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神在上
轰——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疑问。毫无征兆地，远处传来一声惊雷般的闷响。
这声响来的实在是太过突兀，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等到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向着巨响的方向投去视线的时候，一道贯穿世界的巨大光柱正缓缓升起。
那光柱极粗极高，向上一直延展到高天之上，斑驳的色彩在柱体的表面流转，粗略地数数，总共大概有八种颜色，全都毫无规律地杂糅在一起，像是一幅抽象的油画，有种诡异的神圣感。
竹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异象：作为银灵帝国的心脏城市，帝都的占地面积甚至超过了一些南大陆的小型国家，然而眼前这道巨大的光柱，仅仅是直接覆盖的区域就至少占据了城区的四分之一。
“七神在上啊！这是……什么？”
耳畔传来公爵大人的小小呻吟。竹觉的余光注意到街道上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人影，都是被巨响震醒的市民们。慌乱又好奇的人们走出各自的居所，站在家门口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奇景。每个人都仰着脑袋，一动不动，四下一片静谧，仿佛古老的朝圣。
除开竹觉，在场的其他人应该也听到了公爵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没人回答他，但包括奈德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神迹。
短暂的震惊过后，混乱接踵而至。嘈杂的人声像是潮水一般在夜色笼罩下的帝都里蔓延开来，惊慌失措的人们在街道上流窜。
竹觉却忽然有种奇特的感触。
他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巨大光柱。恍惚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奇怪的是，远处的光柱反而变得清晰，靠近，就连那些斑驳色彩交界处的微小变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竹觉察觉到自己的胳膊正在被人摇晃，脸部也传来被击打的痛感，但都遥远且虚幻，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是希雅和奈德吗？他慵懒地猜测着，只觉得世间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就连肉体和生命都是可以舍弃的。
只要可以到达那里……只要可以实现，可以实现……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听见一声断裂的脆响从光柱深处传来。
？
色彩的流动忽然停滞了，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随后，刺目的强光吞噬了一切。
……
“……啊！”
竹觉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趴在卧室的书桌前。
……终于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了嘛？
轮回再度发生，这一事实让竹觉松了一口气。他在上一次的循环里丢失了戒指，一直有点担心会不会因此失去死亡轮回的能力。
现在看来，这一能力的来源似乎与那个神秘的黑色指环毫无关联。只是按照那位议长先的说法生，原罪议会的席位似乎与之挂钩，那么……
“……殿下？睡醒了吗？”
门外传来希雅的呼唤声，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竹觉的思考。
短暂的犹豫之后，这次竹觉选择自己把门打开。
“您已经起床了？正好，北境公爵这会已经到会客厅了，我现在来侍奉您更衣吧？”
现在就去会客厅？会导致什么变数吗？
竹觉在心里预演了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随后点点头：
“好吧，我们早点过去，别让几位公爵大人等太久。”
……
抵达会客厅的时候，房间里还只有北境公爵奈德一人。见到竹觉进入房间，原本坐着的公爵大人立刻起身致意，竹觉和第一次一样点头回礼。
大概是因为其余几位公爵还没到的缘故，会客厅里都是自己人，氛围比竹觉印象里的第一次轻松了不少。落座之后，奈德先是用审视的目光把竹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随后用一种很欣慰的语气开口：“竹觉，几天不见，你气质变化很大啊。”
竹觉微微一怔：“……有吗？”
他有点莫名的心虚。因为失忆的缘故，竹觉其实并不能确定失忆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气质是否一致。
“感觉好像成熟了很多。”奈德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眯着眼睛赞叹道：“不错，更符合一名领袖给人的印象了。”
……领袖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词，竹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上次循环里那个跪坐在祠堂正中的黑色背影。
竹孑影。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一股漆黑的压抑感就扑面而来。
上次循环结尾的巨大光柱，会和他的中途离开有关吗？
还有从光柱内部传出的断裂声，那吞噬了一切的刺眼强光……
“奈德，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竹觉斟酌着用词：“我有一些……呃……很隐秘的获取信息的渠道，通过它们，我知道今晚在帝都内会发生一场非常严重的灾难，而且大概率会波及到帝都范围内的所有人。”
“什么意思？”这几句话没头没脑的，信息量却很大，公爵大人一时间有点愣住了：“一晚上波及整个帝都的灾难？这不可能！即便是在遥远的古代，七神尚未降世的年代，以目前帝都的规模都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被付之一炬，何况是有七神庇佑的现在。”
七神？
这个名词有点耳熟，竹觉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之前在原罪议会的那位老人曾经提过一句，最后的一件罪物就是被七神摧毁的。再综合他这几天的见闻来看，七神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最主流的，甚至大概率可能是唯一现存的真实的神祇信仰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上次循环的结尾，那道崩坏的光柱在一瞬间摧毁一切的时候，庇护帝都的七神在做什么呢？
还是说，这光柱本身就是来源于他们？是他们降下的神罚？
“你就这么确信不会发生足以在一夜之间毁灭整个帝都的灾难吗？如果这场灾难是七神降下的呢？”
“不可能的……除非是全体帝都市民一起参与了一场严重的亵渎活动，你说的那种情况才可能发生。但那怎么可能呢？全世界没有任何一座城市有帝都这样多的七神教堂，更别说七神教会最大的教堂就坐落在帝都内，离这里不过半小时的路程。”
奈德看起来还是很笃定自己的判断，竹觉只能放弃让他相信的想法，转而追问道：
“那假设呢？假设这样的灾难真的会发生？你会怎么做？”
“假设这个干嘛？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
伯爵大人摸着自己的下巴：“……果然还是会去七神教会吧？如果真的出现能够在瞬息之间覆灭帝都的灾祸，大概也只有七神出手才能够解决吧。”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疑问。毫无征兆地，远处传来一声惊雷般的闷响。
这声响来的实在是太过突兀，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等到众人终于回过神来，向着巨响的方向投去视线的时候，一道贯穿世界的巨大光柱正缓缓升起。
那光柱极粗极高，向上一直延展到高天之上，斑驳的色彩在柱体的表面流转，粗略地数数，总共大概有八种颜色，全都毫无规律地杂糅在一起，像是一幅抽象的油画，有种诡异的神圣感。
竹觉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异象：作为银灵帝国的心脏城市，帝都的占地面积甚至超过了一些南大陆的小型国家，然而眼前这道巨大的光柱，仅仅是直接覆盖的区域就至少占据了城区的四分之一。
“七神在上啊！这是……什么？”
耳畔传来公爵大人的小小呻吟。竹觉的余光注意到街道上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人影，都是被巨响震醒的市民们。慌乱又好奇的人们走出各自的居所，站在家门口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奇景。每个人都仰着脑袋，一动不动，四下一片静谧，仿佛古老的朝圣。
除开竹觉，在场的其他人应该也听到了公爵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没人回答他，但包括奈德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神迹。
短暂的震惊过后，混乱接踵而至。嘈杂的人声像是潮水一般在夜色笼罩下的帝都里蔓延开来，惊慌失措的人们在街道上流窜。
竹觉却忽然有种奇特的感触。
他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巨大光柱。恍惚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奇怪的是，远处的光柱反而变得清晰，靠近，就连那些斑驳色彩交界处的微小变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竹觉察觉到自己的胳膊正在被人摇晃，脸部也传来被击打的痛感，但都遥远且虚幻，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是希雅和奈德吗？他慵懒地猜测着，只觉得世间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就连肉体和生命都是可以舍弃的。
只要可以到达那里……只要可以实现，可以实现……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听见一声断裂的脆响从光柱深处传来。
？
色彩的流动忽然停滞了，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随后，刺目的强光吞噬了一切。
……
“……啊！”
竹觉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趴在卧室的书桌前。
……终于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了嘛？
轮回再度发生，这一事实让竹觉松了一口气。他在上一次的循环里丢失了戒指，一直有点担心会不会因此失去死亡轮回的能力。
现在看来，这一能力的来源似乎与那个神秘的黑色指环毫无关联。只是按照那位议长先的说法生，原罪议会的席位似乎与之挂钩，那么……
“……殿下？睡醒了吗？”
门外传来希雅的呼唤声，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竹觉的思考。
短暂的犹豫之后，这次竹觉选择自己把门打开。
“您已经起床了？正好，北境公爵这会已经到会客厅了，我现在来侍奉您更衣吧？”
现在就去会客厅？会导致什么变数吗？
竹觉在心里预演了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随后点点头：
“好吧，我们早点过去，别让几位公爵大人等太久。”
……
抵达会客厅的时候，房间里还只有北境公爵奈德一人。见到竹觉进入房间，原本坐着的公爵大人立刻起身致意，竹觉和第一次一样点头回礼。
大概是因为其余几位公爵还没到的缘故，会客厅里都是自己人，氛围比竹觉印象里的第一次轻松了不少。落座之后，奈德先是用审视的目光把竹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随后用一种很欣慰的语气开口：“竹觉，几天不见，你气质变化很大啊。”
竹觉微微一怔：“……有吗？”
他有点莫名的心虚。因为失忆的缘故，竹觉其实并不能确定失忆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气质是否一致。
“感觉好像成熟了很多。”奈德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眯着眼睛赞叹道：“不错，更符合一名领袖给人的印象了。”
……领袖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词，竹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上次循环里那个跪坐在祠堂正中的黑色背影。
竹孑影。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一股漆黑的压抑感就扑面而来。
上次循环结尾的巨大光柱，会和他的中途离开有关吗？
还有从光柱内部传出的断裂声，那吞噬了一切的刺眼强光……
“奈德，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竹觉斟酌着用词：“我有一些……呃……很隐秘的获取信息的渠道，通过它们，我知道今晚在帝都内会发生一场非常严重的灾难，而且大概率会波及到帝都范围内的所有人。”
“什么意思？”这几句话没头没脑的，信息量却很大，公爵大人一时间有点愣住了：“一晚上波及整个帝都的灾难？这不可能！即便是在遥远的古代，七神尚未降世的年代，以目前帝都的规模都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被付之一炬，何况是有七神庇佑的现在。”
七神？
这个名词有点耳熟，竹觉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之前在原罪议会的那位老人曾经提过一句，最后的一件罪物就是被七神摧毁的。再综合他这几天的见闻来看，七神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最主流的，甚至大概率可能是唯一现存的真实的神祇信仰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上次循环的结尾，那道崩坏的光柱在一瞬间摧毁一切的时候，庇护帝都的七神在做什么呢？
还是说，这光柱本身就是来源于他们？是他们降下的神罚？
“你就这么确信不会发生足以在一夜之间毁灭整个帝都的灾难吗？如果这场灾难是七神降下的呢？”
“不可能的……除非是全体帝都市民一起参与了一场严重的亵渎活动，你说的那种情况才可能发生。但那怎么可能呢？全世界没有任何一座城市有帝都这样多的七神教堂，更别说七神教会最大的教堂就坐落在帝都内，离这里不过半小时的路程。”
奈德看起来还是很笃定自己的判断，竹觉只能放弃让他相信的想法，转而追问道：
“那假设呢？假设这样的灾难真的会发生？你会怎么做？”
“假设这个干嘛？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
伯爵大人摸着自己的下巴：“……果然还是会去七神教会吧？如果真的出现能够在瞬息之间覆灭帝都的灾祸，大概也只有七神出手才能够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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