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那年，那对小姐弟

    那年五一，我背起行囊，晚间从盐城出发，凌晨时分坐上了徐州开往xzlsLS的火车，开始一个人的行走xz。在火车上，我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慢慢读，安静地读，五月的窗外时光新鲜，车内文字飘香……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已是清晨七点多，火车却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列车广播通知，火车出了故障要在这个小站停留大约两个小时。

    我走下火车，车外，大地繁华，一片葱绿，群山起伏，一条山下悄然流淌着的河流在远方拐弯，一排排老柳树沐着霞光静静守着自己，像守着一个承诺。小站边不远处的路边已有不少的摊贩在大声叫卖，我这才醒悟，真是一书在手不问窗外事，火车已经过了兰州站。我伸伸懒腰，想买点什么，好在火车上看书累了时消磨时光。

    站台外不远处一个个卖苹果的摊位吸引了我，一个个争相叫卖，我朝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守着的摊位走过去，她见我在她的摊位前停下来，满脸怯怯的笑着，眉眼里都是欢喜，我这才发现她的手里抓着一本小学四年级的课外阅读书，面前的柳条筐倒扣着，筐底铺着的硬纸板上整齐摆着又红又大的苹果，我满心欢喜，决定买点苹果。挑选苹果时才发现守摊的女孩身后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正趴在那扳着指头做作业，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腼腆地冲我笑了笑。我选了六个苹果放进塑料袋里，女孩手脚麻利地给我称好，告诉我9.8元，我有点意外，兰州的苹果真是太便宜了。

    当我掏出50元钱递过去时，女孩不由得愣住了，笑意一下子僵住，不安地扭着身子，“叔叔！要不您再买些苹果吧！这么大的钱真的找不开……”我翻翻钱包，没有再小的纸币了，看着两孩子渴求的眼光，不由得脱口而出，那就算了吧！两孩子顿时泄了气，满脸的沮丧，小男孩低着头扣着指甲几乎要哭了。我笑了笑，找不开就算了吧，说完拎着苹果转身走了。

    我洗了苹果，在座位上边翻着书边啃着新买来的苹果。这时一个女孩子脆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就是他！我抬头见车厢过道里一个着旧黄军装背着筐的男人正在过道里满脸焦急地左看右看，像在寻找什么人，我这才知道声音是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喊出来的。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摇着，猛地感到不妥又急忙松开了，不安地搓着手，嘴里不住喃喃着，这咋能呢这咋能呢！我这才发现他的一条腿不好，拄着一根杂树材做成的拐。片刻尴尬后有些语无伦次的他，放下背着的背筐，将框里的袋装大枣、苹果捧出来往我面前堆……我明白了，一定是女孩拿着我的那张50元跑回家告诉了她的父亲……一旁围观的旅客了解了怎么回事，纷纷给我鼓起掌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一边解释着，真的带不走这么多，不过区区小事。满心又被他们的善良而感动着。我挥着手对围着的旅客们大声说，大家帮个忙，献一点爱心，将这些大枣和苹果买了吧，这里光照足，大枣和苹果价廉物美，真的很甜很甜……

    火车终于缓缓开动了，我依然沉浸在美妙的文字中，我邻座的那个叫小伊的苏州人轻轻用胳膊捅了捅我，我顺着他的脸看过去，站台外，那个父亲和他的两个孩子在朝我使劲挥着手，拄着拐的他，一只手紧紧攥着在火车上大家买他大枣、苹果所得的零钱，一只手不停挥着，清亮的眼中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