了。”
格恩透过窗口看去，沿着火焰弥漫的轨迹，能发现温迪戈是从沼泽森林里出现的，而且那个方向，有一座已经坍塌破碎的古堡。
奇怪的是，沼泽森林并没有着火，火焰是在它到达城镇后才开始燃起的，难道温迪戈是在有意避开沼泽森林吗？
古尔特看着温迪戈，眼里充满了渴望，“多么神圣优美的身姿，简直就和天神一样。”
但格恩却感觉它的外貌像是在预示着死亡与毁灭，而且它走过了那么多地方，那些诡异的火焰岂不是......
“它会一路向前，直到世界毁灭为止，相信没过多久，紫罗兰教会就会从我们的记忆里消失，而那些因教会而起争端的民众和士兵也会因此停下，他们的统治也会就此终结。”
格恩看着外面漫天的大火，手心出汗，他缓缓问道：“然后呢？”
“这就是我和杰尔不同的地方，他认为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让赫拉诞生新鲜血液，他希望赫拉能变成乐园那样的乌托邦。”
“我认为他太过极端了，改变不是一日而成的，无论是技术，教育，还是生产力，我们都大大落后于乐园，而这期间需要强大的势力来稳固赫拉的秩序。”
“我只想消灭保守的教会，国王不能死，他的权力几乎被教会所架空，但作为国家的象征又必不可少，这都是为了赫拉的安稳......”
格恩感受了下自己体内剩余的魔力，“所以你骗了杰尔？还特地在他死后才跟我这么说？”
“...是的，我的演技很好，就算是杰尔和叶卡也没法看透我的内心，我已经托好新的教会准备上台了，我相信他们的理念，之后他们将会成为新的领导者，带领赫拉迈出新的一步。”
“而你，会帮我阻止温迪戈继续前进，让它到此为止就好。”
格恩拔出翠晶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你应该都说完了吧？”
“嗯，说完了，感谢你听完我的话。”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帮你呢？”
“杰尔说你会的，他看过你的记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的儿子和父亲，我已经逃到了没人的地方，让他们不要再回来了。”
“...那些女仆和护卫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知道的。”古尔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应该......”
格恩撇了下嘴角，“你们为了自己口中的理想，把我认识的亚人母女给杀死了。”
古尔特闭上了眼睛，“有些事需要牺牲......我也是参与者，所以动手吧。”
烛光将二人的影子照映在墙边，一人挥动手臂，一抹黑影飞出，另外一人的影子便应声倒地。
因为治疗药片会迅速消耗体力，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服用。
毕竟楼上还有需要他解决的东西。
滴着血从铺着红地毯的楼梯向上，整个宅邸仿佛只有他一人，除了规律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杂音。
宅邸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响，透过窗户，能发现外面的街灯已经亮起，天色已是黄昏。
一间一间地推开房门，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他。
因为拉上了窗帘，这个房间相当昏暗，但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古尔特就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画笔，认真地在画布上挥舞着。
“来的是你啊。”
“我们没有见过面吧？”
古尔特放下画笔，将画布移到了一旁，回道：“见过了，在那次演讲上，而且其他人也经常跟我谈起你。”
原来对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么......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吧？”
古尔特看向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短刀，轻点了下头，“当然，但在那之前能帮我个忙吗？”
格恩看了眼那副画上的内容，是一个小男孩，他知道这是谁。
是古尔特的儿子。
“我凭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手里有水银弯刀。”
格恩手上的银色盾牌突然叫道：“这是我真正的名字，怎么样？很帅吧？”
接着，他又变成了弯刀的模样，似在跟格恩炫耀它的身姿。
貌似这个剧毒武器和古尔特认识......
古尔特点燃了银台上的蜡烛，格恩也得以看清前方的物品。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有一个人头大小的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旁边的废料盘还摆着已经被用过的切片水果，
橙子，柠檬......格恩本以为是血虫病相关的药，现在看来只是单纯的当地特色美酒。
“别这么谨慎，我会跟你说清楚的，坐下来吧。”古尔特拿起一根由白糖铸成的圆锥体，横摆在玻璃容器之上。
格恩甩出手中的飞刀，割下了对方的一只耳朵。
“你觉得我很好说话？还是觉得我已经原谅你做的事了？”
古尔特停滞了几秒，接着又继续拿起蜡烛，点燃了那柱白糖，似乎完全不在意格恩的行为。
在安静的房间内，圆柱体燃起了火焰，并发出嗤啦嗤啦的灼伤声。
白糖渐渐融化，往下方的果酒滴去。
“这就是我们赫拉的烧酒，在冬天非常好用。”
格恩无言地注视着那团跳跃的火焰，火光照射在古尔特那淡然的脸上，格恩知道这种表情，那是已经抱有必死想法的人。
“你们想要稳固统治，不过事情并没有如你们所愿。”格恩走上前，坐在了对面早就准备好的单人沙发上，他吃下治疗药片，手部的伤口开始迅速止血。
“确实呢，不如教会所愿，但和我想的差不多。”
“什么意思？”
“看来杰尔没和你说实话，还真是有够坏的。”古尔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很久之前，那时我还很年轻，叶卡跑来说我是她学生的后代，所以要我帮她。”
“但杰尔也找上了我，并跟我说明了真相。”
“他认为如今的赫拉太过老旧，需要新生力量，可旧秩序不会允许这么做，所以便打算与我合作。”
“而后工厂也在我们的努力下建成，光是这一小步，就让赫拉改变了许多，我也因此确信了杰尔所说的话，不过这是紫罗兰教会的最后让步，他们不会允许出现破坏教会统治的东西出现。”
“所以杰尔便不断在下面传播乐园带来的知识与文化，还和地下的亚人们建立了联系......”
“在那场和弗鲁特的战争失败后，赫拉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杰尔做了很多，他希望能让这里变成第二个乐园。”
“而这，就需要用到温迪戈。”
格恩疑惑道：“为什么是它？”
白糖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古尔特倒出一杯酒并递给了格恩，“温迪戈的主要召唤条件有：众多“火热”的灵魂，冬季，剧烈冲突导致的同类流血发生，黄昏，以及......其他的由杰尔准备，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而温迪戈还有一个称号，名叫“冬火”，被它的火焰所焚尽的事物，将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也就是所谓的概念抹除，这个焚毁只是个形容词，只要烧到一定时间，都能达成抹除的条件......或许以前也有什么东西被它给抹消过，只是我们永远也记不起来了。”
格恩没有接过烧酒，只是看着对方问道：“你们想用它干什么？”
古尔特见对方没有收下自己的好意，只好移回烧酒，将高脚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杰尔想用它消灭紫罗兰教会，消灭反叛者，消灭国王...他想做的事太多了，可先前那次的温迪戈，却在进攻教堂时被教皇给打败了。”
水银弯刀插话道：“是被我给打败了。”
古尔特笑了下，“是的，所以这次他打算先杀死教皇，然后再召唤温迪戈，但教皇和他非常了解彼此，他没有信心能战胜对方，若是失败了，那便会暴露自己的意图。”
“于是他便叫来了你，想必你在和教皇对决时，杰尔就在附近看着吧。”
“老实说，我很吃惊于他没有夺走你的能力，就算夺取失败了，也不过是三天内无法使用魔法而已，只要继续，早晚有一天能成功。”
“但他貌似觉得自己也是旧时代的一员，所以早就有了寻死的想法...叶卡也是如此，杰尔笃定她不会偷袭你，只会在正面和你决斗。”
“他说，叶卡和自己一样，希望在那天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学生......”
格恩已经确认茱莉亚完成任务了，他将对方收回，并对着古尔特冷冷说道：“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什么？”
古尔特的目光坚定，直视着格恩的双眼道：“我希望你能阻止温迪戈。”
格恩有些吃惊，“为什么？你和杰尔不是同盟吗？”
“不，我和他不一样...一开始，我更加认同叶卡的想法，那便是杀光反叛者，武力镇压底层，我认为杀光那些臭虫才能避免赫拉走向衰败，并随时准备向邻国发动战争，以恢复赫拉的荣光......那时明明教会也同意了，但我的父亲却大骂了我一顿，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些刺耳的话语。”
格恩瞄了眼那副画，古尔特注意到了，于是便把画布移了过来，“我的儿子受了我的影响，迷上了画画...但我没有同意，还对他发了脾气，后来，他被一个路人吐了口水，而且刚好被他吞了下去。”
“那是因为我的作风而讨厌我的平民......我的儿子因此患上了血虫病，后来我才知道，血虫病并不能靠飞沫传播，它的传播条件非常有限，不然也不会被教会用来当成稳固统治，提升平民信仰度的手段了。”
“那个平民是早有预谋，将自己的血液含在了嘴里...好在那时有个懂得治疗血虫病的巫师，但他救我儿子的条件，却是让我放弃最近的计划，并多听听杰尔的想法。”
古尔特哼笑了下，“很奇怪对吧，这怎么看都像是杰尔谋划好的，我怎么可能同意呢？”
“但杰尔确实不认识他，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懂那个巫师倒底想干什么，就在他治疗好我儿子，我打算把他抓起来逼供的时候，他消失了。”
“后来在与杰尔的相处中，我也渐渐发生了改观，简直就像魔法一样，他带来的异界书籍我都看过了，虽然还是不能完全苟同，但至少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于是我继续扮演着以往的角色，作为保守派的一员，欺骗叶卡，教会，以及民众，甚至就连我的家人都不知道我和杰尔的计划。”
“可就如刚刚所说，我理解杰尔，但不完全赞同。”
古尔特站起身，走向墙边拉开了窗帘，此刻街道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照亮了冬日的黑夜，而在这之中，一个巨大的鹿角生物正踏过教堂的废墟，直往国王的居所而去。
它的身形更像是一只白色的长颈鹿，但脖子和躯干的比例更加接近马和长颈鹿的中间体，脸上没有五官，只是吊着个如传闻中所说的巨大人形赘肉，它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经过的地方立刻就会燃起烈火，可那火焰却完全伤不到它本身，且颜色更加浓郁，与其他火焰有着明显的区别。
“看到了吗？它已经出发了。”
格恩透过窗口看去，沿着火焰弥漫的轨迹，能发现温迪戈是从沼泽森林里出现的，而且那个方向，有一座已经坍塌破碎的古堡。
奇怪的是，沼泽森林并没有着火，火焰是在它到达城镇后才开始燃起的，难道温迪戈是在有意避开沼泽森林吗？
古尔特看着温迪戈，眼里充满了渴望，“多么神圣优美的身姿，简直就和天神一样。”
但格恩却感觉它的外貌像是在预示着死亡与毁灭，而且它走过了那么多地方，那些诡异的火焰岂不是......
“它会一路向前，直到世界毁灭为止，相信没过多久，紫罗兰教会就会从我们的记忆里消失，而那些因教会而起争端的民众和士兵也会因此停下，他们的统治也会就此终结。”
格恩看着外面漫天的大火，手心出汗，他缓缓问道：“然后呢？”
“这就是我和杰尔不同的地方，他认为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让赫拉诞生新鲜血液，他希望赫拉能变成乐园那样的乌托邦。”
“我认为他太过极端了，改变不是一日而成的，无论是技术，教育，还是生产力，我们都大大落后于乐园，而这期间需要强大的势力来稳固赫拉的秩序。”
“我只想消灭保守的教会，国王不能死，他的权力几乎被教会所架空，但作为国家的象征又必不可少，这都是为了赫拉的安稳......”
格恩感受了下自己体内剩余的魔力，“所以你骗了杰尔？还特地在他死后才跟我这么说？”
“...是的，我的演技很好，就算是杰尔和叶卡也没法看透我的内心，我已经托好新的教会准备上台了，我相信他们的理念，之后他们将会成为新的领导者，带领赫拉迈出新的一步。”
“而你，会帮我阻止温迪戈继续前进，让它到此为止就好。”
格恩拔出翠晶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你应该都说完了吧？”
“嗯，说完了，感谢你听完我的话。”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帮你呢？”
“杰尔说你会的，他看过你的记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的儿子和父亲，我已经逃到了没人的地方，让他们不要再回来了。”
“...那些女仆和护卫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知道的。”古尔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应该......”
格恩撇了下嘴角，“你们为了自己口中的理想，把我认识的亚人母女给杀死了。”
古尔特闭上了眼睛，“有些事需要牺牲......我也是参与者，所以动手吧。”
烛光将二人的影子照映在墙边，一人挥动手臂，一抹黑影飞出，另外一人的影子便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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