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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疫鼠

    天色渐暗,一轮金色的薄暮打在天边。这个城里仅存的明快似乎就这样消失了。

    我和管家来到厨房,里面还剩下了许多可以使用的食物。他问我:“饿了吧,我先做顿饭?”他向我示意了一下,我在厨房转了几圈后便同意了他使用厨房的请求。

    厨房的情况算是正常,就是有点老鼠洞,兴许是这几天没人时候打的。柜橱里发现了几袋喂牲口的康米,不过袋子已经被老鼠咬破了。

    我来到了案发现在所在的房间,我推开被大火烧的有些许损坏的大门,里面拉了一圈的警戒线,地上用涂料标示着人死时的位置。地上的黑色焦炭堆了几厘米厚,曾经存在于这里的一切都被大火吞没了。

    我闭上了眼开始想象这里发生种种事情的合理性。

    “一家人本来其乐融融的共进晚餐,结果歹徒闯入了这里吗?这显然不太可能,按照管家的话,一般情况大厅正门到晚上会上锁,如果歹徒破门、破窗而入至少会有很大的动静。不可能里面吃饭的人毫无反应。”

    “现场由于被焚烧殆尽,也不能确定死者死去时的状态。”

    “如果,女仆或者管家在休假前在厨房的把菜里放下安眠药之类的,但这也应该会在做菜时被女主人洗掉,无从来的里应外合之说,这个方法也没有动机支持。”

    “如果犯人不是外来的呢?一开始有人来到府内,或溜进府内。然后便藏身于其中,等到案发当夜杀人、纵火再逃走。可是大门又是锁上的,屋子里也暂时找不出其他出口。”

    “剩下的是自杀选项,这个选项存的问题也很多。一是失踪的霍格瑞迪是死是活,如果活着他是怕被杀逃跑了,还是杀了人畏罪潜逃。二是动机因素。再说了,人不一定是霍格瑞迪杀的,万一他是失踪,霍格母女是自焚的呢。”

    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只能再多多调查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

    我在被烧毁的餐厅一脚,发现了一个耳坠。虽然它已经被高温所融,上边还沾着很多的灰烬,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一个线索。我连忙拿出证物袋把它装了起来。

    除此之外的还有一些被烧毁的画纸,可能是离火源远,没有烧全。看纸张的边角,这种大小的纸应该是给小朋友画画用的。

    我也不再能从这灰烬堆中翻出更多有用的线索,我在门口掏出我随身带着的纸巾把鞋底擦干净便退了出去。

    这时塔达尤先生正好也从厨房把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我看了看,那是一份很西式的餐点,一些的牛排、土豆泥等。刚出锅的牛排还在油温的作用中滋滋作响,色泽红润,宛如天边殷红的落日,又像玻璃高脚杯中晃动的深色红酒,真让人垂涎欲滴。

    那份土豆泥则是像,浓厚的淡黄奶油,感觉每一口下去都会有浓厚的质感。

    我赞叹道:“想不到管家先生还烧的一手好菜啊!”他说:“我这是和霍格莱尔夫人学的,之前在她那做事,夫人很喜欢烧菜,兴致来了还会教我们几手,她是一位非常慈祥的人。”

    说着,塔达尤的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看来管家先生他很珍惜和怀念以前的时光。

    我出门找伊格瑞兹探长,准备喊他用餐。出去时只看见了在外头陪同的警员乌傩,我们来时的马车也是他驾驶来的。

    我问他,“伊格瑞兹先生呢,要吃饭了。”他回答说:“杜泽先生,我一开始陪同探长他在四周巡视,后来探长说想去靠着柜台那边的花园看一下,便一个人去了。我朝那边走去,那是在整栋房子的左边。

    我远远就望见探长一个人在地上捯饬些什么。我坐过去,先打招呼道:“探长,该吃饭了。”他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怕身上的灰尘。就拉着我返回客厅用餐。

    我问:“你刚刚在捯饬什么,是有什么发现吗。”他说:“能有什么发现,就是看那的土比周围其他园林的土要松软一点,我看见一株很值钱的树苗,想把它顺了。反正人都死绝了,你不要和那老管家说,就一株草而已。”

    我点了点头,并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事情。他说罢便把树苗丢给了在一旁等候的乌傩,说:“这是重要的证物,你带回马车把它安顿好了再过来吃饭。”乌傩照着他说的做了,途中不带一点的迟疑,看得出来他的手下还是很信任或尊敬他的。

    吃饭时先和塔达尤管家与伊格瑞兹探长说明了我的想法,和目前已有的线索,当然有一些证物没和他们说明,探长是应为他的不靠谱,而塔达尤是我暂时不能完全相信他。

    谈完案件就聊了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比如探长的光荣史、塔达尤的过去,等等。其中乌傩的表述使我有点意外,在警员们的眼里的探长似乎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警员们都挺喜欢他的。

    接着便是一些住宿的问题,乌傩说他可以睡马车里,塔达尤则提议我和探长和他一起去他的值班室打地铺挤一挤。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答应了,探长也没反驳什么。

    今天天色已晚,回去走夜路会不太安全,但是住在刚死了人的屋子里感觉也会很膈应。我提议去厨房帮塔达尤先生洗碗,伊格瑞兹则是在外头等候我们两。整个房子因为火灾导致电路损坏,我们只能用备用的蜡烛照明。

    我问:“你喜欢你们老爷吗。”他说:“老爷他是一个平时很严苛的人,但是又不失一股书生气息,对我们下人也是照护有加。我觉得是一个不错的人。”

    我追问:“城镇里有什么怪人吗?”他继续说:“不知道先生你对怪的定义是什么,我从小在这座港口边长大,见过许多怪人怪事。脾气火爆,但不知道哪里来钱的商会会长,可以出去但不走的船夫,老爷这样有点神经质的画家?”

    “以前还听闻有愚民把妇女、孩童丢进水里喂鱼,说什么请神,这算哪门子神啊!”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他不太喜欢当地那些思想僵化的家伙。我似乎能理解一下点他现在的心情。

    我们洗碗时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当我们关掉水龙头时,周围的墙体内有很明显的嘈杂声。那是老鼠的声音,它们在嘶吼,在啃食,在奔跑。由于周遭的安静,显得这点动静异常的大。

    这时,“咚!”厨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束手电的光照了进来。伊格瑞兹向我们两人喊:“你们难道听不见这响动吗,什么情况!”

    随着他的大声喊话,那些老鼠的声音变的更大了起来,像是被他刺激到了一样。我和塔达尤立马移动到伊格瑞兹附近。

    顺着伊格瑞兹的手电筒光束望去,刚刚我和塔达尤所站位置的天花板上,挂着三两只长着肉瘤的黑色老鼠,那些畜牲的牙齿摩擦着,眼睛闪着幽幽的红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