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宫门与疯堂
很好。
此时,需要抉择。
是牺牲莫前一人,成就疯人堂所有人。
还是牺牲所有人,成就……
不!
也成就不了。
若是长安不来人,书院不来人,这疯人堂李的所有人,都得死在那六品剑修的剑下。
这有何区别?
……
湖边,四人并坐听莫前讲起了从前。
在追求梁国公主的那一段时间里,莫前整日蹲在宫门前,只求见一面。
奈何两人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身份地位,都堪称悬殊。
那位公主,永远不可能看莫前一眼,正如在天际翱翔的雄鹰绝不会驻足停留在树梢上,看一只毛毛虫蠕动着身子往树顶上爬。
出身。
眼界。
实力。
注定了这二人,连开始都困难。
可莫前是天下最锲而不舍的舔狗,便是明知结果如此,也依旧那般等着,风里等,雨里等,雪夜里等,从三品剑修,等了四五载,还是个三品剑修,而那公主,在一朝步入八品后,已然成为了天下皆知的天才。
但似是老天良心发现,有那么一日,那位梁国公主,竟是在骑马出行出宫时,回头忘了一眼莫前,只是一眼,莫前神魂颠倒,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出奇的是,梁国士兵并未阻拦于他,那公主,也未曾驱赶过他。
她一路骑马出城而去。
他一路狂奔追马而行。
那山脚的马蹄印间,是两道并齐而凌乱的脚印。
莫前不知不觉,竟是追到了梁国燕都城外的一座山,身后的士兵早已没了影子,他停下脚步,向前看去,只见那梁国公主牵着马绳站在悬崖前。
梁国公主问:你叫什那么名字?
“我叫莫前!”
梁国公主又问:“为何叫这名字?”
“爹娘怕我远离家乡,不归家,便叫我停下脚步,莫再往前。”
梁国公主笑了,那一笑,灿若烈阳,温暖地洒在他的心头上,那是莫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欢喜,习惯了冷酷的他,第一次也笑了,于是,他再也一发不可收拾。
而梁国公主之所以笑,也是在笑莫前的名字,这名字,听起来奇怪,没想这背后的寓意,竟是一对父母想要留儿子在身旁陪伴。
奈何……
名字,并不能改变什么。
那一日,莫前与梁国公主在悬崖上看了许久的云雾,公主听他诉说他在宫门前等候的那段日子,莫前听公主诉说这梁国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糗事。
皇帝第三个儿子夜夜去后宫某个妃子的殿里,皇帝听闻,毒打了那儿子三千鞭,那妃子则是被丢进了井里活活淹死。
某个侍卫为了上位,竟与大臣家女私通,皇帝知晓了,将那大臣家女许配个那侍卫的同窗,大婚当日,那位侍卫的头颅被悬挂在了新娘新郎的床头上。
梁国公主说:梁国那位皇帝,最讨厌不合乎礼术的事。
药道,乃窥万物生长之道,乃万物之规则,不可更改,不可逾越,不可玷污。
人,亦是如此。
但说到那处时,梁国公主却叹,她本身,也是个不合乎礼术之人,她的父亲是皇帝,可她的母亲,却是沈氏一族的三姨母,按辈分,皇帝是那三姨母的爷爷,而今,皇帝又要将她嫁给另一氏族的嫡系三少,按辈分,她是那嫡系三少的姑奶奶。
那一日出宫前,梁国公主与皇帝大吵了一架。
皇帝气出口,喝道:若是梁国公主能将唐国书院后山的圣人剑气偷来,她便可做主终身大事。
于是——
莫前接下了这份诺言。
梁国公主回到了皇宫。
莫前便踏上了回唐入书院的道路。
他的天赋不算太差,一道剑意斩平流,入了书院,后,在书院进行祭天大典时,他去了后山,跳入灵池,于池下三百米的位置,寻到了那一道剑气,后,他带着剑气离开了书院。
那一日,书院大阵,毁于一旦!
那日过后的第三日,梁国皇宫里,多了一道剑气,而那位梁国公主,则是当庭退掉了那一道婚约,在百官文武面前,尽扫皇帝的一面。
皇帝一怒之下,下旨,将那位梁国公主,关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
那一日,莫前在宫门前喝酒哭了许久许久,有宫女送来了一封书信,他才停止哭泣,回到了唐国,在清水郡里,隐姓埋名。
……
“所以,你们的故事就这般?”宁剑一脸怪异,这比那位酒剑仙的可差远了。
“信中写着什么?”老杨关注点与宁剑不同。
莫前:“她说,她会等我。”
“等我哪一日能走进宫门里,她便跟我走。”
“哇呜……”宁剑拍拍手。
“可你连疯人堂都走不出去。”
老杨泼了一盆冷水,莫前瞥了他一眼,撅着嘴巴不服气。
老杨:“那如今,该如何抉择?那沈黎,不知还在不在那万物境中,是让她来呢,还是不来呢?”
来疯人堂,宁剑死。
去长安,沈黎死,莫前也得死。
两条路都不选,全都得死。
三种结果,摆在面前,宁剑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他叹了口气,斜趟而下。
“牺牲我自己吧!”
说着,他瞥了一眼那吃过酥饼,又昏昏欲睡过去的苏幽幽,对老杨道:“四日之后,若你们能活,记得,带幽幽去长安治病。”
……
“姑姑,这便是你和那三品剑修的爱情故事?”沈黎捧着小脸,满脸羞红地听着妇人讲故事。
讲至关键处时,她竟也止不住地笑出声,好生期待那传说中的爱情。
妇人:“大致如此了。”
“那一封书信,算是我和他最后的诀别。”
沈黎:“您怎知这是最后的诀别,万一那人真的踏入了梁国的宫门,要带您离开,您走还是不走?”
妇人沉思,露出一抹的羞涩:“若是他能来,我定跟他走。”
“可,黎儿,我都快四十岁了,他……他还会要我吗?”
沈黎:“他肯定要啊,他为了见你一面,都在宫门前等了你许久,怎的会不要。”
“这等人,最是长情。”
妇人:“希望如此。”
长情者,亦短命乎。
“黎儿,你说,我这辈子,还能踏出这宫门一步吗?”
此时,需要抉择。
是牺牲莫前一人,成就疯人堂所有人。
还是牺牲所有人,成就……
不!
也成就不了。
若是长安不来人,书院不来人,这疯人堂李的所有人,都得死在那六品剑修的剑下。
这有何区别?
……
湖边,四人并坐听莫前讲起了从前。
在追求梁国公主的那一段时间里,莫前整日蹲在宫门前,只求见一面。
奈何两人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身份地位,都堪称悬殊。
那位公主,永远不可能看莫前一眼,正如在天际翱翔的雄鹰绝不会驻足停留在树梢上,看一只毛毛虫蠕动着身子往树顶上爬。
出身。
眼界。
实力。
注定了这二人,连开始都困难。
可莫前是天下最锲而不舍的舔狗,便是明知结果如此,也依旧那般等着,风里等,雨里等,雪夜里等,从三品剑修,等了四五载,还是个三品剑修,而那公主,在一朝步入八品后,已然成为了天下皆知的天才。
但似是老天良心发现,有那么一日,那位梁国公主,竟是在骑马出行出宫时,回头忘了一眼莫前,只是一眼,莫前神魂颠倒,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出奇的是,梁国士兵并未阻拦于他,那公主,也未曾驱赶过他。
她一路骑马出城而去。
他一路狂奔追马而行。
那山脚的马蹄印间,是两道并齐而凌乱的脚印。
莫前不知不觉,竟是追到了梁国燕都城外的一座山,身后的士兵早已没了影子,他停下脚步,向前看去,只见那梁国公主牵着马绳站在悬崖前。
梁国公主问:你叫什那么名字?
“我叫莫前!”
梁国公主又问:“为何叫这名字?”
“爹娘怕我远离家乡,不归家,便叫我停下脚步,莫再往前。”
梁国公主笑了,那一笑,灿若烈阳,温暖地洒在他的心头上,那是莫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欢喜,习惯了冷酷的他,第一次也笑了,于是,他再也一发不可收拾。
而梁国公主之所以笑,也是在笑莫前的名字,这名字,听起来奇怪,没想这背后的寓意,竟是一对父母想要留儿子在身旁陪伴。
奈何……
名字,并不能改变什么。
那一日,莫前与梁国公主在悬崖上看了许久的云雾,公主听他诉说他在宫门前等候的那段日子,莫前听公主诉说这梁国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糗事。
皇帝第三个儿子夜夜去后宫某个妃子的殿里,皇帝听闻,毒打了那儿子三千鞭,那妃子则是被丢进了井里活活淹死。
某个侍卫为了上位,竟与大臣家女私通,皇帝知晓了,将那大臣家女许配个那侍卫的同窗,大婚当日,那位侍卫的头颅被悬挂在了新娘新郎的床头上。
梁国公主说:梁国那位皇帝,最讨厌不合乎礼术的事。
药道,乃窥万物生长之道,乃万物之规则,不可更改,不可逾越,不可玷污。
人,亦是如此。
但说到那处时,梁国公主却叹,她本身,也是个不合乎礼术之人,她的父亲是皇帝,可她的母亲,却是沈氏一族的三姨母,按辈分,皇帝是那三姨母的爷爷,而今,皇帝又要将她嫁给另一氏族的嫡系三少,按辈分,她是那嫡系三少的姑奶奶。
那一日出宫前,梁国公主与皇帝大吵了一架。
皇帝气出口,喝道:若是梁国公主能将唐国书院后山的圣人剑气偷来,她便可做主终身大事。
于是——
莫前接下了这份诺言。
梁国公主回到了皇宫。
莫前便踏上了回唐入书院的道路。
他的天赋不算太差,一道剑意斩平流,入了书院,后,在书院进行祭天大典时,他去了后山,跳入灵池,于池下三百米的位置,寻到了那一道剑气,后,他带着剑气离开了书院。
那一日,书院大阵,毁于一旦!
那日过后的第三日,梁国皇宫里,多了一道剑气,而那位梁国公主,则是当庭退掉了那一道婚约,在百官文武面前,尽扫皇帝的一面。
皇帝一怒之下,下旨,将那位梁国公主,关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
那一日,莫前在宫门前喝酒哭了许久许久,有宫女送来了一封书信,他才停止哭泣,回到了唐国,在清水郡里,隐姓埋名。
……
“所以,你们的故事就这般?”宁剑一脸怪异,这比那位酒剑仙的可差远了。
“信中写着什么?”老杨关注点与宁剑不同。
莫前:“她说,她会等我。”
“等我哪一日能走进宫门里,她便跟我走。”
“哇呜……”宁剑拍拍手。
“可你连疯人堂都走不出去。”
老杨泼了一盆冷水,莫前瞥了他一眼,撅着嘴巴不服气。
老杨:“那如今,该如何抉择?那沈黎,不知还在不在那万物境中,是让她来呢,还是不来呢?”
来疯人堂,宁剑死。
去长安,沈黎死,莫前也得死。
两条路都不选,全都得死。
三种结果,摆在面前,宁剑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他叹了口气,斜趟而下。
“牺牲我自己吧!”
说着,他瞥了一眼那吃过酥饼,又昏昏欲睡过去的苏幽幽,对老杨道:“四日之后,若你们能活,记得,带幽幽去长安治病。”
……
“姑姑,这便是你和那三品剑修的爱情故事?”沈黎捧着小脸,满脸羞红地听着妇人讲故事。
讲至关键处时,她竟也止不住地笑出声,好生期待那传说中的爱情。
妇人:“大致如此了。”
“那一封书信,算是我和他最后的诀别。”
沈黎:“您怎知这是最后的诀别,万一那人真的踏入了梁国的宫门,要带您离开,您走还是不走?”
妇人沉思,露出一抹的羞涩:“若是他能来,我定跟他走。”
“可,黎儿,我都快四十岁了,他……他还会要我吗?”
沈黎:“他肯定要啊,他为了见你一面,都在宫门前等了你许久,怎的会不要。”
“这等人,最是长情。”
妇人:“希望如此。”
长情者,亦短命乎。
“黎儿,你说,我这辈子,还能踏出这宫门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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