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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游击

    简单的休息之后,康二宝和钱博士向武思京讲述了南京城内的情况,就“良民证”的问题,想想之前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倘若大家一同持“安居证”进城,恐怕十有八九被小鬼子一锅端了。

    在城内,钱博士不是没有想过把打字机、以及伪造证件的工具材料带出城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一是携带这么个东西根本没办法出城,再者说,即便带出城外,武思京等人也没有二寸相片,所以伪造“良民证”,只能以后找机会再说了。

    没有“良民证”,想混进城,怕是不大可能,于小飞问:“我们干吗非要进城呢?进了城,又准备干些什么呢?”

    是啊!这个问题问得好,武思京一片茫然,此行根本就没有个具体任务,他戴老板当时也没有说明,只交待要在南京立稳脚跟,怎么个立稳?武思京想过,脑袋想大了,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戴老板还说,要搞点动静,日本人、汉奸,要让他们吃些苦头,更要让他们知道*无处不在,要让他们吃不香、睡不好。

    戴老板的意思很明显,武思京一点也不陌生,这就是他的老本行——搞暗杀,要说也没什么,但此次行动根本就没有具体的目标,暗杀谁呢?武思京在重庆多少是有考虑的,“南京自治委员会”会长陶锡三、孙叔荣为首的汉奸,他们当然可以作为打击目标,不过现在如何进城呢?又如何去“踩点”?一大堆头疼的问题。

    既然一时无法进城,那索性就先不进城,但也不能因此闲着,要是想着躲安逸,那还来南京干吗!武思京有了想法,那就先在郊外打游击,先弄死几个小鬼子再说。

    说到打游击,老土匪吧嗒着旱烟嘴,点着头,看样子这是他的兴趣所在,老土匪满脸得意地说:“哎,南京的山不够多,要不然可以好好耍一下哈。”

    崔大胖子打开“歪把子”机枪的弹夹,他卸下里面的子弹,又一颗一颗地装回弹夹,他一边说道:“打游击!我们的子弹,怕是要断火啊。”

    胡二接过话,“是打游击塞,又不是要你去打仗,寻个软柿子,快活快活嘛。”

    武思京嘴上不曾这样说,其实和胡二是一个意思,小鬼子人数多,那就放他们一马,也或是说放自己一马,但只要小鬼子落了单,只是有个把小鬼子的话,那就对不起,送你们去见阎王,就是这个意图,反正弄一个是一个,就是不给你小鬼子塌实。

    之前听那四个逃出来的士兵说,城外也有被打散的兄弟有些零星活动,也算是游击队吧,他们是军人,只要还活着,还有武器,那就得抗击小鬼子。

    不管那些了,武思京将他的想法与众人交流,大家一致认同,于是南京城外又多出一个游击队,武器装备不够用,那就想办法从小鬼子手里夺,现在来看,之前搞的那身日军军装,算是有大用处了。

    武思京见康二宝和钱博士累的够戗,所以他决定当晚好好休息,明天天一亮就下山去打游击。人啊!是该有个奋斗目标,甭管远期的,还是当下的,总之有事情做,人就塌实,觉睡得就更有理由,还是老规矩,三小时一个班,轮流睡觉。

    第二天天亮了,武思京准备出发,那四个逃出来的士兵也想加入游击队,武思京表示出为难,最终他没有答应,将没吃完的烧饼、还有之前剩下不多的干粮,一起给了他们,武思京让这四个人去找其他的游击队。

    武思京这样做有他的道理,一是武器装备不够用,还有日军军装的问题,再有,武思京他们打游击也是暂时的,最终还是要想办法混进城内,这四个士兵只是普通的军人,武思京对他们还是不放心的,虽然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曾是囚犯,但毕竟是经过捶打出来的,就能力而言,武思京很信任他手下的这八个人。

    都是同胞兄弟,打发四个落难兄弟,怎么说心里是不舒服的,还是多些理解吧,都是为打小鬼子,即便这四个士兵为此而遭什么恶运的话,武思京的心里也不会有什么不安,本就是军人,为国捐躯,体面、光荣,这样的牺牲,不冤枉。

    没什么废话了,把大家的便衣集中起来打包背在身后,这个以后还是有用的。穿上日军军装下山,临走时,老土匪问康二宝,“当年岳飞是在这个山里头打败金兀术的吗?”

    “那还能有假!不光是打了,还把金兀术赶出了南京,一直把他打到了江北呢。”康二宝说。

    老土匪点点头,收起了旱烟锅,他又整了整身上的日本军服,然后面向牛首山峰,毕恭毕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说道:“岳爷爷,晚辈对不起了,穿着狗皮给你老人家磕个头,请你老人家保佑我们能得胜而归,岳爷爷,你老人家睁开眼看看,倭寇太畜生了,我们要大开杀戒、保家卫国,求岳爷爷保佑,得胜那一天,我们要活着,一定再来给你老人家上柱香。”

    老土匪说完了,又磕了三个头,胡大、胡二,还有李方也跟着老土匪跪下磕了头,也许是因四川老者的缘故,做晚辈的四川人也是要捧捧场的,其他的人就站在一旁看着,于小飞笑着多了一句嘴:“岳爷爷!哼、哼……”

    也不知道于小飞的“哼哼”是个什么意思,不过起码有不尊重的意思,不管你是不尊重谁,康二宝都看不过眼,他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于小飞一脚,这一脚踹的突然,于小飞当即一个“狗啃泥”。

    于小飞当然不服气了,“你他妈的,来阴的啊!”他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和康二宝一较高低。

    就于小飞,那瘦小枯干的身体,康二宝知道自己肯定有便宜可占,“来啊,跟老子搞,老子搞死你!”康二宝一副得势的模样,他继续挑衅道。

    在一旁的崔大胖子一把拽住于小飞,于小飞还是不甘心,他还想着讨回便宜来,钱博士一旁劝道:“好了的啦,好了的啦,留着力气打小日本的啦。”

    武思京站在一旁不吱声,似乎像是在看大戏,好像还不大过瘾,索性坐在了草地上,崔大胖子还是拽着于小飞,于小飞够不着康二宝,飞起脚去踹,还是够不着,那干脆就来个能飞出去的,吐沫大战,一点也不讲卫生!

    这第一口吐沫,康二宝没有防备,他不幸“中弹”了,康二宝觉得这下吃亏了,而且还很窝囊,“你他妈的小偷,就干这些没有名气的事,跟他妈女人学!”康二宝骂着,就要冲过去,钱博士和李方上前将他拉住。

    老土匪一旁笑道:“娃娃们,来点过瘾的塞,拿脑壳撞大树,哪个先撞倒大树,就算哪个赢,这样最公平塞。”

    “好、好,这个办法好。”武思京坐在草地上,拍着巴掌叫好。

    胡大、胡二也跟着拍起了巴掌,没想到这样一来,康二宝和于小飞反倒冷静了下来,大概是觉得忘了卖门票了吧,“被人围观!耍猴子表演!”有了类似这样的感觉,这种打闹自然就觉得无趣了。

    武思京还没过瘾吧,“哎,别停,打啊,上,上啊,你不是要搞死他的吗?”武思京一边比划,一边对两人说。

    康二宝和于小飞既不相互骂了,也不蹬腿了,也不吐吐沫了,而武思京还在煽风点火,“哟,怎么啦,搞啊!上啊!还没分出输赢呢。”

    钱博士听出了话外音,他呵呵笑着说:“好了,玩笑到此结束,下次开演,先说一下的啦,我先给你们收门票,不能白白表演的。”

    到底是精明的上海人,这也想到了赚外快,玩笑果真结束了,武思京还得总结一下,“自己窝在家里怎么闹都没问题,但上了战场,要干活了,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不用我说了吧?”

    于小飞算是大度的,“没问题,干活的时候,我们就是战友,生死不弃。”

    于小飞说着,向康二宝伸出一只拳头,人家都这样说了,他康二宝也不可能小家子气,他也伸出一个拳头,友善地与于小飞拳拳对应。

    “各自再检查一遍,武器装备,都有问题吗?”武思京提醒道。

    崔大胖子挺忙活儿,除了“歪把子”机枪,还有他的特制飞刀,统统检查了一遍,都安置在他最习惯的地方,好了,大家都准备妥当,于是九个人上路了,迎着东方升起的朝阳下山,该有小鬼子要倒霉了。

    武思京打算先找个村庄,最好能找到老百姓,问问小鬼子是否有什么出没的规律。这九个人身穿日军军装,横七竖八地肩扛枪支,那军容倒也符合霸道的小鬼子,也像土匪,军装的原因,不会有人怀疑这里面会有什么好人。

    没用多长时间,九个人下了山,眼前一片农田,早已是无人打理,不远处已能看见村庄,九过人径直向村庄走去,首先迎接他们的还是犬吠,这个不出意外,与先前被狗狂追相比,这回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又是白天,这些大男人自然不大可能再怕狗的。

    村子里的狗狂叫,狗是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威慑入侵的外来者,二是给主人通风报信,这些狗的威慑是不会起什么作用的,而报信的目的不难做到。武思京一行人进入村庄,不时挥动手中的武器,总算是将那些狗驱出了危险区域之外。

    村子里找不到人,家家户户无一例外的紧锁大门。钱博士说:“刚刚还看到这个房子的烟囱冒烟的呢。”

    想想也是,你如果是身着国军军装,兴许那炊烟就是为你准备的,而现在自己的这副“狗像”,伺候的自然是铁将军把门。武思京敲门,没有反应,再重重敲,还是没有反应。武思京让康二宝去叫门,康二宝的南京话,应该可以叫开门的。

    康二宝拍着门,大声向屋内喊道:“啊有人啊?家里头啊有人啊?”

    屋内依旧没有反应,“别黑(害)怕,我们是打鬼子的,我们是中国兵。”

    屋内还是没有反应,康二宝的南京话绝对不会有问题,如果屋内有人,那么有什么误会都应该解开的,现在看来,屋内不会有人。

    再换一家试试,结果还是一样,于小飞轻声说:“不如进去看看?”门是关着的,里面都插着锁头,怎么进去看看?对于小飞而言,这就不是问题,武思京没有表态,于小飞则理解为默认。

    于小飞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金属丝和一个小刀片,这个装备对于小飞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专业的嘛。没费事,一分钟内,房门完好,被打开了,众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内,农家能有什么好参观的,没找到人,屋内还有一个后门,只是掩上的,并没有插上锁头,这基本可判定这家人是从后门跑了。

    武思京站在后门外仔细观察了地形,院子只有半人高的围墙,院子后面有个不大的小山包,一片茂密的竹林。

    “去看看!”

    众人保持战斗队形开始搜索竹林,没什么发现,武思京示意康二宝,康二宝便向四处喊道:“啊有人啊?我们的打鬼子的,啊有人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九个人的身后冒出来一个农夫,他诧异地看着这些身穿日本军服,且说出一口地道的南京话的这帮人,一边颤颤巍巍问道:“你们…你们不是日本人,怎么穿这身衣服的啊?”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武思京他们一跳,什么别动队啊!还特训过的呢!一个老农什么时候跑到他们身后,众人却都没能发现,如果身后出现的是小鬼子,又是端着一挺轻机枪,那是什么场面?什么后果?

    众人猛回头,一看是个农夫,一身冷汗才冒出来,“哎呀!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啊?一点声音也没的嘛?”康二宝问道。他和老农都是南京话,也就不再会被日军军装所迷惑。

    老农还是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众人,康二宝连忙解释:“噢,我们这身衣服是从鬼子身上扒下来的,也是为打鬼子,不然怎么可能穿这身狗皮呢。”

    “噢,我讲的嘛,日本鬼子怎么可能会讲南京话的呢,你们是游击队吧?”老农欣喜地问。

    “对,我们的游击队。”这时武思京可以放心与老农对话了。

    老农不是天兵天降,而是搞的一个土遁法,就是挖地洞,山包里的确是不大容易被发现,没办法,都是为对付日本鬼子。老农大声叫喊报信,不多一会儿,小竹林里的地下冒出来十几个人,都是这里村民。

    可憎的军服害人不浅,村民得知他们的身份后,立刻给了武思京他们英雄般的礼遇,老农非要他们到家里坐坐,其他村民各自回家取来了食物,花生、红枣还有山芋干,这些很平常的食物却也是不易储存下来的,都摆放在武思京他们的面前,假客气、不吃,都不行。

    村里的小孩子就在一旁看着,有的嚼起了自己的手指头,天真的大眼睛目送着那些食物跑进武思京他们的嘴里。老土匪不好意思了,他招招手,叫来几个孩子,抓了一大把花生递给孩子,孩子们怯生生的不要,老土匪和蔼地笑着说:“娃娃,拿着,快拿着。”其中一个孩子犹豫着拿了一粒花生,有些村民便开始抹起了眼泪。

    日本兵显然是来过这个村子的,这个不用问就知道,残破焚烧过的房子已经说明了问题。康二宝详细询问了有关小鬼子的情况。

    村民说:小鬼子的活动没什么规律可言,最之前有大股日本兵对村子进行过扫荡,最近也有三五成群的小鬼子会进入村子里烧杀抢掠。

    武思京考虑是否搞个伏击,有三五个小鬼子搞一下,也不错。村民当然觉得好了,但并不能保证三两天内有小鬼子送上门,武思京又问附近有没有日本兵的据点,还真有,距离这个村子有八、九里路,有个叫东善桥的小镇子,那是个交通要道,四通八达,日本兵就在那里设有一个据点,里面有不少小鬼子。

    嗯,就搞它了。武思京详细了解了方位与地理,有康二宝在,这些方面就不成问题。武思京要走了,村民不舍,是啊!一个游击队要能留下来,一直在这里搞伏击就好了。

    武思京他们还是要走的,临走时,村民与武思京他们推让了好一番,末了,崔大胖子他们还是揣走了一些食物,带就带上吧,路上这些人的嘴就可以忙上一阵子了,也就尽可能避免再有那可笑的吐沫飞战。

    偷袭小鬼子的据点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走山路,路难走一些,但安全性比较高;二是走公路,这样的选择则很有可能在路途中与日本兵不期而遇,武思京没有征询大家的意见,他决定走公路,有日本军服的掩护,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但兴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武思京把钱博士叫到身边,让他随时做到应对的准备,在公路上的九个人大摇大摆地向南步行,目标东善桥的鬼子据点,真的要去袭击这一据点吗?倒也不是非要干这一票,武思京主要是想借这一行动搞点短武器,还是想着为进城做些准备。

    袭击小鬼子的据点,具体方案呢?武思京还没有完全想好,回想马鞍山的那两次成功袭击,那种滋味挺美的,这就使得武思京有重温那胜利一幕的愿望,相应的总结是非常有必要的,将上次袭击的方式方法照搬过来,也是不错的选择,冲击路卡的成功关键在于其机动性,想到这里,武思京真希望再搞辆汽车来,就不知道鬼子是否愿意随了武思京的心愿。

    于小飞突然叫大家安静,花生也不要吃了,大家不明白什么意思,姑且信于小飞一回,于小飞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侧耳在倾听着什么,片刻,于小飞说:“前面有车子要来了。”

    众人皆侧耳听,却没有于小飞那么敏感,都说贼耳朵、贼耳朵的,所以大家宁可信其有,也不想错过这个未知的机会,还因为众人的前方有一个较陡的上坡,所以视线内观察不到异常也就不奇怪。

    先不管于小飞是过于敏感,还是他自作聪明,武思京果断做出决定,他对于小飞说:“快、快,装死。”

    于小飞一愣,他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武思京补充道:“躺下来,就躺在马路上。”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怎么又是我啊!”于小飞嘟囔了一句,当即便躺倒在马路的中间。武思京又对大家说:“注意了,能不开枪就不开枪。”他又对崔大胖子说:“飞刀!”

    崔大胖子点点头,手里便摸出了几把飞刀,同时将那挺歪把子交给了胡大,众人都做了相应的准备。

    于小飞的贼耳朵果然名不虚传,他躺在马路上,脑袋望着天,得意洋洋地轻声说道:“怎么样!有车子来吧。”

    没错,是有机动车出现在公路前方的坡顶上,正向他们驶来,不是汽车,两辆三轮摩托,这更好,数一下,就六个小鬼子,好对付,看来是来送礼物的,前面的一辆摩托上还架着一挺轻机枪,武思京看得高兴坏了,“妈的,想什么来什么,怎么感谢你啊!小日本!”

    武思京一行人都围着躺在地上的于小飞,他们站在马路中间,武思京让钱博士喊话,关键时刻钱博士还是有些紧张,他一时竟想不出喊什么,他望着武思京。

    武思京明白了,“你喊啊!就喊请他们帮帮忙。”

    钱博士点点头,清了清嗓子,两辆摩托车又近了一些,钱博士一边挥舞双手,一边用日语大声喊道:“你们能帮帮忙吗?请你们帮帮忙,麻烦你们了。”那声音似乎还略带一点点哭腔,还别说,这样一来,确实有那种很真实的感觉。

    三轮摩托本是行驶在下坡路,速度很快,被钱博士这么一喊,还真有了效果,从他们的车速上就可以判断出,小鬼子要上当了,三轮摩托临近武思京他们时,车速已经放缓,坐在车斗里抱着歪把子机枪的日本兵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钱博士立刻指着躺在地上的于小飞说道:“他、他快不行了,走路走的好好的,突然就成这样了。”

    车速放缓的摩托车终于停下了,摩托车上的日本兵没有对武思京他们产生怀疑,大白天的,身着和他们一样的日军军装,还有一个用标准东京口音的援助请求,只是这六个日本兵并非军医,他们能提供什么帮助呢!

    不管你是否有愿意提供帮助,反正公路是被武思京他们堵上了,作为“同胞”,作为“战友”,你小日本能禽兽到那种地步吗?武思京就不信小日本会硬闯而过。是不是下车来表示一下呢!武思京他们的要求不高,就是要你们下车来,表示一下慰问即可。

    日本兵不是军医,他们没有全部下车,有两个日本兵走过来,蹲下身子去看于小飞,于小飞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是痛苦的,当这两个日本兵低头俯身靠近于小飞的身体时,突然间快要死了的于小飞猛然睁开眼睛,他的一只手迅速勾住了一个日本兵,隐藏在身下的另一只手也跟着到了,手里紧握着一把刺刀,这个日本兵便和于小飞来了个深深的拥抱,不走运的于小飞被弄了一身血,更不走运的自然是这个小鬼子,只轻轻哼了一声,便死在了于小飞的怀里。

    在此之前,胡二、李方、康二宝和崔大胖子四个人已经走到了三轮摩托车旁,康二宝点着头,笑眯眯的,手里拿着一个香烟盒,取出里面的香烟,每人有份,分别递给四个日本兵,小鬼子也不客气,接过去就叼在嘴上,还有一个日本兵叽里咕噜地问着康二宝什么,就在这时,于小飞动手了,武思京便不好客气了,在于小飞另一旁的日本兵只觉不妙,但未等做出有效反应,武思京手里的三八大盖就刺进了这个鬼子的后背,刺刀的一端从他的胸前穿出。

    事情来了,就别不好意思了,于小飞那边一动手,这边跟着就来了,崔大胖子最麻利,他的飞刀快,两枚铁钉甩了出去,李方刚想动手,其中一枚飞刀便穿入李方预定的那个日本兵的胸口,飞刀太快,连李方也被吓了一跳,也没事情可做了,他责问崔大胖子,“看清楚了,差点打到我,你搞你的,我搞我的,你怎么乱打呢!”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日本兵分别交于康二宝和胡二,胡二的胳膊勾住对方的脖子,小鬼子的两只脚不闲着,一个劲地乱蹬,劲还不小,就是时间不长,也对,早死早投胎,下辈子也好不用再替邪恶卖命了。

    不知道康二宝是怎么想的,他似乎与众不同,他不想来快的,而且动作上也显有些业余,他的两只手倒蛮快的,死死掐住了小鬼子的脖子,小鬼子怎肯这样毙命呢!两只手先是乱抓,抓不到救命稻草后,便扣住康二宝的两只手,那意思是想扳开康二宝的双手。

    康二宝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他还能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便更使他安心于他的这一手段,李方之前没有动过手,他大概有点不服气,于是他跑过来,想帮助康二宝结束战斗,明晃晃的刺刀已经亮了出来,康二宝的双手还在死死掐住日本兵的脖子,嘴里则一字一句地对李方说:“别…动…你…别…动……手!”

    老土匪又吧嗒起了旱烟嘴,他说道:“哎,死球了,都死球了,你再掐,他也不能死两回撒!”

    康二宝终于放开了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妈的,这么容易就死了,便宜这几个狗东西了。”

    刚才递给日本兵的香烟掉落在地上,康二宝看着有点心疼,他一脚踩了上去,又用力拧了几下脚,“他老爷个腿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