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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匹夫之怒

    几个北燕军士连忙过来,搀扶她起身。

    卫寒霜娇躯颤抖,眼中寒芒四射:“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你这辈子都不用想了。”齐墨云懒得再瞧她一眼,转身回到比武场正中,扫视对面北燕武士:“还有谁,愿来应战?”

    无人应声,阿不悉哥、乌林赫等人,无不失魂落魄,畏惧地瞧着他。

    邹寻海面如死灰,眼见齐墨云傲立场中,冷眼打量自己,心中不寒而栗,连忙低下头来。

    连天元境的卫寒霜都被他一剑刺成重伤,境界跌落,谁还敢去自取其辱?

    西门瑶早已起身,双手紧攥。眼见齐墨云出手震慑全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竟觉有些站立不稳。

    林玉容连忙将她扶住:“殿下小心。”

    西门瑶转头瞧着她,眼中满是喜悦之色:“我早就说过,齐公子定能扭转局势,没有说错罢?”

    “是,殿下慧眼识人。”林玉容轻叹口气,“且瞧燕国皇帝是如何说。”

    单于德也早已起身,怒视场中,觉得难以置信。

    兵部侍郎赵隆运低声问道:“此人当真是南楚之武道学院弟子?”

    “不错,”安国寺戒律院首座昙云轻轻点头,“龙门寺百因上师,潜往丹山拦截西魏公主,被南楚一位大宗师刺伤。如今回想,所谓大宗师,说不定便是此人。如此年轻之天元境,当真是惊世骇俗。”

    大臣们正在低声议论,齐墨云眼见无人应战,已经转身来到演武厅前,持剑向燕帝行礼,不慌不忙说道:“燕国勇士,不愿与在下较量,如今西魏国七场胜四,赢得比武。还请陛下依照前诺,放回太妃娘娘。”

    “好一个南楚后生,”单于德蔑视地瞧着他,重新坐下,“就算你本事不凡,赢了我大燕武士,那也不是西魏之胜,朕凭什么要放人?你去告诉那宁安长公主,明年再来罢。”

    齐墨云心平气和:“陛下有吞并海内之心,当以仁德令万民服膺,又何必为难一妇人?”

    “朕今日偏要为难!”单于德将茶盅往地上狠狠一掼,摔得粉碎,瞪眼说道,“西门小儿想迎回生母,只管提兵来见,你瞧朕可会遣放?”

    “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齐墨云全无惧色,面露冷笑,“在下却想教陛下,见识一番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而燕国全境缟素,正在今日。”

    说罢,他手中木剑直指燕帝,嗤地一声,剑尖竟闪出一道七八丈长的青芒,凝在燕帝咽喉之前不足一寸之处。

    在场诸人,无不大惊失色。

    燕帝身旁所有侍臣,都是目瞪口呆,手脚微颤。昙云和尚有意救驾,身泛彩光,右手施印,却不敢发动。

    齐墨云轻蔑地扫他一眼:“大和尚不要妄动,不然,在下手腕一抖,你就该替天子超度了。”

    单于德心下大骇,他万万没想到阶前这年轻人如此胆大包天,眼瞧着剑芒在自己咽喉之前吞吐闪烁,寒气蚀骨,只觉背上冷汗涔涔:“足下息怒!有什么话咱们慢慢商议便是。”

    将台之上,侍卫亲军副总管也利突吓得三魂出窍,立即从高台之上纵身跃下。

    不等他发出护驾之令,齐墨云手腕轻抖,剑芒沿着燕帝咽喉向下,直至胯间。

    燕帝只觉裆部一凉,已然小便失禁。

    剑芒又轻轻上移,重新回到燕帝咽喉之前,齐墨云这才好整以暇开口:“还用商议什么,齐某只要陛下放人而已。”

    他说着左手伸出,以指为剑,在自己身侧凌空虚划。

    空气一阵波动,现出一道无形的门。

    昙云等人,再次骇然失色。

    齐墨云觑着燕帝,面露冷笑:“陛下也不要想着出尔反尔,想着因怒兴兵。在下既有这剑破虚空的本事,哪怕陛下日日躲于深宫,哪怕万里之遥,要取陛下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他手腕轻抖,剑芒在燕帝咽喉之前颤动,不耐烦催促道:“陛下是就此放人,还是愿意就此宾天,速速决断!”

    真是奇耻大辱,堂堂帝王之尊,意气风发,却被人如此以剑指喉,不敢动弹。

    然而燕帝此时气焰全消,低声下气说道:“朕答应壮士,这就放人。”

    齐墨云轻笑一声,倏地收了剑芒,瞧也不瞧身后渐渐围逼过来的北燕官兵,转身迈入那道无形的门,瞬间消失。

    校场西侧,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西门瑶再也支撑不住,又跌坐回交椅之中,犹自觉得心中砰砰乱跳。

    演武厅前,单于德愤怒起身,却双足发软,同样又跌坐回交椅之中。

    赵隆运等人都凑了过来:“陛下!”

    单于德咬牙切齿,可是瞧着阶前齐墨云消失之处,他极怕那黑袍青年忽然又现身出来,只得悻悻说道:“朕既已许诺,那就,放人罢。”

    他又觉得无比恚怒,无比憋屈:“三千虎贲,高手云集,却令一个南楚贱种,胁凌天子,扬长而去,只怕从古至今,从未有之!”

    侍臣们无不面露愧色,兵部侍郎赵隆运立即叩首请罪:“臣等无能,令陛下受辱,直是羞惭无地!请陛下治臣之罪,罢去官职,充入近侍,日夜为陛下值守宿卫!”

    “不要说这些废话,还不快过来扶住朕!”单于德着实站立不起,不禁发怒说道。

    “臣来也!”尚书右丞阿速合正在心中暗赞赵隆运应对敏捷,听得皇帝抱怨,立即抢在内侍之前,扑至单于德身边,小心搀扶住他。

    一行人簇拥着皇帝,狼狈离去。西门瑶正在不知所措,鸿胪寺少卿乌古卓领着几个主簿过来,神色复杂地瞅着她:“殿下可先回积翠宫。陛下既已答应,明日便会将太妃娘娘送来,与殿下完聚。”

    “多谢乌古少卿,前来传话。”西门瑶强自按捺住激动心绪,微微颤抖着,深深屈膝行礼。

    两日之后,西魏长公主一行人,离开东都西苑离宫,踏上了返回西京的路途。

    一辆马车之内,西门瑶依偎着岑太妃。使女、内侍皆跟随在旁,林玉容、苏西峰、百里震、达西进,连同龙舞阳等三人,也一道跟随西返。

    这回比武,竟然有三人负伤,龙舞阳、舒靖海二人更是险些丧命,西门瑶心下甚觉歉疚,可是她更不敢在东都久留,唯恐夜长梦多,只得吩咐大家,速速离去。

    丽日晴空,队伍出了离宫,行至官道,却见齐墨云黑色长袍,黑色幞头,负手在长亭之中,等候着大家。

    众人虽已离开东都,其实心中依然忐忑,直到见着齐墨云,才彻底踏实下来。

    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只是中等个头,大家却觉得他凛然生威,有如天神。

    “大师兄!”宋云雷欢声大叫,“这两日你躲哪里去了,咱们担心得很,却又不敢去寻你。”

    “没有躲,我去了安国寺,见了昙轮和尚。”齐墨云神色淡然,“言语不和,以致拳脚相向,我打断了他两根肋骨。”

    他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倒吸了口凉气。

    高僧昙轮,北燕国师,佛宗第一人物。却被他打断了肋骨。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只会被当做胡吹大气,可是从齐墨云口中说出,却无人不信。

    一个内侍忍不住问道:“好好的,齐公子为何要去寻北燕国师的晦气?”

    齐墨云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却移步上前,打量着龙舞阳等人:“伤势如何?”

    “还好,”龙舞阳面色依旧苍白,下马抱拳说道,“多谢大师兄替咱们出了口恶气。”

    “自家兄弟,说这个做什么。此去铁栏关,五百里路途,你们几个,不可急躁,安心休养。”齐墨云扫视几人,又对龙舞阳说道,“当日想见识见识天元境究竟有多强,险些害了龙师弟性命,真是对不住。”

    “大师兄这是如何说起,”龙舞阳再次抱拳,“只怪小弟学艺不精,给学院折了颜面,十分惭愧。”

    “大师兄,”宋云雷忍不住又问,“往日里见你手段,虽然高强,也没有如今这般惊天动地,你究竟是如何练来?”

    “自然是有些奇缘。”齐墨云摆摆手,他见西门瑶搀扶着岑太妃下了马车,便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见过太妃娘娘。”

    岑太妃年才四旬,依然美貌,头发却白了一大半,眼角额头,都是皱纹,显然这些年,很是吃了不少苦楚。

    母女两个,都向他深深行礼:“这番能逃出生天,全赖公子出手,实是感激不尽。”

    “言重了,齐某亦不过是奉师命而为,不敢当此大礼。”齐墨云瞧瞧天色,“时辰不早,咱们继续赶路罢。”

    一个内侍连忙将自己的马牵过来:“公子,请乘咱家这匹坐骑。”

    “不用,诸位都上马。”齐墨云摇摇头,伸手到嘴边,打了个唿哨。

    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一会,天边传来一声清亮的鸣叫,一只大鸟,黑底红边的翅膀,身泛红光,展翼飞来。

    这只鸟扑扇着翅膀,悬停在齐墨云身旁。大家目瞪口呆地瞧着,林玉容颤声问道:“这,这是传说中的朱雀神鸟?”

    “好像是的,”齐墨云摸着下颌,打量着朱雀,“怎么尾巴这么短?”

    呼地一声,一阵红雾闪过,朱雀消失不见,地上却多出一位个头高挑的美貌少女。

    少女一身黑红两色的羽衣,胁后一对翅膀,露着纤细雪白的腰肢,其艳丽不在西门瑶、林玉容之下,神色却很是愤怒,伸手指着齐墨云:“我赶来驮你,已经够给颜面,你却还要嫌我尾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