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做错了题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身穿白婚纱，穿过鲜花拱门，现场的布置按她所想。我们的周围充满了七彩气球，舞台下的绿地上还有一片白玫瑰花海。我此刻就站在台上，目光之中尽是她的身影。她手捏裙边，花童帮衬着。
就这么慢慢的，慢慢的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了我的心上，柔柔的，暖暖的。
我终于还是娶了她，就和我们曾经所想。司仪井然有序的安排着项目，我和她也在众人的注视下交换戒指，接吻，拥抱，霎时间，现场的氛围烘托到了极点。我也终于娶到了心中最美好的那个她。
……
随着手表上传来的滴答声，我的思绪也蓦然被拉回现实，梦境里的那个她渐渐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婚礼舞台上的她还是那么的美，即使许久未见，即使她不穿那一身洁白的婚纱也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但可惜的是，今天我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来参加这场婚礼的，那个人代替我完成了曾经是我才有资格做的事情，我们之间终究还是少了一张证书。
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远处的她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落下。
我痴痴的笑了，我们之间还是走到了尽头，就好像已经消失殆尽的烛火，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陪伴了我青涩年华的女孩也终于跟我再见了。
这个故事很长，长到我在纸上写不完，有开心，有快乐，也有辛酸，又很短，短到一夜间我就再次孑然一人，迷茫到我时常通过日记的方式来表达。
……
“程池，你这个成绩，我是建议你去学画史专业，你联考成绩太差了，总共才两万多人次，你考了一万五，画史专业不看专业成绩的，只要你文化还行就能上本科!”我坐在班主任箐箐的车里，听着她的建议。
我们手上都夹着一支烟，即使车内有暖气，我夹烟的手指还是身不由己的抖动，最前面的烟灰已经很长一截了，但却没有把它抖落的想法，眼神还是那么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枯树。
“烟灰，这有烟灰缸。”箐箐把一只可爱的卡通瓷杯挪到我的面前，示意我不要弄脏了她的车。
回神，食指轻轻弹了弹烟头，燃尽的烟草夹杂着灰尘尽数被我这个动作抖到瓷杯中。
再吸了一口后才说道：“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实话跟你说吧，在考试的最后半小时里，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真的，就？莫名其妙的!”
“啊？你怎么回事啊!”她惊呼道，语气中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
“我也不知道……箐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两年了，跟我一个地方的，是我同班同学……”
“哦，我知道，是那个叫顾瑶的那个女生吧!好像是隔壁班的!”
“嗯……”
她是我喜欢的类型，单纯的像一张纸，有些婴儿肥……
我见过太多太多只为了某种目的而谈对象的人，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也有些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孤单的灵魂有个伴，那是心底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人就是这样。
那句歌词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之后，享受过后，或抛弃，或遗忘，又或者投身下家，寻找着能让自己青春荷尔蒙发泄的地方……
学着大人的模样，把手中烟盒的薄膜撕下，揉成一团，箐箐打断了我这个动作，烟盒被抽走后，我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底的不安也在这一刻暴露出来。
“唉，行了，你再好好想想吧，班上也有其他同学考得不理想，都是这样的，你自己心里再琢磨琢磨。”她拉开了车门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将烟掐灭在瓷杯中，最后看了一眼箐箐后，离开了车子。
一下车就感受到南方冬天特有的刺骨寒霜，这是直达骨髓的，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后才转身向着寝室走去。
正要上楼，遇到了正要上楼的宋宝，他手中抱着厚厚一沓范画书，看来也要收拾行李回家。
“宋宝，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啊!”
他吃力的把书放在楼梯上，喘了口粗气后对我说道：“是啊，你不回去吗？”
“回啊，当然回去了，也准备收拾东西了。就是有点不敢回去面对我妈，联考成绩这么差。”
“你还没跟阿姨说吗？这都一个多月了。”
“没呢，反正她也不懂，没事。”
“好吧，我先回去了，东西还没收拾呢。”说罢，他就把楼梯上的书抱起，做出要上楼的动作，我侧了个身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回到寝室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坐在床上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跟我妈和爹解释我的成绩。
……
终于坐上了通往回家的大巴，即使是寒冬腊月，也抑制不住大家激动的心，半年多的在外学习让大家成熟了不少，好像唯独我以外。
把头靠在窗户上，享受着吹在我脸上的暖气，周围同学们的欢笑声是那么清晰，也是那么的悦耳，不一会儿便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中睡着。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而大巴也已经踏入九江的地界，即将载着我们到达目的地。
我看着九江郊区叠岭层峦的山，即使是冬天，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气派，没有白雪皑皑，可却增添了几分苍老。
厚着脸皮走下了车，迎面对上了老师的目光，从他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很失望。
走到一边，下意识的想点燃一支烟，却发现在昨晚为了方便把烟盒和打火机打包放进了行李箱。
推脱了大家要一起聚餐的想法，独自走到护城河边上散步，也在这个空隙里买了一包解除我心头焦躁的香烟。
时隔五个多小时，再次感受烟雾从气管门冲进肺里，没有丝毫的阻拦，放肆又霸道的雾解救了我。
呆呆的看着江面，时不时传来的风让我止不住的打哆嗦，手指间的烟头也因为江边潮湿的环境而燃烧不充分。
突然站起，然后发泄似的重重抛出。
我好想怒吼，发泄我心里的不满，明明我是最努力的那一个，只是因为在考试的时候想起了顾瑶，这有错吗!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小事，让我落榜，我不服!
但，也无计可施……
他们都不懂我，无论是箐箐，还是同学，还是我爸妈，他们都不懂我，他们只想了解我成绩单上的那三位数字，高了，他们就高兴，低了他们就失落，也否定了我在无数个深夜提笔画画的努力，我只是做错了题，又不是做错了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思绪的扩散和心情的低落让我眼角起了反应，没有拭去的动作，就这么让它自己滑落，直到脸蛋传来微微瘙痒，才用力的捂住，发了疯似的使劲儿摩擦，直到手掌火辣，直到脸蛋疼痛。
“啊!我不服，凭什么。”我还是没能忍住，奋力吼出声。
声音横穿河面，而我的心情低落似乎让上天也为我感到不公，雨愈来愈大……
我不想留在这里了，真的不想了，我不想在面对那张脸，那张让我患得患失又无可奈何的脸……
雨声小了许多，心境也平复不少。
趴在围栏上往下看去，那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是我，而我也能透过水面看到那神气的过往和悲惨的结尾，直到再次失神眼前还是一片迷雾。
寒冷的风捉住落叶，混合着泥土特有的气息一股脑的砸向我，我看向了河对面的人潮涌动，他们还没离去，或许是看到了落魄的我，或许太远，他们只能看到我，却听不到我的自言自语，但这并不耽误他们观看一场免费默剧。
曾经和顾瑶路过这里，见过太多孤僻的人径直睡在地上，或者放声大哭，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来到这里放肆。
不知不觉间，我竟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事实上，当我们脱去虚伪的外衣，孑身一人，放松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那压抑许久的神经。
再次点燃一支烟，坐在了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河对面曾将我视为荣誉和榜样的众人。
风把烟雾卷成一幅画，让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曾经的熟悉面孔，而我也在恍惚中看到了曾经享受着众星捧月般待遇的我，“他”好像也注意了我，而我却羞愧的不敢和他继续对视。
……
就这么慢慢的，慢慢的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了我的心上，柔柔的，暖暖的。
我终于还是娶了她，就和我们曾经所想。司仪井然有序的安排着项目，我和她也在众人的注视下交换戒指，接吻，拥抱，霎时间，现场的氛围烘托到了极点。我也终于娶到了心中最美好的那个她。
……
随着手表上传来的滴答声，我的思绪也蓦然被拉回现实，梦境里的那个她渐渐在我眼前消失不见。
婚礼舞台上的她还是那么的美，即使许久未见，即使她不穿那一身洁白的婚纱也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但可惜的是，今天我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来参加这场婚礼的，那个人代替我完成了曾经是我才有资格做的事情，我们之间终究还是少了一张证书。
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远处的她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落下。
我痴痴的笑了，我们之间还是走到了尽头，就好像已经消失殆尽的烛火，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陪伴了我青涩年华的女孩也终于跟我再见了。
这个故事很长，长到我在纸上写不完，有开心，有快乐，也有辛酸，又很短，短到一夜间我就再次孑然一人，迷茫到我时常通过日记的方式来表达。
……
“程池，你这个成绩，我是建议你去学画史专业，你联考成绩太差了，总共才两万多人次，你考了一万五，画史专业不看专业成绩的，只要你文化还行就能上本科!”我坐在班主任箐箐的车里，听着她的建议。
我们手上都夹着一支烟，即使车内有暖气，我夹烟的手指还是身不由己的抖动，最前面的烟灰已经很长一截了，但却没有把它抖落的想法，眼神还是那么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枯树。
“烟灰，这有烟灰缸。”箐箐把一只可爱的卡通瓷杯挪到我的面前，示意我不要弄脏了她的车。
回神，食指轻轻弹了弹烟头，燃尽的烟草夹杂着灰尘尽数被我这个动作抖到瓷杯中。
再吸了一口后才说道：“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实话跟你说吧，在考试的最后半小时里，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真的，就？莫名其妙的!”
“啊？你怎么回事啊!”她惊呼道，语气中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
“我也不知道……箐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两年了，跟我一个地方的，是我同班同学……”
“哦，我知道，是那个叫顾瑶的那个女生吧!好像是隔壁班的!”
“嗯……”
她是我喜欢的类型，单纯的像一张纸，有些婴儿肥……
我见过太多太多只为了某种目的而谈对象的人，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也有些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孤单的灵魂有个伴，那是心底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人就是这样。
那句歌词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之后，享受过后，或抛弃，或遗忘，又或者投身下家，寻找着能让自己青春荷尔蒙发泄的地方……
学着大人的模样，把手中烟盒的薄膜撕下，揉成一团，箐箐打断了我这个动作，烟盒被抽走后，我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底的不安也在这一刻暴露出来。
“唉，行了，你再好好想想吧，班上也有其他同学考得不理想，都是这样的，你自己心里再琢磨琢磨。”她拉开了车门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将烟掐灭在瓷杯中，最后看了一眼箐箐后，离开了车子。
一下车就感受到南方冬天特有的刺骨寒霜，这是直达骨髓的，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后才转身向着寝室走去。
正要上楼，遇到了正要上楼的宋宝，他手中抱着厚厚一沓范画书，看来也要收拾行李回家。
“宋宝，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啊!”
他吃力的把书放在楼梯上，喘了口粗气后对我说道：“是啊，你不回去吗？”
“回啊，当然回去了，也准备收拾东西了。就是有点不敢回去面对我妈，联考成绩这么差。”
“你还没跟阿姨说吗？这都一个多月了。”
“没呢，反正她也不懂，没事。”
“好吧，我先回去了，东西还没收拾呢。”说罢，他就把楼梯上的书抱起，做出要上楼的动作，我侧了个身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回到寝室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坐在床上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跟我妈和爹解释我的成绩。
……
终于坐上了通往回家的大巴，即使是寒冬腊月，也抑制不住大家激动的心，半年多的在外学习让大家成熟了不少，好像唯独我以外。
把头靠在窗户上，享受着吹在我脸上的暖气，周围同学们的欢笑声是那么清晰，也是那么的悦耳，不一会儿便在这种舒适的环境中睡着。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而大巴也已经踏入九江的地界，即将载着我们到达目的地。
我看着九江郊区叠岭层峦的山，即使是冬天，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气派，没有白雪皑皑，可却增添了几分苍老。
厚着脸皮走下了车，迎面对上了老师的目光，从他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很失望。
走到一边，下意识的想点燃一支烟，却发现在昨晚为了方便把烟盒和打火机打包放进了行李箱。
推脱了大家要一起聚餐的想法，独自走到护城河边上散步，也在这个空隙里买了一包解除我心头焦躁的香烟。
时隔五个多小时，再次感受烟雾从气管门冲进肺里，没有丝毫的阻拦，放肆又霸道的雾解救了我。
呆呆的看着江面，时不时传来的风让我止不住的打哆嗦，手指间的烟头也因为江边潮湿的环境而燃烧不充分。
突然站起，然后发泄似的重重抛出。
我好想怒吼，发泄我心里的不满，明明我是最努力的那一个，只是因为在考试的时候想起了顾瑶，这有错吗!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小事，让我落榜，我不服!
但，也无计可施……
他们都不懂我，无论是箐箐，还是同学，还是我爸妈，他们都不懂我，他们只想了解我成绩单上的那三位数字，高了，他们就高兴，低了他们就失落，也否定了我在无数个深夜提笔画画的努力，我只是做错了题，又不是做错了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思绪的扩散和心情的低落让我眼角起了反应，没有拭去的动作，就这么让它自己滑落，直到脸蛋传来微微瘙痒，才用力的捂住，发了疯似的使劲儿摩擦，直到手掌火辣，直到脸蛋疼痛。
“啊!我不服，凭什么。”我还是没能忍住，奋力吼出声。
声音横穿河面，而我的心情低落似乎让上天也为我感到不公，雨愈来愈大……
我不想留在这里了，真的不想了，我不想在面对那张脸，那张让我患得患失又无可奈何的脸……
雨声小了许多，心境也平复不少。
趴在围栏上往下看去，那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是我，而我也能透过水面看到那神气的过往和悲惨的结尾，直到再次失神眼前还是一片迷雾。
寒冷的风捉住落叶，混合着泥土特有的气息一股脑的砸向我，我看向了河对面的人潮涌动，他们还没离去，或许是看到了落魄的我，或许太远，他们只能看到我，却听不到我的自言自语，但这并不耽误他们观看一场免费默剧。
曾经和顾瑶路过这里，见过太多孤僻的人径直睡在地上，或者放声大哭，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来到这里放肆。
不知不觉间，我竟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事实上，当我们脱去虚伪的外衣，孑身一人，放松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那压抑许久的神经。
再次点燃一支烟，坐在了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河对面曾将我视为荣誉和榜样的众人。
风把烟雾卷成一幅画，让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曾经的熟悉面孔，而我也在恍惚中看到了曾经享受着众星捧月般待遇的我，“他”好像也注意了我，而我却羞愧的不敢和他继续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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