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假死
元乐照在床上躺了许久，她觉得元韶对三哥的情谊看着不像作假。
这份感情虽然让人觉得荒谬，但看样子三哥走了元韶受到的打击不比自己小。
而元韶的到来也让元乐照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知道温纪一直在想法子救她。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这些时日以来，她第一次感觉有了依靠。
元乐照告诫自己要振作起来！出了宫起码还有机会报仇雪恨，她要去找陈崖，去学本事，她发誓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往后的几日元韶常私下里送药和吃食过来，阿荼倒没有去向谢氏回禀。
元乐照让她帮忙传书信给宫外的温纪，很快元韶便带来了温纪的回信。
蜀山掌门清光早前放出话因九公主原是蜀山弟子，也曾与修仙一道结缘，如今自斩道缘。
为了维护修仙界与凡界的秩序，清光掌门亲自坐阵不让任何修仙者参与到凡间皇权更替之事来。
这便是温纪一直进不来的原因，他纵然天资聪颖灵力充沛，但清光道长毕竟比他多了两百来岁，对付他还绰绰有余。
幸好章书郁与曹修等人暗地里一直帮他谋划救出元乐照之事。
他们当下也已有了计谋：再过不了多久便是元韶的及笄礼，元乐照的太傅——贾修的夫人需进宫赴宴。
到时候他们便在软禁元乐照的宫殿放一把火，在死牢中找个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将元乐照换出，再将她打扮成侍女随贾修的夫人出宫。
元乐照读完随即将信焚烧掉，虽然温纪的信中将此事说得轻描淡写，但若真实施起来风险是极大的。
元韶看出了她的顾虑，“九姐，我会帮你的。”
“阿韶，若我活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元乐照虽需她的帮助，但她不希望元韶日后后悔。
“九姐，我知道。所以我只帮你这一次。”元韶不在意的笑道。
元乐照真心实意的对元韶道了谢。
元韶再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阿荼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元乐照没有在意继续琢磨温纪的计划。
阿荼不像平日那样放下便走，而是出声道：“九公主，早点歇息吧。”顿了一会儿，又道：“把身子养好了才好行动。”
元乐照一听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但她的脸上却是一脸迷茫的模样，“你说什么？”
阿荼跪下抱拳道：“属下江珑参见九公主。”
元乐照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在做什么？”
江珑目不斜视的望着地面，郑重其事的说道：“属下江珑原是三皇子培养的暗卫。主子出事后，属下乔装入宫打算与天字处暗卫一同营救主子出宫。”
“噢？宫中兵变，各处应当戒严，怎会容你轻易便混进来？”元乐照俯视着她，犀利问道。
“阿荼是我的双生姊妹，属下顶了她的身份进来。”江珑有条不紊的回话，并呈上了暗卫的信物。
元乐照假装浑不在意的将信物接过，随口说道：“我怎么相信你没有叛变。”
江珑闻言斩钉截铁的道：“属下绝无二心！九公主若不信，属下自当以死自证。”说罢，江陇从怀中掏出匕首就要往颈上刺去。
元乐照抬手拦住她，“江陇，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眼前的情形我不能轻信。”
“江珑明白，属下先前没有表明身份，是怕还未成事被人看出了端倪。如今天字处确定曹大人等人是可信之人，属下才敢言明身份。”
江珑的眼神十分坦荡，元乐照心想若是这样的神情是作假的，那她的演技便太可怕了！
但她还有一个问题，“你既进了宫，那真正的阿荼呢？”按理说，即是双生，那阿荼应当是三哥安插在谢氏宫里的细作了。
那么，谢氏他们有那么大的动作，阿荼不可能毫无察觉。
江珑默了默，元乐照敏锐的在她眼里捕捉到一丝悲伤。
“她不肯配合营救，属下……送她上路了。”江珑的悲伤一闪而过。
若不是元乐照善于察觉他人的情绪变化，根本不会注意到。
江珑回想起那日她的妹妹阿荼兴奋的神情，“姐姐，既然主子去了，我们不如就这样离开，隐姓埋名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吧！”
江珑闭了闭眼，寒声道：“主子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去了，天字处自然尊九公主为主，誓死也得完成此次营救。”
阿荼觉得自己的姐姐实在冥顽不灵，“姐姐，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为他卖命！若他不死这辈子我们就这样了！现在他死了，不正是天意吗？”
“啪！”阿荼不敢相信一向疼她的姐姐竟然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你就是一辈子做下人的命！你不走我自己走！”阿荼气急败坏的喊道。
江珑没有拦她，而是凝视着她的背影。在阿荼快要离开她的视线时江珑冷不丁的出声道：“阿荼，主上的死与你无关吧？”
阿荼迈出的脚在空中顿了一下，而后迅速回头怒视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说完便气呼呼的离去。
江珑的眼神暗了下来，她悄悄的跟上阿荼。
阿荼竟是直奔元乐照的住所，打算直接杀了元乐照。
江珑无奈只得出手，阿荼丝毫不留情招招都是杀式。
为了不惊动侍卫，江珑也只得尽快结束这场对战。
昔日的双生姊妹，最后却落得兵戎相见的下场。
当江珑把短刀刺进阿荼的心脏时，许久没有过感觉的心被悲痛覆盖。
自她们出来执行暗卫任务以来，因行事作风不同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
只是江珑没想到，她的亲妹妹最后竟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她们自小被父母卖进了青楼，在青楼中受尽凌辱。
若不是遇到元泽将她们从那个火坑中解救出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当别人的玩物。
江珑很清晰的记得，四岁那年，她的父母狠心将她与妹妹卖给了青楼。
不管她们如何声嘶力竭的求他们都没用，她们的那对父母拿了银子笑眯眯头也不回的走了。
五岁的时候，她和妹妹便被老鸨强行拉出来接客了。
那些恶心的老男人对她们做的事，这一辈子她都不能释怀，直到八岁那年，元泽将她们带离了那个地狱。
当时他给了她们两个选择，给她们银子去自谋生计或着跟着他。
元泽对当时绝望的她们宛如一根救命稻草。
她们选择了跟随元泽，在受暗卫训练之前，元泽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心愿。
阿荼立马跳出来道：“少爷，帮我们杀了将我们带来世上之人吧。”
江珑闻言惊了一跳：“你疯了吗？”
当时阿荼的眼神江珑至今还记得，那是挫骨扬灰也无悔的恨意。
“当真？”元泽意味深长的问道。
“当真。若可以，我还想亲自动手。”阿荼平静的说出这话时，饶是元泽都有些不镇定。
那天阿荼满手鲜血的回来时，回禀的暗卫说阿荼确实是个好苗子，刀扎进自己双亲的脖颈手一点都不抖，江珑泣不成声。
后来，江珑问过她，为什么不是杀了那个老鸨。
阿荼狞笑道：“只杀她，有什么意思。”
再后来，阿荼找到了有意思的死法。那老鸨最后被迫一点点吃掉了自己身上的肉，受尽折磨而死。
元泽生前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他暗地里专职在培养暗卫。
东宫的暗卫全出自他那里，而元乐照身为他的嫡亲妹妹，元泽自是也为她寻了暗卫人选，本想等她出嫁后再让天字处认主。
不成想元泽出了事，天字处的统领胡菱当机立断让江珑进宫配合救援。
胡菱当时有言：阿荼信不过。江珑还极力为妹妹辩解，她记得在她说完后胡菱只问了她一句：“若她真的叛变，如何？”
“那我便亲手了结她。”江珑坚定的道，胡菱笑了：“我相信你。”
江珑快速整理好情绪，“先前天字处打算制造假死，再偷梁换柱送您出宫。后来因曹大人等人有所动作，天字处才暂静观其变。如今时机成熟，属下不敢再隐瞒。”
“你们不信曹大人？”元乐照从她话里猜到她们不信任曹修。
“如公主所言，不敢轻信。”江珑实话实说。
“为何现在信了？”元乐照狐疑道。
江珑不假思索的道：“因为温小哥。这些时日他在宫外的动作，天字处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既然他与曹大人联手，想必还是可信的。”
“那日我在你身上下咒，你可知？”即是暗卫，江珑的身手定当了得，元乐照不由追问道。
江珑莞尔一笑，“属下略有所感。”
“额……那就是知道了。”元乐照感到有些沮丧，她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感情是因为江珑配合她，幸好她没有贸然对谢氏出手。
元乐照头疼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几日便如往常一般待我，别让人看出了端倪。”
“是。”江珑起身退下，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元乐照心想：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江珑的气质明显就不是普通侍女呢？
夜里，元乐照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亲人虽先她而去，但却又似在身旁处处护着她。
先前她还觉得自己陷入绝境，但现在，有元韶帮她，有三哥留下的人守护着她，有曹太傅为她奔走，还有温纪不留余力的帮她……
她寒冷的心被他们一点一滴的温暖，至少她现在不是孤立无援。
元韶的及笄礼很快到来，在众人周密的计划下，元乐照与江珑顺利假死出宫。
谢氏对着烧焦的两具尸体气得暴跳如雷，“怎么回事？”
回禀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答道：“是九公主焚的火，看守的侍卫说九公主在吉时……出言无状，而后没多久，便走水了。”
元乐照等人知道要点燃整个宫殿定是不可能的。
她们将死囚打晕后泼上了灯油，走水的范围很小，但火势很猛，即便是救火，也来不及了。
谢氏怀疑这两具尸体根本没有元乐照的，她想到曹氏在开席前曾因身子不适带着侍女到偏殿歇息。
元韶当时也在那里，谢氏急忙寻了她来问。
元韶表明当时她见曹氏面色不佳，陪她说了几句话，直到开席前她们都呆在一处，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谢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欺骗她，是以她虽觉得事有蹊跷，最终也只能勉强相信元乐照已葬身火海。
但谢氏等人并未公布元乐照的死讯，只是几日后，宫里传来十公主感染风寒不慎离世的消息。
曹夫人将消息带给元乐照时顺带给了她一个包裹和一封信，“这是昨日十公主托人带给你的。”
元乐照接过后向曹夫人道了谢，在房里呆坐许久才拆开了信。
诺大的纸上只写了寥寥数字：九姐，帮我立个衣冠冢好吗？
元乐照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放着一支珠钗和一块玉佩，“啪哒……”
她的眼泪霎时滴落在玉佩上，她曾向三哥要过这块玉，元泽好说歹说还送了她一堆金银珠宝，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时候元乐照还曾对元泽开玩笑说，往后讨不到媳妇就和这块玉过一辈子去吧。
不成想这块玉在元韶手上，元乐照终是下定决心为他们寻一处远离世俗之地立个衣冠冢。
元乐照跟温纪走时，将一些私下的产业都交给了天字处打理。
“若有可能，我希望你们能将属于我兄长及赵家的东西拿回来。”
元乐照将世间的杂事交代给天字处后，便与温纪一同前往修仙界闻之丧胆的雾山。
温纪在元乐照离开鹿临县后，与陈崖前往雾山寻找传说中天魔留下的魔剑。
两人几经周折终于在雾山中的一处火山熔浆里发现了魔剑的踪迹。
只是取魔剑时出了一些意外，陈崖被困在一处杀阵里，幸而他精通阵法才能及时脱身。
陈崖吸取经验重新调整，终于发现在哪出了差错。
魔剑在熔浆泡久了需要两枚冰莲炼化后才能取出，于是陈崖便让温纪出来寻冰莲。
温纪出了雾山后直接去了北海，寻到冰莲后再出来他才知道元朝已经易主了。
温纪听到消息忙去宫里寻元乐照，却一直被清光道长阻拦。
这才有了后面与曹修联手救出元乐照之事。
这份感情虽然让人觉得荒谬，但看样子三哥走了元韶受到的打击不比自己小。
而元韶的到来也让元乐照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知道温纪一直在想法子救她。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这些时日以来，她第一次感觉有了依靠。
元乐照告诫自己要振作起来！出了宫起码还有机会报仇雪恨，她要去找陈崖，去学本事，她发誓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往后的几日元韶常私下里送药和吃食过来，阿荼倒没有去向谢氏回禀。
元乐照让她帮忙传书信给宫外的温纪，很快元韶便带来了温纪的回信。
蜀山掌门清光早前放出话因九公主原是蜀山弟子，也曾与修仙一道结缘，如今自斩道缘。
为了维护修仙界与凡界的秩序，清光掌门亲自坐阵不让任何修仙者参与到凡间皇权更替之事来。
这便是温纪一直进不来的原因，他纵然天资聪颖灵力充沛，但清光道长毕竟比他多了两百来岁，对付他还绰绰有余。
幸好章书郁与曹修等人暗地里一直帮他谋划救出元乐照之事。
他们当下也已有了计谋：再过不了多久便是元韶的及笄礼，元乐照的太傅——贾修的夫人需进宫赴宴。
到时候他们便在软禁元乐照的宫殿放一把火，在死牢中找个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将元乐照换出，再将她打扮成侍女随贾修的夫人出宫。
元乐照读完随即将信焚烧掉，虽然温纪的信中将此事说得轻描淡写，但若真实施起来风险是极大的。
元韶看出了她的顾虑，“九姐，我会帮你的。”
“阿韶，若我活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元乐照虽需她的帮助，但她不希望元韶日后后悔。
“九姐，我知道。所以我只帮你这一次。”元韶不在意的笑道。
元乐照真心实意的对元韶道了谢。
元韶再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阿荼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元乐照没有在意继续琢磨温纪的计划。
阿荼不像平日那样放下便走，而是出声道：“九公主，早点歇息吧。”顿了一会儿，又道：“把身子养好了才好行动。”
元乐照一听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但她的脸上却是一脸迷茫的模样，“你说什么？”
阿荼跪下抱拳道：“属下江珑参见九公主。”
元乐照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在做什么？”
江珑目不斜视的望着地面，郑重其事的说道：“属下江珑原是三皇子培养的暗卫。主子出事后，属下乔装入宫打算与天字处暗卫一同营救主子出宫。”
“噢？宫中兵变，各处应当戒严，怎会容你轻易便混进来？”元乐照俯视着她，犀利问道。
“阿荼是我的双生姊妹，属下顶了她的身份进来。”江珑有条不紊的回话，并呈上了暗卫的信物。
元乐照假装浑不在意的将信物接过，随口说道：“我怎么相信你没有叛变。”
江珑闻言斩钉截铁的道：“属下绝无二心！九公主若不信，属下自当以死自证。”说罢，江陇从怀中掏出匕首就要往颈上刺去。
元乐照抬手拦住她，“江陇，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眼前的情形我不能轻信。”
“江珑明白，属下先前没有表明身份，是怕还未成事被人看出了端倪。如今天字处确定曹大人等人是可信之人，属下才敢言明身份。”
江珑的眼神十分坦荡，元乐照心想若是这样的神情是作假的，那她的演技便太可怕了！
但她还有一个问题，“你既进了宫，那真正的阿荼呢？”按理说，即是双生，那阿荼应当是三哥安插在谢氏宫里的细作了。
那么，谢氏他们有那么大的动作，阿荼不可能毫无察觉。
江珑默了默，元乐照敏锐的在她眼里捕捉到一丝悲伤。
“她不肯配合营救，属下……送她上路了。”江珑的悲伤一闪而过。
若不是元乐照善于察觉他人的情绪变化，根本不会注意到。
江珑回想起那日她的妹妹阿荼兴奋的神情，“姐姐，既然主子去了，我们不如就这样离开，隐姓埋名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吧！”
江珑闭了闭眼，寒声道：“主子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去了，天字处自然尊九公主为主，誓死也得完成此次营救。”
阿荼觉得自己的姐姐实在冥顽不灵，“姐姐，这些年我们一直在为他卖命！若他不死这辈子我们就这样了！现在他死了，不正是天意吗？”
“啪！”阿荼不敢相信一向疼她的姐姐竟然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你就是一辈子做下人的命！你不走我自己走！”阿荼气急败坏的喊道。
江珑没有拦她，而是凝视着她的背影。在阿荼快要离开她的视线时江珑冷不丁的出声道：“阿荼，主上的死与你无关吧？”
阿荼迈出的脚在空中顿了一下，而后迅速回头怒视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说完便气呼呼的离去。
江珑的眼神暗了下来，她悄悄的跟上阿荼。
阿荼竟是直奔元乐照的住所，打算直接杀了元乐照。
江珑无奈只得出手，阿荼丝毫不留情招招都是杀式。
为了不惊动侍卫，江珑也只得尽快结束这场对战。
昔日的双生姊妹，最后却落得兵戎相见的下场。
当江珑把短刀刺进阿荼的心脏时，许久没有过感觉的心被悲痛覆盖。
自她们出来执行暗卫任务以来，因行事作风不同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
只是江珑没想到，她的亲妹妹最后竟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她们自小被父母卖进了青楼，在青楼中受尽凌辱。
若不是遇到元泽将她们从那个火坑中解救出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当别人的玩物。
江珑很清晰的记得，四岁那年，她的父母狠心将她与妹妹卖给了青楼。
不管她们如何声嘶力竭的求他们都没用，她们的那对父母拿了银子笑眯眯头也不回的走了。
五岁的时候，她和妹妹便被老鸨强行拉出来接客了。
那些恶心的老男人对她们做的事，这一辈子她都不能释怀，直到八岁那年，元泽将她们带离了那个地狱。
当时他给了她们两个选择，给她们银子去自谋生计或着跟着他。
元泽对当时绝望的她们宛如一根救命稻草。
她们选择了跟随元泽，在受暗卫训练之前，元泽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心愿。
阿荼立马跳出来道：“少爷，帮我们杀了将我们带来世上之人吧。”
江珑闻言惊了一跳：“你疯了吗？”
当时阿荼的眼神江珑至今还记得，那是挫骨扬灰也无悔的恨意。
“当真？”元泽意味深长的问道。
“当真。若可以，我还想亲自动手。”阿荼平静的说出这话时，饶是元泽都有些不镇定。
那天阿荼满手鲜血的回来时，回禀的暗卫说阿荼确实是个好苗子，刀扎进自己双亲的脖颈手一点都不抖，江珑泣不成声。
后来，江珑问过她，为什么不是杀了那个老鸨。
阿荼狞笑道：“只杀她，有什么意思。”
再后来，阿荼找到了有意思的死法。那老鸨最后被迫一点点吃掉了自己身上的肉，受尽折磨而死。
元泽生前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他暗地里专职在培养暗卫。
东宫的暗卫全出自他那里，而元乐照身为他的嫡亲妹妹，元泽自是也为她寻了暗卫人选，本想等她出嫁后再让天字处认主。
不成想元泽出了事，天字处的统领胡菱当机立断让江珑进宫配合救援。
胡菱当时有言：阿荼信不过。江珑还极力为妹妹辩解，她记得在她说完后胡菱只问了她一句：“若她真的叛变，如何？”
“那我便亲手了结她。”江珑坚定的道，胡菱笑了：“我相信你。”
江珑快速整理好情绪，“先前天字处打算制造假死，再偷梁换柱送您出宫。后来因曹大人等人有所动作，天字处才暂静观其变。如今时机成熟，属下不敢再隐瞒。”
“你们不信曹大人？”元乐照从她话里猜到她们不信任曹修。
“如公主所言，不敢轻信。”江珑实话实说。
“为何现在信了？”元乐照狐疑道。
江珑不假思索的道：“因为温小哥。这些时日他在宫外的动作，天字处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既然他与曹大人联手，想必还是可信的。”
“那日我在你身上下咒，你可知？”即是暗卫，江珑的身手定当了得，元乐照不由追问道。
江珑莞尔一笑，“属下略有所感。”
“额……那就是知道了。”元乐照感到有些沮丧，她还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感情是因为江珑配合她，幸好她没有贸然对谢氏出手。
元乐照头疼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几日便如往常一般待我，别让人看出了端倪。”
“是。”江珑起身退下，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元乐照心想：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江珑的气质明显就不是普通侍女呢？
夜里，元乐照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亲人虽先她而去，但却又似在身旁处处护着她。
先前她还觉得自己陷入绝境，但现在，有元韶帮她，有三哥留下的人守护着她，有曹太傅为她奔走，还有温纪不留余力的帮她……
她寒冷的心被他们一点一滴的温暖，至少她现在不是孤立无援。
元韶的及笄礼很快到来，在众人周密的计划下，元乐照与江珑顺利假死出宫。
谢氏对着烧焦的两具尸体气得暴跳如雷，“怎么回事？”
回禀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答道：“是九公主焚的火，看守的侍卫说九公主在吉时……出言无状，而后没多久，便走水了。”
元乐照等人知道要点燃整个宫殿定是不可能的。
她们将死囚打晕后泼上了灯油，走水的范围很小，但火势很猛，即便是救火，也来不及了。
谢氏怀疑这两具尸体根本没有元乐照的，她想到曹氏在开席前曾因身子不适带着侍女到偏殿歇息。
元韶当时也在那里，谢氏急忙寻了她来问。
元韶表明当时她见曹氏面色不佳，陪她说了几句话，直到开席前她们都呆在一处，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谢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欺骗她，是以她虽觉得事有蹊跷，最终也只能勉强相信元乐照已葬身火海。
但谢氏等人并未公布元乐照的死讯，只是几日后，宫里传来十公主感染风寒不慎离世的消息。
曹夫人将消息带给元乐照时顺带给了她一个包裹和一封信，“这是昨日十公主托人带给你的。”
元乐照接过后向曹夫人道了谢，在房里呆坐许久才拆开了信。
诺大的纸上只写了寥寥数字：九姐，帮我立个衣冠冢好吗？
元乐照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放着一支珠钗和一块玉佩，“啪哒……”
她的眼泪霎时滴落在玉佩上，她曾向三哥要过这块玉，元泽好说歹说还送了她一堆金银珠宝，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时候元乐照还曾对元泽开玩笑说，往后讨不到媳妇就和这块玉过一辈子去吧。
不成想这块玉在元韶手上，元乐照终是下定决心为他们寻一处远离世俗之地立个衣冠冢。
元乐照跟温纪走时，将一些私下的产业都交给了天字处打理。
“若有可能，我希望你们能将属于我兄长及赵家的东西拿回来。”
元乐照将世间的杂事交代给天字处后，便与温纪一同前往修仙界闻之丧胆的雾山。
温纪在元乐照离开鹿临县后，与陈崖前往雾山寻找传说中天魔留下的魔剑。
两人几经周折终于在雾山中的一处火山熔浆里发现了魔剑的踪迹。
只是取魔剑时出了一些意外，陈崖被困在一处杀阵里，幸而他精通阵法才能及时脱身。
陈崖吸取经验重新调整，终于发现在哪出了差错。
魔剑在熔浆泡久了需要两枚冰莲炼化后才能取出，于是陈崖便让温纪出来寻冰莲。
温纪出了雾山后直接去了北海，寻到冰莲后再出来他才知道元朝已经易主了。
温纪听到消息忙去宫里寻元乐照，却一直被清光道长阻拦。
这才有了后面与曹修联手救出元乐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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