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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生命到达谷底便是反弹

    冯梦在车上,把刘希艳的遭遇和余夏说了一遍,余夏听着非常气愤,这气愤之中有两层意思,一来是对于她那道貌岸然的上司气愤不已,二来是对刘希艳怒其不争,觉得不为别人,就算为了她的父母也不该这么脆弱。

    她们刚到医院,看见刘希艳的父母坐在抢救室外,她们两个急匆匆地跑到跟前。刘希艳的母亲红肿的眼睛,可以证明已经大哭一场,现在略显平静。

    刘母看到冯梦,抹了抹眼泪,远处的刘父直勾勾地望着抢救室。冯梦问事情的前后经过。

    刘母:“那天你们走后,差不多晚上,刘希艳醒了,我们便和她说了,有两个朋友来看望她,她知道你们两个来了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又继续看着窗外,她总也不说话,我们也习惯了,没说什么,就这样两天就过去了,直到今天早上我们推门进去,看见她那个上着锁从来不让人看的小铁盒子打开了,我们一直不知道那个铁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今天才知道,是一大瓶安眠药,她把一瓶都喝了,旁边还留了一封信,我们来不及看信,直接把她送到医院抢救,随后便给你打了电话。”

    冯梦握着刘母的手,说道:“没事了,阿姨,我们来了,她不会有事的,现在不像过去,安眠药自杀的治疗已经很成熟了。”

    余夏也蹲下了身子,安慰着刘母,余夏说道:“阿姨,我是冯梦的朋友,和她一起来了,我能看看那封信吗?”

    刘母:“对对对,那封信,我也还没看呢,孩子给你,我心乱如麻,看不下去,你帮我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余夏接过信:“我给念念”

    “爸爸、妈妈,对不起,当你面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应该已经看到我的尸体了,女儿不孝,我实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了,那天,你说有两个朋友来找我,我并不在乎他们是谁,为什么还会记得我,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我已经多余,我不肯能永远躲下去,总有一天还会有人再记起我,我在别人眼里永远会是个笑话,我不想让别人怜悯我,与其让别人知道我这样,还不如让大家再次想起我时,打听到我的,是我死了。爸妈,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钱,没办法给你们养老送终,我对不起你们,来世,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还做你们的孩子。”

    余夏读完信,刘母已经哭的无法自已,冯梦只能不停地安慰着。这时庄元也到了,冯梦抬头看着庄元,摇了摇头。庄元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先什么都别说,他看到刘父,直接走了过去。

    庄元:“叔叔,怎么样了”

    刘父:“不知道,我们进去时,人已经不行了,这么一大瓶,而且耽误这么久,如果她真走了,我就·······”。

    庄元:“别急,叔叔,她命够苦了,不会一点好事都没有的。”

    庄元看到余夏,余夏看着庄元,感觉在哪见过,可是实在想不起来。

    余夏走了过来,说道:“你就是姐夫吧,我是余夏,梦姐的新朋友,但也是好朋友。”

    庄元看着余夏,心里感觉她应该没看出来,随口就说:“余夏你好,我叫···,张元,弓长张,花园的园。”

    冯梦抬头看了看庄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庄元将错就错,余夏没认出来,庄元也来了个蒙混过关。

    就在这时,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

    刘希艳被推了出来,医生紧随其后,大家一下子围了上去,医生表示没什么问题了,比想象的要好,下午就应该没事了,但是还是建议在医院多待一天,这下大家才放下心来。

    随后的时间里,刘母和刘父还有冯梦、余夏守着刘希艳,庄元心里是微微震惊的,因为他还记得当初的刘希艳是一个嘟嘟妹的微胖姑娘,而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虽然盖着白色的单子,但仅凭露出来的脸颊,就可以想象其瘦弱成一个什么样子,他觉得自己在这也不大方便,就承担起买东西的任务出去了。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刘希艳醒了,大家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刘母哭了出来,握着刘希艳的手,说道:“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啊。”

    刘希艳空洞的眼神什么也不说,就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这时医生进来查房,看了看眼底什么的,说了一句恢复还可以,明天可以出院了。刚要走,余夏问了一句:“她这是不是就没事了呀,她现在能喝水、能说话吗?”,大夫说:“她没事了,当然可以”,随后就走了,大夫刚出了病房。余夏便偷偷地溜到刘希艳旁边,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把抓起刘希艳的衣领,刘希艳还在楞的一瞬间,余夏一个巴掌就挥了下去,刘妈妈刚要站起来,旁边的庄元心领神会一把摁住了她,余夏继续抓着衣领,刘希艳拿手捂着脸。

    余夏:“还知道疼,知道捂着脸,那就还有意识,你给我听着,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坎坷,哪个没受过磨难,你看看你父母,看看她们一脑袋的白头发,你瞎吗?!多大个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个无良上司,已经受到惩罚,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冤屈,到死都不能伸冤,至于流言蜚语,你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做过,总有一天自会清白,你现在倒好,你父母天天伺候着你,今天更过分,你甚至要把你父母最后这点念想给毁了,你好意思吗?你对得起谁,别以为躺在这,大家都该让着你,你的脆弱,只证明你应该被这个世界淘汰,而不是别人需要对你更加关爱。”

    余夏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她对刘希艳说着,其实自己前两天不也是感觉活不下去了吗?不也是要死一样,想到这,她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她放下了刘希艳的衣领,正要转身,突然刘希艳抓住了余夏的手,她哭了出来,哭的声嘶力竭,其他病床的人并没有制止,而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姑娘。

    刘希艳哭了一会儿,平静了下来,随后说道:“你说的对,我死过了一次了,不应该有什么再能吓住我了。”

    刘母和刘父,猛地看向女儿,这是她回家养病以来第一次正常的说出这么多话。

    余夏哭了,她拥抱向刘希艳,刘希艳看向自己的父母,她艰难地坐了起来,向父母抱去。她的父母也拥抱着她。

    刘母一边拍着刘希艳的后背一边哭着,而刘父说道:“女儿,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拥抱过后,他们相识一笑,他们一家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这时刘希艳抬头看向庄元,说道:“你就是我的那个朋友?确实很眼熟,但我想不起来了。”刘父刚要介绍,庄元给刘父递了一个眼神,刘父看了看庄元,又看了看冯梦,便没开口,冯梦抢话说道:“咱们过去是朋友,但不是特别熟的那种,所以你记不得了,情有可原,不过以后就熟了”。

    刘希艳还需要继续休息一下,人家阖家团圆了,他们三个便要起身告辞了,刘母和刘父出来相送,对他们充满了感激,本来是绝望的,谁知因祸得福,余夏的那一个巴掌,估计是绝无仅有的被感谢的巴掌,送别之后,三个人就这样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