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肝胆当如是 金光覆吾身
“御剑承空、抱元...守…守啥来着？算了不管了，真难背，大哥还真不是一般人。”
“走你！”
但见王少羽自高崖一跃而下，看得秦峰胆战心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孩子，真是烧得挺厉害的…
却是有惊无险，一道剑气湍流如瀑，自上而下越发凝实，在临近地面之时急转而上，向着远处迸射直去。王少羽只感觉这种感觉奇妙至极，仿佛天地万物皆在一念之间，浑身上下每个细胞似乎都全功率地运转了起来，心念一动，便可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且看那雪女也不再闪转腾挪，双手高举，当空虚握，那冰蓝色的华丽发髻随即散漫如幕，丝丝柔美中一道蓝光游走其中，来到她的手中，竟是她那柄精雕细琢的冰洁发簪。发簪在她手中无限增长着，很快便转化为一把十数米长，一米多宽的巨型太刀，狭长刀身上布满了与原先发簪上风格相同的阴刻之外，还稀稀落落缠绕着暗黄色的大号符纸，整把刀虽然华美，却越显诡异阴寒。
“轰”
奋力斜斩，巨大的刀身与纤细的藕臂显得如此的不协调，似乎不是雪女在挥斩着这刀锋，更像是这夸张刀柄后缀着的一只可爱流苏在雪中摇曳。
一股暗紫色的刀光将漫天落星斩碎，刀身上的一片暗黄符纸应声而落，于半空中便消散为尘埃，一道刺耳尖锐的嚎叫瞬间冲击向王少羽和秦峰。秦峰距离虽远，忙不迭地抬手掐诀，却依旧被这股无形的音浪击退数米，双耳渗出血滴。
首当其冲的王少羽距离这攻击不过咫尺之遥，只觉一股狂暴的意识冲入了大脑，如潮水般的惊天戾气瞬间将他淹没。杀戮，痛苦，绝望，无数的负面情绪在他的意识海里翻腾，势要摧毁他的理智，将他生生摧成一具行尸走肉。
眼看着王少羽浑身剑气涣散，双目血红，直直地向下坠去。虽说他突然爆发了惊人的战力，与这巨阙神识相融，但肉体凡胎，就算没有失去神智，这种高度下摔向地面，怕也是十死无生。
眼看着这生死存亡之际，秦峰用左臂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强忍着剧痛，将紫黑僵硬的右臂扶正。而后放空意识，盘膝而坐，气沉丹田，双目紧闭，微微金光自秦峰的身上盘旋而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王少羽只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中，他仿佛一叶孤舟飘零在狂暴的海面上，无边的黑暗马上就要将他吞噬。
可就在他马上就要坚持不住时，朦朦胧胧中他似乎听到了秦峰大哥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种强大的力量，破开那惊天的巨浪，将他这叶小舟稳稳托起，他不由得也跟着这声音，不断喃喃重复，似是每重复一句，他都能多感受到一分光明。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
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王少羽双目陡睁，雪女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恐的表情。
“天方夜谭么，凡夫俗子不但可驱使神兵，竟可凭这心法残章自我清醒，如此孽障定不可留！”
雪女深深看着王少羽的双眼，那眼眶里不再是原本的一对儿乌珠，而是凝实宛如实质的滚滚金光，如胶似漆，似清似浊。那对目光投来，雪女只觉手中六尺长柄竟发出微微颤抖，几欲坠走。
“天丛云大人，您是在恐惧么？还是…”
“兴奋？”
巨刃疾扫，刀身上所有暗黄色符纸尽皆崩碎，明明是最单纯平常的横斩，却有数十道方向大小形态各异的紫黑色刀光自刃口生出，带着诡异的“嘶嘶”声向着王少羽袭去。
“草薙-缚！”
王少羽早已清醒过来，他不断感受着身体里自丹田深处不断勃发的炽热能量，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给撑爆。眼见前方攻击袭来，便正好有了个宣泄口，于是便大手一挥，怒喊。
“剑来！”
天光浩荡，云雾拨散，王道之巨阙犹如长虹贯日飞入掌中。王少羽便双手紧握，体表金光便立刻涌入了巨阙身周的霸道剑气中，转瞬融合成一种赤金色的狂暴剑气，不断烧灼着周边的空气。
“给我滚啊！”
奋力一斩，一道接天连地的赤金色剑气被狠狠丢向了雪女，途中所有的紫黑色刀光仅仅支持了数秒，便化作一颗颗晦涩的符号消散，雪女大惊，忙挥刀成圆，以掌击刃。
“草薙-御！”
雪女身周立刻出现了一只只惊悚诡谲的早期能剧面具，交错蔓生，逐渐形成了一只完全又面具构成的卵壳，或张牙舞爪，或嬉笑怒骂，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
巨大的剑气轰在卵壳之上，没有想象中的剧大声响，反而是正前方无数面具“喀哧喀哧”地在啃食着这由狂暴能量形成的攻击。顷刻间，剑气消散，那些面具竟哭的哭，笑的笑，仿佛是从死物变成了活物一般。
饶是久经沙场，见识过各种诡异场面的秦峰，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种防御之法他也算是开了眼界了。那高天原的神明们他们也曾经交手过不少，但是这种手段，包括那雪女手中的巨大太刀，都是第一次见，为什么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手段？这些难道有着什么其他不为所知的原因么？
相比起陷入深思的秦峰，王少羽这边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动了动肩膀，将手中的剑柄捏得更加用力。
“老妖婆，当什么缩头乌龟啊？出来陪你爷爷好好玩玩啊，伤了我秦峰大哥，你就想这么结了？看斩！”
更加狂暴的攻击接踵而至，而回应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喀哧”声，和诡异的哭笑声，听得王少羽心烦意乱。突然地，他想到了秦峰在说这巨阙的故事时曾经提到过它的种种特性与威能，就试探性地也装模作样地闭上双眼，收敛心神，控制自己的思维去联系这把神剑。
“哎！有门儿！它是不是挺喜欢我啊。”
王少羽大喜，他发现自己与这巨阙沟通起来竟然没有秦峰所描述的那么艰难，要知道秦峰大哥为了做到今天这种剑随心动的地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用了多少岁月，才能换来如此高的契合度。而王少羽初次尝试，竟然就得到了巨阙的正面回应。于是他便摆出一副更加虔诚的态度，去和巨阙交流。
雪女在那壳中全力运行神力，几乎要支持不住手中天丛云那庞大的消耗，可渐渐地她发现，外面的攻击好像停了，而且是停了许久了。她不禁猜测，难道是那个凡人的身躯也支持不住这神剑的力量了吗？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便将长刀一振，周边的面具全部化作符号，缓缓消散。
透过第一只面具消散后所留出的孔洞，二人四目相对，一双眼呆滞震惊，一双眼杀气腾腾。雪女瞬间挥动手臂，想要制造冰幕，但此时说什么也晚了。
王少羽手握巨阙，当空而立，俯视下方。
身周，赤金色剑气翻腾如火；身后，万千把长剑覆映金光。
巨阙乃王道之剑，霸道之剑，君王之侧，天下至尊。一剑当空，万剑稽首；镇收邪祟，荡尽魑魅。
“镇！”
王少羽自是巍然不动，挥剑一指，万千剑刃瞬间贯穿了那深蓝色的坚冰，每道金光，都将雪女身上为数不多的气力斩去一分。不多时，只听得“当”一声，那天丛云应声而落，瞬间失去了原先流转翻飞的诡异气息，变成一把华丽的镂刻发簪。
此时，雪女浑身上下插满了长剑，四肢处更是被狠狠楔入地下，只剩剑柄，淡蓝色血液浸透了她每一寸皮肤，苍白的面孔更显得无比凄美。
“斩！”
王少羽指向前方的巨阙陡然挥下，自身后凝聚出一支放大了无数倍的巨阙虚影，也随之斩下，庞然巨锋带着鲸落万物的气势对着雪女遥遥斩下，雪女无助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
“苇名的凡人，终于还是能打败高天原的神么…”
“未必。”
雪女猛地睁眼，只能看到一只宽大华丽的袍袖挡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这必杀的一击。
“起来说话。”
那袖口只是微微凹陷，巨阙就竟再也无法寸进，随意一扬，虚影连带着整个剑之领域一同崩溃，半空中的王少羽也被巨大的反震力狠狠抛了出去。
感受到身体力量的恢复，雪女迅速撑起身子，端正跪坐，深深行礼。
“见过天照大神，请天照大神息怒，雪女…”
被称作天照大神的男子示意噤声，看着远处艰难爬起的王少羽，柔声说道。
“你做得很好，雪女。苇名之国竟然出现了这种人物，这次应该要好好地奖励你呢。”
雪女闻言，惊喜回道：“雪女惶恐，多谢天…”
话音未落，一颗裹满了淡蓝色液体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至男子脚边。他淡然地取出手帕，擦拭着天丛云上的血迹，自言自语。
“这句倒是说对了，你的确应该惶恐。此次回去，这天丛云又要多了一层封印呢，真麻烦，当时就不该给你这种废物碰它的机会。”
说完，男子手掌一震，长刀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怀中。他转头看向王少羽和秦峰，笑眯眯地说：“还是你们两个顺眼点，要好好努力哦，别这么快就死掉了。我可不想对那些肮脏的东西出手，那样会影响我高天原的形象，你们说对吗？”
王少羽和秦峰此时只觉自己像是一只脆弱的小白兔，正前方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正在肆意地展示着自己致命的獠牙，那种生命可能被随时夺去的感觉，秦峰太熟悉了。
“你…认识撒旦？”
男子眉毛一挑，依旧笑眯眯地说：“撒旦?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们的朋友么？无所谓了，不过我倒是不介意认识认识。”
秦峰低头思考着，努力想要从他的言语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可突然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了一般，他被一股巨力死死压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成碎片。
王少羽全力握紧了巨阙，原本喷薄而出的赤金剑气似乎也被压缩在每一寸皮肤之下，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身下被压出了一个半米有余的大坑，他拼命地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影，只见得那人浮至半空，全身大袍无风自动，耀眼的纹路不断游走，身后悬浮着夸张的光晕。
“我该回去补觉了，小虫子们，珍惜你们的天赋好好加油哦，多替我解决一些麻烦事，我保证会最后再解决你们，不要太想我哟。”言毕，化为无数点光芒消失。
一块手帕划着优美的曲线，映着淡蓝色的光芒缓缓坠落，王少羽瞳孔陡缩，疯狂催动浑身气力，大吼道。
“巨阙！”
一息之间，原本的冰原雪谷，竟从地心深处分崩离析，无数的裂缝嘶吼着将这大地揉碎，规模庞大的雪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肆虐着这片大地，强烈的震动将地表的浮雪又重新送回属于它们的高度，浓密的白雾瞬间笼罩了方圆数万米的土地。
白雾中，一道金光破空而出，在不知多远的一个山谷中坠下，王少羽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困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任凭秦峰虚弱地呼喊，也无动于衷。
“走你！”
但见王少羽自高崖一跃而下，看得秦峰胆战心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孩子，真是烧得挺厉害的…
却是有惊无险，一道剑气湍流如瀑，自上而下越发凝实，在临近地面之时急转而上，向着远处迸射直去。王少羽只感觉这种感觉奇妙至极，仿佛天地万物皆在一念之间，浑身上下每个细胞似乎都全功率地运转了起来，心念一动，便可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且看那雪女也不再闪转腾挪，双手高举，当空虚握，那冰蓝色的华丽发髻随即散漫如幕，丝丝柔美中一道蓝光游走其中，来到她的手中，竟是她那柄精雕细琢的冰洁发簪。发簪在她手中无限增长着，很快便转化为一把十数米长，一米多宽的巨型太刀，狭长刀身上布满了与原先发簪上风格相同的阴刻之外，还稀稀落落缠绕着暗黄色的大号符纸，整把刀虽然华美，却越显诡异阴寒。
“轰”
奋力斜斩，巨大的刀身与纤细的藕臂显得如此的不协调，似乎不是雪女在挥斩着这刀锋，更像是这夸张刀柄后缀着的一只可爱流苏在雪中摇曳。
一股暗紫色的刀光将漫天落星斩碎，刀身上的一片暗黄符纸应声而落，于半空中便消散为尘埃，一道刺耳尖锐的嚎叫瞬间冲击向王少羽和秦峰。秦峰距离虽远，忙不迭地抬手掐诀，却依旧被这股无形的音浪击退数米，双耳渗出血滴。
首当其冲的王少羽距离这攻击不过咫尺之遥，只觉一股狂暴的意识冲入了大脑，如潮水般的惊天戾气瞬间将他淹没。杀戮，痛苦，绝望，无数的负面情绪在他的意识海里翻腾，势要摧毁他的理智，将他生生摧成一具行尸走肉。
眼看着王少羽浑身剑气涣散，双目血红，直直地向下坠去。虽说他突然爆发了惊人的战力，与这巨阙神识相融，但肉体凡胎，就算没有失去神智，这种高度下摔向地面，怕也是十死无生。
眼看着这生死存亡之际，秦峰用左臂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强忍着剧痛，将紫黑僵硬的右臂扶正。而后放空意识，盘膝而坐，气沉丹田，双目紧闭，微微金光自秦峰的身上盘旋而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王少羽只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中，他仿佛一叶孤舟飘零在狂暴的海面上，无边的黑暗马上就要将他吞噬。
可就在他马上就要坚持不住时，朦朦胧胧中他似乎听到了秦峰大哥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种强大的力量，破开那惊天的巨浪，将他这叶小舟稳稳托起，他不由得也跟着这声音，不断喃喃重复，似是每重复一句，他都能多感受到一分光明。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
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王少羽双目陡睁，雪女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恐的表情。
“天方夜谭么，凡夫俗子不但可驱使神兵，竟可凭这心法残章自我清醒，如此孽障定不可留！”
雪女深深看着王少羽的双眼，那眼眶里不再是原本的一对儿乌珠，而是凝实宛如实质的滚滚金光，如胶似漆，似清似浊。那对目光投来，雪女只觉手中六尺长柄竟发出微微颤抖，几欲坠走。
“天丛云大人，您是在恐惧么？还是…”
“兴奋？”
巨刃疾扫，刀身上所有暗黄色符纸尽皆崩碎，明明是最单纯平常的横斩，却有数十道方向大小形态各异的紫黑色刀光自刃口生出，带着诡异的“嘶嘶”声向着王少羽袭去。
“草薙-缚！”
王少羽早已清醒过来，他不断感受着身体里自丹田深处不断勃发的炽热能量，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给撑爆。眼见前方攻击袭来，便正好有了个宣泄口，于是便大手一挥，怒喊。
“剑来！”
天光浩荡，云雾拨散，王道之巨阙犹如长虹贯日飞入掌中。王少羽便双手紧握，体表金光便立刻涌入了巨阙身周的霸道剑气中，转瞬融合成一种赤金色的狂暴剑气，不断烧灼着周边的空气。
“给我滚啊！”
奋力一斩，一道接天连地的赤金色剑气被狠狠丢向了雪女，途中所有的紫黑色刀光仅仅支持了数秒，便化作一颗颗晦涩的符号消散，雪女大惊，忙挥刀成圆，以掌击刃。
“草薙-御！”
雪女身周立刻出现了一只只惊悚诡谲的早期能剧面具，交错蔓生，逐渐形成了一只完全又面具构成的卵壳，或张牙舞爪，或嬉笑怒骂，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
巨大的剑气轰在卵壳之上，没有想象中的剧大声响，反而是正前方无数面具“喀哧喀哧”地在啃食着这由狂暴能量形成的攻击。顷刻间，剑气消散，那些面具竟哭的哭，笑的笑，仿佛是从死物变成了活物一般。
饶是久经沙场，见识过各种诡异场面的秦峰，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种防御之法他也算是开了眼界了。那高天原的神明们他们也曾经交手过不少，但是这种手段，包括那雪女手中的巨大太刀，都是第一次见，为什么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手段？这些难道有着什么其他不为所知的原因么？
相比起陷入深思的秦峰，王少羽这边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动了动肩膀，将手中的剑柄捏得更加用力。
“老妖婆，当什么缩头乌龟啊？出来陪你爷爷好好玩玩啊，伤了我秦峰大哥，你就想这么结了？看斩！”
更加狂暴的攻击接踵而至，而回应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喀哧”声，和诡异的哭笑声，听得王少羽心烦意乱。突然地，他想到了秦峰在说这巨阙的故事时曾经提到过它的种种特性与威能，就试探性地也装模作样地闭上双眼，收敛心神，控制自己的思维去联系这把神剑。
“哎！有门儿！它是不是挺喜欢我啊。”
王少羽大喜，他发现自己与这巨阙沟通起来竟然没有秦峰所描述的那么艰难，要知道秦峰大哥为了做到今天这种剑随心动的地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用了多少岁月，才能换来如此高的契合度。而王少羽初次尝试，竟然就得到了巨阙的正面回应。于是他便摆出一副更加虔诚的态度，去和巨阙交流。
雪女在那壳中全力运行神力，几乎要支持不住手中天丛云那庞大的消耗，可渐渐地她发现，外面的攻击好像停了，而且是停了许久了。她不禁猜测，难道是那个凡人的身躯也支持不住这神剑的力量了吗？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便将长刀一振，周边的面具全部化作符号，缓缓消散。
透过第一只面具消散后所留出的孔洞，二人四目相对，一双眼呆滞震惊，一双眼杀气腾腾。雪女瞬间挥动手臂，想要制造冰幕，但此时说什么也晚了。
王少羽手握巨阙，当空而立，俯视下方。
身周，赤金色剑气翻腾如火；身后，万千把长剑覆映金光。
巨阙乃王道之剑，霸道之剑，君王之侧，天下至尊。一剑当空，万剑稽首；镇收邪祟，荡尽魑魅。
“镇！”
王少羽自是巍然不动，挥剑一指，万千剑刃瞬间贯穿了那深蓝色的坚冰，每道金光，都将雪女身上为数不多的气力斩去一分。不多时，只听得“当”一声，那天丛云应声而落，瞬间失去了原先流转翻飞的诡异气息，变成一把华丽的镂刻发簪。
此时，雪女浑身上下插满了长剑，四肢处更是被狠狠楔入地下，只剩剑柄，淡蓝色血液浸透了她每一寸皮肤，苍白的面孔更显得无比凄美。
“斩！”
王少羽指向前方的巨阙陡然挥下，自身后凝聚出一支放大了无数倍的巨阙虚影，也随之斩下，庞然巨锋带着鲸落万物的气势对着雪女遥遥斩下，雪女无助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
“苇名的凡人，终于还是能打败高天原的神么…”
“未必。”
雪女猛地睁眼，只能看到一只宽大华丽的袍袖挡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这必杀的一击。
“起来说话。”
那袖口只是微微凹陷，巨阙就竟再也无法寸进，随意一扬，虚影连带着整个剑之领域一同崩溃，半空中的王少羽也被巨大的反震力狠狠抛了出去。
感受到身体力量的恢复，雪女迅速撑起身子，端正跪坐，深深行礼。
“见过天照大神，请天照大神息怒，雪女…”
被称作天照大神的男子示意噤声，看着远处艰难爬起的王少羽，柔声说道。
“你做得很好，雪女。苇名之国竟然出现了这种人物，这次应该要好好地奖励你呢。”
雪女闻言，惊喜回道：“雪女惶恐，多谢天…”
话音未落，一颗裹满了淡蓝色液体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至男子脚边。他淡然地取出手帕，擦拭着天丛云上的血迹，自言自语。
“这句倒是说对了，你的确应该惶恐。此次回去，这天丛云又要多了一层封印呢，真麻烦，当时就不该给你这种废物碰它的机会。”
说完，男子手掌一震，长刀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怀中。他转头看向王少羽和秦峰，笑眯眯地说：“还是你们两个顺眼点，要好好努力哦，别这么快就死掉了。我可不想对那些肮脏的东西出手，那样会影响我高天原的形象，你们说对吗？”
王少羽和秦峰此时只觉自己像是一只脆弱的小白兔，正前方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正在肆意地展示着自己致命的獠牙，那种生命可能被随时夺去的感觉，秦峰太熟悉了。
“你…认识撒旦？”
男子眉毛一挑，依旧笑眯眯地说：“撒旦?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们的朋友么？无所谓了，不过我倒是不介意认识认识。”
秦峰低头思考着，努力想要从他的言语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可突然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了一般，他被一股巨力死死压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成碎片。
王少羽全力握紧了巨阙，原本喷薄而出的赤金剑气似乎也被压缩在每一寸皮肤之下，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身下被压出了一个半米有余的大坑，他拼命地抬头，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影，只见得那人浮至半空，全身大袍无风自动，耀眼的纹路不断游走，身后悬浮着夸张的光晕。
“我该回去补觉了，小虫子们，珍惜你们的天赋好好加油哦，多替我解决一些麻烦事，我保证会最后再解决你们，不要太想我哟。”言毕，化为无数点光芒消失。
一块手帕划着优美的曲线，映着淡蓝色的光芒缓缓坠落，王少羽瞳孔陡缩，疯狂催动浑身气力，大吼道。
“巨阙！”
一息之间，原本的冰原雪谷，竟从地心深处分崩离析，无数的裂缝嘶吼着将这大地揉碎，规模庞大的雪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肆虐着这片大地，强烈的震动将地表的浮雪又重新送回属于它们的高度，浓密的白雾瞬间笼罩了方圆数万米的土地。
白雾中，一道金光破空而出，在不知多远的一个山谷中坠下，王少羽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困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任凭秦峰虚弱地呼喊，也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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