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大公爵
再次恢复意识,看到的居然不是天花板,而是自己的书桌。
回想起刚刚自己经历的那一切,一种不真实的错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竹觉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系统性地接触到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无意义地死亡之后,这个世界终于向他展现出了隐秘的一角。
神明的权柄吗……
竹觉联想到之前希雅指尖涌出的寒气,银白色的气流扶摇而上熄灭了烛火,凝聚而成的冰锥则贯穿了他的脖颈。这会是极北的众神对她降下的恩惠吗?还是说她悄悄持有了某件亡故旧神的遗物?那么吉红玉的易容与变性呢?会是那个什么“荆棘教团”独有的信仰体系吗?
还有罪物,原罪议会,阿霍甘特之眼……
……等等!
想到这里,竹觉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枚戒指不见了!
在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里,阿霍甘特之眼还被他拿在手上。
掉到地上了?还是在经历了原罪议会之后时间又发生了重置?
竹觉手忙脚乱地一阵翻找,又是搬桌子又是掀床单的,结果却什么也没找到。
事已至此,一个很自然的猜想就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竹觉的脑海中:
有人趁着他昏迷的间隙,进了他的卧室,拿走了阿霍甘特之眼。
会是谁呢?希雅吗?吉红玉?还是此前的循环里尚未接触过的其他人?
猜测着可能发生的情况,竹觉陷入了沉思。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希雅怨念满满的催促声再度从门外响起。
……
“……别再生气了,希雅。”
在希雅的侍奉下更换了得体衣服的竹觉此时正快步穿过庭院,女仆小姐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让竹觉相当的心虚,总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第二次循环产生的心理阴影仍未完全消除,和希雅待在一起时,竹觉还是无法完全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
尽管听上去对方此时只是一个单纯在闹别扭的可爱女孩:
“希雅没有生气哦~不过是在会客厅向几位公爵大人赔礼道歉了几十分钟而已,虽然在希雅道歉的时候殿下正忙着在卧室里站着冥想,但希雅真的完全没有感到生气呢~”
明明是正常的语调,竹觉却总有种背后的寒气加重了的感觉……
她不会突然摸出一把冰锥来,一刀噶了我吧……
竹觉悄悄偏头,余光看到女仆小姐的脸颊正高高地鼓起,像是愤怒的河豚。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子生气的希雅,竹觉心底的恐惧感反而减轻了不少。相较于眼前这个单纯是在闹别扭的少女,记忆里那个在月色下拥吻头颅的怪物简直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噩梦。
察觉到竹觉的视线,希雅气呼呼地瞪了回来。
“……好了好了,别再生气啦,我知道错了。这场会开完,我带你出去逛街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竹觉就有些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想到发出这种邀请,明明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明明对方还没有完全洗脱拿掉戒指的嫌疑……
说起来,希雅和吉红玉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之前也在狂化状态下杀死过他,他和希雅之间真的能算是可以一起逛街的关系吗?
好在女孩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排斥。
面对竹觉的邀请,希雅只是垂下视线,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跟你出去逛街……”
不过竹觉的余光瞥见女孩的嘴角扬起了微小的弧度,所以这应该算是接受邀请了吧?
……
抵达会客厅的时候,房间里的氛围比竹觉预想的要好,远远就能听到几位公爵的谈笑声,似乎是在讨论帝国西线战事的顺利推进。
见到竹觉进入房间,原本坐着的公爵们立刻起身致意。
北境公爵是个光头,在被封公爵以前是北方军团的军团长,因为曾在一线作战,所以脸上有道明显的伤疤。南境公爵是贵族出身,在四位公爵里面最年轻,据说生活很糜烂。西境公爵有一定的精灵血统,耳朵更偏狭长,容貌相对于普通人也更俊美。东境公爵已经有八十岁高龄,相较于三十岁出头的南境公爵,几乎可以当对方的爷爷了……
因为之前在来的路上有隐晦地向希雅打听几位公爵的外貌特征,所以竹觉暂时没有陷入认不出人导致的窘境。将希雅的描述和眼前的几位一一对上号,他在脸上扯出僵硬的微笑,挨个点头回礼。
简单的寒暄过后,众人落座。
按照原定的计划,竹觉清清嗓子,沉声开口:
“有人要谋杀我。”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几位公爵面面相觑,原本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的希雅也投来惊讶的目光。
竹觉对此有所预料,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是皇家医师吉红玉小姐,根据我获得的情报来看,她似乎来自一个名为‘荆棘教团’的组织,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头绪吗?”
“……”
沉默。
北境公爵一直在眨眼睛,东境公爵掂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位高权重的爵士们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一旁的希雅悄悄凑到竹觉的耳边,那张漂亮的小脸此刻绷得紧紧地,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殿下,吉红玉是您的叔父——竹孑影大人为您指派的医师。”
竹孑影?
竹觉听过这个名字,在前两次的轮回里,得知竹觉的失忆后,吉红玉的第一反应都是要上报孑影大人。
只是,现在这个氛围……
“殿下?”开口的是西境公爵。这个有着精灵耳的男人名字叫做维尔,他向竹觉投来审视的目光:“您的这个消息……确定吗?”
“当然,维尔大人,我以我的荣誉作为担保。”
竹觉点点头,余光瞥见一旁的北境公爵。从刚才开始,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硬汉就一直频繁地眨着眼睛……干眼症吗?
“殿下,这个……”垂垂老矣的东境公爵犹豫着开口:“吉红玉小姐,她是竹孑影大人亲自委派的人选……”
原来如此。竹觉微微眯起眼睛。看来,虽然明面上即将登基为王的是他,可实际的权力多半还掌握在那个素未谋面的叔父手里。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尚未站稳脚跟的他还没有和竹孑影争权夺利的资本,竹觉本身也并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但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做点什么。
“这样如何?”竹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们先派人将吉红玉控制起来,审问一下那个‘荆棘教团’到底在谋划什么……这场会议结束后,我会亲自去拜访我的那位叔父。”
他以为这是让步,可几位公爵依旧面露难色。
“殿下,实不相瞒。”开口的是南境公爵,这个面色虚白的年轻人声音尖细:“我们几位从封地赶来,身边并没有跟随太多的武力……您何不直接去向孑影大人寻求帮助呢?帝都的禁军都听从他的指挥,保障您的安全想必绰绰有余。”
这是个愚蠢的建议。吉红玉是竹孑影亲自委派的人,如果她参与了谋杀,作为委派者的竹孑影也难逃嫌疑。
这是让被害人向嫌疑犯寻求庇护啊……竹觉垂下眼睑。他不相信堂堂公爵大人连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座的四位爵士同竹觉一样,都不过是竹孑影操纵的傀儡罢了。
回想起刚刚自己经历的那一切,一种不真实的错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竹觉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系统性地接触到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无意义地死亡之后,这个世界终于向他展现出了隐秘的一角。
神明的权柄吗……
竹觉联想到之前希雅指尖涌出的寒气,银白色的气流扶摇而上熄灭了烛火,凝聚而成的冰锥则贯穿了他的脖颈。这会是极北的众神对她降下的恩惠吗?还是说她悄悄持有了某件亡故旧神的遗物?那么吉红玉的易容与变性呢?会是那个什么“荆棘教团”独有的信仰体系吗?
还有罪物,原罪议会,阿霍甘特之眼……
……等等!
想到这里,竹觉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枚戒指不见了!
在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里,阿霍甘特之眼还被他拿在手上。
掉到地上了?还是在经历了原罪议会之后时间又发生了重置?
竹觉手忙脚乱地一阵翻找,又是搬桌子又是掀床单的,结果却什么也没找到。
事已至此,一个很自然的猜想就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竹觉的脑海中:
有人趁着他昏迷的间隙,进了他的卧室,拿走了阿霍甘特之眼。
会是谁呢?希雅吗?吉红玉?还是此前的循环里尚未接触过的其他人?
猜测着可能发生的情况,竹觉陷入了沉思。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希雅怨念满满的催促声再度从门外响起。
……
“……别再生气了,希雅。”
在希雅的侍奉下更换了得体衣服的竹觉此时正快步穿过庭院,女仆小姐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让竹觉相当的心虚,总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第二次循环产生的心理阴影仍未完全消除,和希雅待在一起时,竹觉还是无法完全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
尽管听上去对方此时只是一个单纯在闹别扭的可爱女孩:
“希雅没有生气哦~不过是在会客厅向几位公爵大人赔礼道歉了几十分钟而已,虽然在希雅道歉的时候殿下正忙着在卧室里站着冥想,但希雅真的完全没有感到生气呢~”
明明是正常的语调,竹觉却总有种背后的寒气加重了的感觉……
她不会突然摸出一把冰锥来,一刀噶了我吧……
竹觉悄悄偏头,余光看到女仆小姐的脸颊正高高地鼓起,像是愤怒的河豚。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子生气的希雅,竹觉心底的恐惧感反而减轻了不少。相较于眼前这个单纯是在闹别扭的少女,记忆里那个在月色下拥吻头颅的怪物简直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噩梦。
察觉到竹觉的视线,希雅气呼呼地瞪了回来。
“……好了好了,别再生气啦,我知道错了。这场会开完,我带你出去逛街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竹觉就有些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想到发出这种邀请,明明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明明对方还没有完全洗脱拿掉戒指的嫌疑……
说起来,希雅和吉红玉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之前也在狂化状态下杀死过他,他和希雅之间真的能算是可以一起逛街的关系吗?
好在女孩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排斥。
面对竹觉的邀请,希雅只是垂下视线,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跟你出去逛街……”
不过竹觉的余光瞥见女孩的嘴角扬起了微小的弧度,所以这应该算是接受邀请了吧?
……
抵达会客厅的时候,房间里的氛围比竹觉预想的要好,远远就能听到几位公爵的谈笑声,似乎是在讨论帝国西线战事的顺利推进。
见到竹觉进入房间,原本坐着的公爵们立刻起身致意。
北境公爵是个光头,在被封公爵以前是北方军团的军团长,因为曾在一线作战,所以脸上有道明显的伤疤。南境公爵是贵族出身,在四位公爵里面最年轻,据说生活很糜烂。西境公爵有一定的精灵血统,耳朵更偏狭长,容貌相对于普通人也更俊美。东境公爵已经有八十岁高龄,相较于三十岁出头的南境公爵,几乎可以当对方的爷爷了……
因为之前在来的路上有隐晦地向希雅打听几位公爵的外貌特征,所以竹觉暂时没有陷入认不出人导致的窘境。将希雅的描述和眼前的几位一一对上号,他在脸上扯出僵硬的微笑,挨个点头回礼。
简单的寒暄过后,众人落座。
按照原定的计划,竹觉清清嗓子,沉声开口:
“有人要谋杀我。”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几位公爵面面相觑,原本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的希雅也投来惊讶的目光。
竹觉对此有所预料,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是皇家医师吉红玉小姐,根据我获得的情报来看,她似乎来自一个名为‘荆棘教团’的组织,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头绪吗?”
“……”
沉默。
北境公爵一直在眨眼睛,东境公爵掂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位高权重的爵士们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一旁的希雅悄悄凑到竹觉的耳边,那张漂亮的小脸此刻绷得紧紧地,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殿下,吉红玉是您的叔父——竹孑影大人为您指派的医师。”
竹孑影?
竹觉听过这个名字,在前两次的轮回里,得知竹觉的失忆后,吉红玉的第一反应都是要上报孑影大人。
只是,现在这个氛围……
“殿下?”开口的是西境公爵。这个有着精灵耳的男人名字叫做维尔,他向竹觉投来审视的目光:“您的这个消息……确定吗?”
“当然,维尔大人,我以我的荣誉作为担保。”
竹觉点点头,余光瞥见一旁的北境公爵。从刚才开始,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硬汉就一直频繁地眨着眼睛……干眼症吗?
“殿下,这个……”垂垂老矣的东境公爵犹豫着开口:“吉红玉小姐,她是竹孑影大人亲自委派的人选……”
原来如此。竹觉微微眯起眼睛。看来,虽然明面上即将登基为王的是他,可实际的权力多半还掌握在那个素未谋面的叔父手里。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尚未站稳脚跟的他还没有和竹孑影争权夺利的资本,竹觉本身也并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但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做点什么。
“这样如何?”竹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们先派人将吉红玉控制起来,审问一下那个‘荆棘教团’到底在谋划什么……这场会议结束后,我会亲自去拜访我的那位叔父。”
他以为这是让步,可几位公爵依旧面露难色。
“殿下,实不相瞒。”开口的是南境公爵,这个面色虚白的年轻人声音尖细:“我们几位从封地赶来,身边并没有跟随太多的武力……您何不直接去向孑影大人寻求帮助呢?帝都的禁军都听从他的指挥,保障您的安全想必绰绰有余。”
这是个愚蠢的建议。吉红玉是竹孑影亲自委派的人,如果她参与了谋杀,作为委派者的竹孑影也难逃嫌疑。
这是让被害人向嫌疑犯寻求庇护啊……竹觉垂下眼睑。他不相信堂堂公爵大人连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座的四位爵士同竹觉一样,都不过是竹孑影操纵的傀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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