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风来过
除了极个别外，家里越是有钱的人家，家庭情况就越是复杂。
就像在都城，扔一块砖都能砸到好几个家有集团的人。但你真的一块砖砸下去，砸死了，或许他的家人会要求你负责但同时也会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顾家便是家庭情况尤为复杂的一家，温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到那个份上，但也没好多少。向来是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哪怕没有那么恶毒的想法，不待见不喜欢肯定是有的，当然把你手里的钱财夺走的想法那更是不用说的。
最为男主顾苏云的家庭背景自然是不可能简单的，不然也没有剧情可以写了，当然这是基于小说的背景。
顾氏分正统和旁支，其实真正算起来也没有旁到哪里去，往上数三代还是兄弟姐妹呢。
顾氏所谓的正统和旁支大概是按股份分的吧，谁手里的股份多谁就是正统的顾氏。嗯，这么一想，似乎有点儿荒谬和草率，但现实却又的的确确是就是这么荒谬和草率。
正统顾氏占顾氏集团超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旁支加起来也不到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是投资人。而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的投资人里，又分为正统的支持者和旁支的支持者。
顾氏的正统又分几派，就是老爷子生了几个孩子分几派，就像其他小说里写的一样，什么大房二房的，顾氏的正统又八房，当然嫁出去的女儿还不算。
这八房里面每房至少三个孩子，有原配的有现任的有小三小四小五的。说起来，老爷子把所有孙子孙女聚集在一起都未必能认全，或者说未必直到他或者她的父母是谁，总之人很多关系很复杂就是了。
顾氏的旁支也不遑多让，且旁支又分了好几支呢。这要是让白棠来跟他们打交道，估计光分析每个人谁是谁，与其他人的关系，在家庭的位置，画家族系谱图都一时半会儿画不明白。
所以除了喜欢与不喜欢，合适与不合适，顾家的家庭关系也是白文言不支持白棠追求顾苏云的原因之一。嗯，比较顾苏云的爸爸已经换了三任妻子了，家里的兄弟姐妹足有七个，跟老爷子留下的正统有的一拼了。
温家的情况虽然比顾家好一点儿，但也仅仅胜在人数少而已，家庭成员之间的勾心斗角一点儿不见少。
温玉自小父母意外去世，父母留下股份自然而然的就是他的了。即使那点儿股份份额并不多，家里的其他长辈也想要拿走它。
这些家里的长辈也包括了“旁支”的长辈们，但他们都尝试未果。
是以，原本就不怎么和谐的家庭，为了温玉手里的股份反而和谐了一段时间，若不是老爷子尚在，温玉怕是什么也没有了。
大概是自幼失去父母的缘故，温玉从小就很敏感，跟自家的几个伯伯姑姑的不怎么亲近。反倒是因为白棠，跟白家关系好的过分。
为此温家的伯伯姑姑意见颇大，只说是白家使手段想骗温玉，然后骗走温氏的股份。
为这事儿，伯伯姑姑的跟温老爷子说了不止一回两回，而温老爷子却始终耳旁风一样，听过了就过了，仍旧十分支持温玉和白家交好。
大概是因为十几年前的事情，温老爷子对白棠的态度一直很好，也有心让温玉跟她有什么结果。
一是因为白家自身的情况并不比温家差，若是真的认真计较的话，家庭成员之间更团结反倒是比温家更好一些。
二是因为温玉跟白家的感情好，当然跟白棠的关系更好。
三是因为跟白老爷子的关系也好，也了解白家的行事作风，算是很信任很放心白家了。
白棠失忆以后在老宅的日子，跟着白老爷子去了温家，那时候温老爷子还十分精神，跟白老爷子下棋喝茶钓鱼的。
对白棠也很是照顾，为了怕白棠无聊，每次白棠一去，电视机平板电脑以及一大堆零食点心，厨师专门做的小吃，通通都准备的好好的。吃的还都是白棠喜欢的，为此白棠很是喜欢去温老爷子家玩，时常撺掇白老爷子去。
温老爷子说话也有趣，博闻广识，白棠最喜欢听他讲小故事。他很有耐心，白棠不管打断他多少次问多少问题他还是笑眯眯的。
温老爷子很喜欢白棠，白棠跟他相处的时候能感觉到，那感觉就跟白老爷子差不多。不，还是要差一些，温老爷子总是很慈祥和蔼，对白棠总是笑眯眯的。白老爷子却时不时的暴跳如雷，要跟她吵架。
就是这样一个慈祥和蔼的，却突然去世了。
元旦之后的新一年的一月上旬，温老爷子突然病重住院。老爷子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老毛病了，早就是医院的常客了，但这次情况比以往都要严重。
温玉因此几乎是住在了医院，即使是这样老爷子这次还是没能熬过去。
老爷子是腊月二十八除夕前夕走的，正月初二下葬的。
温老爷子临终前，见了白棠一面，那一面是为了温玉。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对白棠说：“棠棠小朋友，温爷爷叫你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小玉那孩子固执的很，不听话。你跟小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的话他都不听，但是他听你的，你能帮温爷爷照顾他吗？就看着他，让他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白棠看着曾经那个和蔼的老人，如今这样躺在病床上，忍不住鼻子发酸眼眶泛红，她点点头说：“好，我会照顾好他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那就，谢谢棠棠小朋友了。”这是温老爷子跟白棠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老爷子病重一直到去世下葬，温玉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却瘦了十多斤。
即使白棠一有空就去医院看他，督促他休息吃饭，人还是憔悴的快要认不出来了。
老爷子下葬之后，白棠没有跟着温玉回温家老宅，想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但是温玉一回去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门，任凭别人怎么敲门怎么喊也没用。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秦嫂给白棠打了电话，又叫来开锁的人把才把门打开。但屋里却没有温玉的身影，卧室、浴室、衣帽间都没有。
白文言和白文羽记起小时候，温玉父母去世后温玉就曾躲在衣柜里过，所以当人可以正常待着的地方没有，他们就开始找衣柜。
白棠是在最角落的衣柜里发现温玉的，打开门的时候，温玉的下意识的拿手挡住了突然闯进来的光线。
看见温玉的那一刻，白棠心情很复杂，心疼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他。
等过好一会儿后，适应了光线温玉放下手，抬起那张尽显疲惫的脸，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白棠，用沙哑的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喊了一声，“棠棠。”
“嗯。”白棠轻轻回应。
“都先出去吧。”白文言站在白棠身边对身后的佣人说。
然后看一眼白文羽，拍了拍白棠的肩膀说：“我们就在楼下，有事叫我们。”
待白棠点头应下后，白文言两兄弟才出了房间。
等人都走了之后，白棠在衣柜前蹲下，看着温玉憔悴的脸，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像没有了光，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白棠伸手拉着温玉的手，温声说：“出来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温玉看着她摇摇头。
“那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温玉看着白棠，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摇头。白棠没有等着他回答，在温玉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时，白棠就小心的挤进了衣柜，曲腿坐在他旁边。
衣柜并不是很宽，两个人成年人待在里面略微有些挤。
白棠拉着温玉的手，轻轻的摩挲他的手指，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都不说话。
坐了好一会儿，白棠实在见不了温玉这样呆呆的样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温玉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如果太难过了，就睡一觉吧，睡着了就好了。”白棠说：“睡吧，我会在这陪你。”
过了很久，温玉才开口，声音沙哑的说：“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好。”白棠说：“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吃了饭再去看星星。”
过了好一会儿，温玉才应下。
白棠把温玉哄下楼后，跟哥哥们说了看星星的事，哥哥们不知道看星星有什么意义，但知道白棠陪在温玉身边会有用。
温玉吃饭的档口，白文言两兄弟去收拾了一些东西，当两个哥哥开着来接人的时候，温玉略微愣了一下。
白文言看了看白棠，又看着温玉说：“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路面又有冰，我们来开车比较好。”
“嗯。”温玉点点头。
白棠和温玉坐在后面，因为温玉的脸色实在太差了，白棠按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强行让他休息。
“闭眼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白棠温柔又强势的说：“睡不着也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说着白棠一手牵着温玉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另一手轻轻拍打他的手背。
白文言和白文羽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两人，然后相视一眼，白文羽打开音响放了轻音乐。
一路上白家兄妹三人都没有说话，到了目的地后并没有把温玉叫醒。而是白文羽兄弟俩先找好了地方把帐篷搭好，把帐篷里布置暖和，然后热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又回到车上等着。
算上路程，温玉一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白棠比温玉矮很多，又瘦，温玉睡得不算舒服却很安稳。
“到了？”
“嗯。”
温玉坐起身，看了看车外不远处亮着得小灯，小灯旁边能隐约看出帐篷得轮廓。
“辛苦你们了，文言哥文羽哥。”温玉说。
“那边搭了帐篷，里面有被子热水什么的，不过夜里还是有些冷。我们就在这等你们，要是想回去了咱们就回去。”白文羽说。
“嗯。”温玉点点头，下车，刚要关车门的时候，白文言突然对他说：“小玉，我们也是你的家人。”
温玉眼眶发红，“嗯。”
白棠和温玉走后，白文羽看着两人的背影，问白文言：“妹妹是不是……”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白文言知道他要说什么。
“如果是才好呢。”白文言说着也看向两人，“那本小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看妹妹的样子，不像是喜欢顾苏云啊。”
“具体细节对不上，事情发生的含义也不一样，但事情发生了却是事实。”
“要不然，听妹妹的试试？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白文羽说。
白文言沉默了。
帐篷里，白棠和温玉肩并肩躺着，看着漆黑的天空上稀疏的几颗星星。
寒冬之夜，总是寂静无声。
“人死后会去哪儿？”温玉问。
白棠闻言侧过头看着他，说：“如果神明存在的话，应该是去投胎转世吧。我听说，鬼魂在投胎之前还会回人间来看一看亲人，只有他们过的好他才能放心的去投胎。”
听到白棠的话，温玉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白棠侧过身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说：“温爷爷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想想你想做的事情，温爷爷也一定希望你可以做到，希望你能够幸福。”
温玉侧过身，蜷缩着身子，慢慢的哭出了声，哽咽的说：“可是，我没有爷爷了，再也没有人陪着我鼓励我了。”
“还有我呢，还有哥哥们，我们都在，我们会陪着你鼓励你的。”白棠轻轻拍拍他的背说。
温玉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寒冷的夜晚，北风吹过无叶的树枝，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地上的小油灯闪烁的光影，在诉说风来过。
就像在都城，扔一块砖都能砸到好几个家有集团的人。但你真的一块砖砸下去，砸死了，或许他的家人会要求你负责但同时也会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顾家便是家庭情况尤为复杂的一家，温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到那个份上，但也没好多少。向来是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哪怕没有那么恶毒的想法，不待见不喜欢肯定是有的，当然把你手里的钱财夺走的想法那更是不用说的。
最为男主顾苏云的家庭背景自然是不可能简单的，不然也没有剧情可以写了，当然这是基于小说的背景。
顾氏分正统和旁支，其实真正算起来也没有旁到哪里去，往上数三代还是兄弟姐妹呢。
顾氏所谓的正统和旁支大概是按股份分的吧，谁手里的股份多谁就是正统的顾氏。嗯，这么一想，似乎有点儿荒谬和草率，但现实却又的的确确是就是这么荒谬和草率。
正统顾氏占顾氏集团超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旁支加起来也不到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是投资人。而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的投资人里，又分为正统的支持者和旁支的支持者。
顾氏的正统又分几派，就是老爷子生了几个孩子分几派，就像其他小说里写的一样，什么大房二房的，顾氏的正统又八房，当然嫁出去的女儿还不算。
这八房里面每房至少三个孩子，有原配的有现任的有小三小四小五的。说起来，老爷子把所有孙子孙女聚集在一起都未必能认全，或者说未必直到他或者她的父母是谁，总之人很多关系很复杂就是了。
顾氏的旁支也不遑多让，且旁支又分了好几支呢。这要是让白棠来跟他们打交道，估计光分析每个人谁是谁，与其他人的关系，在家庭的位置，画家族系谱图都一时半会儿画不明白。
所以除了喜欢与不喜欢，合适与不合适，顾家的家庭关系也是白文言不支持白棠追求顾苏云的原因之一。嗯，比较顾苏云的爸爸已经换了三任妻子了，家里的兄弟姐妹足有七个，跟老爷子留下的正统有的一拼了。
温家的情况虽然比顾家好一点儿，但也仅仅胜在人数少而已，家庭成员之间的勾心斗角一点儿不见少。
温玉自小父母意外去世，父母留下股份自然而然的就是他的了。即使那点儿股份份额并不多，家里的其他长辈也想要拿走它。
这些家里的长辈也包括了“旁支”的长辈们，但他们都尝试未果。
是以，原本就不怎么和谐的家庭，为了温玉手里的股份反而和谐了一段时间，若不是老爷子尚在，温玉怕是什么也没有了。
大概是自幼失去父母的缘故，温玉从小就很敏感，跟自家的几个伯伯姑姑的不怎么亲近。反倒是因为白棠，跟白家关系好的过分。
为此温家的伯伯姑姑意见颇大，只说是白家使手段想骗温玉，然后骗走温氏的股份。
为这事儿，伯伯姑姑的跟温老爷子说了不止一回两回，而温老爷子却始终耳旁风一样，听过了就过了，仍旧十分支持温玉和白家交好。
大概是因为十几年前的事情，温老爷子对白棠的态度一直很好，也有心让温玉跟她有什么结果。
一是因为白家自身的情况并不比温家差，若是真的认真计较的话，家庭成员之间更团结反倒是比温家更好一些。
二是因为温玉跟白家的感情好，当然跟白棠的关系更好。
三是因为跟白老爷子的关系也好，也了解白家的行事作风，算是很信任很放心白家了。
白棠失忆以后在老宅的日子，跟着白老爷子去了温家，那时候温老爷子还十分精神，跟白老爷子下棋喝茶钓鱼的。
对白棠也很是照顾，为了怕白棠无聊，每次白棠一去，电视机平板电脑以及一大堆零食点心，厨师专门做的小吃，通通都准备的好好的。吃的还都是白棠喜欢的，为此白棠很是喜欢去温老爷子家玩，时常撺掇白老爷子去。
温老爷子说话也有趣，博闻广识，白棠最喜欢听他讲小故事。他很有耐心，白棠不管打断他多少次问多少问题他还是笑眯眯的。
温老爷子很喜欢白棠，白棠跟他相处的时候能感觉到，那感觉就跟白老爷子差不多。不，还是要差一些，温老爷子总是很慈祥和蔼，对白棠总是笑眯眯的。白老爷子却时不时的暴跳如雷，要跟她吵架。
就是这样一个慈祥和蔼的，却突然去世了。
元旦之后的新一年的一月上旬，温老爷子突然病重住院。老爷子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老毛病了，早就是医院的常客了，但这次情况比以往都要严重。
温玉因此几乎是住在了医院，即使是这样老爷子这次还是没能熬过去。
老爷子是腊月二十八除夕前夕走的，正月初二下葬的。
温老爷子临终前，见了白棠一面，那一面是为了温玉。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对白棠说：“棠棠小朋友，温爷爷叫你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小玉那孩子固执的很，不听话。你跟小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的话他都不听，但是他听你的，你能帮温爷爷照顾他吗？就看着他，让他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白棠看着曾经那个和蔼的老人，如今这样躺在病床上，忍不住鼻子发酸眼眶泛红，她点点头说：“好，我会照顾好他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那就，谢谢棠棠小朋友了。”这是温老爷子跟白棠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老爷子病重一直到去世下葬，温玉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却瘦了十多斤。
即使白棠一有空就去医院看他，督促他休息吃饭，人还是憔悴的快要认不出来了。
老爷子下葬之后，白棠没有跟着温玉回温家老宅，想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但是温玉一回去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门，任凭别人怎么敲门怎么喊也没用。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秦嫂给白棠打了电话，又叫来开锁的人把才把门打开。但屋里却没有温玉的身影，卧室、浴室、衣帽间都没有。
白文言和白文羽记起小时候，温玉父母去世后温玉就曾躲在衣柜里过，所以当人可以正常待着的地方没有，他们就开始找衣柜。
白棠是在最角落的衣柜里发现温玉的，打开门的时候，温玉的下意识的拿手挡住了突然闯进来的光线。
看见温玉的那一刻，白棠心情很复杂，心疼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他。
等过好一会儿后，适应了光线温玉放下手，抬起那张尽显疲惫的脸，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白棠，用沙哑的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喊了一声，“棠棠。”
“嗯。”白棠轻轻回应。
“都先出去吧。”白文言站在白棠身边对身后的佣人说。
然后看一眼白文羽，拍了拍白棠的肩膀说：“我们就在楼下，有事叫我们。”
待白棠点头应下后，白文言两兄弟才出了房间。
等人都走了之后，白棠在衣柜前蹲下，看着温玉憔悴的脸，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像没有了光，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白棠伸手拉着温玉的手，温声说：“出来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温玉看着她摇摇头。
“那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温玉看着白棠，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摇头。白棠没有等着他回答，在温玉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时，白棠就小心的挤进了衣柜，曲腿坐在他旁边。
衣柜并不是很宽，两个人成年人待在里面略微有些挤。
白棠拉着温玉的手，轻轻的摩挲他的手指，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都不说话。
坐了好一会儿，白棠实在见不了温玉这样呆呆的样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温玉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如果太难过了，就睡一觉吧，睡着了就好了。”白棠说：“睡吧，我会在这陪你。”
过了很久，温玉才开口，声音沙哑的说：“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好。”白棠说：“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吃了饭再去看星星。”
过了好一会儿，温玉才应下。
白棠把温玉哄下楼后，跟哥哥们说了看星星的事，哥哥们不知道看星星有什么意义，但知道白棠陪在温玉身边会有用。
温玉吃饭的档口，白文言两兄弟去收拾了一些东西，当两个哥哥开着来接人的时候，温玉略微愣了一下。
白文言看了看白棠，又看着温玉说：“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路面又有冰，我们来开车比较好。”
“嗯。”温玉点点头。
白棠和温玉坐在后面，因为温玉的脸色实在太差了，白棠按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强行让他休息。
“闭眼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白棠温柔又强势的说：“睡不着也闭着眼睛休息一下。”
说着白棠一手牵着温玉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另一手轻轻拍打他的手背。
白文言和白文羽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两人，然后相视一眼，白文羽打开音响放了轻音乐。
一路上白家兄妹三人都没有说话，到了目的地后并没有把温玉叫醒。而是白文羽兄弟俩先找好了地方把帐篷搭好，把帐篷里布置暖和，然后热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又回到车上等着。
算上路程，温玉一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白棠比温玉矮很多，又瘦，温玉睡得不算舒服却很安稳。
“到了？”
“嗯。”
温玉坐起身，看了看车外不远处亮着得小灯，小灯旁边能隐约看出帐篷得轮廓。
“辛苦你们了，文言哥文羽哥。”温玉说。
“那边搭了帐篷，里面有被子热水什么的，不过夜里还是有些冷。我们就在这等你们，要是想回去了咱们就回去。”白文羽说。
“嗯。”温玉点点头，下车，刚要关车门的时候，白文言突然对他说：“小玉，我们也是你的家人。”
温玉眼眶发红，“嗯。”
白棠和温玉走后，白文羽看着两人的背影，问白文言：“妹妹是不是……”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白文言知道他要说什么。
“如果是才好呢。”白文言说着也看向两人，“那本小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看妹妹的样子，不像是喜欢顾苏云啊。”
“具体细节对不上，事情发生的含义也不一样，但事情发生了却是事实。”
“要不然，听妹妹的试试？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白文羽说。
白文言沉默了。
帐篷里，白棠和温玉肩并肩躺着，看着漆黑的天空上稀疏的几颗星星。
寒冬之夜，总是寂静无声。
“人死后会去哪儿？”温玉问。
白棠闻言侧过头看着他，说：“如果神明存在的话，应该是去投胎转世吧。我听说，鬼魂在投胎之前还会回人间来看一看亲人，只有他们过的好他才能放心的去投胎。”
听到白棠的话，温玉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白棠侧过身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说：“温爷爷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想想你想做的事情，温爷爷也一定希望你可以做到，希望你能够幸福。”
温玉侧过身，蜷缩着身子，慢慢的哭出了声，哽咽的说：“可是，我没有爷爷了，再也没有人陪着我鼓励我了。”
“还有我呢，还有哥哥们，我们都在，我们会陪着你鼓励你的。”白棠轻轻拍拍他的背说。
温玉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寒冷的夜晚，北风吹过无叶的树枝，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地上的小油灯闪烁的光影，在诉说风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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