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人登上了一艘长约50米的大型观光游轮，一个憨态可掬的机器人站在了楼梯口向他们致以欢迎问候。另一个外形略有不同的机器人缓缓走来，像一个普通的服务生一样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什么服务，接着把他们带到了甲板欣赏海面的风光。
“有什么需求请随时吩咐我，为您提供最竭诚的服务。”那个呆呆的机器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们需要他们的话，要怎么呼叫他们？”
“直接不用把他们当机器人看待，他们的交互模式和正常人几乎完全一致，有自己的思考分析能力，听到我们发出的声音，就会像其他游轮上的服务人员一样立刻赶来。”
“最新的AI技术？”
“是的，包括这艘游轮本身，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船长一样，利用船上各个位置、方向、角度的摄像机收集的画面，和学习到的驾驶经验，不需要任何人控制，它就能随心所欲地驾驶。如果有任何需要，要去任何地方，只需要告诉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都会满足你，并不会出现危险驾驶之类的行为。”
“像ALPHAGO下围棋一样，能击败世界上最厉害的围棋高手是吗？”
“没错，它的驾驶水平超过世上任何优秀的船长，并且这艘船上还有几个机器人水手，它们也会收集航行数据，和控制游轮的AI船长进行信息交流，应对危机。”
“这里的海面也会面临危险吗？”
“毕竟这个地下世界的总面积超过10万平方公里，这里的一切地理环境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台风、龙卷风、雷电之类的极端天气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它相比于地球表面概率会小很多，因为各个地方大气温度相差不大，所以温差导致的气流自然会小很多。地球表面的飓风是由于自转引发的各个区域的温度相差过大引发的空气流动。这里整个生态系统因为智能控制，类似于巨大中央空调的存在，所以最低温度和最高温度相差较小。不过某些区域的海底和山脉，由于地热外涌，甚至会产生火山爆发，继而引发一些极端的大气热不平衡现象。但是区别于地表，这里的一切都是可计算的，中央的量子计算机，掌控着所有的发生的地理和天气情况。这艘船本身也是和中央的计算系统相联通的，也就是如果它输入了某个地方的坐标，中央系统就会把那里的气候反馈给它，方便它做出决定。”
“所以在这艘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游轮上，我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用做？”
“没错，尽情地享受这些机器人提供给我们的服务。如果你想要查看某片海域的天气情况，只需要喊来一个机器人服务员。”
“比如？”
“爱丽丝，我们需要帮忙。”
“你就这样对着空气喊某个机器人的名字？”
“没错，这艘游轮每个角落都有声音感知装置，收到我们求助的系统会把我们的求助通过离那位叫爱丽丝的机器人服务员最近的喇叭播报出来，听到声音的爱丽丝便会自己分析声音的来源，然后找到我们。”
“真的太神奇了。”
不到半分钟，叫爱丽丝的机器人出现在了孙墨语和菲尔海露米娜面前。
“展示地图。”菲尔海露米娜对爱丽丝说道。
“客人，您就不能对我说话客气一点吗，不要向发出命令一样把我当个奴隶。”爱丽丝语气中竟然带着委屈地说道，接着它的身躯大屏幕便亮了起来，整个地下世界的地图便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这张地图你可以随意拖动到你想要的位置，放大或缩小，或者输入地理坐标，这里的地理坐标和地球本身完全同步，你可以查询到一年之内任意一秒钟内该区域的天气情况，以及过去一年内已经发生的每一秒的天气情况。当然，中央数据库可以查询到已经发生过的所有天气情况。”
“你仿佛把我带到了小叮当的未来世界。”
“还不止呢，这里的机器人服务员还会下各种棋类、牌类，甚至包括你们中国的麻将，陪你打电子游戏，它们会根据你的水平来决定它们自己的水平，不会让你赢得太轻松也不会让你输得太惨。不会像ALPHAGO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即使你是个初学者，也能找到游戏的乐趣，即使你是世界第一，它也能轻易击败你。”
“这个AI系统是谁创造的？”
“一位只有二十多岁的神秘中国大学生，但是他现在已经失踪了。这套系统是他开发的第一代万能AI系统，它能够适应世界上任何角色，不像Deepmind公司生产的AI，具有局限性。”
“太厉害了，作为一个中国人，我竟然都没有听过他这样的天才。”
“其实据说两年前，他还开发了第二代AI系统，他私下里曾和身边的人说过，他找到了和上帝对话的方式。但是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能联系到他了。”
“这么说，也许他也像我爸爸孙胤一样去了某个研究所。”
“这套AI系统并没有在市面上公开过，庆幸的是，一位匿名人士将它亿公司邮件的形式发送给了我们。”
“会是作者本人吗？”
“我想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这个地下生态世界，除了施工人员和项目核心计划负责人，也几乎没人知道。”
“对啊，那些施工人员呢？”
“大概十几万，他们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成了第一批安居于此的市民，城市离这里大概一百公里。不过，再过几年，待我们把‘清除黑桃皇后’计划这个终极目标完成之时，就会公布这里的秘密了。”
“我还是难以想象人类得知通过基因改造的手段，能够让自己拥有永生的可能之后，会发生什么。”
“等到人类摆脱了基因的桎梏，不被基因控制，反过来可控制基因之后，我们才能拥有更高更远的目标。”
“你们接下来的计划？”
“是的，逃离地球。”
“逃离地球？”
“没错，地球的资源终将被耗尽，人类的未来必定是远离地球。这也是露卡研究人类永生的原因之一，因为以目前的星际航行技术和理论物理的发展，宇宙飞船要飞出太阳系都得几十年的时间，可正常的人生又有几个几十年呢？就算我们移民到火星或者金星，可是那些去建设火星的先驱又有几个能活到火星建设完成的那一天呢。享受不到他们自己的奋斗成果，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不公平。”
“可是火星的大气不失很稀薄吗？”
“露卡的科学家们已经提取了水熊虫的基因，进行改良之后，再把它们和一些其它代谢产物里有氧气的藻类基因整合，这样我们可以编辑出某些特殊的细菌。它们能够适应火星上极端的辐射、低温，利用火星岩石里的碳酸钙作为代练原料，只需要提供能量的有机物比如甲烷，就可以合成二氧化碳和水，不过这样的问题是，需要宇宙飞船运输大量的甲烷到火星上，因为只有含氢化合物和含氧化合物的反应产物，能生成水。”
“这显然并不现实。”
“所以我们后来还是决定将第一步计划定在金星，火星稀薄的大气无法提供足够的微生物代谢原材料。不过无论金星或是火星，都因为没有磁场，导致无法阻挡来自太阳和太空中的各种辐射，除非人类愿意把那些能够耐受高强度宇宙射线辐的微生物基因整合到自己的染色体上的话。但是，金星的大气中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氨气、水蒸气，这些都是可以对其大气进行改造的原材料，大气密度极高，压强远超地球数十倍，所以原材料极其丰富。尽管由于四百多度的高温，地球上的生物无法在其表面生存，但是金星和火星无论从质量还是离太阳的距离，都是属于有可能适合生命居住的类地行星。露卡的科学家们在一些火山口的热泉内，寻找到能耐受高温的嗜热菌，提取它们的基因，与水熊虫、一些代谢产物有水和氧气的原始藻类、细菌、古菌，通过基因编辑整合出全新的微生物。因为金星的大气环境中这些气体，以二氧化碳、氨气为代表的主要成分，含有丰富的氧元素、氢元素、氮元素。所以只要这种超强耐受的微生物能够制造出来，它们就能把二氧化碳和氨气转化成氧气、氮气、水和一些含碳固形有机物，我们就可以把金星的大气改造成和地球一样适合人类居住。”
“现在的进度呢？”
“我们已经研究出一种能够耐受超过300度依旧正常代谢繁殖的细菌，它的食谱就是二氧化碳和氨气，代谢产物是蛋白质、糖水化合物、水、氧气、氮气。”
“可是如果这种细菌一旦因为和其它种类的致病细菌通过质粒交换其遗传物质，让致病细菌拥有了这种耐高温基因，导致出现一种杀不死的超级细菌危害人类怎么办？”
“所以现在我们对生物实验室的管理比过去更加严格了，况且一旦我们完成了对金星大气的改造工作，我们就不会让这种细菌继续大量繁殖下去。”
“可是生命都有自己的意志，侏罗纪公园里的马尔科姆教授曾经说过，生命是不可控制的。曾经的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也是被设计成单一性别的，但是它们还是进化出了繁殖能力。人类社会也已经证明了这点，那些企图依靠高度控制手段，建立乌托邦的国家无一例外地以失败而告终。就像你说的那些中世纪教皇们，他们能限制住人类思想的绽放与发展吗？”
“侏罗纪公园只是个科幻电影里的场景，孙墨语，你要相信露卡公司的科学家。”
“可是有性生殖又是从何而来，它不也是自然进化出来的吗？”
“那是基因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存活而设计出的高超手段，我想露卡现在已经反过来拥有对基因的绝对控制权了。”
“你真的相信基因能被你们完全控制吗？”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对基因的改造和过去不同，我已经强调过了，因为你父亲的加入，让基因编辑有了跨时代的彻底飞跃，我们正在计算出过去的生物学家们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能够计算出DNA上那些不指导合成蛋白质的所谓‘垃圾基因’到底在发挥什么作用，而不像过去只是单纯的改造某个片段，我们已经开始尝试整体编辑基因，这显然是可控的。”
“但是基因突变，你们真的控制得了吗……抱歉，我忘了，你刚刚跟我说了，自然状态下的基因突变进程缓慢，现在的各种变化是亿万年的累计。就像有性生殖，也许也不是突然出现的，即使突然出现，到形成大规模种群变异为有性生殖，也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我想露卡确实能够完全监测到这里的变化，或许你们真的是对的，地球的资源现在已经完全不够人类这样无节制地消耗下去了，离开地球也许真的是一个不得不尝试的选择。”
“不仅是消耗，还有无法降解的垃圾——大量的塑料制品、有毒的废弃重金属，还有过量的温室气体排放导致的气候变化。现在露卡公司制造出的新型微生物已经有能力让它们重新回到生态循环之中，不出几年，我们就会将它们推广到世界各国，那将是我们带给人类的第一个福音。这里的地下世界就将会是真正意义的‘田园乌托邦生活’的试验之国，基因编辑出的微生物将让一切人类制造出的工业垃圾得以回归自然循环。只要这里的试验能够成功，地上世界的各个国家就一定会效仿。”
突然，一群虎鲸跃出水面，在游轮四周跳起了舞蹈。
“它们也被改造过了吗，为什么围着我们跳舞？”
“不，没有，它们是这里少数纯天然的物种，因为本就可以和人类完全和谐共处。游轮AI的语言系统能够自己发出特殊的声音和这群虎鲸交流，它能够分析出虎鲸们想表达什么，这些虎鲸的舞蹈是对大块头游轮的友善回应。”
“能问游轮，它们在说什么吗？”
“你试试。”
“游轮叫什么名字？”
“彼得。”
“算了，我还是不探听属于它们彼此之间的秘密对话了。”
“你真有趣。”
话语间，突然一头巨大的海洋怪兽探出水面咬住了一头正在跳舞的虎鲸，虎鲸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其它的虎鲸们立刻受到惊吓，四散而开。
“那是什么，远古巨齿鲨还是沧龙？”孙墨语问道。
他的话才刚说完，那头恐怖的怪兽又一次跃出水面，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的‘阳光’，这一次它蜥蜴般巨大的身躯和咬住虎鲸身子的血盆大口让孙墨语看清了那是一条身长近20米的成年沧龙。
刚才四散逃窜的虎鲸们开始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逐渐有序地排成了队列，并且队形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它们在做什么。”
突然游轮上的一个喇叭发出了声音说道：“虎鲸们正在商量如何干掉这头利维坦巨兽。”
“噢，你就是彼得吗？”
“没错，你刚刚难道不是在问我吗？”
“哈哈，你就当是吧，对了，你能听懂虎鲸们在说什么是吗？”
“什么叫我就当是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我确实能听懂很多智商较高的动物的语言。”
“你还真是个天才呢。”
“谢谢您夸奖，客人。”
大约五分钟后，虎鲸群对沧龙发起了攻击，两头先锋虎鲸分别以不同的方向在沧龙身躯两旁游弋，吸引它的注意力，剩下的虎鲸们开始轮流从各个方向冲进它对其进行撕咬，这样的攻击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鲸群再次发出一阵不同于刚刚的声音之后，所有的虎鲸们都一拥而上向这头海中巨无霸发起了总攻击。不一会儿，巨大的海怪便停止了扑腾，虎鲸们胜利了，被咬住的那头虎鲸却也因为伤势过重失去了性命，同伴们在它身旁缓缓地游弋着，发出孙墨语和菲尔海露米娜都能感受得到的悲伤哭泣。
“它们真可爱、也真勇敢。”目睹这悲壮生命搏斗场景的孙墨语感慨道。
“虎鲸确实是海洋里智商最高的动物。”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这样的怪兽，在它们过去生活的自然环境中又怎么会遇到，不过即使如此它们还是战胜了它，或许这才是生命和自然本身的巨大潜力吧。”
“有什么需求请随时吩咐我，为您提供最竭诚的服务。”那个呆呆的机器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们需要他们的话，要怎么呼叫他们？”
“直接不用把他们当机器人看待，他们的交互模式和正常人几乎完全一致，有自己的思考分析能力，听到我们发出的声音，就会像其他游轮上的服务人员一样立刻赶来。”
“最新的AI技术？”
“是的，包括这艘游轮本身，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船长一样，利用船上各个位置、方向、角度的摄像机收集的画面，和学习到的驾驶经验，不需要任何人控制，它就能随心所欲地驾驶。如果有任何需要，要去任何地方，只需要告诉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都会满足你，并不会出现危险驾驶之类的行为。”
“像ALPHAGO下围棋一样，能击败世界上最厉害的围棋高手是吗？”
“没错，它的驾驶水平超过世上任何优秀的船长，并且这艘船上还有几个机器人水手，它们也会收集航行数据，和控制游轮的AI船长进行信息交流，应对危机。”
“这里的海面也会面临危险吗？”
“毕竟这个地下世界的总面积超过10万平方公里，这里的一切地理环境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台风、龙卷风、雷电之类的极端天气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它相比于地球表面概率会小很多，因为各个地方大气温度相差不大，所以温差导致的气流自然会小很多。地球表面的飓风是由于自转引发的各个区域的温度相差过大引发的空气流动。这里整个生态系统因为智能控制，类似于巨大中央空调的存在，所以最低温度和最高温度相差较小。不过某些区域的海底和山脉，由于地热外涌，甚至会产生火山爆发，继而引发一些极端的大气热不平衡现象。但是区别于地表，这里的一切都是可计算的，中央的量子计算机，掌控着所有的发生的地理和天气情况。这艘船本身也是和中央的计算系统相联通的，也就是如果它输入了某个地方的坐标，中央系统就会把那里的气候反馈给它，方便它做出决定。”
“所以在这艘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游轮上，我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用做？”
“没错，尽情地享受这些机器人提供给我们的服务。如果你想要查看某片海域的天气情况，只需要喊来一个机器人服务员。”
“比如？”
“爱丽丝，我们需要帮忙。”
“你就这样对着空气喊某个机器人的名字？”
“没错，这艘游轮每个角落都有声音感知装置，收到我们求助的系统会把我们的求助通过离那位叫爱丽丝的机器人服务员最近的喇叭播报出来，听到声音的爱丽丝便会自己分析声音的来源，然后找到我们。”
“真的太神奇了。”
不到半分钟，叫爱丽丝的机器人出现在了孙墨语和菲尔海露米娜面前。
“展示地图。”菲尔海露米娜对爱丽丝说道。
“客人，您就不能对我说话客气一点吗，不要向发出命令一样把我当个奴隶。”爱丽丝语气中竟然带着委屈地说道，接着它的身躯大屏幕便亮了起来，整个地下世界的地图便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这张地图你可以随意拖动到你想要的位置，放大或缩小，或者输入地理坐标，这里的地理坐标和地球本身完全同步，你可以查询到一年之内任意一秒钟内该区域的天气情况，以及过去一年内已经发生的每一秒的天气情况。当然，中央数据库可以查询到已经发生过的所有天气情况。”
“你仿佛把我带到了小叮当的未来世界。”
“还不止呢，这里的机器人服务员还会下各种棋类、牌类，甚至包括你们中国的麻将，陪你打电子游戏，它们会根据你的水平来决定它们自己的水平，不会让你赢得太轻松也不会让你输得太惨。不会像ALPHAGO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即使你是个初学者，也能找到游戏的乐趣，即使你是世界第一，它也能轻易击败你。”
“这个AI系统是谁创造的？”
“一位只有二十多岁的神秘中国大学生，但是他现在已经失踪了。这套系统是他开发的第一代万能AI系统，它能够适应世界上任何角色，不像Deepmind公司生产的AI，具有局限性。”
“太厉害了，作为一个中国人，我竟然都没有听过他这样的天才。”
“其实据说两年前，他还开发了第二代AI系统，他私下里曾和身边的人说过，他找到了和上帝对话的方式。但是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能联系到他了。”
“这么说，也许他也像我爸爸孙胤一样去了某个研究所。”
“这套AI系统并没有在市面上公开过，庆幸的是，一位匿名人士将它亿公司邮件的形式发送给了我们。”
“会是作者本人吗？”
“我想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这个地下生态世界，除了施工人员和项目核心计划负责人，也几乎没人知道。”
“对啊，那些施工人员呢？”
“大概十几万，他们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成了第一批安居于此的市民，城市离这里大概一百公里。不过，再过几年，待我们把‘清除黑桃皇后’计划这个终极目标完成之时，就会公布这里的秘密了。”
“我还是难以想象人类得知通过基因改造的手段，能够让自己拥有永生的可能之后，会发生什么。”
“等到人类摆脱了基因的桎梏，不被基因控制，反过来可控制基因之后，我们才能拥有更高更远的目标。”
“你们接下来的计划？”
“是的，逃离地球。”
“逃离地球？”
“没错，地球的资源终将被耗尽，人类的未来必定是远离地球。这也是露卡研究人类永生的原因之一，因为以目前的星际航行技术和理论物理的发展，宇宙飞船要飞出太阳系都得几十年的时间，可正常的人生又有几个几十年呢？就算我们移民到火星或者金星，可是那些去建设火星的先驱又有几个能活到火星建设完成的那一天呢。享受不到他们自己的奋斗成果，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不公平。”
“可是火星的大气不失很稀薄吗？”
“露卡的科学家们已经提取了水熊虫的基因，进行改良之后，再把它们和一些其它代谢产物里有氧气的藻类基因整合，这样我们可以编辑出某些特殊的细菌。它们能够适应火星上极端的辐射、低温，利用火星岩石里的碳酸钙作为代练原料，只需要提供能量的有机物比如甲烷，就可以合成二氧化碳和水，不过这样的问题是，需要宇宙飞船运输大量的甲烷到火星上，因为只有含氢化合物和含氧化合物的反应产物，能生成水。”
“这显然并不现实。”
“所以我们后来还是决定将第一步计划定在金星，火星稀薄的大气无法提供足够的微生物代谢原材料。不过无论金星或是火星，都因为没有磁场，导致无法阻挡来自太阳和太空中的各种辐射，除非人类愿意把那些能够耐受高强度宇宙射线辐的微生物基因整合到自己的染色体上的话。但是，金星的大气中含有大量的二氧化碳、氨气、水蒸气，这些都是可以对其大气进行改造的原材料，大气密度极高，压强远超地球数十倍，所以原材料极其丰富。尽管由于四百多度的高温，地球上的生物无法在其表面生存，但是金星和火星无论从质量还是离太阳的距离，都是属于有可能适合生命居住的类地行星。露卡的科学家们在一些火山口的热泉内，寻找到能耐受高温的嗜热菌，提取它们的基因，与水熊虫、一些代谢产物有水和氧气的原始藻类、细菌、古菌，通过基因编辑整合出全新的微生物。因为金星的大气环境中这些气体，以二氧化碳、氨气为代表的主要成分，含有丰富的氧元素、氢元素、氮元素。所以只要这种超强耐受的微生物能够制造出来，它们就能把二氧化碳和氨气转化成氧气、氮气、水和一些含碳固形有机物，我们就可以把金星的大气改造成和地球一样适合人类居住。”
“现在的进度呢？”
“我们已经研究出一种能够耐受超过300度依旧正常代谢繁殖的细菌，它的食谱就是二氧化碳和氨气，代谢产物是蛋白质、糖水化合物、水、氧气、氮气。”
“可是如果这种细菌一旦因为和其它种类的致病细菌通过质粒交换其遗传物质，让致病细菌拥有了这种耐高温基因，导致出现一种杀不死的超级细菌危害人类怎么办？”
“所以现在我们对生物实验室的管理比过去更加严格了，况且一旦我们完成了对金星大气的改造工作，我们就不会让这种细菌继续大量繁殖下去。”
“可是生命都有自己的意志，侏罗纪公园里的马尔科姆教授曾经说过，生命是不可控制的。曾经的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也是被设计成单一性别的，但是它们还是进化出了繁殖能力。人类社会也已经证明了这点，那些企图依靠高度控制手段，建立乌托邦的国家无一例外地以失败而告终。就像你说的那些中世纪教皇们，他们能限制住人类思想的绽放与发展吗？”
“侏罗纪公园只是个科幻电影里的场景，孙墨语，你要相信露卡公司的科学家。”
“可是有性生殖又是从何而来，它不也是自然进化出来的吗？”
“那是基因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存活而设计出的高超手段，我想露卡现在已经反过来拥有对基因的绝对控制权了。”
“你真的相信基因能被你们完全控制吗？”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对基因的改造和过去不同，我已经强调过了，因为你父亲的加入，让基因编辑有了跨时代的彻底飞跃，我们正在计算出过去的生物学家们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能够计算出DNA上那些不指导合成蛋白质的所谓‘垃圾基因’到底在发挥什么作用，而不像过去只是单纯的改造某个片段，我们已经开始尝试整体编辑基因，这显然是可控的。”
“但是基因突变，你们真的控制得了吗……抱歉，我忘了，你刚刚跟我说了，自然状态下的基因突变进程缓慢，现在的各种变化是亿万年的累计。就像有性生殖，也许也不是突然出现的，即使突然出现，到形成大规模种群变异为有性生殖，也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我想露卡确实能够完全监测到这里的变化，或许你们真的是对的，地球的资源现在已经完全不够人类这样无节制地消耗下去了，离开地球也许真的是一个不得不尝试的选择。”
“不仅是消耗，还有无法降解的垃圾——大量的塑料制品、有毒的废弃重金属，还有过量的温室气体排放导致的气候变化。现在露卡公司制造出的新型微生物已经有能力让它们重新回到生态循环之中，不出几年，我们就会将它们推广到世界各国，那将是我们带给人类的第一个福音。这里的地下世界就将会是真正意义的‘田园乌托邦生活’的试验之国，基因编辑出的微生物将让一切人类制造出的工业垃圾得以回归自然循环。只要这里的试验能够成功，地上世界的各个国家就一定会效仿。”
突然，一群虎鲸跃出水面，在游轮四周跳起了舞蹈。
“它们也被改造过了吗，为什么围着我们跳舞？”
“不，没有，它们是这里少数纯天然的物种，因为本就可以和人类完全和谐共处。游轮AI的语言系统能够自己发出特殊的声音和这群虎鲸交流，它能够分析出虎鲸们想表达什么，这些虎鲸的舞蹈是对大块头游轮的友善回应。”
“能问游轮，它们在说什么吗？”
“你试试。”
“游轮叫什么名字？”
“彼得。”
“算了，我还是不探听属于它们彼此之间的秘密对话了。”
“你真有趣。”
话语间，突然一头巨大的海洋怪兽探出水面咬住了一头正在跳舞的虎鲸，虎鲸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其它的虎鲸们立刻受到惊吓，四散而开。
“那是什么，远古巨齿鲨还是沧龙？”孙墨语问道。
他的话才刚说完，那头恐怖的怪兽又一次跃出水面，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的‘阳光’，这一次它蜥蜴般巨大的身躯和咬住虎鲸身子的血盆大口让孙墨语看清了那是一条身长近20米的成年沧龙。
刚才四散逃窜的虎鲸们开始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逐渐有序地排成了队列，并且队形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它们在做什么。”
突然游轮上的一个喇叭发出了声音说道：“虎鲸们正在商量如何干掉这头利维坦巨兽。”
“噢，你就是彼得吗？”
“没错，你刚刚难道不是在问我吗？”
“哈哈，你就当是吧，对了，你能听懂虎鲸们在说什么是吗？”
“什么叫我就当是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我确实能听懂很多智商较高的动物的语言。”
“你还真是个天才呢。”
“谢谢您夸奖，客人。”
大约五分钟后，虎鲸群对沧龙发起了攻击，两头先锋虎鲸分别以不同的方向在沧龙身躯两旁游弋，吸引它的注意力，剩下的虎鲸们开始轮流从各个方向冲进它对其进行撕咬，这样的攻击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鲸群再次发出一阵不同于刚刚的声音之后，所有的虎鲸们都一拥而上向这头海中巨无霸发起了总攻击。不一会儿，巨大的海怪便停止了扑腾，虎鲸们胜利了，被咬住的那头虎鲸却也因为伤势过重失去了性命，同伴们在它身旁缓缓地游弋着，发出孙墨语和菲尔海露米娜都能感受得到的悲伤哭泣。
“它们真可爱、也真勇敢。”目睹这悲壮生命搏斗场景的孙墨语感慨道。
“虎鲸确实是海洋里智商最高的动物。”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这样的怪兽，在它们过去生活的自然环境中又怎么会遇到，不过即使如此它们还是战胜了它，或许这才是生命和自然本身的巨大潜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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