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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经年旧事

    但这个男人有个癖好,他对双手格外珍护,容不得一点瑕疵,对朱厌亦是如此,从小便要求他一定爱护自己的双手,他谨记至今……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那陪伴自己长大的叔叔突然不见了踪影,从此他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父亲因为常年混乱的生活身归混沌,而他那两个师妹却将目光转移到刚成年的朱厌身上。

    朱厌生得柔美,却也不失男子风范,正对那两人的胃口,彼时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在差点被破身的时候被周围的邻居救下来,那两个女子被他们用极其残酷的手段折磨至死。原来他们与朱厌的父亲都有仇,如今自己没了人保护,便只能被他们像奴隶一般驱使。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云归山并不是一些向往自由之人的安乐居,而是一些难消戾气的恶极之徒。他们有的被逐出师门,有的是刑满释放,有的人罪孽深重,将这座原本绝美仙山硬生生变成了百里之内不敢接近的死亡之地。

    那天夜里,云归而成雨,依稀听见远处有雷声轰鸣。朱厌拿起了他们带血的刀剑,在一片寂静之中,将整个山上染上了血色。

    雨开始下得大了,雷声也越来越近,这座仙山唯一的不同就此刻改变。他明明可以离开这里,但他始终相信那个对自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的叔叔还会回来找他,他相信那个叔叔是个好人。于是在大雨清洗云归山十天十夜后,他寻山顶而成穴,住在了那里。从此,云归山变成了巨兽山,而他也开始觉得外界之人都如那溪水镇上的一个个杀戮恶心之徒一样。

    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已经老了。虽然样容未曾改变,心境却变了。到这个年纪他应当该不在乎死活的,可他心里还有份执念,他必须要找到那个人,他想要报恩。朱厌长叹,在如今这样的环境下,他或许只想活着……

    屋内的月泠用尽了师父教给她所有能止痛的法子,在星晅逐渐舒展了眉头后才松了口气。

    “你和你的母亲真的不一样…”

    月泠感叹着,恐惧已经消退一大半,脑海里开始回想着师父曾经说过的一番话‘有些人啊,明明心里对这个世界存着很大的善意,但是由于许多原因身不由已,他们会把自己伪装成浑身是刺的刺猬…’

    那时的她年幼,对这番话并不是很理解,师父也总是会摸摸她的头耐心地告诉她‘月月啊,你要记住其实有些事用眼睛是看不全的。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从小的经历会成为多年的阴影。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师父也不是你想象的这么好,一定要记住,师父永远都是你的师父。’

    后来月泠在无尘宫百里莫房间的密室里发现了一本他的自传才知道,百里莫同她讲的这一番话都是亲身经历。

    百里莫生于妖界平常人家,家族中最为显赫的便是妖界银蛇公子百里玄,此人是妖祖百里协养子,但跟他隔着不知道多少房,所以他并没有沾到什么光。

    当初据传,妖尊之位本是传给并无血缘关系的银蛇公子百里玄,但百里协之女红怜篡改尊令,登位妖后,将银蛇公子百里玄囚禁,至今十几万载也不得消息,而当时的百里莫却也受到了牵连。

    妖后下令,诛杀一切与百里玄有牵连的人,百里莫一家自此遭受灭顶之灾,当时年幼且伤重,连人形都无法维持。

    当时,是无尘宫的慕枫救了他,不问身世背景,也不查过去,百里莫过了一段很无忧无虑的日子。

    后来,慕枫派他下山历练,他却不慎再落入妖界百里玄曾经的仇敌、一个女将军手里。在受尽一年非人的折磨后终于受不了当了那人的男宠才保证自己活下来,直到那人厌倦,欲将自己处死时他才趁人不备逃了出来。当时的百里莫不敢回无尘宫,脑子里只想报仇,于是又跟了与女将军对立的女相,长达三年的时间里,他终于借女相的权力搬倒了那女将军。但后来好像女将军并没有死,在百里莫离开妖界后不知什么原因又复职。

    那本自传看到这的时候就被百里莫得推门声强行打断,后面月泠的故事不得而知,只是看着星晅如今遭遇,是不是由于师父当初的身不由己有些那么一丝丝相似?

    她顾着把这两样想到一起,也不知师父书中‘男宠’二字的真正意思,只以为是被当宠物那样豢养,心情好了就给点吃食,与如今的星晅有何不同呢?

    正想到这儿,星晅突然咳醒,一看四周只有月泠一人明显有些失落,但月泠却是欣喜万分,一把就抱住了星晅,嘴里嚷嚷着你终于醒了,完全没想起星晅身上的伤口。

    “嘶——”

    月泠想到星晅的伤这才松了手,但看着他一副失落的样子,又以心中的想法来安慰他:“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好人,不然也不至于帮我和讨厌鬼。”星晅不想听这些无聊的话,可月泠接下来却又说道:“你肯定是被你这个恶毒的娘亲当男宠一样养着了。师父说过,身不由己的人会把自己伪装成刺猬,所以…”

    没等她说完,星晅便怒极吼住,月泠被吓得不轻,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我警告你,这些荒唐的话要是再敢说半句,我一定撕烂你的嘴巴!”

    星晅的话那样刺耳,月泠有些害怕,回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星晅喜怒无常忽近忽远,点头后将身上的创伤药递给他后走出了房门。

    月泠失落地走着,也不知道到了哪儿,突然就撞到柱子上,疼痛才让她清醒过来。

    “再过三天,临陌这个老不死和天族那老贱人就再也保不住重风那小杂种了,虽然我们的孩子…不过没关系,如今的他始终是认我这个母亲的。”

    半掩门的屋子里传出虞蛛的声音,听见她似要出来,月泠警惕地退到转角处,确定人走远后好奇心驱使着她推开那间房门。可房门中似乎布着一层屏障,由于在虞蛛面前显得她灵力过于低微,任她如何也推不开过不去,但她始终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于是靠着门的缝隙向屋内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