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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接近真相

    被人押在一旁的王杉看到堂上的乱象,也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到底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公堂之上公然行刺!

    杀的还是王远!

    王杉吞了口唾沫,把自己的身体藏在角落里柱子的后面,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给他一箭!

    纪文宣和云至都齐齐围在了盛少青的身边劝说道,“太后不若去后堂回避片刻,那里更安全些,隐卫排查还需得时间.”

    “不必,你们都在这里,吾又何须躲着。更何况,吾就在这里看着,谁还敢来行刺?!”

    “太后!”

    “能在这个距离用袖箭伤人的,不是这衙门中的人,就是王远自己的人。他们既然当着吾的面杀了王远,目标便不是吾,你放心就是。”

    云至还要再劝,纪文宣却没再阻拦,“太后以为,会是谁?”

    “若吾没听错,王远倒下之前念着的,好像是王俊.”

    云至听了皱了皱眉道,“可王氏”

    “王氏.第三十代子孙论行排辈,从的都是这个俊字.”

    盛少青指着躺着的王远和躲在柱子后瑟瑟发抖的王杉,“那他们”

    “他们并非正支嫡出,便轮不上用这个字。”

    盛少青眼皮一跳,“那这样岂不是很好追查?”

    还好王远那口气没完全咽下去,不然,他若是死了都不好追查杀他的凶手是谁,那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云至摇了摇头道,“就算如此,王氏家大业大,也至少有数十人从俊。更何况,王远那时口齿含糊,说的到底是不是王俊,也有未可知啊!”

    “无妨,至少有个方向追查”

    “至少,我们已经能肯定,是王氏中人害了他。”

    默默许久的纪文宣忽然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做人做事总有动机可循,如今我们身处迷雾之中,却连敌人在哪都不清楚,也不知缘由,就如乱窜的蚂蚁一般。”

    盛少青瞥到还趴在那里的郭松,笑了笑道,“王远不在了,这不是还有郭松呢么?”

    郭松自呈上状书之后就如同哑巴了一般,如今看盛少青注意到了他,也是垂下头去不肯言语。

    “之前在客栈不是还能言善道么?”,盛少青接过纪文宣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走到郭松身边低声道,“怎么,来了公堂就哑巴了?”

    郭松抬起眼皮,虚弱的哼出声来,“小的要是说了,难保不会和王大人一个下场。”

    “哦?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害王大人了?”

    郭松神色一紧,咬着牙道,“不知道。”

    “王远都已经承认,是他伪造了书信来诬陷王杉,那你不如来告诉吾,王远有没有跟你说过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盛少青看着从柱子一边探出头来的王杉,实在是难以相信,背后的人设了这么大个局,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是为了王杉这样一个人?

    盛少青皱了皱眉,环顾整个堂上,怎么感觉好像还少了个人呢?

    纪文宣和云至也反应过来,“赖管事呢?!”

    “他定然是刚刚趁乱跑了,这会子功夫应该还没走远,快追!”

    盛少青对着纪文宣召出的隐卫吩咐道,“他若是想跑,没有路引是走不掉的,他一定会回王府,快去!”

    纪文宣将躲在柱子后的王杉捉了出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从前可得罪过什么人?”

    王杉惊讶抬头,“我?”

    “我您说我?”

    纪文宣点了点头,“你看这堂上还有别人吗?”

    “死的是王远,和下官有什么关系啊?”

    盛少青:

    纪文宣:

    就连云至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王杉还不明就里的看着三个人,“若说得罪,那只能说得罪过王远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费尽心思的陷害微臣呢?”

    “你以为王远的死同你没有关系?还是你以为今日之事你是被冤枉的?”

    王杉连连摆手道,“太后明鉴!王杉此生做过最错的事就是让王远的儿子顶替我儿子了,可下官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害人性命啊!王远的死可跟下官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盛少青:

    “吾当然知道不是你杀的,但他也是因你而死!你难道就没想过王远为什么要害你么?!”

    王杉垂下头去,“不就是因为下官后来没应允他的要求么?”

    “下官让他为一乡之长已经是罪过,又怎么可能把他调入郡中呢?!那才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盛少青冷哼一声,“你这会倒有原则起来了。”

    “那那太后既然明了王远是故意陷害,那也就知道,当初真的是王远同我说他的儿子愿替我儿受过,后来实在是营救无法,又被王远步步紧逼,下官下官才.才狠下心来不理王远。”

    “原本想着等大理寺判决,若真的无转圜之机,下官下官自当领了郁儿去赎王清,却没想到.会有今日一遭。”

    “人已死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是了。”

    王杉急道,“下官说的都是真的!太后若是不信,可以去臣的书房寻,在暗格之后已经有臣的请罪书!”

    盛少青眼神示意,纪文宣便心领神会的派人去找。

    “臣实在是没想到太后会亲来青石板乡,也没想到王远是刻意陷害.”

    盛少青蹙了蹙眉,“你是郡中长史?”

    王杉点了点头,“是。”

    “那这陈留可真是倒霉。”

    “太后您说什么?”

    “没什么”,盛少青低声嘟囔一句,“你在王氏并无仇敌,也无与人交恶?”

    王杉肯定道,“没有!”

    “那”,盛少青忽然想到,“陈留前些时日报上的田产人口册,你可见过?”

    王杉疑惑道,“太后怎的知道?”

    “下官专职便是核查郡中人口之数”,王杉哭丧着个脸道,“下官脑子是不甚聪明,但下官既然担此重任,那就一定要尽忠职守!”

    盛少青和纪文宣云至对视一眼,接着问道,“那你最近可见到或是听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王杉看太后神色庄重,也认真思索起来,过了半晌才灵光乍现般惊叫道,“真有!”

    “下官发现自云尚书来之后,这陈留人口之数真的有突飞猛进之势,不过,这数字变化的也太快了,下官再要去查时,却发现几本记录册消失不见了。”

    “下官已经将此事上报,想来很快就会追回。奇怪的就是,这存放册子的房间钥匙一共就那么几把,除了臣之外应该没什么人能进得去,那册子竟然就不翼而飞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下官自己放在了别处,不记得了吧。”

    盛少青无语道,“你这脑子,竟然也能为官?”

    王杉垂下头去没有回答,倒把一旁的云至臊的有些脸红,毕竟自己外祖家中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身为身上流淌着王氏血脉的人,很难把自己置身事外。

    “这样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也能忘记?”

    王杉无奈道,“这种出力又不讨好的事情,若不是下官,怕也没有人想做。”

    “你既然知道出力不讨好,还敢让王远缠上了你?”

    盛少青愈发觉得自己已经靠近了真相,只是这王杉也实在是太蠢笨了些,刚刚还那样的嚣张跋扈,竟然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种种是非都是冲着谁而来。

    过了许久,王杉才慢慢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颤抖着声音道,“王远从一开始设计下官,并不是为了他升官,而是为了让下官丢官?!”

    “不然,你以为他一个里正,怎么敢威胁郡中长史?”

    “若非是他那些信露了马脚,吾必然信了他去,以为你在郡中横行霸道,逼着人家家破人亡呢!”

    王杉颤抖着声音,“下官.下官”“你信不信,一旦今日吾处置了你,明日还会有一盆脏水泼在你的身上?”

    王杉的脑袋好不容易灵光了一会,“他们.他们要把那些丢掉的记录都都栽赃给给我?”

    盛少青没有回答,只见刚刚派出去追赖管事的人已经折返了回来。

    “太后!”

    “卑职失职,追去时,赖管事已经在王府自己的院子中自缢身亡了。”

    “什么?!”

    纪文宣也“蹭”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确定是自缢,而非他杀?”

    那隐卫坚定回答道,“卑职敢肯定,他是自缢,而且在旁边,卑职发现了他的遗书。”

    “快拿过来!”

    盛少青打开那封遗书,一展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呛得盛少青没能缓过神来,这遗书竟然是用血写就!

    盛少青看完默默将遗书递给了纪文宣,就看他的神色从震惊到了悟再到默然,“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

    “只是没想到那人还留了后手。”

    云至就看着太后和纪文宣哑谜一般的对话,从纪文宣手中接过了那封血书。

    而追着刺客而去的林尽也无功而返,垂头丧气道,“太后,属下无能,那人.他.他已经自裁了。”

    盛少青默默点了点头,“吾知道了。”

    “那那人是?”

    林尽为了不让自己的失败显得那么失败,回来之前就已经查清了刺客的身份,“他是王府的护院,王远自当了乡正之后酷爱排场,便不知从何处找来许多护院养在家中。”

    “大概.是从陈留吧。”

    盛少青又走到郭松面前,“你还是不肯说么?”

    郭松垂下头道,“太后看到赖管事的遗书,不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么?”

    “吾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有胆量。”

    居然把自己也算计在了其中。

    郭松费力的抬起耷拉无力的眼皮,看着盛少青道,“那太后,会处置他么?”

    盛少青转过头去,“当然会。”

    “可你一个小小客栈的跑堂的,为什么也会涉足其中?”

    郭松用尽最后一口力气道,“纪丞相还记得小的曾经说过的么?小的,和王氏有仇?”

    “自然记得。”

    纪文宣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的回答,走了过去细看,这才发现他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连忙对盛少青道,“太后,他好像不行了!”

    盛少青这才看到郭松耷拉着的头颅下惨败的脸色,“快去找大夫!”

    王杉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冲击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死了个王远,如今王远府上的管事也死了,现在连状告自己的人也变的奄奄一息。

    明明这些事情是冲着自己而来,可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些不相干的人呢?

    盛少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杉,“你若是有脑子,就该知道你如今能劫后余生,全是.”

    “太后!”,纪文宣打断了盛少青,“王大人既然已经认罪,不若就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我们择日返回陈留再审便是!”

    盛少青知道纪文宣这是有话要说,只好应允下来。

    云至看完那封遗书后久久不语,看向王远尸身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王远从那人找上门那日起,就已经知道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无论是拒绝了那人的要求,还是答应那人的要求,他也不过再能苟活几日罢了。

    可他就要用这些日子,尽最大的可能保护他的家人。

    他不信,那人会给自家夫人和儿子留下生路,他们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已是委屈,又怎么能让他们跟着自己送了命?!

    于是,他假意答应了那人的要求,设计陷害王杉,之后再在太后面前揭发于他。

    王杉蠢笨,这计策也进行的异常顺利,王杉真的让王清替代了王郁。

    而王郁也真的在那人的挑拨下去了青石板乡,不过他遇到的并非是王远派去的刺客,而是真正的山匪。若不是王远派人去救,王郁的命早就该死在那个山谷之中了。

    那人向来谨慎,郭松手里的那封信,便是他们费尽心思从王杉那里获得的,那人挑唆王杉以旁人替代王郁的证据。

    而在堂上那一出,原本是想为自己最后博一条生路,用假的信件露出马脚,让太后生疑,而他再择机禀明缘由,太后或许能放他一条生路,不计较他此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