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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播他个泼天富贵

    朱升忙着和白广恩讨论军务,并未接见从淮安匆忙赶来的张缙彦魏藻德等人,只让路振飞前去安置他们。稍晚的时候,朱升回到临时驻地休息,却见张缙彦和魏藻德已经等在院子外面。

    “微臣拜见陛下。”看到朱升,两人满脸堆笑的跪下行礼。

    “进来吧。”朱升淡淡道。

    跟着朱升进了大堂,魏藻德连忙殷勤的上前,亲自用衣袖拂去主位椅子上的灰尘,扶着朱升坐了上去,然后和张缙彦恭敬的站在下手。

    “陛下太过节俭了,身边竟然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形,张缙彦由衷叹道。

    朱升摇摇头:“军营之中容不得闲杂之人,再说朕的衣食起居都由侍卫打理,用不着太多人侍候。”

    魏藻德便劝道:“侍卫们都粗手粗脚的,应该寻些宫女在身边侍候才是。”

    朱升摆摆手:“以后再说吧。”

    “陛下,臣刚刚了解了我军处境,高杰部强悍一时间无法击败,扬州官员竟也不放我军入城,虽然说高杰和扬州官绅不睦,但他们都是支持福王的,我军现在处境堪忧啊。”张缙彦道。

    路振飞嘴巴还是严的,没把高杰已经答应投靠的事情告诉这两个人,朱升对此感到很满意。

    “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张缙彦和魏藻德对视一眼,率先说道:“我刚刚和魏阁老商议过了,如今最好的办法是劝降。”

    朱升摇摇头:“路振飞已经试过了,扬州知府马鸣录不肯开城门放我军入城。至于高杰,则是拥立福王登基的功臣,如何会放弃福王投靠我军?”

    魏德藻连忙道:“陛下,事在人为,臣认为可以再试试,给他们分说厉害,许以高官显爵,臣相信他们会知道如何选择的。”

    朱升笑了:“这么说来你们愿意前去劝降了?”

    张缙彦和魏藻德同声道:“臣等愿意为陛下分忧!”

    张缙彦道:“臣和扬州知府马鸣录有些交情,愿意前往扬州劝马鸣录来降。”

    朱升问道:“不知张阁老和马鸣录有何交情?”

    张缙彦有些羞愧道:“当初马鸣录谋取扬州知府的时候,臣在其中帮了点小忙......”

    朱升笑了:“原来如此,那就辛苦爱卿了,若能劝说马鸣录来降,卿便立下了大功一件。”

    一旁的魏藻德忙道:“陛下,臣愿赶往高杰营地,劝说高杰来归。”

    朱升笑道:“魏阁老可想好了,高杰这些将领向来跋扈的很,你去他那里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魏藻德毅然道:“为了王事,臣不怕危险。”

    朱升便叹道:“要是当初北京被围的时候,爱卿有如此勇气就好了。”

    魏藻德顿时羞愧不已,跪下连连磕头请罪。朱升则摆摆手,表示既往不咎。

    不是魏藻德变得勇敢了,而是他心里清楚,毕竟自己是大明状元出身,身份地位显赫,高杰即便不同意投降这边,也没有杀自己的道理。

    既然这两个人自告奋勇,朱升本着废物利用和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便准了两个人的提议。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去了,为了展现勤于王事的作风,当日便离开了大营,分别赶向扬州和高杰大营。

    先说张缙彦,在两个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扬州西门外,冲着城头喊出自己身份,让马鸣录来见自己。

    听说和府尊大人关系密切,城头差役不敢怠慢,赶忙前去知府衙门报告。

    “他怎么来了?”马鸣录正和汤来贺、胡继贞议事,闻报诧异道。

    “府尊和这张大人很熟吗?”推官汤来贺问道。

    马鸣录点点头,实话实说道:“当时他是兵部尚书,当初我谋取扬州知府的时候,请托过他。”

    扬州是天下有数的繁华之地,知府的位置自然有很多人盯着,没有朝中大佬的支持,想坐上这个位置根本不可能,对此汤来贺自然清楚。

    “可眼下咱们支持福王,张尚书却是崇祯皇帝的人,他此次前来必然是为了劝降。可若是不见他吧,传出去不免让人说我忘恩负义。”马鸣录犹豫不决道。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既然是府尊的举主恩公,自然应该见一见的。只要府尊能分清公事私谊就行。”胡继贞笑道。

    马鸣录点点头:“那就把他请进城吧。”

    吊桥放下,城头放下一只竹筐,张缙彦上了吊桥,走近城墙坐进了竹筐,然后被晃晃悠悠吊上了城,然后便被带到了扬州府衙。

    “下官拜见坦公,不能亲自出城迎接,还望恕罪。”马鸣录亲自迎在府衙大门外,见到张缙彦便深深鞠躬行礼。

    “无妨无妨,非常时期,谨慎些好。”张缙彦抚着胡须微笑道,马鸣录对自己如此恭谨,让他看到了劝降成功的希望。

    马鸣录亲自把张缙彦请进花厅,并向他介绍了汤来贺胡继贞等人,然后便吩咐摆酒席为张缙彦接风洗尘。

    席间,马鸣录带着众人向张缙彦连连敬酒,不时的恭维着张缙彦,更是让张缙彦老怀大开。

    不过张缙彦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只是每当他开口提及当前战事的时候,都被马鸣录几个人转换话题,弄得他郁闷不已。

    “今日天色已晚,坦公不妨先在馆驿休息一夜,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如何?”酒宴最后,马鸣录笑嘻嘻道。

    张缙彦张了张嘴,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张缙彦去见马鸣录时,却被告知马鸣录巡查防务去了,只能无奈的返回馆驿。

    返回刚刚一会儿,馆驿仆役来报,盐商会长胡继贞求见。

    若是往日,胡继贞这样的商人身份张缙彦根本不会理会,不过毕竟昨天一起喝过酒,说不定能从胡继贞口中套出马鸣录的心思,张缙彦想了想,便让人把胡继贞带了进来。

    “马府尊他也难啊,一边是以前的皇帝,一边是现在的天子,张尚书若是换了你,该如何选择?”寒暄过后,胡继贞叹道。

    张缙彦冷冷道:“这有什么难选的,崇祯陛下是我大明十七年的天子,他既然活着,皇位如何能轮到其他人坐?福王之举分明便是篡逆,凡是有识之士自当讨之!”

    胡继贞为难的道:“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北京朝廷已经覆亡了,南京朝廷却在,马府尊也只能听南京朝廷的。张尚书就不要为难马府尊了。”

    张缙彦冷笑道:“你能代表马府尊吗?”

    胡继贞堆笑道:“草民自然不能代表府尊,不过我此次来却是奉马府尊之命。”

    张缙彦拂袖而起:“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尚书请坐,”胡继贞连忙安抚道,“此事虽然不成,但不意味着不能在其他方面合作。”

    张缙彦缓缓坐了下来,眯着眼睛道:“你什么意思?”

    胡继贞便把三十艘盐船被扣的事情说了,末了叹道:“这些海盐属于几家盐商,花费大价钱从沿海灶户那里收的,若是不能要回来,几家盐商便会破产,他们请托于我,我身为盐商行会会首不能不管,只能厚着脸皮恳请张尚书帮忙。”

    张缙彦笑了:“你们既然不愿归顺陛下,还想要回那三十船盐,想什么好事呢?”

    胡继贞叹道:“皇位更迭那是天家的事,和小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想陛下深明大义,必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张尚书能劝说陛下放还这三十条船,几家盐商愿意凑五千两银子酬谢大人!”

    张缙彦顿时眼睛一亮,对家产被顺贼全部抄去的他,五千两已然是笔庞大的数字,而且......

    “哈哈,好说好说,陛下一直说朝廷应该以民为本,定然也不愿看到小民们没了活路。”张缙彦哈哈笑道。

    “这是几家盐商凑的两千五百两银票,在扬州苏州南京任何一家汇通钱庄都可兑换,剩下的事后再给张尚书。”胡继贞说着把一叠厚厚银票放在张缙彦面前。

    抚着面前银票,张缙彦脸上露出了微笑:“胡会首尽管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的身上。”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聊到了现在的战事。张缙彦语含深意的道:“陛下身边有三万关宁军,又得了淮安数万乡兵,现在粮草士兵皆不缺,又牢牢控制着运河,这战事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扬州是淮盐集散地,你们可想好了盐如何运出?”

    胡继贞会意道:“尚书大人可愿帮忙?”

    张缙彦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胡继贞回到自己家里,屁股还未坐稳,便有家仆来报,田、林、钱三位盐商来访,胡继贞叹了口气,让人把他们请进客厅。

    “会首,那张尚书怎么说,可答应帮咱们要回盐船?”田盐商急不可耐问道。

    “是啊,会首,张尚书怎么说?”其他两位盐商也纷纷问道。

    被拦截的盐船便是这三家的,他们不比胡继贞,都是只有几千引窝本的小盐商,这批盐若是折了,对他们来说绝对的伤筋动骨。

    胡继贞没有急着回答,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品了口茶,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张尚书已经收了银票。”

    “太好了!”几个盐商鼓掌而笑。

    胡继贞微微一笑:“而且他话中的意思,以后可以帮忙疏通关节,不让盐船再被拦截。”

    “真是太好了。”田盐商笑道。

    “张尚书提了什么条件没有?”林盐商问道。

    胡继贞摇摇头:“我问了一句,他却不肯说了。”

    几个盐商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过来。

    接下来两天,张缙彦所住的馆驿门庭若市,扬州大大小小盐商纷纷前来拜访。张缙彦命馆驿仆役把他们都拦在外面,每次只接见一个盐商。

    很多盐商拜见张缙彦后,神色都复杂无比,别人问时,都默默摇头,不肯说出谈话内容。事关商业机密,其他人也不好多打听。

    夜晚,田盐商宅院,林、钱两位盐商应邀来访。

    把所有家仆丫鬟都赶得远远地,紧紧关上房门,田盐商看向林、钱两人:

    “林兄,钱兄,这里没了外人,张尚书是如何和你们说的?”

    林盐商苦笑道:“田兄何必明知故问,和你怎么说的当然也是和我怎么说的。”

    钱盐商急道:“咱们三个是一条绳上拴的蚂蚱,就不用卖关子了。”

    “好吧,”田盐商叹了口气,“张尚书对我说可以帮我要回盐船,也可以让我以后盐路畅通无阻,甚至可以让我取代胡继贞成为扬州最大盐商。对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的?”

    林盐商、钱盐商同时点头,表示田盐商说的没错。

    田盐商叹道:“听起来很诱人,可我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林盐商道:“我却不这么认为。”

    “哦,林兄怎么想的?”田盐商问道。

    林盐商道:“所谓富贵险中求,咱们做生意的还怕冒险吗?咱们每家只有几千窝引,可每年大家卖出的盐有多少?哪家不是窝引的数倍甚至十倍?”

    钱盐商连忙道:“那不一样,咱们已经打通了走私环节,没人能查得出来。可现在张尚书要咱们做的却是掉脑袋的事情啊!”

    林盐商淡淡道:“不然呢?若什么都不做,咱们有可能成为大盐商吗,有可能取代胡继贞吗?姓胡的每年上百万两银子的收入,你们每年才赚多少?有十万两吗?”

    田盐商林盐商皆摇摇头,要是每年能赚十万两,何至于为了三十船盐就如此焦急?

    “富贵险中求,只要能干上这一票,扬州盐会便是咱们三个做主,每家几万窝引,每年数十万两白银的收入,难道不值得冒着掉脑袋去干吗?”林盐商冷冷道。

    田盐商和钱盐商对视着,心都砰砰的跳,都能看到对方眼中冒出的火焰,那是欲望之火,是对银子无尽的追求,而那火焰中,也映自己的人影。

    “去他娘的,干了!”钱盐商重重的握着拳头道。

    “姓胡的仗着盐商会长身份,肆意欺压咱们这些小盐商,这种日子也该到头了。”田盐商冷冷的道。

    “豁出这条性命,搏出一个冲天的富贵!”林盐商低吼道。

    在这个夜晚,三个盐商在密室之中开始商议,一场波澜即将由几个小人物掀起,扬州,甚至整个南明的局势都将为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