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之间
“表哥，距离下一个据点还有多远？”巴拉达娃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轻轻摇了摇饿得发晕的脑袋。
核动力摩托车奔驰在月夜，孟常在坐在中间驾驶车辆，后背背着那个昏迷的病人，怀里坐着快要饿晕的巴拉达娃。
三人宽大的太空服，让摩托车变得狭窄拥挤，却也避免了肢体接触的尴尬。
“按照定位显示，以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五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坚持住。”孟常在同样又渴又饿。
但他身强体壮，意志坚定，所以情况看上去稍微好一些。
可下一刻摩托车缓缓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极端环境下的长途行驶，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核动力摩托车坏了。
突然而来的意外，打乱三人的逃亡计划。五分钟核动力摩托车的行程，靠三人现在的状态，不知道要走多久。
巴拉达娃下了摩托车就瘫坐在地面，饥饿和缺水剥夺了她的所有力气，一步路也走不动。
她努力想要睁大眼，右眼却太过沉重，只能勉强眯着左眼看向漆黑的月夜。
孟常在仔细检查车辆，最终无奈放弃：“缺少修补材料，需要到据点去取。”
“表哥，要不你自己去据点吧，我——我在这里守着她，等你回来。”巴拉达娃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底线地帮助别人，只会把自己带入深渊！
如果继续三人前行，最终可能谁也活不了。
两人缺少远距离联系方式，在漆黑的月夜里分开，再遇到彼此的概率几乎为零。
“坚持住，不要闭上眼，我们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一旦睡过去就再也无法醒来。”孟常在将背上的病人放了下来：“她就放这里吧，如果我们找到据点后返回来，她若还活着我们再救吧，如果等我们返回来，她已经死了，那就是她的命。”
孟常在无法同时将两人背到据点，他更累更饿，背着巴拉达娃前行，已经冒着巨大的风险。
两人也不肯百分百找到那个据点，更不确定据点里的物资还在那里。
“&￥#@%*……￥#@%”巴拉达娃心中默默祈祷，细小泪水滑过脸颊，她直视自己内心，却感到无边恐惧，她几次想要开口让自己留下，让孟常在背着病人前行。
但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她知道自己在表哥心中的分量，她知道她完全可以虚假地张口要求留下来，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被带走，孟常在只会救她。
但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心中默默念诵着经文。
为地上那位病人，也为她自己。
“别放弃我——别——别放弃我。”俞姬努力张开嘴，舌头却软软地爬在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已经苏醒，能听能想，却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四肢躯体一股股剧痛袭来，让她紧闭的眼皮儿剧烈跳动，只有意识在呼喊，在咆哮：“我有钱——我有好多钱，别放弃我……我很出名，救我，救我……”
孟常在已经背起巴拉达娃准备离开了：“坚持跟我说着话，不要睡过去……”
“表哥，给——给她再加一根氧气蜡烛吧。”巴拉达娃转过头，不忍心去看地上那个昏迷的病人。
两人紧缺食物和水，但氧气蜡烛稍稍富余。
“好！”孟常在突然一愣，借着氧气蜡烛点燃的瞬间，他看到病人的手指在微微抖动，似乎对方已经意识到要被抛弃在这里，他轻轻把病人的手抬到对方太空服胸口：“我保证，只要幸运地找到据点，我会回来救你的，但你要坚持住，我一次只背得走一人，愿你好运，也愿我们好运！”
“背我——背我啊！我有钱，我年轻，我漂亮，我可以送你车，可以送你房，还可以嫁给你，救我，救我……”俞姬大张着嘴巴，依然没有一丝声音，她忍受着浑身剧痛，努力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指，却没能留下对方哪怕一次回头。
区域通话系统里，说话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无音。
漆黑的月夜，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无边的空寂，还有一个被死亡折磨的灵魂。
“为什么不选我？我是超级巨星俞姬啊！为什么不救我？我可以给你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俞姬脑海中各种愤怒的念头翻滚咆哮：“我都可以答应嫁给你了，为什么不选我……”
可有些人，奢求的不过是心安。
钱财、美色不过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的踏脚石，有也好，无也罢。
那一生追求的初心，才值得用心珍惜和呵护。
——
两人行走在月夜，孟常在双脚擦着前行，尽量保证行进路线直指目的地，万幸这次据点有很明显的标志性特征。
“对不起表哥！”
“嗯”
“表哥对不起！”
“嗯”
“你吃我的肉吧！”
“嗯——嗯？”孟常在摇了摇头：“你胡说什么？”
“我能感受到你的身体在颤抖。”巴拉达娃偏头靠在对方背上：“吃一点东西，我们才有力气到达据点，吃我的手臂好不好？”
“省点力气，别乱想——小心！”孟常在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一个失误两人摔倒在地。
“吃我的胸吧，那里脂肪最多！应该最嫩……”
“闭嘴！”孟常在爬起来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她扶正绑好，辨别方向继续前行。
“那喝点我的血，你需要补充水分，否则两人都得死。”巴拉达娃半睁着的左眼望向月夜：“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吃我些肉，只要活下来，以后手术就能恢复。皮肤可以移植，胸也可以定向培育，冰冰姐可以，俞——其他病人可以，我也可以。”
“……”孟常在甩了甩头：“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到据点了，如果据点物资没了，或者再次遇到黑风盗占领据点，我们就死在一起吧。”
“如果真的没有物资，你就吃了我——”
“你别胡思乱想，没有足够的氧气蜡烛，没有水，只有食物一样活不了。”孟常在提醒道：“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或者一起选个好的姿势死去。”
死了也好，只是——再也看不见小梦哥了，你还好吗？
巴拉达娃脑海中闪过曾经的点点滴滴，嘴角微微上扬。
人生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能有几个知心的朋友，这样的青春足矣。
——
“梅枝，吃点东西！”
“出去，出去！”上河梅枝一把扫掉桌上的汉堡、热牛奶还有半杯咖啡。
汉堡咕噜噜滚落在地砸成两块，漏出月球难得一见的牛肉片和蔬菜叶。
“不就是失恋，多大点事情！”上河梅香捡起地上的汉堡，曲起涂着指甲油的食指，弹弃汉堡上的咖啡，一嘴咬掉半块。
浪费食物，就是浪费生命！这是月球的至理名言。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上河梅枝低声抽泣。
“我早就知道那个梦常在不是好人，不过他已经遭到了报应。”上河梅香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顺手擦去手指上的食物残留物，然后拉了拉自己高V领：“梦常在全权负责俞姬的安全，却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月球特别法院以九票通过的决议，正式剥夺他大法官的头衔，并发配到金星受罚。”
“什么？金星？不——不！怎么会这样？”上河梅枝抬起哭红的双眼，拉着姐姐央求道：“姐，你救救他，你快救救他，金星还没开发，不能让他去送死啊。他这一去，就是一辈子，他以后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傻姑娘，你没听懂吗？是月球特别法院九票通过。你们当然是凉拌！”
“九票？难道——难道他——”
“是的，这个处罚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上河梅香皱了皱眉：“而且他提议由你暂代大法官，继续搜寻俞姬。最终‘五票同意三票反对一票弃权’通过了这个决议，准备一下吧，我的傻妹妹，未来的大法官阁下！”
“大法官？继续找俞姬？我不要做什么大法官，我只要他不去金星。”
“傻瓜妹妹，现在只有你才可能救他，只要你在他被发配金星前找到俞姬，一切条件还不是由你提。”上河梅香轻轻拭去妹妹脸上的泪水：“找到俞姬才是关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需要给俞姬的几十亿粉丝一个交代。只要你能找到俞姬，说不得你的小情郎就不用发配金星了呢。”
——
月背，临时居点
“这人好强的求生意志！”巴拉达娃轻轻跪在病人面前，给对方喂水、喂流食，然后用工具将病人粘合在一起的眼睫毛剪断，再切断病人受伤部位的痛觉神经。
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睁了开来，眼珠会转动，说明对方状态不错。
“表哥，你快来看，她有意识，你看她眼睛会动呢。”
“活着就好。”孟常在睁开双眼看了一下，然后继续闭目沉睡。
到达据点已经过去地球时间10小时，有了充足的食物和饮水，两人体力恢复，被背回来的病人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月夜已经过去，朝阳升起，大地升温，未来充满了希望。
“姐姐你好，我是巴拉达娃，我们救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们呢？”
巴拉达娃满脸开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三人都能活下来，这是最美好的结局，所以她心里很高兴，否则她一辈子都将良心不安。
“我确实会好好感激你，我会——杀了你！”俞姬心中暗暗悲愤：“凭什么？凭什么他先救你？而把我丢在月夜自生自灭？凭什么最好的食物被分配给你？而他，我会让他体验死亡的气息，然后救活他，再给他一根骨头，让他像狗一样活着……”
可实际上，俞姬只能眨动眼睛，压下心中的各种念头。
如果孟常在知道俞姬心里对两人的阴暗谋划，说不定会直接将她丢弃在月表的某个裂缝里。
人与人之间，少一些对比，就会少一些伤害！
“表哥，这个据点物资充足，足够我们到达火星营地，到时候这个病人怎么办？移交给各国领事？”巴拉达娃仔细检查病人身上的伤，然后商量道。
“按计划在火星营地采购物资，然后顺着火星一号公路去东方海基地，我们在那里分开。”孟常在想了想道：“这人应该是航天飞机失事造成的，你看她身体浮肿变形，应该是内脏也受到损伤，我直接把她带到月球医疗条件最好的阿波罗基地进行治疗。”
“这样也好，那边医疗条件确实更有利于病人的恢复。”巴拉达娃双手合十，低声祈祷：“菩萨保佑，让我们顺利抵达火星营地……”
核动力摩托车奔驰在月夜，孟常在坐在中间驾驶车辆，后背背着那个昏迷的病人，怀里坐着快要饿晕的巴拉达娃。
三人宽大的太空服，让摩托车变得狭窄拥挤，却也避免了肢体接触的尴尬。
“按照定位显示，以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五分钟就能到达目的地，坚持住。”孟常在同样又渴又饿。
但他身强体壮，意志坚定，所以情况看上去稍微好一些。
可下一刻摩托车缓缓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极端环境下的长途行驶，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核动力摩托车坏了。
突然而来的意外，打乱三人的逃亡计划。五分钟核动力摩托车的行程，靠三人现在的状态，不知道要走多久。
巴拉达娃下了摩托车就瘫坐在地面，饥饿和缺水剥夺了她的所有力气，一步路也走不动。
她努力想要睁大眼，右眼却太过沉重，只能勉强眯着左眼看向漆黑的月夜。
孟常在仔细检查车辆，最终无奈放弃：“缺少修补材料，需要到据点去取。”
“表哥，要不你自己去据点吧，我——我在这里守着她，等你回来。”巴拉达娃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底线地帮助别人，只会把自己带入深渊！
如果继续三人前行，最终可能谁也活不了。
两人缺少远距离联系方式，在漆黑的月夜里分开，再遇到彼此的概率几乎为零。
“坚持住，不要闭上眼，我们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一旦睡过去就再也无法醒来。”孟常在将背上的病人放了下来：“她就放这里吧，如果我们找到据点后返回来，她若还活着我们再救吧，如果等我们返回来，她已经死了，那就是她的命。”
孟常在无法同时将两人背到据点，他更累更饿，背着巴拉达娃前行，已经冒着巨大的风险。
两人也不肯百分百找到那个据点，更不确定据点里的物资还在那里。
“&￥#@%*……￥#@%”巴拉达娃心中默默祈祷，细小泪水滑过脸颊，她直视自己内心，却感到无边恐惧，她几次想要开口让自己留下，让孟常在背着病人前行。
但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她知道自己在表哥心中的分量，她知道她完全可以虚假地张口要求留下来，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被带走，孟常在只会救她。
但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心中默默念诵着经文。
为地上那位病人，也为她自己。
“别放弃我——别——别放弃我。”俞姬努力张开嘴，舌头却软软地爬在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已经苏醒，能听能想，却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四肢躯体一股股剧痛袭来，让她紧闭的眼皮儿剧烈跳动，只有意识在呼喊，在咆哮：“我有钱——我有好多钱，别放弃我……我很出名，救我，救我……”
孟常在已经背起巴拉达娃准备离开了：“坚持跟我说着话，不要睡过去……”
“表哥，给——给她再加一根氧气蜡烛吧。”巴拉达娃转过头，不忍心去看地上那个昏迷的病人。
两人紧缺食物和水，但氧气蜡烛稍稍富余。
“好！”孟常在突然一愣，借着氧气蜡烛点燃的瞬间，他看到病人的手指在微微抖动，似乎对方已经意识到要被抛弃在这里，他轻轻把病人的手抬到对方太空服胸口：“我保证，只要幸运地找到据点，我会回来救你的，但你要坚持住，我一次只背得走一人，愿你好运，也愿我们好运！”
“背我——背我啊！我有钱，我年轻，我漂亮，我可以送你车，可以送你房，还可以嫁给你，救我，救我……”俞姬大张着嘴巴，依然没有一丝声音，她忍受着浑身剧痛，努力挣扎着想要抬起手指，却没能留下对方哪怕一次回头。
区域通话系统里，说话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无音。
漆黑的月夜，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无边的空寂，还有一个被死亡折磨的灵魂。
“为什么不选我？我是超级巨星俞姬啊！为什么不救我？我可以给你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俞姬脑海中各种愤怒的念头翻滚咆哮：“我都可以答应嫁给你了，为什么不选我……”
可有些人，奢求的不过是心安。
钱财、美色不过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的踏脚石，有也好，无也罢。
那一生追求的初心，才值得用心珍惜和呵护。
——
两人行走在月夜，孟常在双脚擦着前行，尽量保证行进路线直指目的地，万幸这次据点有很明显的标志性特征。
“对不起表哥！”
“嗯”
“表哥对不起！”
“嗯”
“你吃我的肉吧！”
“嗯——嗯？”孟常在摇了摇头：“你胡说什么？”
“我能感受到你的身体在颤抖。”巴拉达娃偏头靠在对方背上：“吃一点东西，我们才有力气到达据点，吃我的手臂好不好？”
“省点力气，别乱想——小心！”孟常在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一个失误两人摔倒在地。
“吃我的胸吧，那里脂肪最多！应该最嫩……”
“闭嘴！”孟常在爬起来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她扶正绑好，辨别方向继续前行。
“那喝点我的血，你需要补充水分，否则两人都得死。”巴拉达娃半睁着的左眼望向月夜：“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吃我些肉，只要活下来，以后手术就能恢复。皮肤可以移植，胸也可以定向培育，冰冰姐可以，俞——其他病人可以，我也可以。”
“……”孟常在甩了甩头：“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到据点了，如果据点物资没了，或者再次遇到黑风盗占领据点，我们就死在一起吧。”
“如果真的没有物资，你就吃了我——”
“你别胡思乱想，没有足够的氧气蜡烛，没有水，只有食物一样活不了。”孟常在提醒道：“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或者一起选个好的姿势死去。”
死了也好，只是——再也看不见小梦哥了，你还好吗？
巴拉达娃脑海中闪过曾经的点点滴滴，嘴角微微上扬。
人生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能有几个知心的朋友，这样的青春足矣。
——
“梅枝，吃点东西！”
“出去，出去！”上河梅枝一把扫掉桌上的汉堡、热牛奶还有半杯咖啡。
汉堡咕噜噜滚落在地砸成两块，漏出月球难得一见的牛肉片和蔬菜叶。
“不就是失恋，多大点事情！”上河梅香捡起地上的汉堡，曲起涂着指甲油的食指，弹弃汉堡上的咖啡，一嘴咬掉半块。
浪费食物，就是浪费生命！这是月球的至理名言。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上河梅枝低声抽泣。
“我早就知道那个梦常在不是好人，不过他已经遭到了报应。”上河梅香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顺手擦去手指上的食物残留物，然后拉了拉自己高V领：“梦常在全权负责俞姬的安全，却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月球特别法院以九票通过的决议，正式剥夺他大法官的头衔，并发配到金星受罚。”
“什么？金星？不——不！怎么会这样？”上河梅枝抬起哭红的双眼，拉着姐姐央求道：“姐，你救救他，你快救救他，金星还没开发，不能让他去送死啊。他这一去，就是一辈子，他以后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傻姑娘，你没听懂吗？是月球特别法院九票通过。你们当然是凉拌！”
“九票？难道——难道他——”
“是的，这个处罚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上河梅香皱了皱眉：“而且他提议由你暂代大法官，继续搜寻俞姬。最终‘五票同意三票反对一票弃权’通过了这个决议，准备一下吧，我的傻妹妹，未来的大法官阁下！”
“大法官？继续找俞姬？我不要做什么大法官，我只要他不去金星。”
“傻瓜妹妹，现在只有你才可能救他，只要你在他被发配金星前找到俞姬，一切条件还不是由你提。”上河梅香轻轻拭去妹妹脸上的泪水：“找到俞姬才是关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需要给俞姬的几十亿粉丝一个交代。只要你能找到俞姬，说不得你的小情郎就不用发配金星了呢。”
——
月背，临时居点
“这人好强的求生意志！”巴拉达娃轻轻跪在病人面前，给对方喂水、喂流食，然后用工具将病人粘合在一起的眼睫毛剪断，再切断病人受伤部位的痛觉神经。
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睁了开来，眼珠会转动，说明对方状态不错。
“表哥，你快来看，她有意识，你看她眼睛会动呢。”
“活着就好。”孟常在睁开双眼看了一下，然后继续闭目沉睡。
到达据点已经过去地球时间10小时，有了充足的食物和饮水，两人体力恢复，被背回来的病人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月夜已经过去，朝阳升起，大地升温，未来充满了希望。
“姐姐你好，我是巴拉达娃，我们救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们呢？”
巴拉达娃满脸开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三人都能活下来，这是最美好的结局，所以她心里很高兴，否则她一辈子都将良心不安。
“我确实会好好感激你，我会——杀了你！”俞姬心中暗暗悲愤：“凭什么？凭什么他先救你？而把我丢在月夜自生自灭？凭什么最好的食物被分配给你？而他，我会让他体验死亡的气息，然后救活他，再给他一根骨头，让他像狗一样活着……”
可实际上，俞姬只能眨动眼睛，压下心中的各种念头。
如果孟常在知道俞姬心里对两人的阴暗谋划，说不定会直接将她丢弃在月表的某个裂缝里。
人与人之间，少一些对比，就会少一些伤害！
“表哥，这个据点物资充足，足够我们到达火星营地，到时候这个病人怎么办？移交给各国领事？”巴拉达娃仔细检查病人身上的伤，然后商量道。
“按计划在火星营地采购物资，然后顺着火星一号公路去东方海基地，我们在那里分开。”孟常在想了想道：“这人应该是航天飞机失事造成的，你看她身体浮肿变形，应该是内脏也受到损伤，我直接把她带到月球医疗条件最好的阿波罗基地进行治疗。”
“这样也好，那边医疗条件确实更有利于病人的恢复。”巴拉达娃双手合十，低声祈祷：“菩萨保佑，让我们顺利抵达火星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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