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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表里不一

    恩德大陆。

    苍蓝峰。

    在这十万大山中也仅仅是一座普通的峭峰,峰顶常年云雾缭绕,终年积聚不散,山体壁立千仞,光滑如镜,寻常之人难以攀爬其上,只能另辟蹊径才有可能入得了山巅之上。

    这座峭峰的特别之处不在于崖体的陡峭险恶,而是在这十万大山中想进入这苍蓝峰,犹如那蜃境般缥缈虚幻,冥冥近在眼前的景致,触手可及,却只因前脚踏入山脚的刹那儿,却变幻成了另一番景致,一股莫名的力量会把步入的人传送到这十万大山中随机的任何地方,也仅仅这一步之遥,距离却是天涯海角,根本入不得苍蓝峰其内。

    相传——苍蓝峰乃是某位上仙大能施展神通术法开辟而出的另行小世界,内里钟灵毓秀,其中还有着这位上仙大能的玄妙功法和至宝遗存......

    流传的情节没有得到切实的证据就无法确定其真实性,就像普通的寻常人无法进入这苍蓝峰一样,找不到进入其中的蹊径!

    可事实鲜有人知,在这苍蓝峰之巅,那云雾缭绕的峰顶,却勾勒有一座巨大的阵图。

    类似六芒星样式的巨大阵图上,阵纹古朴而大气,丹青不渝,常年累月侵蚀下依然完好如初,虽然不清楚阵图的确切来历,但每相隔二十年这座巨大的阵图就会被人为启动,而“棣宗”就是开启此处阵图的唯一宗族,守护与开启是整个宗族肩负着的重要责任。

    白驹过隙,转眼又步入第二十个年头,时至今日也是开启阵图的时日,蜃境般虚幻的苍蓝峰也仅在今日会解开那神秘的障幕,对于“棣宗”以外的人们也仅仅是管中窥豹而已!

    苍蓝峰附近弯延崎岖的山麓上,一位老者悠然行至,那白衣白发,虽老态龙钟,但步履却中气十足,闲庭信步间,精气神不弱壮年,遥想年轻的时候,必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老者身后,跟随着一名孩童,约莫十岁年华,蹦蹦跳跳着尽显朝气蓬勃,不是拈折色彩艳丽的花朵,就是去追逐翩翩起舞地彩蝶,兴致勃勃间忙的不亦乐乎。

    “小兰啊,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可不能这般随意!”老者出言叮嘱道,表情看起来略显严肃。

    “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我要穿男子的衣装!”叫小兰的孩童眨着一双灵动地大眼睛,手里还拿着一捧刚采下来的花朵,五颜六色,芳香四溢,看之让人神清气爽。

    “我们要进入前面那座苍蓝峰的峰顶,需要与其他几位同宗之人一起开启峰顶的阵图,算算时辰,那几位你称得上爷爷叔叔辈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小兰啊,我们抓紧时间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老者回答的言简意赅,催促着小兰加快行程,出来之前,老者根本没有告诉她具体要去做什么,只是让他在后面跟随就可以。

    “小兰,记住咯!现在你可是个男孩!一定不要让那些人看出来,不然会有些麻烦的。”老者看起来不太放心的叮嘱着,生怕孙女这“女扮男装”的事会出现任何差错。

    “嗯,爷爷,您——现在就叫我杨兰!”小兰声高八斗,干脆清亮地回答着,手中的鲜花随手就扔到了草丛里,板起了脸,表情异常严肃,走起路来,那四平八稳的姿态看起来就是一个有着阳刚气的男孩子,只是那张脸略显精致了些。

    “唉——!”老者看着孙女这般模样,无奈地叹息着,要不是形式所迫,他也不会让孙女乔装成男孩这般,杨氏族人的凋零、落魄,让这孙子辈人丁稀薄,唯一的小孙子,却在襁褓之中饮着母乳......

    “我们到了!”老者看着近在咫尺的苍蓝峰,从山脚下向上望去,那高耸入云的天阻,无法逾越的巍峨,显得蔚为壮观,让人望而生畏。

    “小兰,不要动!”看着苍蓝峰如此陡峭,兴奋之余小兰本想上前去触摸那光溜溜的石壁,一只脚刚迈起来,就被老者急切地制止了。

    小兰僵持着在那里,这迈出的一只脚始终不敢落下,回头疑惑的看向满脸紧张的爷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也不敢挪动一分。

    “千万不能踏下去,不然你会被传送到这十万大山中任何的地方!”老者有些担忧的提醒着,生怕孙女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面前,这十万大山中神魔兽众多,禁制也无计其数,就连驭器飞行在这里都受到颇多限制,人一旦消失,就非常难办,除非机缘巧合或者说幸运的被传送到十万大山的边缘区域。

    “哦!”小兰立刻缩回了迈出的那只脚,她爷爷来之情就曾叮嘱过自己出门以后不能贸然先行,只要在后面跟随就可以,只是第一次来到这十万大山之中,有些忘乎所以啦。

    老者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拽住了她,接着,另一只手摊开,掌心处霎时浮现出一座三寸大的玲珑宝塔。

    那玲珑宝塔小巧精致,有七层之基数,塔身有着氤氲之气流转,裹挟着一层蛋黄色的微光,静静的漂浮在老者的掌心处。

    “小兰,拉紧爷爷!”老者提醒道,然后他把手中玲珑宝塔往上空一抛儿,律气输入进宝塔内。

    那玲珑宝塔脱离掌心后,在老者的律气输送下,在空中不断地胀大,直到一人高才停了下来,它在空中流转放光,玲珑宝塔飞到两人的头顶上方,笼罩住两人,旋转地速度悠地变快起来!

    小兰看到爷爷祭出地本命法器后,她就已经反手抓住了爷爷的衣襟,这种时候不言而喻,爷爷这是要驭器飞行。

    玲珑宝塔的底部似有吸力般直接带着二人向上缓速飞升着,他们越飞越高,直奔苍蓝峰的峰顶而去。

    此时,苍蓝峰的禁制,已然消失,在玲珑宝塔祭出的那瞬间,犹如打开了门户的闸锁,让虚幻的苍蓝峰变成了触手可及的实体,而不是被动传送远离。

    小兰看着身下不断缩略的景致,犹如变成了一幅山水图画,她憧憬着有遭一日也能这般驭器飞行,以自己现在“脉通”的境界,不知道自己要修炼多少岁月才能到达“魂修”的境界。只是爷爷不准她在外人面前展露修为,更不准许炼制自己的本命法器,甚至有时候会封制了她的穴脉,只有爷爷在旁,才会解开封制,这让她的修炼速度慢下来不少,不知道爷爷是何用意?

    两人抵达到峰顶,就看见有着四位成人和三位少年站在了那里,这些人都是“棣宗”的分支,不时轻声交谈着什么内容。

    “呦!杨长老来啦!”一位满脸是浓密络腮胡的大汉看到驭器而下的老者率先提醒着众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叫嚷吸引了过来,看向那从天而降的两人,又看向他们头顶上空的玲珑宝塔,那绽放着的流光,有着嫉妒之色。

    “呦!杨老龟来啦啊!”一位身穿紫衫的老者也跟着开口道,气宇轩昂的神态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一种德高望重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隐居了这三年,你这老家伙终于露头啦,不在当那缩头乌龟啦?”紫衫老者讽刺着,话语间有着尖酸刻薄之意,还有着几分气愤填膺,这与他德高望重的形象显得背道而驰。

    杨长老听到此话,表情流露出厌恶,慎怒道:“在哪都能遇到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真是污了我的眼睛!”

    “杨老龟啊!你这可就不对了,你躲我也就躲我呗!怎么一躲然然就跟着让我遇到,你说这种阴差阳错的巧合可真是太大了,啧啧……”紫衫老者故意挤兑着,个中意思对方应该明白的狠那!

    “李江南,李大头,我告诉你,你离嫣然远一点,不然有你好看。”杨长老显得怒不可遏,怒指着紫衫的老者,对于把嫣然叫成然然这种较亲昵的称呼,让他拈酸吃醋,嫣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不是他李江南李大头该染指的。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面对这两位岁数加起来超过百龄的长老级人物,旁人根本不敢有劝阻的心思,尤其这两个老家伙的术法相当厉害,动起手来,那绝对让在场的这些人分分钟吃土。

    “我想远啊!可没办法,走到哪都能遇到然然啊,凡人是不是称这个叫作美丽的邂逅,而且——还是好多次?”李江南说道后面,故意加重了语气,在配合那表情显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与他那外在气质真的是“判若两人”,像极了市井中的色鬼盲胚。

    “李大头,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破嘴!”杨长老已经被对方的话惹怒,他的夫人嫣然就像是他的软肋,那种闲庭信步的气质,此时一瞬间荡然无存,这刚收起的玲珑宝塔直接又祭了出来。

    “来就来,谁怕你!”说着李江南也摆起了架势,从身上祭出一面古朴的八卦镜,那八卦镜同样与那玲珑宝塔散发出同源的氤氲之气。

    俩人面对在场余下的众人,视若无睹,大有一触即发大打出手的架势。

    这俩个老头见面就掐,早在这“景澜镇”已经流传许久,也不是一次两次这般,而是经历过很多次,谁若贸然劝阻,必然会惹火上身。

    可偏偏这时候那络腮胡大汉却触着霉头,想当个调停之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杨长老!李长老!消消气……”

    “滚!”鞭打快牛,还没等络腮胡大汉客套话完,两人异口同声地骂道,跟着两道厉风飞射而出,带着凌厉地劲道,直奔络腮胡大汉袭去。

    “啊——!”络腮胡大汉猝不及防下,被那劲气击中,向后仰飞了而出,足足飞出了十数米,方才踉踉跄跄地站稳,那劲气霸道无比。

    络腮胡大汉胸口沉闷,虽然没有受伤,但也造成了气血翻腾,跟着身边跑过来一名十来岁的男童,搀扶住他,关切地询问着:“爹,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攻击你?”

    这小童看着父亲受辱,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怒视着对他父亲出手的俩人,刚想要发飙,就被络腮胡子大汉制止了下来。

    “阿郎,不要管,看着就好。”络腮胡大汉倒是豁达,技不如人,说多了都是废话,看着俩老头那剑拔弩张的状态,只能苦涩一笑。

    “李爷爷,好久没见到您了,杨兰甚是想念!”与杨长老一起而来的杨兰忽然插嘴道,突然的转场,弄得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李江南看了过去,一时到没想起这孩童是谁,对方眨着灵动地大眼睛忽闪地看着他。

    “呃......?你这娃娃是?”李江南顿时懵了,不知道面前这孩子是谁?叫他李爷爷,听这声音又好像特别耳熟,这杨赶三杨老龟什么时候旁边又有个这么大的孙子了?

    “李爷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杨兰使劲眨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希望李江南能明白过来。

    “哦!杨--兰啊!长这么大了?”李江南点着头貌似恍然大悟了过来,似乎想起来啦,这就是杨赶三的那孙女——女扮男装的杨若兰?

    “嗯!李爷爷好!”杨若兰行礼道,对于这位与他爷爷见面后,一言不合就会出手的李江南,并不陌生,在以前的时候会经常遇到,有时候还带着她玩,只是近三年,她爷爷带着族人过起了隐居了的生活,就再没有看见而已。

    李江南颔首点头,没有当场揭露杨赶三孙女这“女扮男装”的身份,反而继续讽刺着杨赶三,暗有所指道:“我说杨老龟,你不好好把这瘦弱的孙子放在家,带到这十万大山中的苍蓝峰干什么?喂狼啊?”

    “李大头,我带我孙子去哪,那是我的事,还不用外人说长道短,今天新仇旧账一并算了。”对李江南那狗皮膏药般总出现在他夫人嫣然旁,杨赶三想想就无名火起。

    “哼!那就来吧,我还怕了你不成!”李江南撸起了袖子,准备要大干一场,八卦镜悬浮于头顶,律气输入,白光流溢间豪光万丈,沉浮于李江南的周身之位。

    杨赶三也踏前一步,玲珑宝塔悬浮于头顶,律气输入,宝塔释放出了那强劲的黄芒,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