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诞 铁人

    在手掌多了些铁青色的时候，张牛以为这就是沾了一点颜料。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彻底改变了张牛的生活……

    一切的反转从11月7日开始，那一天张牛手掌铁青的位置变得坚硬，还传来阵阵刺痛。

    他一看，手掌原本铁青的位置竟然长出了一块硬邦邦的铁块，在边缘处还在渗血。

    他用力一抠，便传来一股入骨的剧痛。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张牛这辈子就没有走出过大坝村，他不懂现代医学，当日只是扛着袋大米去了村里的土郎中家。

    郎中收下了他的大米，给了他几个土方子和药材，叮嘱张牛日夜涂抹。

    郎中的方子没有任何奏效，张牛的病更严重了。

    他的身上像癣一样密密麻麻长出了许多铁皮，它们就像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一般，略一触碰，便疼的张牛大呼小叫。

    在前期，张牛整日躺在没弹实的棉花里，到了后期，他的后背几乎密密麻麻长满了铁，他只要略一翻身，就能痛得身不如死。

    张牛几乎成了一个怪物，他的老爹眼见事态变得严重，立刻请着村里的壮小伙背着自己儿子去镇上的卫生所。

    镇上的卫生所就没有见过这么离奇的病，他们做了些消毒止痛的工作，不过却依旧拿这个病没办法。

    当夜，张牛在外打工的二叔听说了这事，他对张牛老爹说：

    “这孩子怕是活不下去了，这种病在全世界几乎都没有几个，治起来肯定得把兄弟你我的棺材本折了呀！”

    深夜，几口土烟入喉，张牛的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张牛被张家的亲戚从卫生所抬走，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可他没有怨言。

    他知道，光是这些天家里交给卫生所的费用就是家里数年的积蓄了。

    这个单纯的男人实在是不愿意让家人继续为自己付出下去，这样看不到结果的付出，有什么意义呢？

    深夜的河边很冷，张牛还没吃过父亲为他精心准备的肉食菜，就自己挣扎跳进河里了。

    可过了一天，张牛并没有死去。

    他在河边昏昏沉沉，飘飘流流，终于流到了岸边。

    一阵刺骨的寒冷冻醒了他，他一个激灵，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白白净净的房子里，被子和床榻都很干净。

    “被人救了吗？”

    张牛环顾四周，这时一个老妇过来了。

    “你醒了，是一个年轻人救了你，他还留下来一大笔钱给你治病，医院的人很快就会过来的。”

    张牛想开口致谢，可他的嘴角也长了些许铁块，痛得他开不了口。

    可接连过了三天，医院的人都没有到来，反而原本生机羸弱的张牛恢复不少，此刻他也不觉得浑身剧痛了，反而觉得浑身有着用不出来的力气，他可以自由行动了。

    如今的张牛有了对生的渴望，可他还是不敢看镜子，因为他光看自己的身体就能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可过了半个月，医生还是没有到来，老妇说是因为此地太过于偏僻，最近山路又坍塌了，医生暂时过不来。

    在这平淡的生活中，张牛逐渐发现老妇虽然表面上对自己极为客气，可背地里总在隔壁房里笑。

    而老妇的孙女也压根不敢靠近张牛，就好像他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张牛的心情又逐渐变得烦躁，终于在一天，他听到了老妇孙女对别人说的话。

    “那个怪物跟我家没关系，是一个大哥哥送过来的！”

    张牛在白日一直没有发作，可到了夜晚，他心中压抑的烦躁和病痛带给他的憋屈在那一刻彻底爆发。

    原本带给他病痛的铁块此刻成了他最趁手的凶器。

    女孩的尖叫惊醒了质朴的村民，人们纷纷到来，可老妇和小女孩的生命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一个鲜血淋漓的张牛。

    一切突然变得那么熟悉又陌生，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张牛的世界本应全是血色，可他所见却全是黑白。

    在一阵恍惚中，张牛又看看了自己身上长出来的铁，诡异的是，其上有了许多松动。

    他用手一扣，那铁皮立刻被扣了下来，其下是完好无损的血肉……

    而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在我吸收完张牛身上鬼异，又将他送到附近村民家中救治后，竟发生了这么一场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