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

    舌尖轻抵上腭，吸气时轻轻扩张腹肌，渐渐地使用腹部呼吸，阿秀顺便用余光观察周围。

    二十一层的布局类似一层，同样的通心柱和柱网支撑楼顶，外墙上大大小小的窗户向外打开，透过窗户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不知道是云还是雾。

    灰色的石质油灯有序排布在褐色墙壁上，微弱的光芒在明亮的环境中毫不起眼。

    上楼的的楼梯间是几个巨大喇叭芽雕塑的底座之一，一样与地板同色同宽的木板，看不出刚刚落下的门的痕迹。

    眼睛翻白眼往头顶看，有两个木头柱子，上面分别立着喇叭芽和咕咕的等比例雕像，栩栩如生。

    球型的褐色身体，没有脖子，粉色的椭圆形短喙两边是红色的眼睛，又大又圆，黑色的眼珠。眼睛外有一圈类似镜框的黑色花纹，又像是只有三个齿的不完整齿轮。

    沿着眼眶，在头顶有一对等长的黑色指针型耳羽，交错成V型，配合眼眶很像时钟。据说咕咕在任何时候都能准确感知时间，古代人类会将咕咕供奉为智慧之神。

    这个世界钟表设计也是来源于咕咕的形象。

    一双还没眼睛大的翅膀在身体两侧。

    浅褐色的腹部连接巨大到可以单独支撑住身体的浅粉色的腿，腿上长有五个粗短的脚趾，四前一后。

    其实咕咕有两条腿，另一条腿藏着身后，没有人见过同时使用双腿站立的咕咕。

    咕咕的脚边有发出淡淡光芒的不明物体。

    “咚，咚，咚……”

    随着几声物体敲击地板的声音，发光物接近，露出一张苍老的老和尚脸？

    “咕咕～”

    同时，咕咕雕塑发出叫声，红色眼睛也散发红色光柱缓缓扫向阿秀。

    居然是真的咕咕？这是识破技能？

    大灰锐利的眼神注视着红光，也没有去阻拦。

    红光从头扫到脚，又回到胸口停留了一下，然后消失，咕咕再次啼叫：“咕咕！”

    老和尚也已经走近，声音中气十足：“起来吧，肋骨裂了一根，没有断。”

    阿秀能听懂咕咕的叫声，但还是等老和尚开口了才爬起身，也没有站起来，还是坐着。

    不是脚太累，只是不想俯视前面的老和尚。

    老和尚瘦巴巴的身架撑着青灰色长袍略显空荡，佝偻着背，双手交叠在墨绿色藤鞭样子的拐杖上，看着高度不到一米五。

    稀稀疏疏的眉毛和长须皆已苍白，眼睛深邃明亮，炯炯有神，鹳骨突出。咧嘴微笑时，从额头到嘴角，全是皱纹，脸色却是红润，皮肤像是抹蜡的树皮。

    “你是吉姆家的小孩吧，这个盔甲鸟，比上次来的那个吉姆要优秀很多啊？”

    “你认识我父亲？”阿秀有些警惕，这样开口说话的在电视里通常都是反派。

    老和尚低眉思索，语气缓慢，声音却浑厚有力，“嗯——，让我想想，上一次来这里的应该是叫吉姆黍？不对，黍是再往前一个，上一次来的是叫吉姆油。想不起来是多少年前了。对了你叫什么？”

    吉姆油是阿秀的爷爷，黍应该是太爷爷的名字。

    阿秀愣了一下，直视对方的眼睛，简单回答道：“我叫阿秀。”

    老和尚没有马上开口，同样注视了阿秀一会，才说：“果然是吉姆家，黍油麦秀，你父亲倒是没有来过。”

    吉姆家每四代名字相连皆为成语，这个知道的人很少，但想到这里是喇叭芽塔，阿秀倒也不吃惊，脑海念头快速转动，尝试扯开话题：“我算是通过挑战了吗？”

    “哈，那我们就回归正题。”老和尚笑容消失，也没有露出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