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落魄王家子 神游故国间
青砖绿瓦，雕栏玉砌；朱墙雕饰，亭台楼阁。与周围毛细血管般的电线、管网，千篇一律的光栅、建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撒发出如此摄人心魄的魅力。
“真好看，画得真好看！老爷子，您这画怎么卖的？”
王少羽出神地看着一幅画，嘴边叼着的吸管滑落都不管，似是捡了宝似的啧啧称赞。一旁的老者缓缓擦拭着另一幅画的画框，动作缓慢，宛如一桩枯树。沟壑叠起的眉头只是略略一抬，便伏下身子洗弄抹布。
“不卖”。
“老爷子，我是真心喜欢这画，我都在这看了这么大会儿了，您就当小子来交学费了成嘛！”
王少羽这小子可不是一两句就好打发的主儿，打小那会儿父母亲告诉他要去外地上班，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给爷爷宠大的孩子，那当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认准的事儿，那便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幼时每次撒泼耍赖，爷爷也只是笑着说“这鳖孙儿，跟你老爹真活脱一个模子。”可每当他缠着爷爷，打听爸爸的故事的时候，爷爷却总是出神地抬头看着窗外，告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可是多大才算长大？反正少羽到现在都没问个所以然来，也便暂时作罢，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就能找到答案。
“学？学什么学？你这娃娃不去学校，来我这里作甚！”
老人用枯枝般的手拧了拧抹布，深陷的眼窝中透出几分不悦。
“哪儿来哪儿去，少来消遣老头子我”。
王少羽还欲再央求几句，可街角漂浮巡逻的治安机械已经转到了这个方向，要是惹恼了这老爷子，搞不好又得被狠狠“安排”一套电击理疗了。
想想曾经的惨痛经历，王少羽立刻摆出了一副极其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老爷子您好！老爷子回见！”一溜烟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跑了。
“小娃娃懂甚么画，连画的是什么都不晓得，便在这胡搅蛮缠！聒噪。”
老人肩头一耸，几滴水不情不愿地从抹布里被沥出，滴落在深灰金属交错拼接的城市地面上，缓缓干涸。
老人调整了个姿势，靠在墙角，抬头，深深看着高处繁忙穿梭的无人机，更高处是朦胧可见的巨大六边形机械结构，隐没在灰蒙蒙的云层中，不再言语。
走在路上，王少羽当真是百无聊赖地踢着一块金属片，左一下右一下，就那么慢慢踱到了学校“上午这历史课有什么意思嘛，乱七八糟的。一会这个人出来讲一句话，一会那个人出来做一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嘛。”
不多时，到了学校大门口，“华夏青年军事人才学校”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悬在空中，无数肉眼可见的细密数据流自王少羽胸前的盾型校徽涌出，接触到了空中的大字，顿时，柔和的女声响起。
“量子工程学院-木卫一开发部队军官预备役3022级新生王少羽，身份确认。本次迟到时间：两小时十二分钟三十三秒，是否需要//…”
“无语，每次都这样你累不累啊。请求人工门禁接入，完毕。”王少羽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上方光彩熠熠的全息大字，那无数青年梦寐以求的军事学院在他眼里是如此的讨厌，用一句古话来形容，那就是每次上学的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
“王少羽！能耐啊你，真当这是你家了啊，一次比一次离谱，干脆别…”
“萨姆依大叔我错了，您老人家行行好，我这次真扶老奶奶过马路了，我还….”
“滚滚滚，再磨蹭磨蹭下午的课也没得听了。”
“得嘞，改日必登门拜访哈”
就这样，人畜无害阳光灿烂的少羽同学迅速消失在了传送平台上。
“萨姆，别太较真儿，听说没？这孩子好像从小就没爹没妈，是他爷爷从路边捡回来的，啧啧，多好的孩子，就是顽皮了些。”
“不对吧，可不能随便的道听途说啊，人爸妈分明好好的，只不过犯了重罪在冥王星上一个流放中枢而已。”
“我去，真假的？老萨你消息灵通啊！快跟兄弟我掰扯掰扯！”
“我这还不是听那个谁说…”
“滚滚滚”
另一边，王少羽走下传送平台，蹑手蹑脚地来到萦绕着淡淡蓝色光幕的巨大阶梯讲堂外围，一个狭小的缺口中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头来。
“我去，下回开门这事儿别再找我了，再被抓到一回咱俩这月学分儿就又废了！”
“胖子还得是你，我坐牢一定带着你，兄弟。”
“我去你XX的，老子叫周山！快点的，别让人瞧见了。”
只见两人熟练地坐到角落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排的光幕，不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们虽然已经处于星辰大海的时代，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放弃对脚下土地的探索。这个部分我们要讲的是九州整体格局的形成史”
巨大的光幕从老师的指尖滑出，展示在所有学生的面前。“…所以我们认为，大陆板块的漂移运动，形成了今天的陆地形态。”
王少羽和周山相互依靠，上下眼皮几乎就要亲密接触之时，王少羽突然站了起来：
“不对！”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周山猛地惊醒，他发现貌似所有同学都转身看向了他，就连老师也怔怔的盯着他，他的大脑从未像如此这般飞速运转，正待他要整理语言站起来坦白从宽之时，王少羽开口道：
“不对，不是这样的，老师这上面说错了。”
周山：“？”
老师点了下眼镜镜框，巨大光幕消失，转身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少羽。
“哦？那么王少羽同学，此话又怎讲呢？”
王少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不假犹豫地应道：“这大陆并不是自己运动演化这样的，它一开始是一整块陆地。”
学生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有惊奇，有疑惑，有不屑，有嘲讽，但老师只是淡笑了一下，回答道：“其实王少羽同学说的也很好，学术界也有这么一种说法，最早期的大陆是整体存在的。大家对于新的知识要心存敬畏，先停止讨论吧，听王少羽同学继续说。”
似乎是得到了肯定，王少羽定了定神，说：“最早的大陆叫泛古大陆，然后，然后被人打碎了，碎成了现在的样子，创造出了现在的这个世界…”
可是这次，讲堂间哄笑一团，老师面色阴沉。
“王少羽同学，请你严肃一些，这里是讲堂，是华夏最高级别军事学院的讲堂，不是你讲什么神话故事的地方！”
“我…”
“你要是不想听这门课，请你直接出去，等你头脑清醒了再回来！”
王少羽喉头一哽，委屈极了。他是想解释，可是怎么解释？‘老师，我梦里看见过，看得很清楚。’别逗了好吧，他不想沦为更大的笑柄。干脆转身就走，任凭好兄弟胖子在后面小声地唤他，至少今天是不会再来听课了。
走出校门，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沿着街区走。突然的，他看见早上那老爷子的画摊还在，便小心地靠了过去。
“老爷子，好巧啊。”
老人本似在小憩，但抬眼打量，似乎是看出了这个孩子的心情十分糟糕，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娃娃，这个点儿，不能放学呢吧。”
“老爷子您说，梦里面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
“这…老头子我哪知道，娃娃你若是碰着甚么难处，就快些回家吧，与我一个老头子有甚好讲的…”
“我就是在梦里，梦到了一个人把整个陆地打碎了，碎成了现在九州的样子，上课我把这些告诉老师，同学都笑我，老师也不相信，说我是编故事。可是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心里就是相信我真的亲眼看过，为什么他们都……”
老人本想拉下头顶破烂毡帽的帽檐，装睡糊弄过去便算了，不消半句便目光陡睁，整个人似乎焕发出无穷的精神一般，浑浊的瞳仁竟发射出炽热的光，他坐起来，紧紧搭住王少羽的肩膀。
“娃娃，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话？“
”我…我当然说的是真话…老爷子您这是…您没事儿吧？”老人这种态度属实让王少羽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老爷子听了他的梦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他也做过类似的梦？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老头子有生之年竟真能等到这一天，真是天佑华夏也！”
王少羽这下彻底被吓到了，他很确定这人是受什么刺激成了神经病了，得溜，得赶紧溜。
“啊哈哈，恭喜恭喜啊老爷子，那什么，我家着火了我得回去一趟，咱回头再细聊哈。”
“小娃娃，不，小兄弟，老头子我太激动了，是我老头子失态了，你若是愿意信我，随我去一趟画坊，你看到的，你想知道的，老头子我自然让你明白。”
王少羽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听了老人的话，他再三考虑，还是决定随同老人一并前往。他脑海中的这个记忆这些年来就如同一块石头堵在胸口，他也问过爷爷，可爷爷只是笑着说他童言无忌，异想天开，他便也只当做孩童奇幻的梦境，可今日之事，或许有可能是解开他疑惑的契机，即使什么也了解不到，也于他无妨，权当是陪这位有缘的老人聊聊天了。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在老人的指引下，确定了目的地坐标点，传送平台外围的环状场域发生装置缓缓隆起，充能，旋转。王少羽在愈发刺目的光亮中，忽然感觉到自己这一生好像从未有这样一刻——
如此平静。
片刻之后，二人步入了一间堆满了各式画作的小房间。刺鼻的光油，劣质的颜料，腐烂的画框，潮湿的画布，王少羽不禁对于能在这种环境下创作出优雅画作的老人肃然起敬，妥妥的牛人，反正如果换成他的话，这会儿估计都幼儿园毕业了。
老人带着他穿过一堆堆画作，走到他休息的里间，从床下拖出了一个极其…呃，拖出了几片腐烂的木板。
“老爷子，您不会让我来，就为了给我看这吧，这应该是个箱子吧，怎么腐烂成这个样子了。”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回忆和肃穆。
“耐心，东西就在这里了。”
只见他揭开最上面几片木板，用袖子拂去灰尘与朽木蛀屑，对着光亮看得真切，里面还有一个扁平的铁函。老人小心翼翼地启开铁函，里面是一摞明显年代久远的画作，还有几张文字之类的东西。
“老头子我去喝点甚，你自己看过便清楚了。”老人深深看了王少羽一眼，便帮他开了灯，缓缓去了。
凭着灯光，王少羽好奇地拿起第一张画，登时，他瞳孔一缩，这幅画虽然未着色彩，画技古拙，但竟是他梦中那开天辟地的图景，人物，动作，全都清晰可辨…渐渐地，这纸上线条，竟犹如呼吸一般，伴着微弱的光芒流动，而少羽的双目，已然失神…
王少羽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老人的屋子里，四周全是刺眼的火光，他不由得惊恐万分，他只记得自己在看那幅画，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兀那恶贼！你等欺诈贪杀，不分青红皂白，连累多少性命！真是恶贯满盈，你我争斗，为何波及我华夏泱泱生灵！俺老孙今日，便将你等就地正法！”刺目火光消失，视力恢复，眼前的一幕让他顾得张大了嘴巴，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齐……齐天大圣孙悟空？！”
“真好看，画得真好看！老爷子，您这画怎么卖的？”
王少羽出神地看着一幅画，嘴边叼着的吸管滑落都不管，似是捡了宝似的啧啧称赞。一旁的老者缓缓擦拭着另一幅画的画框，动作缓慢，宛如一桩枯树。沟壑叠起的眉头只是略略一抬，便伏下身子洗弄抹布。
“不卖”。
“老爷子，我是真心喜欢这画，我都在这看了这么大会儿了，您就当小子来交学费了成嘛！”
王少羽这小子可不是一两句就好打发的主儿，打小那会儿父母亲告诉他要去外地上班，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给爷爷宠大的孩子，那当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认准的事儿，那便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幼时每次撒泼耍赖，爷爷也只是笑着说“这鳖孙儿，跟你老爹真活脱一个模子。”可每当他缠着爷爷，打听爸爸的故事的时候，爷爷却总是出神地抬头看着窗外，告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可是多大才算长大？反正少羽到现在都没问个所以然来，也便暂时作罢，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就能找到答案。
“学？学什么学？你这娃娃不去学校，来我这里作甚！”
老人用枯枝般的手拧了拧抹布，深陷的眼窝中透出几分不悦。
“哪儿来哪儿去，少来消遣老头子我”。
王少羽还欲再央求几句，可街角漂浮巡逻的治安机械已经转到了这个方向，要是惹恼了这老爷子，搞不好又得被狠狠“安排”一套电击理疗了。
想想曾经的惨痛经历，王少羽立刻摆出了一副极其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老爷子您好！老爷子回见！”一溜烟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跑了。
“小娃娃懂甚么画，连画的是什么都不晓得，便在这胡搅蛮缠！聒噪。”
老人肩头一耸，几滴水不情不愿地从抹布里被沥出，滴落在深灰金属交错拼接的城市地面上，缓缓干涸。
老人调整了个姿势，靠在墙角，抬头，深深看着高处繁忙穿梭的无人机，更高处是朦胧可见的巨大六边形机械结构，隐没在灰蒙蒙的云层中，不再言语。
走在路上，王少羽当真是百无聊赖地踢着一块金属片，左一下右一下，就那么慢慢踱到了学校“上午这历史课有什么意思嘛，乱七八糟的。一会这个人出来讲一句话，一会那个人出来做一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嘛。”
不多时，到了学校大门口，“华夏青年军事人才学校”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悬在空中，无数肉眼可见的细密数据流自王少羽胸前的盾型校徽涌出，接触到了空中的大字，顿时，柔和的女声响起。
“量子工程学院-木卫一开发部队军官预备役3022级新生王少羽，身份确认。本次迟到时间：两小时十二分钟三十三秒，是否需要//…”
“无语，每次都这样你累不累啊。请求人工门禁接入，完毕。”王少羽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上方光彩熠熠的全息大字，那无数青年梦寐以求的军事学院在他眼里是如此的讨厌，用一句古话来形容，那就是每次上学的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
“王少羽！能耐啊你，真当这是你家了啊，一次比一次离谱，干脆别…”
“萨姆依大叔我错了，您老人家行行好，我这次真扶老奶奶过马路了，我还….”
“滚滚滚，再磨蹭磨蹭下午的课也没得听了。”
“得嘞，改日必登门拜访哈”
就这样，人畜无害阳光灿烂的少羽同学迅速消失在了传送平台上。
“萨姆，别太较真儿，听说没？这孩子好像从小就没爹没妈，是他爷爷从路边捡回来的，啧啧，多好的孩子，就是顽皮了些。”
“不对吧，可不能随便的道听途说啊，人爸妈分明好好的，只不过犯了重罪在冥王星上一个流放中枢而已。”
“我去，真假的？老萨你消息灵通啊！快跟兄弟我掰扯掰扯！”
“我这还不是听那个谁说…”
“滚滚滚”
另一边，王少羽走下传送平台，蹑手蹑脚地来到萦绕着淡淡蓝色光幕的巨大阶梯讲堂外围，一个狭小的缺口中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头来。
“我去，下回开门这事儿别再找我了，再被抓到一回咱俩这月学分儿就又废了！”
“胖子还得是你，我坐牢一定带着你，兄弟。”
“我去你XX的，老子叫周山！快点的，别让人瞧见了。”
只见两人熟练地坐到角落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排的光幕，不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们虽然已经处于星辰大海的时代，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放弃对脚下土地的探索。这个部分我们要讲的是九州整体格局的形成史”
巨大的光幕从老师的指尖滑出，展示在所有学生的面前。“…所以我们认为，大陆板块的漂移运动，形成了今天的陆地形态。”
王少羽和周山相互依靠，上下眼皮几乎就要亲密接触之时，王少羽突然站了起来：
“不对！”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周山猛地惊醒，他发现貌似所有同学都转身看向了他，就连老师也怔怔的盯着他，他的大脑从未像如此这般飞速运转，正待他要整理语言站起来坦白从宽之时，王少羽开口道：
“不对，不是这样的，老师这上面说错了。”
周山：“？”
老师点了下眼镜镜框，巨大光幕消失，转身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少羽。
“哦？那么王少羽同学，此话又怎讲呢？”
王少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不假犹豫地应道：“这大陆并不是自己运动演化这样的，它一开始是一整块陆地。”
学生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有惊奇，有疑惑，有不屑，有嘲讽，但老师只是淡笑了一下，回答道：“其实王少羽同学说的也很好，学术界也有这么一种说法，最早期的大陆是整体存在的。大家对于新的知识要心存敬畏，先停止讨论吧，听王少羽同学继续说。”
似乎是得到了肯定，王少羽定了定神，说：“最早的大陆叫泛古大陆，然后，然后被人打碎了，碎成了现在的样子，创造出了现在的这个世界…”
可是这次，讲堂间哄笑一团，老师面色阴沉。
“王少羽同学，请你严肃一些，这里是讲堂，是华夏最高级别军事学院的讲堂，不是你讲什么神话故事的地方！”
“我…”
“你要是不想听这门课，请你直接出去，等你头脑清醒了再回来！”
王少羽喉头一哽，委屈极了。他是想解释，可是怎么解释？‘老师，我梦里看见过，看得很清楚。’别逗了好吧，他不想沦为更大的笑柄。干脆转身就走，任凭好兄弟胖子在后面小声地唤他，至少今天是不会再来听课了。
走出校门，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沿着街区走。突然的，他看见早上那老爷子的画摊还在，便小心地靠了过去。
“老爷子，好巧啊。”
老人本似在小憩，但抬眼打量，似乎是看出了这个孩子的心情十分糟糕，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娃娃，这个点儿，不能放学呢吧。”
“老爷子您说，梦里面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
“这…老头子我哪知道，娃娃你若是碰着甚么难处，就快些回家吧，与我一个老头子有甚好讲的…”
“我就是在梦里，梦到了一个人把整个陆地打碎了，碎成了现在九州的样子，上课我把这些告诉老师，同学都笑我，老师也不相信，说我是编故事。可是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心里就是相信我真的亲眼看过，为什么他们都……”
老人本想拉下头顶破烂毡帽的帽檐，装睡糊弄过去便算了，不消半句便目光陡睁，整个人似乎焕发出无穷的精神一般，浑浊的瞳仁竟发射出炽热的光，他坐起来，紧紧搭住王少羽的肩膀。
“娃娃，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话？“
”我…我当然说的是真话…老爷子您这是…您没事儿吧？”老人这种态度属实让王少羽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老爷子听了他的梦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他也做过类似的梦？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老头子有生之年竟真能等到这一天，真是天佑华夏也！”
王少羽这下彻底被吓到了，他很确定这人是受什么刺激成了神经病了，得溜，得赶紧溜。
“啊哈哈，恭喜恭喜啊老爷子，那什么，我家着火了我得回去一趟，咱回头再细聊哈。”
“小娃娃，不，小兄弟，老头子我太激动了，是我老头子失态了，你若是愿意信我，随我去一趟画坊，你看到的，你想知道的，老头子我自然让你明白。”
王少羽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听了老人的话，他再三考虑，还是决定随同老人一并前往。他脑海中的这个记忆这些年来就如同一块石头堵在胸口，他也问过爷爷，可爷爷只是笑着说他童言无忌，异想天开，他便也只当做孩童奇幻的梦境，可今日之事，或许有可能是解开他疑惑的契机，即使什么也了解不到，也于他无妨，权当是陪这位有缘的老人聊聊天了。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在老人的指引下，确定了目的地坐标点，传送平台外围的环状场域发生装置缓缓隆起，充能，旋转。王少羽在愈发刺目的光亮中，忽然感觉到自己这一生好像从未有这样一刻——
如此平静。
片刻之后，二人步入了一间堆满了各式画作的小房间。刺鼻的光油，劣质的颜料，腐烂的画框，潮湿的画布，王少羽不禁对于能在这种环境下创作出优雅画作的老人肃然起敬，妥妥的牛人，反正如果换成他的话，这会儿估计都幼儿园毕业了。
老人带着他穿过一堆堆画作，走到他休息的里间，从床下拖出了一个极其…呃，拖出了几片腐烂的木板。
“老爷子，您不会让我来，就为了给我看这吧，这应该是个箱子吧，怎么腐烂成这个样子了。”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回忆和肃穆。
“耐心，东西就在这里了。”
只见他揭开最上面几片木板，用袖子拂去灰尘与朽木蛀屑，对着光亮看得真切，里面还有一个扁平的铁函。老人小心翼翼地启开铁函，里面是一摞明显年代久远的画作，还有几张文字之类的东西。
“老头子我去喝点甚，你自己看过便清楚了。”老人深深看了王少羽一眼，便帮他开了灯，缓缓去了。
凭着灯光，王少羽好奇地拿起第一张画，登时，他瞳孔一缩，这幅画虽然未着色彩，画技古拙，但竟是他梦中那开天辟地的图景，人物，动作，全都清晰可辨…渐渐地，这纸上线条，竟犹如呼吸一般，伴着微弱的光芒流动，而少羽的双目，已然失神…
王少羽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老人的屋子里，四周全是刺眼的火光，他不由得惊恐万分，他只记得自己在看那幅画，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兀那恶贼！你等欺诈贪杀，不分青红皂白，连累多少性命！真是恶贯满盈，你我争斗，为何波及我华夏泱泱生灵！俺老孙今日，便将你等就地正法！”刺目火光消失，视力恢复，眼前的一幕让他顾得张大了嘴巴，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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