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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安

    在缉侍的一句反问后,拉蒂丝陷入呆滞,她无法相信自己会做出那种事情。

    在她看来,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可能是恐怖分子,如果真如眼前的缉侍所说,那她就是……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缉侍叔叔。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拉蒂丝矢口否认,她不相信自己是一个杀人犯,因为就在她陷入沉睡昏迷之前,她才和自己母亲相认,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生死未卜,她们才是受害者!

    然而拉蒂丝的说辞就好像在那名缉侍的预料之中一样,他依旧淡定自若地向拉蒂丝反问道:

    “就在今天下午,我们缉侍局收到一则预告,是不明号码发到刚刚那个家伙手机上的,十分嚣张,说要给我们看一个小孩的死状,还告诉了我们地址。

    虽然我们一队人马上就去了,但结果还是晚了,到了现场,只有你和另一个流着血的小男孩躺在垃圾堆里,

    检查时,法医说那个小男孩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虽然疑点很大,而且还下着雨,但我们还是从你身上找到了那个发送预告的手机,并且我们还从垃圾堆里找出了刀和枪,上面都有你的指纹,刀上的血也是那个小男孩的血。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听着缉侍详细的描述,拉蒂丝背心发凉,此时的她,只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握着自己,而自己却无法挣脱:

    “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杀人。”她连忙给为自己辩解道:“我确实失忆了,但是我还记得,我从这里醒来之前,是和我妈妈在一辆车里,没有下雨,我不可能做到你说的事情啊,缉侍叔叔!”

    “别叫我缉侍叔叔,虽然你确实看着年龄不大,但我可不想被你叫叔叔。”缉侍嫌弃地说道,“被杀的人之中,好像有个人是一位大佬的儿子,虽然你的案子疑点很大,但判决已经定下来了,一年之后,你就会被执行死刑。”

    “死……刑?”

    拉蒂丝不可思议地看着缉侍,死刑二字犹如晴天霹雳,让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缓过神来。

    见拉蒂丝的反应,缉侍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所以啊,你就别做梦,想着什么你失忆了,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这不现实。得罪了大佬,就算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我也没办法帮你,更何况……”

    讲到这儿,缉侍将一直拿在手里的防暴棍收起,转过身去,侧眼看向拉蒂丝:

    “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啊。”

    随后,他将手里拿着的钥匙串套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地转着,也朝着走廊另一头离去,同时还嘟囔的一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鬼知道你是不是那个杀人魔……”

    ……

    吱呀吱呀……咔嚓……

    随着一声门被上锁的声音响起,宣告着将拉蒂丝关押进牢房的两名缉侍都已离去,整个走廊回归平静,

    但此时拉蒂丝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开什么玩笑?死刑?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

    虽然心里无法接受,但现在被关在这里,她根本没有办法去验证刚才那名缉侍话的真伪,也没办法为自己洗脱罪名。

    想到这儿,拉蒂丝双手撑着床板,无助地看向走廊上方的铁窗,她感觉自己的未来和窗外灰黑的天空一样,昏暗无色:

    “只能先休息了吗?”

    她抹了下脸上有些干涸的泪水,越狱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又看向牢房门的横杆,

    那被暴躁的缉侍用防暴棍敲过的地方,看不到一丝损坏的痕迹,这让她刚燃起的想法又焉了下去。

    焦躁逐渐在安静的空气里蔓延着,过了一会儿,拉蒂丝实在坐不住了,想不出办法的她,想要站起来走动,可刚起身:

    “阿嚏!”

    一股尿意顺着背脊直冲大脑,衣服和裤子上传来阵阵冰凉,让她忍不住打了声喷嚏,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昏迷了很久,全身湿透也已经很久了;

    她转身看向伫立在角落的马桶,一时间,本能和羞涩的情绪发生了冲突,

    要知道,在走廊的那头,还有一个男人和她一样,也被关押着,同处于一个大环境,万一被那个男人听到……

    “啊啊啊…不管了!”

    在只有那么几秒钟的纠结后,拉蒂丝果断选择了优先解决生理问题,

    由于双腿还没从发软的状态缓过来,这边还憋了很久,她只能颤颤巍巍地向房间角落走去。

    经过短暂而又漫长的步履,拉蒂丝解除束缚并坐下,

    没一会儿,她担心的声音还是从走廊尽头传来了:

    “唷!没睡呢?”

    突如其来的搭话,差点让拉蒂丝吓得从马桶上跳起来:

    “谁!?”

    尽管知道这声音是那素未谋面、被关在另一个房间的男人,但拉蒂丝还是本能反射地脱口反问道,随即她迅速地结束掉苏醒到现在唯一的放松……

    “哈?你不是听刚才那个条子说过了吗,现在这鬼地方除了你和我,还能有谁?难不成还能有个赛博疯子弄着一身改造皮钻到这里来听你嘘嘘?”

    那声音一改之前在缉侍面前的谄媚,变回了最初的无礼。

    拉蒂丝闻言,又气又羞,眼角隐隐挤出一丝泪光,红晕飞快在脸上蔓延。她整理起衣裤,快步来到牢房门口,抓住铁门,十分不满地朝着走廊那头抗议:

    “你……你……无耻!流氓!”

    没抗议两句话,拉蒂丝就词穷了。这是自她醒来之后,第一次发现自己词穷。

    她本想对男人的语言冒犯进行回击,但她随即便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像男人那样出口成脏,脑海中关于骂人的词汇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打一开始就不存在,

    无奈的她,只能用满是泥灰的鞋子朝地上剁了两下。

    “我靠,我既没偷看,也没故意偷听,难道不是你自己蹲马桶上的吗?而且,我就随便说说,找机会和你打个招呼,谁知道你究竟是蹲马桶上还是干嘛。”

    虽然很无礼,但男人说的话有理有据,拉蒂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她只能悻悻不悦地想要结束话题:

    “哼,小偷!”

    但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想这么快结束掉话题,又振振有词地朝拉蒂丝回怼了过来:

    “喂喂喂,过分了啊,你连环杀人,不比我偷东西狠多了啊!

    刚才那条子说,你年龄还不大来着?我还是劫富济贫呢,你倒好,小小年纪杀了一百一十一个人,最后还翻车了,不会是被什么邪教给洗脑了吧,整这出?”

    听到男人也说自己是杀人犯,本不想理会男人的拉蒂丝立马辩解道:

    “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杀人犯!”

    但这正好落入了男人的话题之中,男人拖着长音,故意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表示理解道:

    “我懂~我懂~~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了我不是杀人犯,为什么就是不信我?那我也不信你劫富济贫,你就是小偷!”

    拉蒂丝又气又恼,她不理解为什么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无奈中说罢,她松开牢门,后退了两步,靠到侧边的墙上。

    因为就在刚才男人说话之际,一阵微风从走廊上的铁窗灌入,拉蒂丝感觉一股凉意浸入背心,于是她希望通过在干燥的墙壁上剐蹭,来去除身上的水渍……

    “哈哈哈哈哈,我又不需要你信,就当我是个偷盗惯犯好咯,哦不对,应该叫江洋大盗,这个称呼好听……”

    男人那里不知道她这边的动作,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说起来,小丫头,我的美梦也算是被你间接吵醒的,你究竟和那俩条子说了啥啊?才让他们笑出那种声音,跟两头猪似的。”

    拉蒂丝则是不想理会他,继续在墙边左右来回。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比起冰冷刺骨的感觉,拉蒂丝还是选择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先应付过去。

    她明白,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浑身冰凉的状态,迟早会感冒的,刚才的喷嚏就是来自身体的提醒……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见没了答复,男人再次问了起来: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要是死了的话,说一声,我好帮你叫人!”

    听到男人阴阳怪气叫喊的声音,拉蒂丝依旧不想理会。

    此时她已经将衣裤外面的水渍蹭得差不多,但衣裤内仍然是湿漉漉的,她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将衣服和裤子都脱下来,把内侧外翻,然后挂在牢房门上等着风干,

    可正当要行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刚刚男人说的话,缉侍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如果被缉侍看到了的话……

    想到这儿,拉蒂丝撅了下嘴,无助地带着一身灰躺到了床板上。

    在头和床板接触之后,她才发现,这简陋的环境下,坚硬的床板也不是“板”,而是由无数线绳编织出来的,上面凹凸不平,躺上去之后十分硌人,

    但拉蒂丝此时已经觉得这不重要了,她现在需要躺下,苏醒之后短时间的情绪起落尚且还未消化,她还得思考自己的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特别是缉侍告知她的死刑……

    想着想着,拉蒂丝感觉自己的眼皮撑不住了,于是她闭上了双眼——

    “唉……你这人真没劲儿,我好心搭话帮你解闷儿,还让我吃闭门羹,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

    过了好一阵子,男人的声音又从走廊尽头传来。

    不过,那之后,除了铁窗外的风声,走廊再也没传来什么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