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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情假意

    周三的一个晚上10点多,突然炸响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看书看得已经昏昏欲睡半梦半醒的夏冬,夏冬一看晓月打电话来,夏冬眉头一皱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晓月跟她应该有三个月没联系过了吧,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晓月停了几秒,问夏冬最近怎么样,夏冬说挺好的问晓月最近过得怎么样。夏冬明显的感觉到晓月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问晓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晓月还是推说没事儿,就是好久没联系了,想你了。夏冬说,我想吃面条了,明天中午有空吗?你陪我去吃面条吧,晓月说好的。挂了电话,夏冬想了想,把中午吃饭的地方约在了两人的公司的中间位置,都坐公交两个站可以到达,发了信息给晓月。

    第二天中午夏冬下班后按时出发,十来分钟到了约好的小面馆,面馆在背街的小区楼下,夏冬以前吃过几次觉得味道还挺正宗,中午时间面馆里七八张桌子只三三两两坐了几桌,人并不多,夏冬点了两人都爱的西红柿鸡蛋面,再点了个凉拌牛肉。过一会儿晓月来了,几个月不见,夏冬觉得晓月瘦了一点,更显得清雅秀丽,一身素色连衣裙端庄又窈窕。没多久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上桌,两人边吃边聊着工作生活的一些情况,夏冬主动汇报了自己换房的情况,晓月也说单位分了房子,就在单位附近,虽然比较旧,但胜在地段核心上班也近。吃得差不多了,夏冬问晓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晓月顿了顿,放下筷子,看着夏冬,终于开口:我跟我男朋友挺好的,我们准备年底结婚了,可最近我觉得我喜欢上我的领导了,我也弄不清楚人是不是会同时喜欢两个人。

    夏冬安静的坐着,她知道晓月想说的她自然会说,她不想说的自己多问也无用,现在晓月需要的是个倾听者。晓月说她的处长是这半年才升到她们处做处长的,高材生,985全日制博士毕业,40岁左右,个子并不太高,但儒雅干练,专业功底扎实,文字功底扎实,一手好字一手好文章,这半年他都直接在带晓月的工作。晓月说跟着他做事情,学了很多也提升很多,处长也给很多机会让晓月可以去带一些小的项目,有些重要会议也都会给晓月机会去做汇报,处长给了她工作很多指点和支持。由于两个人工作上的交集与日俱增,有时加班比较晚,处长也会送晓月回家,或者带晓月去吃个宵夜。除了工作,处长也会跟晓月聊些文学、生活或者做人处事的故事,对晓月也很是关照。两个人相处很是愉快,晓月也觉得他们不止是上下级,更像朋友。晓月觉得自己很喜欢跟着处长做事情,很喜欢听他讲话,甚至一起加班都觉得很开心。她觉得处长喜欢她,她也觉得自己喜欢处长,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夏冬看到晓月在说起处长时两眼是放光的,那是恋爱中才有的表情和神采。晓月突然眼神黯淡了一下,低下头说:我听同事说有他太太有孩子但都在国外。夏冬并没有太多感情经验,但是对于晓月抛出的问题,如果作为一个老朋友老同学好姐妹什么都不说,是不合适的。晓月既然说出来,一定是有困惑,她只想找到让她坚定的理由和支持。夏冬拉起晓月的手:你这么优秀,你既然问我,其实你自己心里也知道应该怎样。但确实理智和情感有时会分离会错位,你知道我永远支持你理解你就对了,有需要随时联系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晓月眼圈红了,低下头哭了出来。

    夏冬下午回到办公室,还在一直想晓月的事情。夏冬虽然没有太多恋爱经验,可爱情小说还是看得很多,想想身边确实也有很多非常出色优秀的领导,如果有个人这样关心和指导自己,对自己与对别人不同,是不是自己也会沦陷。二十多岁还没有太多阅历的她们当时是看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也看不透领导身上的自带滤镜,会让一切美化和伟大。

    夏冬每周都会打电话给晓月,问问晓月情况,晓月说工作上处长还是很关照她,她尽量少跟他单独外出或者一起加班。每次夏冬都会背过马明跟晓月聊这些,夏冬本来想跟马明聊聊晓月的事情,可后来想想,这是闺蜜间的秘密和无原则的支持,觉得马明是不能理解这些的,也就没再跟马明提起这件事。

    夏冬知道晓月一直都是一个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很有主见的人,她要是劝她不要再陷下去,讲些大道理也没有用,只希望守在晓月旁边,在晓月自己想伸手找人拉住她的时候可以及时伸手拉住她。

    三个月后,晓月下午给夏冬发了条没头没尾的短信:他表白了。夏冬想马上打电话问问晓月怎么回事,可知道白天上班的时间也没法说这些,一直等到晚上吃过晚饭后,夏冬借故去楼下消食遛弯,下了楼打电话给晓月。晓月说:处长跟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但是他的太太孩子都在国外,他们也不会分开的。夏冬问:你打算怎么办?你男朋友怎么办?晓月说:我也不知道。夏冬想了想,对晓月说:我相信你会做出对自己更好的选择,任何选择不要伤害自己,也尽量少伤害别人。你要记得这是很危险的,记得他是有家庭的。夏冬觉得作为闺蜜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会怎样还是晓月自己的选择。

    年底的时候,晓月告诉夏冬自己升科长了,她打算春节跟公务员男友结婚了,夏冬恭喜了她,说办婚礼需要自己帮忙做什么一定提前吩咐。电话的最后,晓月说处长辞职要出国了。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夏冬知道晓月的这段故事结束了。

    多年以后,夏冬想起这件事,更能想得明白些,晓月只是需要夏冬做她的树洞,并不是她的裁判员。晓月和处长是否有开始,发生了怎样的故事,晓月的升职处长起了多大的作用,晓月没有再提起过,夏冬也没有尝试去探究过。每个人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预知,是否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你没有遇到,又怎知不可能。闺蜜有时就是这样无原则无条件的支持和理解吧。

    某次高中同学聚会的深夜,夏冬和晓月都喝得有点多了,晓月晃着酒杯幽幽的说:我在别人那里看到了处长的照片,妻儿环绕在侧,在国外很幸福的样子。夏冬想,也许年少的晓月真的爱慕过处长吧,但终归那确实是一场梦,醒了后还是要好好的过大多数人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